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一瞟那攤主,知曉那攤主是一個煙鬼。


    我定那鬼魂為煙鬼,一是因為那鬼魂外形上,深目高額兩肩下垂臉色微黃;二是其不斷咳嗽,有煙霧不斷的從其眼耳口鼻處外溢而出。


    但凡是因抽煙過多導致死亡的,統稱為煙鬼。


    煙鬼區別於其他鬼魂之處,是它身上帶有綠色的胞子叢,它能伸出舌頭捆綁敵人並且加以拖行。


    當敵人遭到煙鬼拖行至身旁時,煙鬼才會對敵人加以攻擊,近距離的攻擊能給敵方更重的傷害。


    若受捆綁的敵人在遭煙鬼拖行途中卡住其他東西,受捆綁的敵人也會因為煙鬼舌頭的勒行而受到傷害。


    被煙鬼舌頭擊中的敵人,隻有一秒鍾時間可以打斷舌頭自救,如果一秒時間不曾做到自救,那麽煙素就會順著那舌頭蔓延到敵人的全身,導致那敵人動作遲緩,這裏指的敵人,不分人鬼。


    如果是人,所受的傷害會更大,即便是幸運最終保命,其身體也是會出現各種多年酗煙者的症狀。


    而一旦煙鬼被擊殺,原本煙鬼身上帶有的綠色胞子叢將會瞬間蔓延開來,大量的濃密胞子叢將會阻礙敵人的視線。


    煙鬼,雖說其鬼力一般都低微,卻是人和普通陰魂皆不願意主動去招惹它們。


    “這玉佩質地不錯,如果能有另一半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真是可惜了。”白雲中繼續發音。


    “就這一半,你愛買不買。”煙鬼毫不客氣。


    “如果你能告訴我,這玉佩你是在哪裏得的,我付十倍的價格給你。”白雲中並沒有離開那攤位。


    “祁連山。付錢吧,我已經告訴你了。”煙鬼迴答的很是爽快。


    “那好,這是十倍價格。”我聽到,白雲中在吩咐楊元昭開支票給煙鬼。


    “那人是死是活,什麽時候你遇到的那人,你再迴答我這個問題,我再付你二十倍的錢。”白雲中的聲音再次傳入我的耳畔。


    “跑了,二十年前。拿錢拿錢,快點走走走。”煙鬼的聲音已經帶著不耐煩。


    我在關注白雲中那邊動靜,我所處的攤位攤主問詢我看中了那個物件,怎麽一直都不見我問價格。


    我瞟一眼麵前攤位上的物件,隨便拎起一個物件,問詢攤主什麽價格。


    就在攤主給我喋喋不休介紹那物件有多好多好時候,白雲中一行離開煙鬼的攤位,朝著人鬼市場內裏走去。


    我扭頭望去,我看到,白雲中把那半塊玉佩裝進了他自己的口袋裏,並沒有遞給跟班的楊元昭。


    我也從蹲在攤位麵前的動作起身,尾隨白雲中一行,無視剛剛攤位那店主在我身後講,隻要我看中他攤位上的物件他是可以給我打折的。


    我和白雲中一行保持著不遠不近距離隱蔽工作做的不錯,且人鬼市場的過於喧鬧紛雜,我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其他人鬼的懷疑。


    我聽到,白伶兒在低聲問詢白雲中,他問那鬼魂的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一個殘缺的玉佩竟是值得那麽多錢。


    白雲中沒有為白伶兒現場解惑,隻是告訴白伶兒,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他這樣做的目的,說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說他隨後會給白伶兒詳解。


