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澤:噗——


    這個造型著實透著傻裏傻氣。


    但也很可愛。


    奧卡還不知道自己被阿澤笑話了。


    他興衝衝地跑到杜正澤麵前:“阿澤,我來了,你有沒有等很久?”


    杜正澤幫奧卡拿下手機,又給他梳理了一下散亂的額發:“沒有,我也是剛剛到。”


    他掃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少年和發色辣眼的四個男人。


    混混們感受到大佬冰冷的目光,噤若寒蟬。


    杜正澤今晚正好開的是一輛比較大的商務車。


    七個人也塞的下。


    四個混混被捆得死死的,鵪鶉似的蹲在最後一排。


    受傷少年則被單獨安置在中間。


    奧卡在去醫院的路上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前發生的事。


    他有點擔心受傷少年的情況,頻頻迴頭去看。


    杜正澤見狀安慰他:“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這孩子唿吸平穩,心跳有力,應該沒什麽大礙。”


    奧卡聞言乖乖坐好。


    他相信阿澤。


    既然阿澤說了沒事,那就是沒事。


    杜正澤就近將車開到了海大第三附屬醫院。


    把人送進了急診。


    醫護人員對少年的身體進行了檢查。


    正如杜正澤所說,沒什麽大礙。


    少年暈過去主要是因為驚嚇和疼痛。


    他滿頭滿臉的血跡看著嚇人,其實隻是額頭上磕開了一道口子。


    挺長但不深,縫個七八針就行。


    其他地方也有些青青紫紫,但都是皮外傷。


    最嚴重的傷是小腿處的骨裂。


    護士把少年臉上幹涸的血跡擦幹淨。


    露出一張十四五歲的稚嫩麵龐。


    他身上穿著的是海大附中的校服。


    還是個孩子呢。


    護士阿姨也是當母親的人。


    看著這孩子的淒慘模樣一陣唏噓。


    她端著醫用托盤輕輕走出病房,關上房門。


    問坐在走廊座位上的年輕人:“你弟弟是怎麽迴事啊?”


    奧卡懵懵的:“他不是我弟弟呀。”


    “我隻是在路上看到他被人打,就把他帶來醫院了。”


    護士阿姨十分感動。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沒想到物欲橫流,人人都怕被訛的今天,還有人能這樣見義勇為。


    護士阿姨真情實感地誇了誇奧卡:“你真是個好孩子。”


    她剛想迴護士站。


    又注意到靠牆角蹲著一堆花裏胡哨的紅黃藍綠毛。


    各個表情如喪考妣,有的臉上還帶著傷。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


    雖然不喜歡這幾個人的打扮,護士阿姨還是決定幫他們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她剛用鑷子夾起一團酒精棉,示意黃毛小夥子抬頭。


    就聽到身後的奧卡說:“啊,就是他們打的。”


    護士阿姨的手頓了頓,下一刻狠狠地按了下去 。


    杜正澤打完電話帶著趙柏迴來。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小混混齜牙咧嘴躲護士的奇葩的景象。


    自從奧卡後,他的生活裏就經常出現這種詭異而好笑的事情。


    杜正澤輕咳一聲。


    小混混們懾於大佬的氣場,頓時定住,忍著疼讓護士在傷口上狠按。


    走廊裏傳出此起彼伏的“嘶——”聲。


    仿佛醫院接診的不是病人,而是幾條毒蛇。


    杜正澤之前就報了警。


    他讓趙柏留下來看顧受傷少年,順便看著那幾個混混,等警察來帶走。


    奧卡開開心心地從座位上蹦起來,跟杜正澤迴家。


    他的肚子剛剛又暖唿唿了一會兒,現在迴家正好吃東西。


    奧卡再一次坐進車裏時。


    才反應過來他打包的炸雞不見了。


    可能……是落在救人的那條巷子裏了?


    奧卡有些懊惱。


    本來是想帶給阿澤嚐的。


    杜正澤注意到小虎鯨的悶悶不樂:“怎麽了?”


    奧卡耷拉著眉眼:“炸雞丟了。”


    果然是因為吃的嗎。


    杜正澤失笑:“明天再去買吧,炸雞店就在那裏不會跑。”


    “嗯。”奧卡應了聲,但是還是有些失落。


    他從炸雞聯想到了剛剛巷子裏發生的事:“阿澤,為什麽有些兩腳獸那麽壞呀?”


    杜正澤了然。


    他不知道虎鯨到底為什麽對人類那麽友好。


    但可想而知它們對人類一定是抱著正麵的印象。


    而奧卡上岸後卻接連見證了人類的陰暗麵。


    在他眼裏,這大概就像是金黃酥脆的炸魚柳裏有一片沒沾上醬。


    雖然不影響食用。


    但心裏總是會有些不舒服。


    不諳世事的小虎鯨居然開始思考這種問題。


    杜正澤有些欣慰。


    杜正澤試著向奧卡解釋:“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不同的經曆與天性造就了不一樣的人。”


    “這些不一樣的人裏有好人,比如把我們撈上船的那對夫妻。也有壞人,比如杜飛鵬和慕初雪。”


    “就像你身上有白色也有黑色一樣。”


    奧卡眨巴眨巴眼,遲疑道:“可是我不管黑白都是一頭好虎鯨呀?”


    杜正澤:……


    他大概是不太適合給小虎鯨當思想品德老師?


    還是讓他自己學吧。


    xxxxx


    第二天,奧卡一下課就掏出平板戴上耳機開始看視頻。


    他緊緊盯著屏幕,眼神凝重。


    臉上的表情時而憤慨時而感動。


    在後排觀察奧卡的苗迢快好奇死了。


    大哥這是在看什麽東西?


    竟然能讓強大如斯的他露出如此變幻莫測的神情。


    他攛掇馮天和:“咱倆去看看大哥在幹啥吧?”


    馮天和從專業書裏抬起頭,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去,你也不要去打擾別人。”


    他自從昨天喝醉了之後,好像就突然想通了什麽。


    人硬氣起來,話也多了起來。


    苗迢訕訕:“行行行,我不去。”


    但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等馮天和出教室後還是忍不住湊到奧卡身邊:“大哥,你看什麽好東西呢?”


    奧卡不說話,隻是把平板朝苗迢的方向推推。


    苗迢一看,屏幕上有一個看著挺眼熟的獎杯。


    獎杯旁浮著全華國人都耳熟能詳的金色大字:感動華國!


    苗迢的嘴角有些抽搐:“就這個?”


    奧卡看苗迢一眼,眼神裏寫著“你怎麽知道還有別的?”。


    奧卡熟練地切換到另一個app,這迴的畫麵更讓苗迢眼熟了。


    那是他的童年陰影,也是他高三中午下飯的必備節目——


    今日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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