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在摸石壁上的機關時,你是知道有尖刺,所以才叫住他的,不過你應該知道機關的所在,為什麽還要弄傷自己的手,是做戲給我們看嗎?”駱天的話一說出口,七邪就愣住了:“我完全沒有那樣想,我擔心三成受傷是真,不過我之所以受傷,是因為那機關是活動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挪動一次,機關所在的位置已經與我出去時不一樣了。”


    白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衝七邪拱拱手:“是我誤解你了,七邪,對不起,不過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那條長長的通道又有什麽玄機,為什麽我和唐三成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外麵了,而且在另一座山上了?”


    七邪搖搖頭:“這事我不能再說了,此事有關於我同族人的性命,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吧。”


    白逸坦然接受:“我能夠了解,能夠來到這裏,告訴我們你的身份,我覺得是莫大的榮幸,有你這樣的同伴,我還能說什麽好?”


    七邪笑而不語,唐三成這時候想到向導陸山的話來:“對了,外麵的鄉民說曾有他們的村民進到山裏來,進來一個,失蹤一個,是不是你們幹的?”


    首領搖頭:“這事與我們沒有關係,他們都是在西嶺失蹤的,西嶺,我們族人從來不去,那裏常有外麵的人到那裏尋野參,容易被人發現。”


    西嶺?白逸說道:“西嶺在什麽地方?”


    “我知道。”七邪說道:“你是否懷疑與陰人有關?”


    “沒錯,我師像說長白山有陰人出沒,這西嶺聽上去很有些邪氣,我想去看看。”白逸說道:“我們的疑惑都解除了,現在輪到我和唐三成了。”


    白逸將自己和唐三成的事情一口氣講了出來,十分具有條理,這兩人不一般的際遇讓首領聽得入了迷,聽完了,驚愕道:“沒想到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像你們這樣神奇的人,那個蠱實在是太神奇了,不過這位兄弟的血液不同,會不會和我們一樣,受什麽不知明力量的影響而改變了生命軌跡?”


    “這一點,我們也是在探詢。”白逸說道:“我們打擾多時,不知道對族民們可否有影響?我們是時候告辭了。”人得要知趣,尤其在知道人們這麽多秘密的時候,更要懂得進退,白逸此舉讓首領大有好感,他點頭道:“待你們迴到山洞裏,我會讓人送他們迴去。”


    “關於這裏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向第三個人提起,永遠保守秘密,希望首領相信我們,這是我們對首領的開誠布公唯一能夠做出的迴報。”白逸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自然相信你們,讓我送你們一程吧。”首領又轉向七邪:“七邪,你在外麵多小心。”


    七邪領命:“我知道了,首領。”


    幾人走出這裏,那出手相救的三名七邪的族人正站在外麵,照例是要蒙住兩人的眼睛,唐三成與白逸早就習慣了被蒙上眼的感覺,沒有異義,任憑他們擺弄,完了,被牽引著朝來的路上走,又那樣折騰了一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七邪說道:“可以了。”


    唐三成與白逸迫不及待地扯開臉上的蒙眼布,發現三人又迴到當初的山洞裏了,被帶走的幾個人,連同被白逸敲暈的史文博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唐三成將他們一個個搖醒,當搖那個風水先生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掉出一本小人書來,唐三成一開始沒有在意,掃了一眼,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拾起來一看,立刻啞口無言,原來這是一本以風水為主故事的小人書,裏麵的故事剛好與長白山有關,關於這群龍坐,裏麵也有提到,趕情這風水先生看了這一本小人書,就跑出來充當“大家”了,唐三成有些惱火,這種招搖撞騙的人他是最不待見的人,當下就把那本小人書放在了自己身上,他一會兒倒要好好質問一下這個風水先生了。


    大家夥兒醒來之後,都像是做了一場夢,那個茶壺蓋醒來後一直坐在那裏不吱聲,絲毫不見當初的戾氣了,史文博則一個勁地喊頭暈,蕭寧倒是堅強,見多了怪事的她現在的抗打擊能力是越來越強了,雷子和劉知習則一個勁兒纏著白逸問了們是怎麽迴到這裏的,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白逸胡亂編造了一些話,說得是活靈活現得,把幾個人糊弄了過去。


    這個時候,唐三成走到那個風水先生麵前:“劉算子,你是不是少了什麽東西?”


    那個劉算子一摸身上,瞪大了眼睛:“我的……”


    他隻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唐三成掏出那本小人書揚在手上:“你的教材在這裏呢!”


    劉算子突然雙腿一軟,癱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折騰得筋疲力盡了,還是怕被戳穿了嚇得,史文博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問道:“怎麽一迴事?”


    唐三成把手上的小人書給了史文博,史文博翻了幾頁,臉色有些白,搞學問的人眼睛裏是揉不得沙子的,現在劉算子就成了史文博眼裏的一粒沙了,史文博把小人書往地上一扔,就默默地走到一邊。


    第165章 西嶺


    白逸原本以為茶壺蓋會跳過來要這個騙子好看,結果他隻是迴頭看了一眼,就有些意興闌珊地低下了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雷子說道:“這裏有些邪氣,白逸,我們不會就這麽撤了吧?”


