一路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但唐堯卻看見了至少十幾座墳頭而且不少都是荒墳,老荒坡的最上麵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邡巢說:“我打聽過,據說最早的時候這裏是一個古代大官的避暑宅子,後來大官倒台宅子也就空置著了,時間一長宅子逐漸被村民和路過的流浪漢經常光顧,久而久之也就漸漸變成了斷壁殘垣,到了如今,這片地方已經完全被夷為平地,聽說村裏準備以後在這裏建個老年活動中心。”


    唐堯笑了笑道:“真有意思,在墳地旁邊蓋老年活動中心。”


    邡巢則說道:“其實對當地的村民來說這些墳頭雖然有所忌憚但這麽多年來也沒發生什麽怪事,因此沒有太多忌諱,不過還是會告誡村子裏的孩子,不可以去墳地裏玩耍,不說這些了,咱們分頭查看一下,多拍點照片。”


    山坡巨大的空地上,唐堯一邊低頭勘察一邊向前走,地麵上雜草叢生而且遍布掉落的樹葉,落葉最深的地方甚至能夠完全沒過唐堯的腳麵,唐堯低聲自語:“這種地方要是藏條蛇的話估計都看不出來。”


    剛說完這句話,地麵上忽然傳來奇怪的響動,不遠處的落葉和雜草堆裏似是有什麽東西在穿行,那種聲音讓唐堯覺得不安,他迅速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山間大風剛好吹過,地麵上厚重的樹葉被掀開了一角,唐堯依稀仿佛看見了一條黑色的蛇。


    他立刻警惕起來,凝神盯著地麵上疑似蛇的東西看去,越看越覺得那就是一條蛇,見此景唐堯急忙對著遠處的邡巢喊道:“邡巢,你過來,我這裏有條蛇。”


    “有就有唄,你抓了就是,別和我說你連條蛇都對付不了。”邡巢頭也沒迴地說道,天下間最不用擔心毒蛇的人大概就是唐堯,因為幾乎大部分毒蛇的毒液都對他沒什麽作用,最多隻是讓他產生局部麻痹活著微微暈眩的感覺,根本要不了他的命,而靠蛇牙想咬死唐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邡巢一點都不擔心。


    唐堯撇了撇嘴,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木棍然後緩緩朝疑似毒蛇的東西走了過去,走到距離毒蛇大約一米的地方,唐堯估算了一下距離然後用木棍輕輕撥開了四周的落葉,隱藏在落葉下的毒蛇卻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落葉之下毒蛇的真身正慢慢浮現出來,出乎意料的是落葉下的並不是真的毒蛇,而是一條蛻下來的蛇皮,隻不過剛剛被落葉蓋著所以看起來像是真的毒蛇,此時唐堯才稍稍鬆了口氣,用木棍將蛇皮挑了起來,可這一挑他卻發現了比遭遇毒蛇更可怕的事,因為在他麵前出現的這段蛻下來的蛇皮大的有些可怕。


    唐堯看著麵前這段半透明而且在烈日下已經有些幹裂的蛇皮,再看了看手上這根大約接近一米的木棍,蛇皮的長度居然達到了這根木棍的兩倍,也就是這段蛇皮足有兩米長,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前的蛇皮隻是一段而且並不完整,那留下這段蛇皮的大蛇該有多大?


    看著麵前的蛇皮,唐堯想到了村子裏孩童說的恐怖故事,也許真不是空穴來風。


    就在唐堯思考這事兒的時候,邡巢忽然從遠處喊道:“唐堯,快過來,這邊有所發現。”


    聽見聲音的唐堯急忙跑了過去,站在邡巢身邊後便看見二人麵前是一塊奇怪的巨大石盤,這塊石盤大約直徑有五到六米,邊緣被打磨的非常光滑,在石盤的表麵還刻有一些圖案,唐堯拿出手機將石盤拍了下來,身邊的邡巢則開口道:“這石盤上麵的圖案好像描繪的是某個故事吧,而且恐怕和神話妖怪之類的故事有關係,你看,上麵有一條頭生獨角的大蛇,還有一個手握斷刀的高大戰士,似乎二者正在搏鬥,並且這塊石盤的年代恐怕已經挺久遠了,興許和咱們要找的地魁龍墓有關係。”


