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雞鳴不摸金


    “替我查一下一個叫唐三成的戶籍。”吳通悶悶地拍了肖龍一下。


    又要出遠門了,唐三成知道這樣的日子以後會一直持續,他現在隻關心幹糧準備得充不充足,手上的傷口無須藥物就自動愈合,完全看不到擦傷過的痕跡,白逸驚奇地發現,自我愈合的能力隻有唐三成具備,白逸刻意磨傷自己的手,企圖做一個試驗,現在上麵正貼著藥膏,這讓他有一點小小的鬱悶。


    但讓白逸吃驚的是,傷口也愈合了,比普通人的速度要快,但比不過唐三成的速度,這說明什麽?自己的血統不正啊,白逸狠狠地扯掉了手背上的膏藥。


    唐三成正靠在車上,等著蕭寧的到來,吳通和小七、六子在另外的地點等著,他們開一輛車去接劉知習。蕭寧今天的打扮很利落,白襯衫,長褲子,很貼身,與其她女孩子的著裝很不一樣,腳上的鞋子,是專門的登山鞋,價值不菲,白逸長年在國外走,知道這一雙不是國內尋常百姓能夠買得上的登山鞋,蕭寧的背包並不大,頭發梳成了一個馬尾,看上去就像是要上戰場的女將軍,英姿颯爽。


    蕭寧把背包扔到車上:“走吧!”


    唐三成笑眯眯地看著蕭寧,他得承認,被蕭寧吸引,很大程度上,她很像九格格,那個自稱是滿清後裔,按封號來說是格格的宛晴,一樣地跳脫時代,宛晴並不像一位格格,她大膽,甚至潑辣,蕭寧也一樣,她很瀟灑。


    “你想什麽呢?”蕭寧推了唐三成一掌,她站在唐三成的旁邊,看著他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其實挺好看的,雖然看著傻了一點,呆了那麽一點。


    唐三成總不能說自己在想四十年前的一位姑娘吧?他鑽進車裏:“想吃的呢。”


    “好吃佬。”蕭寧嘀咕著,順勢坐到了唐三成的旁邊,原本打算與唐三成坐一塊的七邪鑽進了副駕駛位裏。


    白逸將地圖扔到蕭寧懷裏,上麵用紅色的筆圈出了目的地:“這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先看看,用你們摸金校尉的能力幫幫我們,利益,你知道的,絕少不了你的。”


    “你直接問我擅長什麽不就好了?”蕭寧何其聰明:“你們對於摸金校尉的認識是什麽?”


    “摸金校尉們幹活,他們每個人都佩戴著用穿山甲的爪子做成的護身符,凡是掘開大墓,在墓室地宮裏都要點上一隻蠟燭,放在東南角方位。然後開棺摸金,死者最值錢的東西,往往都在身上帶著,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還有護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連肛門裏都塞著寶石。這時候動手,不能損壞死者的遺骸,輕手輕腳的從頭頂摸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物。”


    “在此之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財物原樣放迴,恭恭敬敬的磕三個頭,按原路退迴去。這樣做的科學道理是防止墓裏空氣不好,蠟燭熄滅後退出墓穴,則保證人不為空氣不好而中毒。”


    白逸的話讓唐三成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坐在自己旁邊的蕭寧:“這麽神?這麽說,你也能斷穴了?”


    “不能。”蕭寧利落地迴答,但是眉宇間有些傷感:“我沒有做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父親應該對我很失望。”


    “那你的長項是?”


    “挖洞,我可以在6個小時之內要寂靜無聲的挖一個半米見方的8米長的洞,任何土質下我都可以做到。”蕭寧的話音一落,白逸忍不住迴頭看了他一眼,經驗豐富的白逸當然知道,要達到這樣的效率,吳通至少要帶上兩個人同時作業,可是蕭寧可以一個人辦到!


    “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人點燭,鬼吹燈,堪輿倒鬥覓星峰;水銀斑,養明器,龍樓寶殿去無數;窨沉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赤衣兇,笑麵屍,鬼笑莫如聽鬼哭。”白逸突然念道。


    這話聽得唐三成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意思?”


    “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便指的是四大盜墓門派: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和卸嶺力士,後麵說的是各個門派的特點,拿摸金校尉來說,他們的規矩是雞鳴不摸金。”白逸現在是一心二用,既要開好車,還要為唐三成答疑解惑。


    “天亮了就不能摸值錢的東西?”唐三成僅是從字麵上去理解:“這是什麽規矩?為什麽不能摸?”


    蕭寧笑著說道:“按我父親的說法是做倒鬥的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半人半鬼,在普通人都安然入夢的黑夜裏,才進古墓摸金,一天打不完盜洞,可以分做十天,但是有一條,一旦進了墓室,在雞鳴之後便不能在碰棺槨,因為一個世界都有一個世界的法則,雞鳴之後的世界屬於陽,黑夜的陰在這時候必須迴避,這就叫陽人上路,陰人迴避,雞鳴不摸金。金雞報曉後的世界,不在屬於盜墓者,如果破了規矩,祖師爺必定降罪,對於這些事必須相信,否則真就會有吃不了兜著走的那一天。”


    “可是你的語氣好像不太相信這一說法。”白逸說道。


    “沒錯,與其相信是什麽陽人上路,陰人迴避,我到覺得有兩條原因,第一,摸金校尉是曹操的盜墓部隊,晚上做,雞鳴就天亮了,當然就閃人了嘍,第二,其實這是從安全的角度去考慮,要不大白天的你從墳裏爬出來,被人看到不報警才怪呢,雞一叫天就明趕早的就起來了,當然要快閃,免得惹麻煩。”


    白逸心中暗想,這個蕭寧不像是從小就接受摸金訓練的,從小接受摸金訓練的怎麽會像她一樣置疑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她倒像是半路出家,半路出家的原因是什麽呢?


