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台結束時候,有人燃放鞭炮,戲台上原本擱置的那盤五穀雜糧被扮演天官的戲子拋下戲台落到地麵上,至此,鼓樂止,破台儀式算是將要告成。


    儀式完畢,原本的七位戲子下台,領班再帶其餘沒參演的其他戲子上台焚香送神,隨著領班一行的上台,鼓樂聲再次奏起,當領班一行送神結束,鼓樂止,破台儀式至此算是大成。


    今晚的夜色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因著祠堂所處位置,路燈的燈光也隻能影影綽綽照過來,這戲台處算是昏黑一片。


    那破台儀式舉行時候戲台上隻點燃有香燭,且外罩著帳簾,當戲台上開始時候如果沒有鼓樂和戲台下圍觀的未參演戲子,還真心是能嚇癱不少人。


    當破台儀式結束,眾人開始收拾家夥什,除卻領班和麵具女之外,其餘眾人皆離開流動舞台車,說是去村長安排的各家去投宿。


    眾人離開後,麵具女低聲問詢領班情況如何,領班說那廝對他們一行防備心甚重,他們的人並沒能入住他家。


    麵具女點頭說不急於一時,再和那領班圍著祠堂轉上一圈。


    圍著祠堂轉上一圈之後,麵具女指著一處,吩咐領班把那地方給刨開。


    那地方,赫然就是我和奶奶早上時候布置的陣法的一個埋在地下的陣腳處。


    看到這裏,我即刻給奶奶講了這情況,奶奶說隨他們去就是,說戲台搭在祠堂處非一天兩天事情,隻要他們存了那破壞陣法之心,我們是不可能防備得住的。


    聽到奶奶所言,我繼續關聯戲台處那可隱身紙人。


    我看到,隨著那陣腳被破除,女鬼的身形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那女鬼順著破開的陣腳處,身形遁入祠堂正房之內。


