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並不解釋,七邪的眼睛裏卻有一股怒意,他開口說道:“普通人花上一百年,也無法達到三成的程度。”


    白逸愣住了,腦子裏又浮現出初見唐三成的情景,七邪說得是真話,唐三成或許就不是普通人,他來自哪裏,腦子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口訣,一切是個謎,白逸甩了甩頭,不再想這些:“我們還是去泡澡吧。”


    唐三成點頭,對於聽不明白的人,說再多也隻是浪費唇舌,有這個時間,不如吃東西,不如……泡澡。


    白逸帶著兩人走了出去,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走到一名職員麵前:“小張,替我聯係一下,我想在我的房子裏裝上監控設備。”


    那名職員麵露難色:“這個,恐怕隻有國外才有……”


    “我不管那麽多,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替我搞到一套,全套的,明白嗎?你可以聯係史密斯先生,請他幫忙,剩下的不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吧?”白逸的話毋庸置疑,那職員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有難度,可得想辦法跨越這座高山,否則,自己的飯碗就不保了。


    唐三成對機器什麽的不感興趣,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澡堂,舒舒服服地搓一下澡,然後再泡泡,今天出門前,唐三成算過一卦,今日在東南方,自己與水有緣,什麽緣?天機不可泄露也,唐三成隻知道,去了就知道。


    唐三成坐在白逸的車上,這一迴是白逸親自開車,開去的方向正是東南方,果然是應了卦,唐三成產生了一股莫名地期待:“我們是去哪家澡堂。”


    “南苑浴池。”白逸繼續說道:“這個澡堂可不是一般地澡堂,它是由滿清鑲黃旗子弟王雙奎在1916年建立的,以前叫雙興堂,新中國成立後才改名叫南苑浴池。”


    後麵的話唐三成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南苑浴池,中間也有一個南字,再字對了卦了,唐三成開始莫名地興奮……


    下了車,唐三成就看到黑色金字的大招牌,上麵“雙興堂”三個金字碩大無比,恨不得直蹦進人的眼睛裏,左右兩邊還有暗紅底金字的對聯,其實算不上是對聯了,算是廣告語……大中華瑰寶,老北京洗浴,每個字都如同招牌上的字一樣……大!


    唐三成迫不及待地下車,他恨不得馬上知道,自己與這裏,緣在何處!


    白逸無語地看著唐三成迫不及待地進店去,然後看著他衝向了右邊,他叫了一聲:“唐三成,你走錯了!”


    櫃台前賣票的小姑娘也叫了一嗓子:“喂,新進來的,還沒開票呢!”唐三成充耳不聞,直接踏進右邊的澡池子裏,他沒有看到,門口赫然寫著一個……女!


    這個時候正是生意清淡的時候,所以澡堂裏人不多,唐三成再呆瓜,一走進去,看到那個赤身的漂亮姑娘就心裏一咯噔……大事不妙了,等看清那姑娘的臉,心裏更是一麻,這不是那個摸金校尉的傳人,蕭寧嘛,這小丫頭快速地拿過浴巾把自己包住,然後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該說她鎮定,還是母老虎出世?


    唐三成後退一步,雙手護住麵門:“姑娘,冷靜,大家也算是認識一場……”


    再說七邪聽到這裏麵的動靜,正想進來保護唐三成,掃到隻裹著浴巾的蕭寧,麵一紅,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唐三成突然掃到蕭寧鎖骨上的一顆痣,侃侃而談起來:“姑娘,冷靜啊,我看你左側鎖骨上有痣,而且黑如漆,這種痣可是好痣啊,從相學上來說左側鎖骨有顆痣的寓意是代表性格溫順,凡事以和為貴,就算被人欺騙,也經常保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態度,擅長交際應酬,人緣很好……”


    “砰”,蕭寧的腳高高地抬了起來,一下子劈到唐三成的肩上,唐三成痛得蹲到地上,打鼻腔裏哼出三聲來:“痛!痛!痛!”


    唐三成趴在地上,這與東南方有緣,是個什麽緣啊,孽緣?


    蕭寧捂著胸口的浴巾,聲音冷冽得像冬天裏的寒風,刮得人臉疼:“你叫什麽名字?”


    唐三成的臉不疼,肩上卻是火辣辣地:“唐三成。”


    “連名字也是這麽怪!”蕭寧嘀咕著,看唐三成還蹲在地上:“怎麽?還沒看過癮是不是?你還不快出去!小心我告你一個流氓罪!”


    唐三成逃一般地出了女澡堂,門口開票的小姑娘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七邪緊張地湊過來,沉聲說道:“三成,沒事吧?”


