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玲反複檢查玉佛也沒有發現可以開啟的機關,如果按照岩未所說,這玉佛裏麵應該有東西才對,畢竟是上了千年的文物,越千玲小心翼翼生怕有損壞。


    我茫然地站在一邊,等了這麽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玉佛上麵,可現在看來恐怕又是一場空,玉佛由整塊翡翠雕刻而成,通體沒有絲毫縫隙,我一時間也沒有了頭緒。


    陳婕走過來很認真地問我。


    “你確定裏麵有東西?”


    我點點頭,還沒反應過來,陳婕用一根指頭把玉佛推倒在地上,哐當一聲,上了千年的文物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我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都瞠目結舌的盯著地上的玉石碎片,陳婕像沒事一樣蹲在地上漫不經心的說。


    “既然知道裏麵有東西砸碎不就能拿出來,何必這麽糾結啊。”


    我雖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可事實上陳婕又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像她人一樣,有時候想問題簡單點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從地上破碎的玉石碎片裏發現,玉佛並不是傳聞中由整塊翡翠雕成,而是由兩塊粘連在一起,佛心處是一個空心的凹槽。


    如果不砸碎裏麵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取出來,相信當時放東西進去的人並不想別人拿到。


    陳婕從凹槽裏拿起一圈紅線,很詫異的遞給我,我這才看清楚,藏在玉佛裏麵的竟然是一縷頭發,由一根細細的紅線纏繞著,看頭發長短應該是一個男人的,不過也有些女人的,兩種頭發摻混在一起。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大費周章把一縷頭發藏在玉佛裏麵。


    忽然我眉頭微微一皺,把頭發放到鼻尖一聞,頓時有些詫異。


    好熟悉的味道,這頭發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聞到過這種味道。


    第36章 沉龍香


    我凝視著手中的斷發,忽然想到什麽,轉身推門而出,越千玲和蕭連山還有陳捷跟在我身後,我記憶中有這頭發上的香味,而且很熟悉,我快步向山頂走去,每次來這琴房都是晚上,桃林中的那間叫弦歌的房間依舊寂靜漆黑。


    我走進房間目光落在香案上那個香爐之上,裏麵還有殘留的香灰,我點燃香料盤膝坐在旁邊,片刻功夫騰起嫋嫋香煙,我探頭過去輕輕一聞,整個人一怔,連忙拿出斷發果然上麵的香味如出一轍。


    “這香料好特別……”


    “這叫沉龍香。”


    聲音從屋外傳來,我眉頭一皺,這個聲音不該出現在這裏,更不該出現的這麽早才對,我沒有迴頭冷冷地問。


    “我記得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書房。”


    “我也不想來,可現在不得不來。”言西月走進來,在他臉上看不見之前的恭敬,甚至沒等我開口就坐在對麵。


    我深吸一口氣,對旁邊站立的蕭連山說。


    “你帶千玲和陳捷先迴去,這裏用不著你們了。”


    我的語氣冷漠無情,蕭連山失望的搖搖頭,拉著越千玲和陳捷想要走。


    “何必呢,你這麽怕他們見到我,既然我能來,說明我已經沒有顧忌了,他們走到任何地方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和言西月對視,他說的話我聽的懂,可又聽不懂,蕭連山或許還沒明白,但越千玲好像有些疑惑,停在琴屋的門口默默看著我。


    言西月沒有理會門口的人,伸出手輕輕扇動香爐上繚繞的香煙,很陶醉的聞了片刻。


    “沉龍香,沉香和龍涎精磨成粉調配而成,兩者都是香料中的聖品,香味各有特色,沉香淡雅,龍涎濃鬱,按說兩者香路南轅北轍根本無法融匯在一起。”


    我沒有說話靜靜等著言西月把話說下去,他今天能來這裏,不用我問,他也會知無不言,隻是我還是不明白,到底什麽原因會讓他這麽快的說出來。


    “嬴政有頭疾無法根治,全靠這沉龍香調息能暫時緩解,所以嬴政寢宮此香終日不絕。”


    “這頭發……”我有些驚訝地看著手裏的斷發。“這頭發上為什麽會有沉龍香的味道?”


    “沉香和龍涎都是稀有之物,可還能得到,但這沉龍香調配極其精巧,多一絲香濃難平,少一絲香寡味雜,隻有一人能調配出恰如其分的沉龍香。”言西月的目光也落在我手中的斷發上。“能配得上沉龍香的人,世間隻有嬴政……”


    我一怔,拿著斷發的手微微一抖,遲疑了良久才詫異地問。


    “你是說……這斷發是……是嬴政的?!”


    言西月默不作聲的看著我,肯定地點點頭,我眉頭一皺,之前我一直在想放在玉佛裏麵的東西應該和九天隱龍決有關,可怎麽也沒想到,裏麵放著的竟然是嬴政的頭發,或許是玉佛密閉千年,所以上麵的香味一直殘留在上麵。


    “這縷斷發是兩個人的,一個是嬴政,另一個是誰?”我疑惑的問。


    “給嬴政做沉龍香的人。”


    “做沉龍香的人?!”我看著手中那漆黑的秀發明顯是一個女子的。


    “沉龍香世間隻有嬴政能配用,不是因為隻有他才擁有這個香,而是能做出沉龍香的人隻會為他一人而做。”言西月說到這裏神情有些黯然。“此香驚世駭俗,不但香味經久不絕同時也能凝神靜氣,嬴政終日難離,可他並不知道此香是如何做成。”


    “怎麽做的?”蕭連山忽然好奇的問。


    “昔日幹將莫邪采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無法熔化,鐵英不化,劍就無法鑄成,莫邪縱身跳鑄劍爐,以身祭爐煉成幹將莫邪兩把神兵……給嬴政做沉龍香的人發現隻有自己的血能調和兩種香味各異的香料,每日割腕滴血調香。”言西月目光從我手中斷發上慢慢移到我臉上。“嬴政點的不是沉龍香,是這個做沉龍香人的命,嬴政不知道,因為為他做沉龍香的人並沒打算告訴他。”


    “這個人是誰?”陳婕瞠目結舌的問。


    我看言西月的表情就知道,他並不打算告訴我,我再看看手裏的斷發。


    “為什麽兩個人的頭發綁在一起?”


    “結發同心。”


    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言西月驚訝地問。


    “做……做沉龍香的是一個女人?”


    言西月點點頭,我有些慌亂地去看越千玲,秦一手告訴我嬴政身邊唯一的女子就是被他封為帝後的安平公主羋子棲,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其他女人,言西月說結發同心,我才恍然大悟這兩縷斷發綁在一起的意義,可為什麽會放在玉佛裏呢,玉佛是奉命帶走純金臥虎兵符的女子所做,她和這個做沉龍香的女人又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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