    領班對於女鬼的出現是一副無所覺模樣,那麵具女在見到女鬼時候,其目光和那女鬼有瞬間的互視。


    麵具女在女鬼身形遁入祠堂正房後,帶領著領班繼續將陣法的剩餘陣腳全部破除幹淨。


    忙完這些後,麵具女迴返到流動舞台車的駕駛室裏麵,而領班則是就在舞台上找一地方休息。


    看麵具女並沒有立刻閉眸休息,我持續關聯此處的可隱身紙人。


    我看到,在時間再過去十幾分鍾後,那麵具女搖下車窗,從其袖籠處躥出一小青蛇,那小青蛇身形瞬間遁入黑暗之中。


    麵具女的目光盯著小青蛇遁走的方向一會兒,搖上車窗,開始靠在車椅背上閉眸休息。


    關聯可隱身紙人到這裏,我斷開和其的關聯。


    女鬼去而複返,還是領帶一麵具女到來,這麵具女能輕鬆識破我和奶奶布置的陣法絕對也是有些本事的,這樣一來,本就難纏的女鬼這是再添助力的節奏。


    從麵具女袖籠裏竄出的小青蛇,我不見其有妖氣外溢,那麽小青蛇就是普通蛇類。


    麵具女和女鬼有什麽關聯,其又是想通過小青蛇達成什麽目的,此刻小青蛇又是去了何處。


    擼不清楚其中的關係,我索性不想,開始收斂情緒專注修煉竹簡功法第五層。


    因今晚上天氣比較涼爽,我和奶奶房間裏並沒有開空調,而是隻把窗戶打開。


    而就在我開始修煉時候,我看到從麵具女袖籠裏竄出的小青蛇竟是出現在我和奶奶房間的窗口。


    看到那小青蛇突然顯現身形,高昂著頭口中吐著芯子,我直接丟過去幾枚長針釘在其三寸位置。


    那小青蛇來不及躲閃,就被釘在當地斃命當場。


    我從床上坐起來,拎起那已經死掉的小青蛇尾巴,仔細打量其模樣。


    奶奶這個時候也從床上坐起身,目光望向我手中的小青蛇。


    我告訴奶奶這小青蛇是從那麵具女的袖籠裏竄出來的,告訴奶奶我沒有看出小青蛇和普通蛇類相比有什麽異樣。


    奶奶說我手中的小青蛇乍一看是蛇派之物,隻是我手中的小青蛇又和蛇派正統蛇類有所區別,隻能說養此蛇的人並非是蛇派正統弟子出身。


    我訝然聽到的這訊息,問詢奶奶她是從哪裏判斷出此小青蛇是類似蛇派之物的。


    奶奶指著那小青蛇的肚腹處和頭頂處,讓我再仔細分辨那兩個位置。


    我關注那兩個位置,還真是看出,小青蛇那兩個位置的色澤和別處不大相同,其色澤不同處皆形成隱約可見的蛇的圖騰。


    我告訴奶奶我看到的結果,奶奶讚許目光望著我,說正統的蛇派物件,並不是隻在其肚腹處和頭頂處有這樣的圖騰,其尾巴梢處亦是有蛇的圖騰。


    我問奶奶這樣的小青蛇有何用,奶奶說蛇派人專司飼蛇,其飼養出來的蛇非妖類但也與普通的蛇不同,蛇派人可利用其飼養的蛇攻擊他人抑或刺探消息。


    聽完奶奶所言,我告訴奶奶我曾相助過蛇派少主楚非,隻是後來蛇派少主楚非被家人尋迴湘西從此之後再無聯絡,在閩侯王宴會上我亦是沒有見到楚非身影。


    奶奶聽完後問我知道那蛇派大本營的地址,我點頭說知道,告訴奶奶楚非在離開fz市時候曾留下便條,便條上清晰寫著蛇派大本營的位置還留著有一固定電話號碼。


    奶奶清淺笑著,說蛇派大本營曆來是隱蔽的緊,沒想到輕鬆就讓我得知。


    我對奶奶說那是我路見不平一聲吼得到的迴報,翻身下床,我出門去扔了小青蛇屍體,再去把手洗淨。


    迴到床上時候我再次關聯處於戲台處的可隱身紙人,我看到,就在小青蛇斃命當場時候,那麵具女是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再就是繃著臉盯著前方眼底情緒急轉。


    看到這個情況,我問詢沒有再睡的奶奶,何以那麵具女會有那樣反應。


    奶奶告訴我,蛇派人豢養蛇類,想控製蛇類為己所用,除了用特製秘法豢養蛇類外,還需每天一滴血讓那蛇類飲用。


    兩者配合,日積月累間養蛇人才能和蛇類心意相通,才能控製蛇類去達成目的,做到以蛇之眼刺探消息。


    但這樣也是有弊端的,就如同捉妖師豢養妖物,當妖物被襲擊時候,捉妖師也是會受到反噬的。


    奶奶說,盡管麵具女非正統蛇派傳人,但其能豢養出這樣小青蛇亦是擺脫不了小青蛇斃命時候其亦要受到反噬的後果。


    奶奶解說讓我明了,我再去看祠堂正房內的女鬼情況。


    女鬼這次進入祠堂之後是沒有再去無聲演大戲,而是靜默坐在地麵上盯著存在爺爺和二爺爺的牌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麵具女噴出一口鮮血時候,那女鬼猛的抬頭身形急速飄到祠堂正房門口,再生生頓住身形,終是沒有離開祠堂正房空間。


    女鬼的反應讓我心中計較,不管女鬼和那麵具女有和關係,我們都是可以下重劑利用女鬼和麵具女之間的這種心電感應,來誘使女鬼出來祠堂正房位置。


    我講女鬼的反應和我的想法告訴奶奶,奶奶說那就明天晚上出手。


    翌日晚上終是到來,晚上十點多時候,就在我和奶奶以及謝一鳴前往戲台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王浩文的電話號碼。


    我邊隨著奶奶和謝一鳴朝著戲台方向走,邊接通電話,王浩文問詢我怎麽說走就走不留下一片雲彩,問詢我什麽時候再迴返fz市,問詢我的老家在哪裏說他得空時候想來找我敘舊。


    我等王浩文的一連串發問結束,告訴王浩文或許我很快就會再次迴返fz市到時候再見就是,說我此刻有事要忙迴頭再敘。


    王浩文那邊遲疑下說那就迴頭再敘也就掛了電話,我和奶奶以及謝一鳴朝著那戲台處靠近。


    第三百八十七章天眼


    白天時候戲台處扯了電線過去,此刻的戲台處燈火通明鑼鼓喧天,村裏村民多數都去看戲,整個的紫山小村莊除卻戲台處和村長家是燈火通明。其餘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