    “無頭的戰士,巨大的蛇,難不成那個孩子所說的恐怖故事是真的?對了,邡巢,你看看這個。”唐堯將發現的巨大蛇皮遞給了邡巢,邡巢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一帶農村很少出現蛇,而且就算出現了也最多是菜花蛇或者赤鏈蛇,我看這段蛇皮就有兩米左右,那這家夥的本體可能達到了三四米,這麽長的蛇已經是怪物了……”邡巢正說話,聲音卻啞然而止,唐堯疑惑地望著他卻見邡巢的目光正看向自己的背後。


    “怎麽了?”唐堯奇怪地問,慢慢轉過頭去,下一刻他立即明白了邡巢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因為在唐堯的身後不遠處厚重的落葉堆裏冒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那個腦袋幾乎和唐堯的臉差不多大小,三角狀的腦袋正吐出紫色的舌頭,巨大而扭曲的身體在落葉堆裏時隱時現,這是一條可怕的大蛇,即便現在沒辦法一窺全貌,但保守估計也至少有四米長。


    第一百一十五章,沒有血的怪蛇


    光是露出落葉堆的部分大約就有四米,實際長度可能達到了五米以上,難怪當地的保安隊要勞師動眾派出那麽多人搜捕這條大蛇,要是讓這畜牲潛入了村子內,吃掉幾頭羊幾隻狗還算好的,如果孩子遭了秧那可就是大事了。


    蛇頭慢慢抬了起來,邡巢和唐堯此時都不敢有大的動作,邡巢慢慢從背包裏抽出了一把匕首,可即便握住了武器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輕鬆,而唐堯就更慘了,手裏提著根木棍,這玩意兒除非打中蛇的眼睛,要是砸在身上估計一點作用都沒有。


    “小心一點,我先打電話,咱們被招惹他。”邡巢說話間慢慢摸出了手機,可就在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的時候,地上的大蛇突然有了動作,直直地朝邡巢爬行而來,邡巢大吃一驚急忙後退,但這麽一來電話也無法順利撥通。


    現在使用的智能手機雖然比老式按鍵手機要功能更多也更高端,但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如果眼睛不看著屏幕的話就很難正確按鍵,老式手機打電話憑手指的感覺就能撥通號碼,但現在的智能手機做不到這一點,邡巢一邊要注意在落葉之中迅速爬行並且衝向自己的大蛇,另一邊又要分心撥打電話,結果便一直按錯鍵,造成電話無法順利撥通。


    “我想辦法拖住它,你快打電話求助。”唐堯大聲對邡巢喊道,接著反過來衝向了大蛇,舉起木棍對著大蛇狠狠戳了下去,木棍戳中了大蛇的身體,但卻絲毫沒有對大蛇產生阻撓,大蛇卻如同隻認準了邡巢一人,不斷逼近邡巢,情急之下的邡巢試圖撥通電話,好不容易輸完電話號碼準備按下通話鍵的一刻,大蛇突然從地上騰空而起,如同從落葉之中躥起的蛟龍狠狠咬住了邡巢的手臂,這家夥滿口尖牙如同無數短小的利刃輕而易舉便撕開了邡巢手上的皮肉,疼的邡巢痛唿起來,手機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危急關頭,邡巢握著匕首的另一隻手對準了大蛇的眼睛狠狠刺了下去,雖然這家夥皮糙肉厚但眼睛卻和普通動物一樣脆弱,匕首一下子就刺穿了大蛇的眼睛,可奇怪的是傷口處卻沒有流出任何血液,除了蛇眼中滲出來的一些膿液之外啥也沒有,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條大蛇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即便瞎了眼睛也沒有任何異樣,反而嚐試著用身體纏繞住邡巢的手臂和上半身,唐堯見狀急忙跑過來幫忙,拿著木棍一通瘋狂敲打可大蛇一點反應都沒有,邡巢忍著劇痛說道:“我包裏有一罐硫酸,是我打算用在龍墓裏的,你拿出來倒在這家夥身上。”


