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朱厭並沒有給九嬰留下喘息的機會,剛擺脫蠱雕可四麵八方投擲來的鐵鏈又緊緊捆縛住那個蛇頭,這一次九嬰竟然沒有掙紮和反抗,可任憑那些朱厭如何拖動那蛇頭隻是用一隻眼睛盯著在天空中盤旋伺機繼續攻擊的蠱雕。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九嬰那九個蛇頭的眼睛早晚都會被全部啄瞎,我看著都咬牙切齒,蠱雕在空中發出一聲兇殘的鳴叫,再一次向九嬰俯衝下來,我忽然看見九嬰這一次竟然沒有再百折不屈的迎麵而上,反而慢慢低下了頭整個被鎖縛的身體也在隨之緩緩弓起,然後我看見九嬰那被黑色鱗甲所覆蓋的身體有一團紅色從胸口向身體各處蔓延。


    頃刻間九嬰整個身體向是一團炙熱的火球一般,就在蠱雕衝襲下來的那刻,一股炙焰從九嬰低垂的蛇頭中洶湧澎湃的噴射出來,那烈焰在地麵爆裂開猛然向四周迅猛的擴散,周圍那些盾牌的屏障阻隔了烈焰,頓時向空中繚繞而去。


    我在心裏長長鬆了一口氣,九嬰終於開始顯露它那無上的妖力,這妖火焚天以至於近在咫尺的蠱雕也知道忌憚,雙翅一揚避閃開來重新飛迴到空中,這蠱雕果然是異常敏捷電光火石之間竟然能躲開,若是再慢丁點怕是已經被九嬰的妖火燒成灰燼。


    我在靈山見識過九嬰的厲害,這些朱厭即便力氣再大可終究隻是蠻妖,根本無法抵禦九嬰的妖火,那些鎖錮在九嬰身上的鐵鏈頃刻間被熔成鐵水,就連四周的盾牌屏障也在開始熔化,更不用說後麵的那些朱厭。


    眼看九嬰就要脫困突然從防線的深處傳來陰沉的聲音,我和太子看見被朱厭團團保護的巫抵舉著巫杖,口中快速念著我和太子完全不懂的巫咒,隨著他手中巫杖慢慢移動,那些在烈焰之中被熔化的鐵鏈和盾牌甚至還有數之不清的朱厭頃刻間凝固在九嬰的身上,如同一座厚重的鐵山一般重重把九嬰壓在下麵。


    我這才驚訝朱厭這個妖物的神奇,在九嬰的烈焰之中不計其數的朱厭被燒死,可身體竟然不會毀滅依舊保持著死前的樣子,那些緊緊相靠的朱厭在巫抵的巫法下如同銅牆鐵壁般凝固在一起,之前九嬰還能掙紮而如今重負之下完全不能動彈。


    那些不斷噴湧出來的火焰始終無法燒毀四周已經凝固在一起的枷鎖,炙熱的烈焰中那些已經在巫法下變成雕塑般的屏障被灼燒的通紅但卻紋絲不動。


    巫抵的巫術果然是了得竟然可以和九嬰針鋒相對,剩下的朱厭紛紛在號角聲中退卻到烈焰無法觸及的地方,如今捆縛九嬰的鐵鏈和四周被鐵化的朱厭緊緊相連,而且那鐵鏈被加持巫法竟然連九嬰的妖火都無法熔斷。


    九嬰雖然被控製但四周全是熊熊烈焰,盤旋在天空中的蠱雕也不敢再靠近,隻再空中發出刺耳的鷹鳴,九嬰應該是被蠱雕刺激,眼睛被啄瞎本來就憤恨不已如今又被所困在地上,我想九嬰在黑淵之底被妖皇鎖困千年早已充滿怨恨,奈何不了妖皇的萬妖之力總不至於連這巫法都不能應付。


    事實上我心中也有些疑惑,若巫抵真能和九嬰並駕齊驅,在靈山巫禮又何必如此敬畏的血祭九嬰,我還沒想完突然看見九嬰通體的火紅身體中間有一抹淡藍色的光芒閃耀,頃刻間整個身體由之前的火紅變成蔚藍,那熊熊烈焰也隨之消失在九嬰的嘴中,猛然從九個蛇頭噴射出來的是波濤洶湧的大水。


    九嬰被稱之為水火之妖,同時可以駕馭水火兩種妖法,而且它駕馭的水惡毒無比,沾染丁點都會腐蝕骨肉直至隻剩下一攤血水,那猶如洪水般的毒水驚濤駭浪般向四周襲湧,之前那些被焚燒通紅的朱厭以及鐵鏈立刻發出吱吱被冷卻的聲音。


    九嬰緩緩弓起身體,上麵那些枷鎖以及四周的屏障頓時發出碎裂的聲音,我看見巫抵都一臉惶恐,立刻舉著巫杖試圖用巫術控製住九嬰,我和太子看見九嬰剛剛支撐起的身體,隨著巫杖的下移也慢慢又被壓了下去。


