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也是我到現在沒想明白的地方,對於爆破沒有比拆彈小組這些專家更熟悉的,我帶著他們前往文繼科挾持我們去的地方,也是文繼科當場被炸死的地方。


    “兇犯就是在這裏引爆的炸藥,按照當時他的想法,他的目的正是為了炸毀大樓。”我指著文繼科死亡的地方對專家說,“在這裏爆破會對大樓有損傷嗎?”


    拆彈小組的專家對現場進行了勘查,並且詳細詢問了當時文繼科所采用的炸藥後,很疑惑的看著我們。


    “兇犯身上的炸藥的量如果按照你們所說,對大樓主體幾乎是沒有任何影響,如果說有什麽損失的話,這裏靠近教學樓外牆,如果炸藥當量足夠的話,會對大樓外牆造成危害,但充其量不過是導致大樓外牆出現裂縫。”


    我眉頭一皺從文繼科準備的情況看,他其實是一個極其心思縝密的人,既然明明沒有效果他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兇犯如果是為了炸毀這棟大樓,他完全可以引爆已經安裝好的硝化甘油炸藥,他在這裏引爆炸藥顯然多此一舉,從兇犯組裝的硝化甘油炸藥看,他已經熟練掌握了高爆炸藥的製作技術,同時對炸藥的用量控製也恰到好處。”專家看著我們很確定地說,“他完全有能力炸毀這棟大樓,而且我也不認為他在這裏引爆炸藥是失誤,很明顯兇犯這樣做是有其他打算。”


    我剛想問下去,專家問當時被文繼科挾持的人質,在炸藥爆炸的時候站在什麽地方,我告訴專家當時我和雲杜若就在現場並目睹了一切,並退到當時站立的地方。


    “兇犯是在這裏引爆的?”專家走到有明顯爆炸痕跡的地方,看了我和雲杜若一眼詫異地問。


    我和雲杜若都點點頭,那專家眉頭一皺好像在思索什麽,然後邁開步伐,每一步大小都一致,從文繼科爆炸的地方走到我們麵前,我意識到他是在測量距離,等他站到我們前麵時,他的眉頭皺的更深。


    “是兇犯讓你們退到這裏的?”


    我和雲杜若茫然地點頭。


    “那就有些奇怪了。”專家來迴看看爆炸點和我們之間的距離疑惑的自言自語。


    “怎麽了?”雲杜若好奇的問。


    “這個兇犯明顯知道你們站立的位置已經超出了爆炸波及的範圍,兇犯……”專家遲疑的樣子明顯他有疑惑不解,“以兇犯對炸藥當量的了解程度,他應該能測算出炸藥的殺傷力和範圍……兇犯根本就沒有想傷害你們。”


    “文繼科沒有想過要……”我一愣吃驚地看著拆彈專家,“那他把我們帶到這裏來還引爆炸藥幹什麽?”


    “他所采用的是硝酸銨炸藥,這種炸藥極其不穩定很容易被引爆,兇犯完全有機會在牆後死角自己引爆炸藥,可是他卻退到了狙擊手的射擊範圍,他根本不用借子彈的撞擊引爆炸藥,他這樣做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兇犯擔心距離太近爆炸會波及傷害到你們,因此他向後退在測算對你們最安全的距離。”


    ……


    我震驚地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文繼科千方百計把我和雲杜若挾持到這裏,我一直以為他是打算用我們陪葬,既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殺我們,那他帶我們來這裏又是想幹什麽。


    難道就是想讓我們知道他不是啞巴,讓我們陪他說說話……


    說說話!


    我忽然想起文繼科在臨死前說過的那些話,最後一句是。


    你們既然相信我所說的話,那我就用事實給你們證明真相,希望我的血不會白流……


    我嘴裏細細反複念著這句話,文繼科似乎一直在給我和雲杜若強調眼睛看見的未必是真的,事實是證明真相最好的辦法,可往往事實都是用鮮血來書寫的。


    鮮血!


    我眉頭一皺慢慢向文繼科死亡前倚靠的那牆角走去,這裏被引爆後一片狼藉還未清理幹淨,殘垣斷壁淩亂的堆砌在一起,地上還有殷紅的血跡那是文繼科留下的,我蹲在文繼科曾經坐的牆角,開始把上麵覆蓋的石塊清理幹淨。


    當我把最後一片斑駁脫落的牆皮移開的瞬間,我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動一下,文繼科的鮮血一直蔓延到這裏,在那暗紅色的血跡下有一些黑色的線條,我想起文繼科死前坐在這裏抽過煙,那是用煙頭寫下的東西,我半跪在地上吹開地上的灰塵,一行數字出現在我的眼前。


    354384!


    第097章 隱姓埋名


    354384!


    這就是文繼科最後想告訴我們的事實,對於這行數字韓煜第一個反應就是學號,這讓我想起了聶冰婉和赫連漪腳底的文身,文繼科寧願死也要去炸教學樓,可他明明知道他身上的炸彈根本沒有效果,更讓我們疑惑的是,他居然根本沒有想過要殺掉我和雲杜若。


    他似乎是有意留下這行數字,我們立刻迴到房間找出從華冠文那裏得到的學籍檔案開始比對和這串數字吻合的學號。


    陳誌泰!


    韓煜的想法是對的,至少我們在學籍檔案中真發現了和數字吻合的學號,而這學號對應的名字叫陳誌泰,這是三十年前在合德醫學院就讀的學生了,在檔案上我們找到了地址,南宮怡派人去這個地址核實,迴來的警員報告說,學籍中的地址是三十年前的早就拆遷,而曾經住在那裏的人現在已經無從查起。


    “學號的編排都是便於分配宿舍,就如同赫連漪的學號朱婕記得一樣,找不到陳誌泰可以找他曾經同宿舍的同學核實。”雲杜若機靈地說。


    我們在學籍檔案中找到距離我們最近的人,王成榮畢業後在附近縣醫院當院長,我們敲開他辦公室的門時,五十多的王成榮很詫異地看著我們,當南宮怡亮出證件他更加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當太子把文繼科的照片拿到王成榮麵前的那刻,他僅皺了一下眉頭便脫口而出。


    “陳……誌泰,這……這是誌泰啊,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我快三十多年沒見到他了?”


    我們都默認的相互對視,誰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呢,那偽造一切檔案裝聾作啞甚至連名字都換掉的陳誌泰就是文繼科,更讓我們驚訝的是,他居然也是合德醫學院的學生難怪他會懂醫術。


    從王成榮的反應看他並不知道陳誌泰發生的一切,反而比我們還要激動迫切的想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能不能給我們說說關於陳誌泰的情況。”雲杜若認真地問。


    王成榮還在看手中的照片,默默的歎了口氣傷感地說。


    “三十年沒見了,怎麽都老成這樣,這還哪兒是當年意氣風發的陳誌泰,哎……”


    王成榮關上門請我們坐下,把照片慢慢放到桌上,猶豫了半天後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陳誌泰和我關係很好,他比我聰明學業也比我好的多,我們本來相約畢業後打拚出一番天地的,他是那樣要強不服輸的人,若不是那件事……”


    “什麽事?”我看王成榮欲言又止連忙追問下去。


    “我和陳誌泰學的是臨床醫學,一同考入合德醫學院又一同考研,原本一切都按照計劃在發展,直到賀小瑜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賀小瑜是誰?”我茫然地問。


    “是我們的輔導員,其實當時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大,賀小瑜是那種很有靈性的女生,給人陽光明亮的感覺,陳誌泰和賀小瑜在相互交往的過程中彼此愛上對方。”王成榮用緩緩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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