    我尾隨白雲中一行一段路程,不見再有發現,就折返迴去煙鬼攤位。


    白雲中剛才和煙鬼交談中提到的他,我隻感極有可能就是我那素未謀麵的父親。


    我對那玉佩有莫名熟悉感覺,那玉佩勢必是之前經常佩戴在與我有血脈關係的人身上,母親已經身亡,與我有血脈關係的,隻有奶奶和我那不曾見過的父親。


    或許,紫山小村莊那半塊玉佩是我母親之前佩戴的,而現在白雲中口袋裏的那半塊玉佩,是之前我父親佩戴過的。


    聽紫山小村莊的鄉親們提過,奶奶當初帶我到了紫山小村莊時候,我還是繈褓裏的嬰孩,在我離家來到fz市求學之前,奶奶從不曾獨自離開過紫山小村莊。


    如此,二十年前祁連山事件,關聯的人隻能是我的父親。


    越想我越斷定,我的情緒是止不住的激動起來。


    我克製住想飛奔到煙鬼那裏一探究竟的心情,努力放緩自己的腳步,讓自己看起來無有異樣。


    一路邊走邊看,我終是走到煙鬼麵前的攤位,在攤位麵前蹲下身子,我開始挑揀物件。


    煙鬼的攤位上多玉器,我隨手拿起一個玉器,問詢煙鬼這物件是什麽價格。


    我抬眸望向那煙鬼,煙鬼等級在陰魂之上,從其眼耳口鼻處外溢出來的煙霧,隨著其唿吸之間,再被其吸入身體。


    煙鬼的麵相,隸屬於奸佞陰毒之相,其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霾。


    煙鬼瞟我一眼,報出一個價格。


    我說煙鬼這攤位上沒有什麽可入眼的物件,說我剛才看到兩男一女結伴而行,有一男的手裏拿的半塊玉佩看起來質地不錯,問詢煙鬼,他有沒有那樣貨色玉器。


    煙鬼的臉色瞬間冷然,陰測測目光死盯著我。


    第二百九十章心有餘悸


    我淡定眼神迎上煙鬼視線,靜等他開口迴答。


    我剛才所言的確沒錯,那半塊玉佩飽含著先天罡氣和天地元氣,是不可多得的極品玉器。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這人鬼市場。我不明白這人鬼市場裏,何以鬼物不懼物件上的先天罡氣,何以這裏的鬼魂被踩腳時候會喊疼,何以當初我拳擊吊死鬼時候吊死鬼臉頰上會有黑眼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從麵前煙鬼口中得到有關我父親的訊息。


