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信他當時的精神狀態也崩潰了,用韓煜的話說,張鬆林的自殺或許和蘇蕊一樣,被鬼遮眼導致他自己都不清楚在幹什麽。


    而張鬆林死後擺出的形狀是一個嬰兒在胎盤中的樣子,這也暗示了殺張鬆林的動機,從道緣堂找到的視頻中,已經證實在張鬆林死亡那晚地下室裏還有一個人,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一係列案件真正的兇手。


    接下來的劉越武和蘇鳳梅……


    這兩個人的死又是為什麽?


    “從卡帶機裏的錄音,不難看出兇手在傳遞一個信息。”雲杜若想了想沉穩地說,“所有傷害過慕寒止的人都要死,其他人的死還能理解,但劉越武和蘇鳳梅算是慕寒止的親人,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慕寒止,為什麽也會被殺呢?”


    “都要死,兇手的意思或許不是要對傷害慕寒止的人複仇,但凡和慕寒止有聯係的都是兇手的複仇對象。”淩國棟沉思了一會說。


    “應該不是這樣的。”我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按照隻要和慕寒止有聯係的人都要死,那婚紗店店員和周白曼為什麽會安然無恙地活著。”


    “婚紗店店員是第一個見到和慕寒止一模一樣的女人,也是因為店員的描述引出了二十年前的案件,至於周白曼可以說是慕寒止為數不多的朋友。”屠夫點燃一支煙皺著眉頭說,“這兩個人還活著對兇手複仇範圍的定義很重要,要知道從某種程度上講,周白曼也算是傷害過慕寒止的。”


    “的確,周白曼自己也說過,在慕寒止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她怕被牽連非但沒有和慕寒止站在一起,反而背棄了慕寒止和她劃清界限疏遠關係,比起劉越武和蘇鳳梅來說,周白曼不是更該死?”雲杜若點點頭接著屠夫的話說。


    “由此可見兇手行兇的動機毋容置疑是複仇,但通過婚紗店店員和周白曼的健在也佐證了另一件事。”我喝了一口水後淡淡地說,“劉越武和蘇鳳梅可能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兇手並不想其他人知道,對於劉越武和蘇鳳梅的死定義為複仇不準確,我覺得更多是滅口!”


    “這兩個人都是慕寒止最親近的人,為什麽要對他們兩人滅口?”淩國棟詫異地問。


    “孩子!”屠夫猛然抬起頭,手裏夾著煙擲地有聲地說,“是孩子,應該是躲在衣櫃中的孩子,最了解慕寒止的剛好是劉越武和蘇鳳梅,從我們掌握的慕寒止檔案中就不難發現,慕寒止來往和交集的人很少,從來沒有誰提及過慕寒止除了慕曉軒外還有孩子在她身邊,可衣櫃中突然出現的腳印證明除了慕曉軒外,還有另一個孩子的存在……”


    “劉越武和蘇鳳梅知道這個孩子是誰!”我恍然大悟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著旁邊的雲杜若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孤兒院調查的時候,護工說過檔案室起火,所有的檔案和照片都被燒毀。”


    “當時以為是有人不想讓我們看見慕寒止的照片,但後來在周白曼家中得到慕寒止照片後,這個假設被推翻……”雲杜若說到這裏也驚訝地張開嘴,她應該是明白我想到了什麽,“要銷毀的不是慕寒止的照片,是小孩的照片,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這個小孩的存在。”


    “為……為什麽要燒毀孤兒院的檔案?”淩國棟還是有些茫然。


    “慕寒止是孤兒,她認識和交集的人很少,突然出現的小孩不會是其他地方的,慕寒止是孤兒,她經常會迴孤兒院看望蘇鳳梅,認識的小孩當然是孤兒院的。”屠夫深吸一口煙淡淡地說,“而且那天是慕曉軒的生日,慕寒止應該是從孤兒院帶著另一個小孩迴來陪慕曉軒玩耍,而她帶走的這個小孩是誰蘇鳳梅一定知道,這就是蘇鳳梅為什麽要被殺的原因。”


    “劉越武被殺的原因也應該一樣,他把慕寒止當親人,慕寒止帶小孩迴家想必很喜歡這個小孩,慕寒止一定把這事告訴過劉越武。”雲杜若在旁邊繼續補充,“劉越武和蘇鳳梅都知道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也算不上秘密,但是誰會想到那小孩居然會迴來複仇呢。”


    屠夫結束了會議,一切的起源和關鍵都在孤兒院,偵破的重點重新迴到孤兒院,他讓我和雲杜若立刻趕到孤兒院,想方設法也一定要找出二十年前這個一直沒有露過麵的小孩。


    去孤兒院的路上,雲杜若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討論案情,她的臉上這段時間的疲倦一掃而光,或許是因為案件有了新的進展,她整個人信心滿滿,充滿了活力和精神。


    我瞟見她手腕上的風鈴手鏈,時不時發出悅耳的鈴聲,我突然想到鬼市坐在柳樹下神秘的年輕人,這些天全神貫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案子上,一直想找一個機會重新去見見那人。


    “先去一趟鬼市。”


    “鬼市?”雲杜若詫異地偏頭看我一眼,“去鬼市幹什麽?”