    經過村長家時候,我從陰珠裏召喚出咕仔。


    我令咕仔去看一下村長家周圍可有陣法。咕仔依言而行身形飄蕩起來圍繞著村長家快速轉上一圈後,迴返到我身邊說村長家院子內的確是有陣法。


    咕仔說那陣法為驅邪陣法,陣腳都深埋在地下,陣法的功效可抵禦厲鬼以下的鬼魂進入其家中。


    咕仔的迴答讓我了然,我知道了之前奶奶的猜測是正確的。還有之前那次女鬼前來村長家,是不曾進入村長家的。


    女鬼應該隻是在村長家周圍窺視了下,如今女鬼搬來救兵,必然是和其本身進不去村長家有扯不斷的關聯。


    咕仔語速很快的給我報告完,就親昵的拉著奶奶的手,小嘴甜甜的說他甚是想念奶奶,問詢奶奶有沒有想他。


    奶奶笑著說有,瞟我一眼後對咕仔說我和謝一鳴前天早上就已經迴返紫山小村莊。


    咕仔聽到之後立刻不依,嘟著小嘴說冉姐姐你怎麽可以這樣。


    奶奶見到咕仔的第一時間就把我賣了,這樣情況讓我內傷嚴重,我牽了咕仔的小手,給咕仔解釋說這兩天因為事情過多才沒讓他出來陰珠。


    謝一鳴這個時候接上話茬。對咕仔說你冉姐姐所言非虛。


    咕仔點頭說鳴哥哥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如此,他就不和我計較了。


    咕仔的話對於我而已無疑是神補刀,我哀怨眼神瞟一眼奶奶和謝一鳴後悶頭趕路。


    “奶奶,您說冉姐姐走那麽快幹嘛。”我聽到身後的咕仔在小聲嘀咕。


    “你冉姐姐晚上吃多了,這是鍛煉身體呐。”奶奶的聲音帶著濃濃笑意。


    “這樣啊,我就說冉姐姐是個笨的,現在連饑飽都不知道了,奶奶您說該怎麽樣才能挽救下冉姐姐的智力問題呐。”咕仔咯咯的笑著,我沒有迴頭看,也能猜到咕仔這會兒肯定是又笑彎了眼睛。


    “咕仔放心,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鳴哥哥了。你冉姐姐餓了鳴哥哥去為她做飯,撐了鳴哥哥帶她去遛彎。”謝一鳴低聲淺笑。


    聽到身後三個的你一言我一語,我更是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快要抵達戲台時候,我把咕仔收迴陰珠。


    我不確定那麵具女還有什麽過人之處,就必須的要小心謹慎不讓別個窺破了咕仔的蹤跡。


    戲台上花旦武生正唱念做打個不停。戲台下圍觀的村民和附近鎮子上趕來的人不時的叫好,這戲台處可謂是熱鬧的緊。


    在這樣環境裏,麵具女一直待在黑漆的駕駛室裏麵,眼神定定的看著前方,貌似對外界的熱鬧無所感。


    關聯身處祠堂正房內的可隱身紙人,我看到那女鬼正杵在祠堂正房的窗口處,觀其動作是正在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我們剛立定在戲台下沒多久,駕駛室裏那麵具女開始有所動作,她從車上下來之後直接去化妝更換戲服。


    我注意到,麵具女所化妝容與女鬼不同,但其所著戲服和那女鬼一模一樣。台匠向才。


    當麵具女收拾妥當,戲台上的一折戲剛好演完,麵具女登台,其唱的就是《烏江自刎》。


    隨著麵具女的演出開始,祠堂正房內的女鬼亦開始了無聲出演《烏江自刎》。


    我同時觀看戲台上的麵具女演出和祠堂正房內的女鬼演出,隻感這兩個人除卻身高胖瘦音質不同,其餘動作神態包括眼神都是如出一轍。


    我盯著戲台上麵具女的演出,眼前浮現的是女鬼的演出,重疊之間,我隻感女鬼就是麵具女,麵具女就是女鬼。


    這樣的感覺很是怪異,我搖頭擺脫剛才的想法。


    立在我身邊的謝一鳴低聲問我怎麽了,我告訴他我剛才的怪異感覺。


    奶奶這個時候開口,說其實每一個人的眉心輪天眼都是打開著的,眉心輪又稱為月輪。


    月本身就是一個開著的目,目又為眼睛,所以月輪眉心原來就是一個開著的眼睛。


    月無日不明,月若得日目自明,此乃靈魂與覺魂的光合。


    若月能同時兼得命魂的影,月明之中自能成相,此即是能窺破陰陽的眼睛。


    奶奶說,我和謝一鳴都同時擁有陰陽眼,我們認為的是雙目窺破陰陽,其實我們能窺破陰陽的眼睛隻是眉心輪天眼。


    奶奶說我剛才有那怪異感覺其實是對的,戲台上的麵具女的三魂七魄和正常人並不相同,其三魂七魄是斷續的,隻是後來被生生續上,且還是用鬼力續上的。


    如果麵具女身體內的鬼力是女鬼給她的,那麽女鬼與麵具女之間就存在這同生共死的關聯,且女鬼是處於主導地位,且麵具女需要源源不斷的鬼力補充才能維係生命。


    總而言之,是麵具女的生死影響不到女鬼,可一旦女鬼魂飛魄散麵具女也就無法存活人間。


    我訝然聽到的這訊息,我問詢奶奶不是說正常人人死續命時候都是需要借助其本身鬼魂抑或是借助其它鬼魂才能續命麽,怎麽鬼力亦是可以續命的。


    奶奶說我之前了解到的不是全部,其實正常人亦是可借助鬼力續命,隻是這樣的續命需要大量的鬼力不時的補給才行,一旦鬼力得不到足夠的補給,那這人也就算是再無生機。


    我問奶奶這是如何達成的目的,奶奶說隨後她會仔細給我講解清楚,問詢我由此想到了什麽。


    我組織下語言,告訴奶奶,我認為女鬼再次迴返紫山小村莊祠堂主要是為了獲取祠堂正房內大量鬼力,其去找村長家麻煩隻能說是順道而為,奶奶點頭說十有八九事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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