    這巫抵的巫法果真非比尋常,竟然能一己之力壓下九嬰那龐然大物般巨大的身體,可九嬰隻被壓下去一半後任憑巫抵如何用力,手中的巫杖再無法下移絲毫,慢慢的反而不由自主的往上台,想必巫抵把巫法灌注在巫杖和鎖困九嬰的枷鎖上,九嬰不愧是祖妖隻被壓下去一半就停住,僵持了片刻後又緩緩支撐起身體,巫抵的巫法應該是難以抗衡手中巫杖隨之抬升。


    我聽見那些枷鎖此起彼伏斷裂的聲音,當九嬰完全掙脫身上的束縛,巨大的妖尾猛然橫掃四周。


    轟!


    隨著一聲破裂的巨響,之前還凝固在一起的屏障頓時四分五裂,九嬰完全擺脫鎖困根本不管四周的朱厭隻兇神惡煞的盯著還在天空中盤旋的蠱雕,特別是那瞎了一隻眼的蛇頭,目光中充滿了殺戮的戾氣。


    背脊上巨大的雙翅展開猛然用力拍打地麵後一飛衝天向蠱雕飛去,在空中九嬰那巨大的身體反而變的靈活,蠱雕雖然敏捷但終究還是忌憚九嬰,如今九嬰九個蛇頭靈活自如,蠱雕再沒有可以偷襲的機會,但九嬰對蠱雕的仇視已經溢於言表,我估計它都忘了我的叮囑,如今在蠱雕眼中隻有這弄瞎它一隻眼睛的蠱雕。


    在空中龐然大物般的九嬰追逐著異常敏捷的蠱雕,在速度和靈活上完全不落下風,開始的時候蠱雕還借助敏捷左閃右避,漸漸它和九嬰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蠱雕最擅長突然的變向,好幾次眼看九嬰就要追上都被它逃脫,就在蠱雕打算故技重施的時候,它剛一折轉估計是被九嬰早就察覺,猛然伸出去的三個蛇頭同時探出,蠱雕躲過前麵兩個蛇頭的血盆大口,可當飛掠過第三個蛇頭時不偏不倚被九嬰穩穩咬住,那巨大而尖銳的牙齒輕而易舉咬斷蠱雕的翅膀,在空中我和太子聽見蠱雕撕心裂肺的哀嚎。


    九嬰在空中起伏著雙翅,然後用力把隻剩下一隻翅膀的蠱雕扔向空中,伸出的九個蛇頭同時咬住蠱雕猛然向不同的方向撕扯,頃刻間那蠱雕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被活生生血肉模糊的撕裂成九塊,九嬰懸浮在空中當著朱厭大軍和巫抵的麵把蠱雕吞食下去。


    九嬰報了仇後飛舞在空中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咆哮,它的兇殘和狂暴讓防線最深處的巫抵都麵色大變,很明顯以巫抵的巫術絕對難以和九嬰抗衡,那些組成第三道防線的朱厭在巫抵巫術的驅使下迅速靠攏,應該是巫抵擔心九嬰突襲。


    我和太子看見固若金湯的三道防線如今露出缺口,連忙悄然無息的越過長留,等過去以後我迴頭看見九嬰原本可以肆虐大開殺戒,可竟然收斂按照我最開始的吩咐折迴飛向東麵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180章 狙殺


    越過長留我和太子不敢再耽誤時間,一路急行在天亮之前趕到龍首之丘,這裏妖界東西南北交匯的中心,從時間算巫既和巫盼還有那兩千紅袍巫師已經去鹿吳十多天,如果他們順利的話若是得手抓獲到陸吾也應該在返迴的途中。


    九嬰在長留撕裂並吞食蠱雕,雖然瞎掉一隻眼睛可卻毀掉十巫中的巫真,他完全是借助蠱雕來看東西,蠱雕一死巫真形同廢人,但是九嬰在長留肆虐我擔心十巫怕巫抵難以抵禦,或許會派出援軍馳援巫盼他們,因此一路馬不停蹄希望在返迴的路上截住他們。


    當然最好的結果是這些巫師都無法控製住陸吾,算算時間銀月統領的大軍也應該到達長留,真希望她能盡快剿滅長留的朱厭然後迅速占領龍首之丘阻隔住巫師返迴靈山的通道。


    我和太子沿著山林前行時刻警戒著從鹿吳通往龍首之丘的道路,在路上我們發現靈山巫師的腳印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可一直沒有發現返迴的巫師,直到第三天太子在道路上發現車攆的痕跡,可是那痕跡卻消失在一側的山林之中。