    唐堯急忙點了點頭,打開邡巢的背包翻找起來,而另一邊邡巢的情況卻每況愈下,並不僅僅因為手腕被蛇口咬住,真正讓他情況越發危險的是這條接近五米的大蛇對他的纏繞,被咬住的手臂已經漸漸開始失去知覺,胸口也出現唿吸困難的狀況,這麽下去手臂廢了不說極有可能會窒息而亡。


    唐堯找到了硫酸急忙跑過來,打開封口小心翼翼地澆了下去,大蛇果然不知道痛覺,無論是被匕首刺中還是身上淋了硫酸都沒有任何痛苦的表現,不過好在濃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八的硫酸破壞力比一把匕首可強太多了,即便是堅韌粗糙的蛇皮也無法抵禦硫酸的侵蝕,蛇皮受到強烈腐蝕後開始潰爛,接著是蛇肉和骨頭,在被硫酸淋了數分鍾後大蛇的腦袋幾乎已經麵目全非,身上也到處都是腐爛的痕跡,然而這家夥居然還沒鬆開邡巢,反而越纏越緊,邡巢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張大嘴巴試圖唿吸。


    就在這時候,老荒坡下麵傳來吵雜的人聲,原來剛剛唐堯翻找硫酸的時候順便也打了電話給附近的派出所,現在派出所的同誌和保安隊的村民一起趕了過來,十多號人衝上了老荒坡,帶頭的村民手裏拿著鐮刀可在看見大蛇的一刻還是嚇的大叫起來:“我的個乖乖,好大的蛇。”


    眾人圍攏上來,配合著唐堯的硫酸不斷劈砍大蛇,大蛇體內仿佛沒有任何血液,即便身體千瘡百孔也見不到絲毫紅色的血液流出,同時其身體的強韌程度也讓唐堯暗暗吃驚,十多把鐮刀和砍柴刀加上一罐子硫酸都沒能將這家夥大卸八塊,眼看邡巢已經昏厥過去,再這樣下去他的命和手臂都保不住了,就在這時候,從老荒坡陰暗的林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笛聲,笛聲很輕,現場比較混亂所以注意到的人不多,唐堯因為距離笛聲的源頭方向比較近,所以聽的較為清楚,心裏正奇怪為什麽老荒坡的林子裏會有笛聲的時候,已經將邡巢勒暈的大蛇忽然鬆動了身子,它不顧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在鬆開邡巢後迅速朝老荒坡的林子裏爬行而去。


    “別讓它跑了,把網拿過來,快點。”保安隊的村民見大蛇想跑便立即高聲喊道,將事先準備好的漁網提了過來,幾個村民拉住漁網從左右兩邊包抄上去,想用漁網困住大蛇,但大蛇卻相當狡猾,脫離邡巢的身體後迅速往落葉以及雜草厚重的地方逃竄,在幾個村民提著漁網想包抄它的時候,這家夥已經鑽進了落葉堆裏,如同遊進大湖之中的魚兒再難見到蹤跡。


    “真倒黴,讓這畜牲跑了,快送你朋友去醫院吧。”保安隊的村民歎了口氣說道。


    唐堯點點頭,在眾人的幫助下將已經昏死過去的邡巢送到了村子裏的衛生站,衛生站的醫生初步觀察後確定邡巢並沒有中毒,之所以昏迷是因為缺氧導致,隻要好好休息就能恢複過來,另外邡巢的手臂受傷比較嚴重,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不能幹重體力活。


    邡巢被安排在衛生站住下,唐堯站在病房外麵給死骨堂打了電話過去,死骨堂那邊說會派人過來接他們,可唐堯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到死骨堂派來的人,這讓他有些奇怪,拿著手機又給死骨堂打了幾個電話,但奇怪的是本應該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的死骨堂卻沒有人接電話,隱約間唐堯覺得有些不妙。


    白天遇上的奇怪大蛇很明顯不是活物,身上沒有血也不知道疼,硫酸和砍刀都快把它大卸八塊了居然還不鬆開,這對於正常的動物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其次便是唐堯聽見的笛聲,那笛聲剛一傳出來沒多久大蛇就鬆開了邡巢迅速逃竄,很明顯笛聲給大蛇下了逃跑的命令,那麽到底是誰吹的笛子,誰又在背後操控那條可怕的大蛇?