    願賭服輸,我終究是輸了,那人一語中的算出那晚的菜肴,韓煜後來對我說太張狂,那人明明非等閑之輩,我居然想著僥幸幫雲杜若贏那麵銅鏡。


    可賭約中我若輸了,我答應那人幫他找迴那麵鏡子的主人,這個奇怪的要求當時我並沒有想太多,我甚至都不知道那麵鏡子的主人是誰,我曾想過或許就是那人一句戲言,或許是看我輕狂不知輕重,因此才用這樣的方式向我證明他的厲害。


    君無戲言!


    可我每一次想到那人口中說出的這四個字,我的僥幸就蕩然無存,這四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有一種莫名的威嚴,似乎不容許任何人違背和反悔。


    何況他也答應過我,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的事我不會做,而且我最後也補充了一句,要錢也沒有。


    既然這些他都答應,我實在想不到我還能幫他做什麽,或許是出於好奇,我真還想見見那人,還有那鬼市中的茶館,我曾在夢裏去過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在暗示我和鬼市有某種淵源,也許答案就在那人的身上。


    雲杜若把車停在鬼市的路邊,我和她去上次見到那人的地方,柳樹依舊在風中搖曳,可樹下我並沒有再見到那人,若不是柳樹上係著的那些鈴鐺,我甚至都有一種南柯一夢的感覺。


    隻測有緣人!


    我想起那人對我們說過的話,韓煜也提醒過我,那人非比尋常,不是我想見就能見著,若是想見我怕是躲都躲不開。


    我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多少有些失望,倒不是輸了賭約不能兌現,隻是我隱約總是感覺那人我在什麽地方曾經見過,那一次在這裏見到他的時候,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怎麽也說不出來。


    第097章 堆積木的小孩


    我和雲杜若趕到孤兒院的時候,正在舉行蘇鳳梅的紀念儀式,她生前的仁慈和善良為她贏得了美譽和懷念,被她帶過的孤兒都不約而同地迴來,自發捐款為蘇鳳梅塑了一尊半身銅像。


    銅像就豎立在孤兒院的門口,塑像惟妙惟肖是要所有人都記住這位把一生都奉獻在這裏的蘇鳳梅,我們進去的時候看見很多人把鮮花擺放在銅像的前麵,表情哀傷沉痛地抹著眼角。


    銅像前擺滿鮮花,陸陸續續趕來吊唁蘇鳳梅的人絡繹不絕,我和雲杜若分開調查,我去找管理孤兒檔案的護工了解情況,雲杜若說今天來了這麽多人,或許裏麵有認識慕寒止的,或許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我去檔案室的時候剛好路過蘇鳳梅生前住的那間小樓,鐵門是打開著的,有很多人進出,想必是去參觀蘇鳳梅的房間以此懷念。


    蘇鳳梅的死到現在都是一個懸案,始終都沒有想通兇手是怎麽離開兇案現場,或許這就是蘇鳳梅命案的關鍵,想到這裏我跟著吊唁的人群走到蘇鳳梅的房間。


    裏麵的擺設還保留著蘇鳳梅生前的樣子,這裏我來過一次基本沒有變動過,很簡潔的房間我反複研究過很多次,這個兇手真正做到了天衣無縫,在現場完全找不出一絲破綻。


    隻是今天站在這房間我總感覺和蘇鳳梅屍體被發現的那天有些不同,我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半天,房間裏所有的一切和上次來勘查現場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如果有隻不過是把窗前的椅子放迴了原位而已。


    旁邊進來的人擦拭著頭上的汗水,房間沒有空調,這個月份天氣還是異常的悶熱,我忽然眼睛一亮,眉頭皺得更緊。


    冷!


    那天進來這房間的時候感覺異常的冷,或許是因為那晚下過雨的原因,當時並沒有留意,現在細細迴想,這房間既然沒有空調,而且蘇鳳梅死的時候房間裏的門窗是關閉的,即便是下雨也不可能會那麽冷。


    “你是?”身後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迴頭看見一個穿孤兒院工作服的女人站在我身後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很快我就認出了她,這是孤兒院的護工耿琳,她正帶領迴來懷念蘇鳳梅的孤兒前來參觀房間。


    耿琳是第一個發現蘇鳳梅死亡並報警的人,那晚也剛巧是她在值班,案發後我和雲杜若了解案發經過都是和耿琳交談的,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很深。


    耿琳也認出了我,有些詫異地問我怎麽也來了。


    “蘇院長的案子有些進展,來了解些情況。”我下樓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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