    “之前在路上也發現有車攆的痕跡,不過去的時候留下的痕跡很淺,但如今這道卻很深,想必車攆之上一定裝著什麽很沉重的東西。”太子蹲在地上抬頭看我冷靜的說。


    “看樣子巫既和巫盼一定是得手抓獲到陸吾。”我一臉嚴峻憂心忡忡的說,“陸吾是祖妖即便被蠱惑也不可能輕易就煩,想必是用這車攆運迴靈山再加以控製。”


    太子在車輪的痕跡中發現草木,拿在手中認真看了片刻確定的說。


    “從這些草木新鮮的程度看,靈山巫師剛過去最多一天的時間,若是已經抓獲到陸吾應當立刻返迴靈山,為什麽這車輪的痕跡卻偏離道路,消失在山林之中。”


    我連忙拿出銀月交給我的山海圖,比對車輪消失的地方,從這裏進入山林之後便是高不可攀的山脈,並沒有通往靈山的捷徑。


    “還真是奇怪,這裏根本沒有通路,巫既和巫盼為什麽會突然進入前麵是死路的山林?”我也大為不解的搖頭。


    “會不會是我們的行蹤被察覺,靈山巫師擔心我們伏擊因此躲入山林之中等待馳援的大軍。”太子謹慎的說。


    “應該不會,九嬰引開朱厭我們穿過長留時沒人發現,何況九嬰也折返迴去,守護長留的巫抵也斷不會想到我們竟然以穿過長留。”我肯定的搖搖頭看著前方的山林,“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管不了那麽多,既然前麵是死路我們就跟上去看看,巫既和巫盼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太子點點頭我們小心翼翼潛入山林之中,越是往前山路越是崎嶇,這裏根本不適合車攆同行,而且還在沿途看見很多散落的物品,太子在草叢中找到一把被丟棄的巫杖。


    “這巫杖對於靈山巫師來說形同武器,離開巫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凡妖。”我接過手中皺著眉頭詫異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讓巫師丟盔棄甲連巫杖都扔了?”


    “應該不是什麽好事。”太子攤開手,我看見上麵有幹涸的血漬,太子看看四周冷靜的說,“靈山巫師一定是遇到什麽險阻,而且還傷亡慘重。”


    “那就更奇怪了,妖界以西已經在靈山十巫的掌控之中,北邊有聞卓在,十巫還不敢輕舉妄動,但南邊除了陸吾並沒有能令巫既和巫盼都難以應付的妖族。”我重新拿出山海圖仔細看了半天認真的說,“何況除了我們之外也沒有誰察覺靈山十巫的企圖,誰會在這裏阻礙巫既和巫盼呢?”


    “會不會是陸吾,畢竟是祖妖不會那麽輕易被控製和蠱惑,或許是走到這裏陸吾突然爆發,以至於靈山巫師才會丟盔棄甲向山林逃竄。”太子說。


    “應該不會,陸吾最厲害的妖法是它布滿全身的九百九十九隻眼睛,那是除了上古神皇之外沒有任何妖族敢對視的眼睛,隻有對視立刻會魂飛魄散。”我搓揉了幾下手中沾染的血漬說,“若是陸吾清醒不受控製,隻需要睜開眼睛周圍的巫師就會立即死亡,根本不會留下血漬。”


    “既然不是陸吾那就奇怪了,按照你的說話妖界以南的地方沒有能抵禦靈山巫師的妖族,那是什麽原因讓巫杖都丟棄。”太子看著四周疑惑的說。


    “再往前看看或許還會有發現。”我一時半會也不知曉原因,指著山林深處對太子說。


    再往前走了沒多久我和太子便在草叢中發現幾具穿紅袍巫師的屍骸,這更加證明我們的猜想是正確的,一定是巫既和巫盼在返迴的途中遇襲,而且難以抵禦慌不擇路逃入這林中,從巫師的屍骸來看並沒有遭遇劇烈的打鬥,我在屍骸的脖子上發現被撕咬的傷口,但奇怪的是這裏被撕咬破勢必會流淌出大量血跡,但在草叢中我們隻發現零星散落的血漬。


    從傷口看這些巫師都是從身後遇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喪命,巫既和巫盼好歹也是十巫之一,何況還帶著兩千紅袍巫師,在妖界妖氣減弱的情況下,很少有妖族敢伏擊靈山巫師,我拿出山海經翻看再一次確定妖界以南根本沒有這麽厲害的妖族。


    “你發現沒有,這幾個巫師的屍骸並不是在深入山林時候被殺,而好像是從裏麵試圖走出山林的時候遇襲。”太子看看周圍的痕跡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我剛想說話,忽然和太子聽見遠處草叢中有窸窣的聲音,連忙躲到一邊的大樹後麵,暫時還不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靜觀其變搞清楚狀況再說。


    過了片刻我和太子才看見一個穿紅袍的巫師一臉惶恐戰戰兢兢從草叢中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觀察了半天後才提心吊膽的走出來,身後並沒有其他巫師,我和太子對視一眼,在紅袍巫師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太子上去一把將其擒到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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