    如果這煙鬼始終嘴硬讓我的希望破滅,我不介意現場暴揍他一頓來彌補他對我造成的心智傷害。


    煙鬼盯著我良久,才緩緩發音,說那物件就是從他這攤位售出的。


    “那還有沒有其他雷同的,我想要那樣的物件,錢不是問題。”我的聲音帶起驚喜。


    “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吧,不用裝了,剛才我就看到你了。”煙鬼嗤笑一聲。


    “給我講講當年的事情。我就會離開。”既然被識破,我索性坦白我再次來的目的。


    在煙鬼嗤笑發聲之後,我也冷了聲音。


    “那要是我不講呐,你能奈我何。”煙鬼對於我的話絲毫不以為意。巨尤畝劃。


    “如果你不講,我不介意現在抽你一頓。”我朝著剛才白雲中一行離去的方向望一眼,目所能及處白雲中一行已經不見身影。


    “在這人鬼市場,是容不得哪個撒野的,想打我你就來啊,反正不用我還手就有別個帶走你。”煙鬼不掩譏諷。


    “澹禦師你聽說過吧,我和他是好朋友。上次一個吊死鬼在這市場想訛詐我,被我打了之後最後還落了個魂飛魄散。”我語氣淡淡。


    “你!您說您聽完我講的當年事情後就會離開是吧。”煙鬼臉色遽變,瞬間改變了語氣。


    “是,說說吧。”我挑眉今天的狐假虎威成效顯著。


    煙鬼沉默一會兒,開口發音。


    煙鬼說,二十年前他遊蕩在祁連山周邊,在一個深夜遇到一男子。


    那男的當時受傷嚴重奄奄一息,他就想著吸食那男人陽氣抑或是附體那男人。


    誰知道剛一有所動作,他就知道那男的不好對付,不過既然出手了就要盡量成功,煙鬼就和那男的鬥在一起。


    煙鬼說。他那次也是被擊打的差點魂飛魄散,最後那男人不欲戀戰徑直離去他才得以繼續當鬼,不過那男人臨走時候,卻是落下了打鬥時候跌落的半塊玉佩。


    半塊玉佩玉質上乘,煙鬼就起了貪欲之心想據為己有。


    不過,因為半塊玉佩裏麵先天罡氣過強,他不敢徒手去拿,隻能是先借助外物把那半塊玉佩先給包裹起來,再隨身帶走。


    煙鬼帶著玉佩隱匿起來,等恢複了鬼力之後才敢再次露麵。


    半塊玉佩是個值錢的物件,煙鬼懼怕那男人尋仇,一直帶著那玉佩沒敢出手,今天他才把那物件給擺出來,就是想著這麽多年過去了。賣了那物件也是沒事。


    煙鬼搖頭,說他是沒想到,今天擺出那物件。竟是引來兩撥人的追究。


    “你看那男人離開之後可能活。”我皺眉聽到的這訊息。


    “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看到他的屍體。”煙鬼迴答。


    “他長什麽樣子。”我再次追問。


    “隔得時間太久了,記不大清楚。我已經講完了,你也要守諾。”煙鬼眼神飄忽。


    煙鬼的不再配合,讓我不悅,我正準備口出威脅語言,那煙鬼速度從盤膝狀態起身,衝著我身後恭敬鞠躬。


    我扭頭望去,愕然發現,那所謂的李禦師竟是此刻已然立在了我的身後,而對於他的靠近我身邊,我是絲毫不曾察覺。


    我確定,蹲在煙鬼的攤位前,我是全身警戒的,但我卻沒有感知到李禦師的靠近。


    “好巧,剛買完東西我這就準備離開了,再見。”我在心裏默念淡定,從蹲下的動作起身,和那再次遇到的李禦師告別。


    “不要再逛逛嗎。”李禦師瞟一眼我鼓囊囊的背包,笑著問我。


    “不了,再見。”我不等李禦師再次發音,扭轉了身體快步離去。


    那李禦師沒有跟來,我隱約聽到那李禦師在問詢煙鬼,剛才我在煙鬼攤位前都做了什麽。


    聽到那樣的問詢聲傳來,我的腳步越走越快,到最後是直接疾奔著衝過人鬼市場,到達那深坑之後一躍而入深坑。


    澹台璃不在這裏,這裏對於我而言充滿危險。


    今天遭遇李禦師,我決定,在澹台璃迴返fz市之前,打死我我也不會再主動來到這人鬼市場。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已經到了夜遊酒吧的包廂。


    心有餘悸的我摘了麵具扔在桌子上,推開包廂的門準備離開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隨著我的開門,充斥我的耳畔,我循著那聲音望去,看到酒吧大廳裏不知何時來了一群殺馬特,有一男一女正在高台上對唱。


    他們對唱的歌曲,是爆笑飯製mv,exo版藥別停。


    就你有病啊/你有藥啊,你吃多少/你有多少,你吃多少我有多少/你有多少我吃多少問題,反複嘶吼著對唱,而白伶兒一行正在旁觀,白伶兒看起來興致頗高,白雲中和楊元昭則是興致缺缺皺著額心。


    看到白伶兒一行,我退迴包廂,再次關閉包廂房門。


    我再次關聯跟蹤白雲中的剪紙紙人,準備等白雲中一行離開後再走。


    這一次的關聯剪紙紙人,我很輕鬆就達成了目的。


    我看那剪紙紙人存儲的訊息,發現果真是如同我的猜測,剪紙紙人是無法進入地下人鬼市場,在白雲中一行進入人鬼市場時候,剪紙紙人留在了這酒吧。


    而白雲中一行的進入人鬼市場,和我一樣,也是去了包廂先出示卡片再飲用了雞尾酒,當他們昏厥過去之後,身形瞬間從包廂裏消失。


    看到這裏,我電話謝一鳴,告訴他我已經出來人鬼市場,隻是現在酒吧裏有白雲中一行我不方便離開,讓他不用太過擔心。


    謝一鳴那邊說好,讓我耐心等待就是。


    白伶兒再觀看那高台上的表演一會兒,在白雲中和楊元昭的勸說下,才終是離去。


    我在通過剪紙紙人得知這訊息後,也離開酒吧。


    我和謝一鳴驅車先前往古董交易行,售出了這次人鬼市場的所獲物件,再去給倪力兒子送吃的喝的,然後一起迴家。


    當我和謝一鳴迴返家中,薑閆和王大郎已經迴來。


    薑閆告訴我,他們終於尋覓到了陸文豪和方瑋的蹤跡,並讓人故意在陸文豪和方瑋那裏透露口風,讓他們知道,古燈就在妖物手中。


    薑閆說,也就是在剛才不久,陸文豪和方瑋已經再次迴返fz市。


    “我剛才把追蹤白雲中的那紙人,派去跟蹤陸文豪和方瑋了,這次追蹤是以方瑋為主。”王大郎這個時候接上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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