    “沒事。”唐三成一邊說著,一邊朝男澡堂走,男澡堂一個人都沒有,唐三成臉上像掛了一個火爐子,直發燙,他轉頭過來:“七邪……”


    七邪和白逸同時停下了腳步,白逸突然衝上前去,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來,迅速地朝唐三成鼻子上擦去:“混蛋!你的血!”


    唐三成不明白白逸為什麽突然惱羞成怒:“怎麽了?”


    白逸一亮手上的手絹,唐三成也傻了眼……血,是紫紅色的!


    七邪把住了門,他雖然寡言少語,可是還是機靈的,這是不讓外人進來的意思,白逸費解地看著手帕上的血,這血是剛從唐三成的鼻子裏流出來的,剛才的那一擊,現在才起了作用,可是這血,和普通人的血不一樣,它是紫紅色的!


    “你不知道自己的血是紫紅色的嗎?”白逸沉聲問唐三成,這個問題很嚴重!


    第26章 虎符


    唐三成搖搖頭:“我很少出血。”


    天哪,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的存在嗎?白逸突然咬向自己的中指,血立刻滲了出來,赫然是鮮紅色,與手帕上的紫紅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七邪的臉變得比平時更凝重,他是知道唐三成的秘密地,一起呆了十年,唐三成沒有發生過一絲一毫的變化,隻是這血,他也是頭一迴見,紫紅色的血,不偏紅,偏紫!


    白逸看著截然不同兩種顏色的血,心頭的疑霧更重:“要說我們倆同時發生異變,為什麽血的顏色會不一樣?”


    唐三成搖頭:“不懂。”他努力地迴想,小時候出過血嗎?血是什麽顏色的?對於唐三成來說,小時候,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記憶早就模糊得像老照片,影影綽綽,看不了一個究竟:“我隻記得,和你一起去擇墓的時候有流過血,可是在夜裏,是不是這種顏色就說不清楚了。”


    “奇怪。”疑點越來越多,“這墓,是真要迴去至極了。”白逸問唐三成:“你還記得那墓的所在嗎?”


    一談到這個,唐三成就侃侃而談了:“當初那墓穴的位置是依風水擇的,隻要周圍沒有很多次壞掉原來的風水陣,我就能找到!”


    七邪低低地說道:“來人了。”


    兩人不再交談,三個人都脫了衣服直接下了浴池,七邪拿著毛巾給唐三成搓背,這其實不是第一次了,毛巾在唐三成的背上來迴運動著,毛巾掃過他肩上那一塊青色的印跡,那印跡像一隻坐臥的老虎,虎頸到胯間左右各有像金篆的銘文,隻是太小,所以看不清,七邪對這塊老虎的印跡見怪不怪,白逸看了看剛才進來的幾名老人家,把心中的疑問咽了下去,暫時不表。


    三人正在泡澡中,突然進來兩名穿製服的人,指著唐三成迴頭問道:“是這個人嗎?”


    唐三成心裏那個揪,站在門口的正是蕭寧,這姑娘不會真告自己一個流氓罪吧?再看蕭寧低著頭,好一幅委屈的樣子,旁邊站著的正是那個出票的小姑娘,正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唐三成有些明白了,是這出票的小姑娘找來的警察吧?


    蕭寧看一眼唐三成,點了一下頭:“就是他。”


    唐三成的腦袋瞬間變大了,他聽到其中一名“製服”厲聲說道:“你上來,和我們走一趟吧。”


    唐三成第一反應是看白逸,白逸卻閉目養神,一幅與他無關的樣子,唐三成苦著一張臉,抓過浴巾,從浴池子裏爬了上來,轉身去拿自己的衣服,蕭寧掃到他肩上的印跡,突然低聲念道:“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陽陵。”


    “你說什麽呢?”旁邊的小姑娘推了推她,順便笑得如陽光般燦爛:“你看你得感謝我吧,我幫你把警察叫來了,現在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流氓!”


    蕭寧卻堆起一臉疑惑:“這個人好像不是啊,我看我們是認錯人了。”


    出票的小姑娘跳了起來:“明明就是他啊,我親眼看到他衝進去,然後又跑出來的,喂,你怎麽就記不住了。”


    多管閑事!蕭寧一開始就沒想追究,這年頭,流氓罪可是大罪,她正色道:“是我被占了便宜,我能不看清對方的臉嗎?反正,我說他不是就不是!”


    這峰迴路轉啊,唐三成站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警察無奈地問蕭寧:“你要看清楚了,真不是他?”


    “不是!”蕭寧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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