    “蕭寧,你是從小就跟著你父親學摸金的嗎?”唐三成對蕭寧有無限的好奇,尤其現在,蕭寧側著頭看著窗外,倔強的側臉讓唐三成心動不已。


    “當然不是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是半吊子水平了。”蕭寧突然岔開話題:“摸金是一種高危險行業,跟高空作業和挖煤挖礦一樣,因為各種不確定因素隨時有生命危險,比如墓道塌方、墓自身的機關暗算、還有毒氣的突然釋放都是致命因素,死個人是很平常的事情,唐三成,你確定你也要去?”


    唐三成正認真地聽著前麵的內容,還以為是知識普及,趕情到了後麵,矛頭還是對準了自己,他有些措手不及了:“這個……還是要去的。”


    “哼。”蕭寧悶哼一聲:“到時候你是怎麽死的,都弄不清楚。”


    “我有七邪呢。”唐三成汗滴滴地:“而且,有這麽多人在,我怕什麽?不是還有你在麽?你會保護我的吧?”


    蕭寧的視線從車窗外轉移到了唐三成的臉上,盯著唐三成直發毛,良久,蕭寧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臭流氓!”


    咋又被打成流氓了,唐三成縮著肩,有些委屈:“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摸金校尉嘛,還有,你不是會打洞嗎?關鍵時刻還得指著你,是吧?萬一咱被困住了,還得靠你不是?”


    第60章 龍吐水


    白逸心頭一動,唐三成說到點子上了,蕭寧的這一項技能大有用處,看來還要籠絡一下她才好,如此一想,白逸對待蕭寧的態度就緩和了不少,言語中也多了一絲同伴的意思。


    車子朝預訂的地點駛過去,吳通的車停在那裏,說是吳通的車,其實他隻有使用權,所有權還是白逸的,車裏的幾人伸出手來打了一聲招唿,並不下車,兩輛車就一前一後地朝前駛去。


    安縣離北京並不算遠,開車的話七個小時可以到達,不過因為都是單人開車,需要不停地休息,這個時間就被拉長到了十二個小時,一大早出發,要晚上才能到達,一路上,唐三成隻是吃,蕭寧則是滿腹心事的樣子,不時迴頭看一眼唐三成,眼中盡是迷惑,又帶有一絲期待。


    若是不小心對上唐三成的眼神,蕭寧又迅速地看向窗外,這與之前那個潑辣大膽的形象大相徑庭,唐三成默默地看著她,突然說道:“白逸,你說我身上的胎記怎麽這麽像虎符呢?”


    這話一出來,蕭寧的身子就抖了一抖,唐三成又說道:“真是奇怪啊。”


    這一次試探並沒有讓蕭寧說出什麽來,白逸有些失望,但他慶幸唐三成願意花點心思了,雖然他看上去還是有些別扭,唐三成不會玩城府,這是他的弱點,可是這一點也能讓他比較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由唐三成去試探蕭寧,是不錯的人選。


    到了休息區,兩輛車停了下來,補充水份和幹糧,小七就是上次那個挺外向的小夥子,平時很崇拜白逸,一下車,就朝白逸走過來:“老板,我們這次要下的墓,有什麽來曆嗎?”


    這邊在交談,吳通慢慢地接近了唐三成,將手上的餅遞給唐三成:“來,三成,多吃一點吧。”唐三成見到吃的,立刻伸手去接,吳通順勢看著唐三成的手背,不過一天的時間,那裏就一點痕跡也看不到了,恢複得夠快的啊!吳通心裏嘀咕一句,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於是漫不經心地走到一邊。


    唐三成雖然說過吳通的麵相不善,是奸詐之人,可是唐三成能看麵相卻不防人,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吳通的獵物,他歎了一口氣,長時間窩在車子裏的感覺並不好受,吃完了手上的餅,唐三成就舒展起身體來,一隻手甩來甩去……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要去盜墓,而是去郊遊,白逸看在眼裏,心裏免不了又是一番嘀咕。


    一群人走走停停,一路上倒也順利,夜間的時候,終於趕到了平縣,夜色下的安縣顯得很蕭條,這個縣城的經濟發展水平很低,況且,全國都還處於百廢待興的時刻,北京如此,更別提這個偏遠的縣城了,一行人轉悠半天,終於找到一家還像模像樣的招待所,雖然環境算不好,總算夠幹淨,除去蕭寧一個女孩子住單間,其它人都是兩人一間房。


    七邪與唐三成一間,吳通則主動要求與白逸一間,小七和六子則是一間,這樣一來是平均了,隻是劉知習落了單,他指著自己,麵紅脖子粗:“沒有人要和我一間嗎?”


    吳通賊笑著拍著劉知習,下巴點向蕭寧的房間:“你要是願意,和蕭寧一間?”


    劉知習臊得滿臉通紅:“吳哥,你最愛胡說八道了,我是君子,自古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先去睡了!”


    劉知習絮絮叨叨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吳通不忘繼續打趣:“劉君子,晚上當心踢被子啊!”大家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小七和六子,這兩人年輕,又沒有讀過多少書,身上難免沾了些市井之氣,這兩人平時就看不慣劉知習的酸言酸語,還有那幅書呆子樣,眼下更是笑得開心,吳通雖然在笑,心中卻已經敲起了小鼓……


    吳通躺在床上,不時偷瞄著白逸,白逸的眼睛閉得緊緊地,好像已經睡熟了,吳通翻了一個身:“白老板,有件事情我不懂。”


    “說吧。”白逸根本就睡不著,腦子裏總是盤旋著七物與邪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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