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離去的那一個晚上, 那對被燒死的情侶身上的名為同性戀的病毒爬上了安德裏的床,叫他的思緒猶如在秘密的樓梯和危險的通道裏徘徊的幽靈,不斷地碰撞著危險的邊界。


    那種他無法界定的情感洶湧而來,叫安德裏隻要一想起那個人的聲音和觸碰就感到一陣陣熱潮從身體內部湧起。


    是, 發燒了嗎?


    後半夜的安德裏陷入了奇詭的夢境。


    他夢見成年了的自己被神父抱在腿上, 他麵對著神父,形象如同初生, 神父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指著書上的某一個段落耐心地向他講解著。


    安德裏幾乎是立刻想起來了, 這是他小時候神父在書房教導他的場景。


    一瞬間, 羞恥和異樣的興奮淹沒了他的理智。


    “怎麽了, 安西爾?不舒服嗎?” 夢境裏的‘神父’皺著眉頭問道。


    ‘神父’ 的手指搭在他柔軟的腰窩處輕輕敲打著,這正是神父思考時候的習慣,他會用他的指尖有韻律地敲擊桌麵,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成為了神父的桌麵——這個想法叫安德裏興奮地戰栗起來。


    ‘神父’關切的視線隨著他冰涼指尖的動作一點一點往下, 從安德裏緋紅的臉頰, 欲滴的眼睛, 顫抖的嘴唇,到脆弱的脖頸......


    安德裏朦朦朧朧地明白自己身在夢境,可他依舊是這樣惶恐不安。可是很快這樣的惶恐就變成了褻瀆的興奮。


    肥膩的渾圓的潔白的,滾動在神父沒有褶皺的長褲上,他情|潮湧動,難以自抑, 神父卻衣冠整齊,神情坦蕩。


    對不起,神父,對不起。安德裏在心裏默念。就這一次。


    神父仿佛聽見了他的自我撫慰和告饒,他將手搭在了安德裏的背上輕輕撫摸,像是小時候安慰因為噩夢而受驚的安西爾一樣,一下一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安德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那種對於孩童的撫慰於此刻的他而言已經太過敷衍,他想要的東西,遠比這個粗暴,遠比這個更加瘋狂而絕望。


    安德裏麵對神父坐著,他的雙腿就像是白花藤一樣不知羞恥地纏上神父腿,他試圖用自己火熱的身體去融化、吃下神父的膝蓋骨。


    柔軟與堅硬的碰撞,悲哀與歡愉交織。


    安德裏羞恥的、愉悅的淚水流下,等著神父憐寵地將它們拭去。


    厭惡也好,失望也好,唾棄也好,鄙夷也好,隻要是您給予的,我都會心甘情願、感恩戴德地咽下。


    他的身體純潔而勃發,但是他的靈魂卻在自我折磨。


    他正無法抑製之際,耳畔仿佛傳來白晝裏神父冷靜的聲音:“躺好了,別動。”


    這一點截然不同的、冰涼的聲音猶如一滴水滴入油中,將在心裏已經完全臣服墮落的安德裏徹底點燃。


    一切,都結束了。


    安德裏醒來後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弄髒了神父的舊睡衣,也弄髒了神父。


    **


    米勒在第二天看見了安德裏,他換好了衣服正打算離開,看起來昨天的傷似乎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米勒有些驚訝:“你傷好了?為什麽不去休息?”


    安德裏的眼睛比平時更加黑沉,叫米勒看不清楚情緒,“我沒事。”


    “身體真好。” 羅傑德羨慕地拍拍安德裏的肩膀,但是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碰到了安德裏傷處,他舉起雙手:“抱歉!”


    米勒道:“但是修者說過,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安德裏道:“我知道,所以我要迴家一趟。”


    “喂!小心傷口裂開啊!”羅傑德喊道。


    在家裏的神父沒有料到安德裏會突然跑迴來,他一轉眼就看了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他的少年。


    “怎麽迴來了?” 神父道。


    走近以後,他輕聲責備道:“為什麽不留在教廷之上好好養傷?”


    安德裏露出一個微笑,那種沉鬱的神色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因為我很想見您。”


    神父敏銳地察覺到安德裏的變化,他變得更加深沉,更加野心勃勃,也更加......直白了。


    那種少年人對於心上人的欲求正在爬上他的臉龐,正如玫瑰爬上枝頭。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句話不是我原創的,是勞倫斯的:


    “因為此時性正悄然爬上她的臉,正如一朵玫瑰正爬上枝頭一樣。”


    因為入v不可有空章,所以我又把它補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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