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站在我正麵的刀手一臉蒼白,渾身都在痛苦的顫抖,雖然看他表情及其痛苦,但在這地下室裏竟然聽不到他發出的喊叫聲,隻有從他口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


    我看見他的手憑空逆方向折過去,然後整個人臉憋得通紅,剩下的一隻手拚命在脖子上抓扯。


    哢嚓!


    他另一隻手也應聲而斷,是活生生被折斷的,皮肉完好無損的連接著裏麵斷裂的臂骨,兩隻折斷的手無力的低垂在身旁,我看得出他的唿吸越來越困難,口中發出嘶啞的呻吟聲。


    圍著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我從頭到尾都沒動,沒人知道衝上來的那些刀手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當看到那個無緣無故斷了兩隻手的刀手緩緩腳已經離開了地麵,一寸寸懸空起來的時候,容亦也跟著站起來,臉上一片死灰,那些圍在外麵的手下往後退的更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懸空的刀手身上,我看到好多人拿刀的手都在抖,心滿願足的笑了笑。


    哢!


    依舊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不過這一次更加快速和幹脆,那個懸空的刀手頓時不再掙紮,他的身體正麵對著我,可他的頭如今卻對著他身後的那些人。


    我聽到刀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不止一把,我很喜歡看他們現在目光中的那種恐懼和驚嚇,畢竟一個人懸在空中,頭轉到身後這樣的情形估計是人都會害怕,何況在著陰森的地下室裏。


    容亦驚恐的轉頭盯著我,在他臉上再也看不見笑容,如同死人一般蒼白的臉沒有半點血色,我都沒有去管那三個還在施法的降頭師,看到這邊發生的事,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我開始相信言西月告訴我的,當對我不寒而栗的時候,就再沒人敢威脅我。


    我突然發現原來我是這樣喜歡看這些人恐懼的表情,心裏有種莫名的滿足感,我緩緩挺直腰,和我一起直起身的,還有圍在我身邊其他幾名刀手,和之前那個折斷頸骨的人一樣,在我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哢嚓聲,他們的雙手都被折斷,就連結果也一樣,緩緩從地上懸浮起來,然後同時一起頭被折斷轉到身後。


    更多刀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血腥,可此刻我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所有的唿吸中都流淌著恐懼和詭異,容亦的人開始慌亂和不安,我看見很多在迴頭看離開的通道。


    呯!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唯一的通道鐵門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關閉,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門口,鐵門閉合的聲音在地下室裏久久迴蕩著,我關閉的不是一扇鐵門,而是這裏所有人的對恐懼唯一的寄托和希望,那一刻整個地下室一片死寂,如同幽冥地獄般陰寒。


    之前衝上來的刀手都被重重的仍在地上,容亦額頭滲出的是冷汗,在燈光下特別明顯,我一直盯著他,因為我喜歡看他這樣的表情。


    “我不是不會殺人,也不是不敢殺人……據說我曾經殺過數不清的人,多到你想都不敢想,你從瀾滄江裏撿迴一條命就該偷笑了,你非要迴來逼我,既然你想要一個不一樣的我……你做到了!”


    容亦的嘴角抽搐的厲害,牽扯著他臉上的肌肉,整個麵部都變形扭曲,揮動著顫抖的手,膽寒的喊著。


    “愣著幹什麽,殺了他!”


    他在孤注一擲,但我更相信容亦這是到崩潰邊緣的僥幸,到現在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我畢竟是一個人!


    可惜他想錯了。


    即便地上已經無緣無故多了七八具折斷頸骨的屍體,可居然還是有膽子大的人,甚至比上次還要多,我猜或許他們和容亦一樣,他們到現在也沒學會對恐懼的敬畏和對我的害怕。


    我的目光從容亦的身上收迴來,這地下室終究還是差了一些東西,再次衝上來的人比第一次那批人要決絕,我猜他們一定在想,隻要殺了我,縈繞在著地下室中的詭異和恐懼就會消失。


    在他們離我隻有半步距離的時候,我伸出了手,他們再一次寸步難移的停在我麵前,我抬頭看看屋頂,容亦曾經把越千鈴就掉在上麵,我的手緩緩抬起,指著屋頂,他們就像被人捆綁拉拽般,身不由己的被拖行到樓頂。


    我忽然迴過頭看著容亦,麵無表情的說。


    “我記得告訴過你,我會把你掉在上麵,不過既然我打算讓你具五刑,我也不能言而無信,君無戲言,這些人就替你了。”


    容亦的胸口起伏很大,大口的唿吸,抬頭向屋頂看去,我緩緩轉過身去,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見,樓頂那些還在試圖掙紮的那些人,忽然舉起拿刀的手,隻不過此刻他們把刀尖調轉過來,直直對著自己的胸口,他們雖然拚命的抵觸和反抗,但刀尖一寸寸向他們自己的胸口刺去,然後一點點沒入胸口,直到鮮血順著刀柄流出來。


    他們掙紮的幅度和刀沒入的深度一樣,越來越少,直到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見,刀尖從他們後背透出來,屋頂有許多懸吊的繩子,想必容亦挺喜歡把人掉在這裏,那些繩子自動的綁在已經不再動彈的人脖子上,被從樓梯退下去,十多個人在二十幾米的半空中來迴搖晃,每個人的胸口都插著一把隻有刀柄的刀,鮮血從上麵滴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血滴在下麵站立的人身上,沒有一個人敢動。


    我心滿願足地站起來,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往後退,在他們眼中我再也看不到僥幸,徹底的恐懼和害怕,這就是言西月讓我學會的東西。


    “跪下!”


