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頭皺起來,樣子有些慌亂,旁邊是趙治很平靜的聲音。


    “許叔這套房子的名字就叫弦歌,外麵的人都知道,能來這裏的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久而久之大家習慣把許叔要見的人,叫做弦歌要見誰。”


    “這名字是誰取的?”


    “……”趙治愣了一下樣子也很茫然,攤著手迴答。“我不知道,從來沒問過許叔,反正我來的時候這房子就在了,你可以去問問許叔。”


    我還沒等趙治把話說完,轉身就向屋子裏跑去,在門口遇到蕭連山,看我一臉慌亂,問我出了什麽事,我沒時間搭理他直接衝上二樓,門都忘了敲門推門進去。


    “後山山頂的琴屋裏住的女人是誰?為什麽這裏叫弦歌?”


    許東正手裏拿著的氧氣罩掉落在地上,昏暗的目光中頓時充滿的亮。


    “你……你在山頂見到有……有女人?”


    “對!昨晚我在琴屋睡了一晚,我記得那女子叫穆汐雪。”我點頭迴答。


    “穆……穆汐雪?”許東正疑惑的搖搖頭歎了口氣迴答。“這個名字我沒有聽說過,這裏除了我邀請的人,不可能有人能進來,更不用說是一個女人,至於後山除了我就沒人可以上去,你是不是看錯了?”


    “哥,你昨晚和一個女人在山頂睡覺?!”蕭連山目瞪口呆的從旁邊探出頭看著我。


    我一把將他的頭按迴去,聽完許東正的話,我對昨晚的記憶開始不是太確信,如果按照許東正說的那樣,山頂是沒人的,那昨晚我見的穆汐雪又是誰?


    “那……那這裏為什麽叫弦歌?”


    “我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


    許東正疲憊地靠在輪椅上,喘著氣迴答。


    “我不是告訴過你,二十四歲的時候被人追殺,走投無路幸得貴人相救,不但救了我的命,也指點了我,這套房子就是貴人留給我的,我住進來的時候,這裏就叫弦歌。”


    我六神無主的轉身就走,蕭連山跟在我後麵,一直在追問我昨晚的事,我現在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解釋,按照我下山的原路跑到山頂,琴室依舊還在,我推開門裏麵的陳設和昨晚一模一樣。


    蕭連山走到香案前,隨手一摸看看指頭。


    “哥,這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蕭連山把指頭伸過來,我看見上麵是一層厚厚的塵灰,在香案上有蕭連山指頭抹過的痕跡,我皺著眉頭走到古琴的旁邊,遲疑的伸出手撥動一根琴弦,蒼古、靈動的琴聲把我從疑惑中拉了迴來,昨晚我的確聽到過這琴聲。


    隻是震動的琴弦上蕩起細微的灰塵,在陽光下特別的醒目。


    這琴已經很久沒被人彈過了。


    我揉著額頭分不清到底什麽是真實什麽是我虛幻,離開琴屋我邊走邊迴頭,直至那間叫弦歌的琴屋隱沒在盛開的桃花中。


    “哥,你是不是昨晚見到鬼了?”蕭連山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你還睡了一晚上……你該不會和女鬼睡了一晚上吧?”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迴答。


    “我不招惹鬼就是好事了,還有鬼敢來招惹我?”


    “那就更麻煩,就是說昨晚你和一個女人真睡了一晚上。”蕭連山憨憨的說。


    “你……我說我睡了一晚上。”我無力的揉著眉頭哭笑不得的說。“你才認識我啊,我怎麽可能和……我說今天你是怎麽了,老是糾結我和誰睡,我是那樣的人嘛?”


    “也是啊。”蕭連山笑了笑,撓著頭告訴我。“昨晚千玲包紮好傷口,你讓我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我看見她抱著一把木梳睡了一晚,半夜嘴裏迷迷糊糊說夢話,叫的全是你名字。”


    我臉一紅,想起有一天沒見到越千玲了,讓蕭連山帶我去,見到她時越千玲胳臂纏著繃帶,一隻手很笨拙的梳著頭,陳婕居然也在,看我進來,越千玲很高興。


    “昨晚你去哪兒了?”


    我徐步走進她身後,透過鏡子,看到那副被夕陽餘暉映紅的臉龐,本來浮躁的心緒,頓時覺得寧靜下來,我從來沒在她麵前說過謊,可現在我也不清楚昨晚到底都做了什麽我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木梳。


    “你不方便,我幫你梳頭吧。”


    越千鈴一愣,淡淡的笑著點頭,此時,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與以往的不同。就這麽靜靜地坐著,不言不語,與剛認識她時仿佛判若兩人,沒了那張揚跋扈的氣勢,她真真的像是從畫中走出的女子。


    我輕輕的梳著她柔軟的青絲,忽而看到越千鈴在偷笑,我便問她。


    “怎麽了?”


    “想起一首詩。”越千鈴看著鏡子裏的我,喃喃地念。“宿昔不梳頭,絲發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我就是再愚鈍也能明白這詩句的意思,頓時覺得微微臉紅,手僵在那裏,不知何去何從,越千鈴卻慢慢的站了起來,迴過身,我看著她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竟不敢直視。


    良久,越千鈴見我不動也不說話,便將頭輕輕地靠在我胸前,手慢慢環上我的腰,瞬間,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我心裏竄入四肢,我隻覺得唿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卻舍不得推開她。


    越千鈴埋首在我胸前,嬌羞地說了句。


    “你以後會天天給我梳頭嗎。”


    我傻傻的愣在那裏,手臂竟然不自覺的將她環抱在懷中,越千鈴笑了一笑,抬起頭,見她咬著下唇,像是要跟我說些什麽。


    “我……”我剛準備說話,卻感到唇畔上一絲甜膩,清新的發香由鼻直竄大腦。刹那間,隻聽到大腦嗡的一聲,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待我反應過來,越千玲閉著雙眸嘴唇輕印在我雙唇上,酥麻的感覺溢於言表。


    “哥,我剛才聽……”


    蕭連山心急火燎的推門進來,看見我和越千玲相擁在一起,頓時很尷尬的想要退出去,越千玲麵紅耳赤鬆開我,抿著嘴唇坐了迴去。


    “怎麽了?”我故作鎮定一本正經地問。


    蕭連山憨憨一笑,走過來興奮地說。


    “哥,我剛才聽外麵的人在議論,說是這房子的主人要讓你接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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