    白逸說道:“邪氣的不是這裏,是西嶺,一會兒我們朝西嶺過去。”


    “為什麽是西嶺,你們怎麽知道那裏邪氣的?”白逸忘記雷子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倒鬥者了,雷子立刻聽出了白逸話裏的漏洞,白逸在心裏暗暗叫苦,可是說出去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迴去了。


    幸好唐三成關於那西嶺編了一番謊話:“這群龍坐上,三龍相首,那西嶺與這三龍緊緊相依,多少也是沾了些龍氣的,我和陸山閑聊的時候,他曾說以前有鄉民到西嶺采野參結果失了蹤,我看那裏肯定有些什麽。”


    再說這雷子倒鬥上癮,跟上白逸後,經曆了不少稀奇的事情,來到這裏鬼墓都還沒有下一個,自己就被人放倒了,心裏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現在聽說西嶺沾了龍氣,這鬥又有得倒了,一時間興奮了起來,也不去計較白逸話裏的漏洞了,興奮得要馬上出發。


    再說劉算子被揭破了真麵目,神情有些怏怏地,史文博也有些蒙,他是來找虞朝存在過的證據的,現在卻一無所獲,自然是不甘心,至於那個茶壺蓋,現在也無法捉摸他在想什麽,這三個人應該怎麽處理,讓白逸為了難。


    白逸決定先發製人,主動找那個史文博商量商量這事,史文博並不打算離開這裏,他覺得這裏一定有問題,白逸量他也打不到那個雙層山洞,索性添了一把火,讓史文博對這裏不死心,留他在這裏繼續尋找,自己則帶人去西嶺。


    這個時候,夜色已經黑了,外麵白雪皚皚,一行人隻有生火,要在這山洞裏再住上一晚上了,蕭寧經過這一係列的折磨,體力消耗比較大,她坐到唐三成的身邊,突然說了一句:“唐三成,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知道要送什麽給我吧?”


    蕭寧看著唐三成的臉,突然用手碰了一下:“你的臉上怎麽迴事。”


    這是雪崩裏發生的事情了,其實不止是唐三成,七邪和白逸的臉上都帶有傷痕,一條一條的線型傷痕,唐三成被蕭寧一碰,臉有些疼,又生怕溢出血來,其實這個時候傷口早就凝結了,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淌血,唐三成別過頭去,這個動作讓蕭寧有些悻悻然了:“你這麽討厭我,算了。”


    “不是。”唐三成看白逸沒有訓斥自己,估計臉上沒有出啥大事,連忙來哄蕭寧:“好好地,提什麽死不死的?”


    “我今天失去知覺的時候想到了一件事情。”蕭寧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覺得自己快死了的時候,都會想起最重要的人和事來,我在那一刻,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爸爸,還有……”


    唐三成麵色一喜,他的直覺告訴他,蕭寧要說的是他,就是他,唐三成!


    “夜明珠。”聽到這三個字的唐三成像癟了氣的氣球,身子骨越發地沒有勁了,蕭寧拍了他一下:“我在想,死了被燒掉也不好,連個全屍也留不了,活了一輩子就隻剩一捧灰,太沒有意思了,你說土葬吧,在地底下,那麽多的蟲子,我會被蟲子咬的,弄不好,還會變成僵屍,我一定不要這樣,假如真有夜明珠,拿一顆放在嘴裏,讓我的身子不化,沒有蟲子咬,也不會爛掉,還不至於怕黑,那該有多好。”


    唐三成想到虞族山洞裏的夜明珠,真是可惜,蕭寧這一次沒有見到,自己也不能讓她看到,看著蕭寧在火光應襯下越發顯得光潔的臉,唐三成咬咬牙,說道:“你放心,蟲子一定不會咬你這麽可愛的姑娘的。”


    雷子撲得一聲將嘴裏的水噴了出來,完了,他抹抹嘴:“我的個天娘咧,唐三成,這就是你的情話了啊,我的個乖乖,差點沒讓我笑死,蕭寧,來,來我這裏來,這種話我比他會說多了,過來吧!”


    蕭寧正感覺中呢,被雷子打了岔,對雷子就沒有好氣了:“去你的,滾一邊兒去。”


    “喲,蕭寧現在都成母老虎了。”雷子更加來勁了,在這種天氣這種地勢下,還有一個姑娘能夠被拿來打打趣,實在是樂趣一件,雷子的不依不饒讓白逸皺了皺眉頭:“好了,雷子,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還要趕路呢,雪地裏趕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保存體力。”


    雷子這才閉了嘴,大家夥兒都圍坐在火堆旁邊,沒一會兒都睡得沉了,七邪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到茶壺蓋一直盯著自己:“你怎麽還不睡?”


    茶壺蓋搖搖頭:“明天我就出山去,我要再去重新習武,遇上你,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時間都是白練了,我要重新開始!”


    原來這茶壺蓋被七邪壓製住之後,在上麵的池子那裏,又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昏了,這兩件事情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他成為全國武術冠軍之後,心境很高,自命天下無敵,現在他的自信心被徹底擊垮了,讓他有了一股重新習武的衝動。


    七邪見他十分堅定,也不好說什麽:“你不是還要保護你的姐夫嗎?”


    “他?”茶壺蓋的聲音小了不少:“我太了解他了,你們走後,他在這裏最多呆上三個多小時就挺不住了,要不然我姐怎麽會讓我過來找他呢,就是知道他不行!他隻是適合搞搞研究啥的,這種實踐工作根本不適合他,我再清楚不過了,不過……”茶壺蓋的話峰一轉:“你們到底是幹嘛的?”


    七邪冷不防茶壺蓋有此一問,他正發愁要怎麽迴答,白逸睜開了眼睛,原來他一直沒有睡著,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呢,白逸說道:“我們是探險家,哪裏危險往哪裏去。”


    茶壺蓋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冷,看來他並不相信這個說法,他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個說法隻有我姐夫才會相信,不過,與你們相遇,也算是奇事一件了,這些經曆的事情我雖然不懂,可是卻覺得很有趣,也許以後都不會再經曆了,你們是什麽人那就不重要了。”


    白逸真沒有想到茶壺蓋開竅以後連思想境界也不一樣了,他打了一個嗬欠,未置可否地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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