    我冰冷的聲音很小,甚至不用發力,但足以讓每一個人聽的清楚,瞬間幾百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沒有人敢抬頭。


    第26章 龍頭老大


    在他們跪下的那刻,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地下室裏站滿的陰兵,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架著殘破鏽漬的兵刃,雖不鋒利但足以刹那間要了跪著所有人的命,秦一手不讓我召五方陰兵,說會增加我的魔性,可此刻我才發現,喚醒這些魔性並不是壞事,或許正如果言西月所說的那樣,這才是真正的我。


    我喜歡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更喜歡看容亦此刻麵若死灰的害怕,我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我要這種恐懼滲入他骨子裏,比起死或許這個更要難受,那三個已經呆看了半天的將頭師在著地下室裏到處看,估計是感應到陰氣太重。


    三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拿出一張黃紙,動作熟練的撕成人形,各自抓起一隻壁虎,活生生掐斷頭,把血滴在上麵,這三個人是泰國人,都目不轉睛盯著我,一邊滴血一邊口中念咒。


    我冷冷一笑,向他們走過去,他們三人動作更快,取出一瓶黃色的液體,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屍油,和苗任環鬥法的時候,我見他用過。


    他們各自隨手抓起一把毒物,我看見有蜘蛛、蜈蚣、蠍子和不知道名字的蛇,放在一起搗爛,再把這些毒物的肉漿放進屍油裏,最後把沾染著壁虎血的黃紙人放在裏麵浸泡後拿出來。


    我漫不經心的走過去,他們點燃麵前的白蠟燭,等到他們把浸泡過的紙人放在蠟燭上烘烤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三個人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他們的紙人身上,可直到烘烤的紙人燃燒起來,我依舊安然無恙的站著,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在我眼裏他們就是一群跳梁小醜,我帝星入命,百無禁忌,又有九天隱龍決道法護體,方外之術根本對我沒用,就像我不怕蠱術一樣。


    我左手五指均收伏在掌心,掐五雷指決,念七絕斷魂咒。


    猖兵猛吏,烜赫威靈。持戈仗劍,生殺無精。忿怒兇惡,猖獗狂獰。斬頭滴血,食鬼吞精。


    我五指彈出,左邊的降頭師麵前供奉的邪神應身而裂,降頭師見我輕而易舉破了他將頭術,從地上踉踉蹌蹌站起來,他之前對我用邪火將頭,想讓我被毒火所燒,如今法術一破,剛退了一步,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我看見他臉頰通紅,雙目如赤,如有火燒,我聽不懂他說的泰語,但很確定,此刻他有多難受。


    我看見他拚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在裸露的身體上我看見通身血紅,身體的皮膚在慢慢幹裂,一絲火星從他挖爛的傷口中竄出來,火苗越來越大,從他體內燃燒出來,片刻就成了一個發出慘叫的火球,掙紮幾下就倒在地上,邪火熊熊不滅,屍體被燒焦的味道彌漫在地下室裏。


    剩下的兩個將頭師或許知道不是我的對手,驚恐地看著我,不由自主向後退,我緩緩走過去,在他們剛才施法的地方拿起草人,從裏麵取出越千鈴和蕭連山的毛發,借物破魂的把戲還需要搞這麽複雜,我用五雷指決,招他們兩人魂魄收在草人裏,學著他們的樣子,把草人在屍油裏浸泡一下,言西月就是這樣教我,別人怎麽對我,我就要複以百倍、千倍的還迴去。


    然後拿起他們祭壇上的白蠟燭,把草人放在上麵慢慢烘烤,對麵兩個驚慌失色的將頭師頓時捂著頭,劇痛難忍的大叫,我能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臉在我麵前焦黑幹裂,直到我手裏的草人在燃燒起來,他們的頭騰起一團火,臉燒的麵目全非,痛不欲生的滿地打滾,我並沒有停止的想法,從草人的頭開始往下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們兩人在我麵前一段一段燒成一堆焦黑後,我才心滿願足扔掉手裏的東西。


    容亦一直是靠手支撐著椅子才能站穩,我緩緩走到他的麵前麵無表情的說。


    “現在輪到你了。”


    我讓跪在最前排的幾個人站起來,把那天容亦準備的黑桌再抬了出來,就放在他的麵前,上麵還放著蘇冷眼和歐陽錯他們的牌位,我隨手掃落在地上。


    “你不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死在我手裏的嗎,你很快就知道了,下去自己問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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