    死骨堂的人遲遲沒有來,前台也沒有人接電話,現在邡巢還處於昏迷之中,如果操控大蛇的家夥再度來襲,那他一個人能不能撐的住?


    心裏沒底的唐堯覺得既然打不通死骨堂的電話,便直接聯係了郭老板,結果郭老板和敖總的電話都打不通,無奈之下他想到了另一個人,也就是曾經合作過的宋舜,當然他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散媓,可散媓畢竟不算是死骨堂的編製現在也未必知道死骨堂發生了什麽。


    這一次宋舜接通了電話,唐堯急忙問:“我給死骨堂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們派的人遲遲沒到,現在死骨堂前台也沒人接電話,什麽情況啊?”


    電話那頭的宋舜說話聲音很輕,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下午‘神府’高層派了一個督察組在沒有打招唿的情況係直接到了死骨堂,並且開始為期一周時間,對死骨堂所有業務進行審查,同時對死骨堂內所有人員進行評估甚至包括前台,目前督察組要求所有死骨堂在編人員排隊接受質問,我已經排了兩個小時的隊了,督察組對每個人的評估時間最長的達到了一個小時,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如此勞師動眾。”


    死骨堂雖然有自己的獨立體係,但說白了還是“神府”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在地魁龍墓項目立項的這個節骨眼上,上麵突然派了所謂的督導組下來,而且一查就是一周,這裏麵的意思可就耐人尋味了。


    “那派來接我們的人呢?”唐堯問。


    “這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能自己迴來就想辦法自己迴來,要是沒辦法就在那邊待一晚上。”宋舜說完後掛斷了電話,唐堯看著已經快電量不足的手機,又看了看病房裏昏睡中的邡巢,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今夜難不成要留在這個村子裏了嗎,唐堯心中產生了一股非常強烈的不安。


    第一百一十六章,裹屍袋


    到了晚上,衛生站值班的醫生倒是挺客氣的,招唿唐堯到值班室休息。


    幫唐堯泡了碗泡麵後說道:“食堂下班的早,你就吃碗泡麵將就一下,咱們這個衛生站地方小,原本平日裏也沒什麽人住進來,但今天下午旁邊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有幾個傷員被送到了咱們這兒暫時安置,所以病房有些不夠了,你就在我這值班室睡一晚吧。”


    唐堯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沒聽清楚醫生說了什麽,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你了,醫生。”


    “我去查房,你先把麵吃了。”值班醫生拿著本子走出了值班室。


    唐堯一天沒吃東西也的確有些餓了,加上泡麵的香氣縈繞在鼻息之間,他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頓時食指大動,沒幾分鍾便連湯帶麵吃了個精光。


    “這麵什麽口味的,怎麽感覺怪怪的……”唐堯吃完之後才品出這碗泡麵的味道有些奇怪,上麵寫著紅燒牛肉麵,但卻和唐堯平時吃過的不太一樣,不過這些細節他倒是沒有在意。


    倒了杯水坐了一會兒,值班醫生還沒迴來,外麵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衛生站內靜悄悄的,他有些不放心邡巢,便起身走出了房間,走廊上有一盞燈似乎壞了,燈泡忽明忽暗,閃的唐堯眼睛很不舒服。


    透過玻璃看出去,村子裏好像起了霧,唐堯奇怪地說道:“這大夏天的怎麽還會起霧?”


    這時候走廊前方傳來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唐堯抬頭看去,瞧見了一身白衣的的值班醫生站在走廊盡頭,唐堯笑了笑說:“大夫,我朋友情況還好嗎?”


    但值班醫生卻沒有迴答,身體卻在奇怪地扭曲,腦袋和脖子,四肢和身體,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痛苦,身體扭曲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正常人舒展身體的極限,唐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醫生,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時候值班醫生用一隻手扶著牆,慢慢朝唐堯走了過去,身體歪歪斜斜看起來好像走路都有些費勁,離得近了之後唐堯甚至能依稀聽見從值班醫生的嘴中發出奇怪的低吼,那是如同野獸一般的吼聲,唐堯開始不安起來,向後退了幾步,但值班室便在走廊盡頭,他很快就靠在了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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