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沒有問題,不過這花台下麵怕是有問題!”


    第018章 身後的女人


    雲杜若立刻叫人過來,刑警隊的同事找來鐵鍬就開始挖掘,我在旁邊還是沒多少底氣地小聲問韓煜,到底有沒有把握,我身旁的雲杜若也看著他,估計心裏也七上八下。


    韓煜胸有成竹地點頭,槐樹的花台在後院的最西角,由於槐樹茂密陽光終年都無法照射到花台下麵,而且花台裏的黑土和石灰都是存放屍油必不可少的條件,如果這道緣堂還有地方藏屍油的話,這花台應該是最適合的地點。


    在挖到半米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紛紛轉頭看向雲杜若,我和她一起走過去,在黑色的泥土中一塊殘破的布角露出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包裹嬰兒的兜布,我在宋遲卷宗的那張勒索照片中看到過。


    雲杜若也認了出來,立刻叫通知物證鑒證科的人過來,吩咐其他人保護好現場,安排妥當後,走到我和韓煜麵前,很迷茫的樣子,連謝謝都忘了說,她此刻的心情我懂,韓煜再一次說對了,隻不過韓煜灌輸給我們的這些,我們曾經從未相信過。


    半小時後淩國棟親自帶人過來,鑒證科清理兩個多小時,把整個花台全部挖開後,在裏麵找到七個瓶子,其中兩個是空瓶,五瓶裏麵裝著淡黃色油脂液體的瓶子,在泥土中收集到大量細小的骨頭碎片,是人骨還是動物的要等鑒證科取證後,送到我哪兒去化驗。


    “容彥,好家夥,這案子是越挖越深,這地方怎麽發現的?”淩國棟站起身拍著手中的泥土問。


    “不是我,是雲隊,在重新翻查道緣堂的時候雲隊感覺這花台奇怪。”我言不由衷地避開淩國棟的目光,想了想說,“淩哥,你們那邊取證的時候快一點,我想早些化驗這些東西,希望能找出線索幫助雲隊偵破案件。”


    “放心,這是大事,我會親自取證的。”淩國棟很認真地點頭。


    “雲隊,你快過來看看。”


    花台那邊有人聲音激動地大聲喊,我們都圍了過去,鑒證科同事從泥土中找尋到一個密封的塑料袋,從外麵能清楚的看見裏麵是堆放整齊的錄像帶。


    雲杜若眼睛一亮,我心裏也頓時鬆了口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道緣堂一直沒有找到的視頻錄像帶應該就是塑料袋裏裝著的這些,張鬆林真是夠賊,居然一同埋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迴到局裏的兩天,雲杜若幾乎每隔幾個小時都會往物證鑒證科跑一次,鑒證科在我辦公室前麵,我一天下來看見她從我門口焦急地路過好多次,應該是去詢問有沒有線索。


    楚天啟拚湊無名女屍的進展比我想象的要快,我能從三號解剖台上隱約看出女屍胸腔的輪廓,年輕就是好,即便楚天啟也就小我三歲,但連續的挑燈夜戰也沒見他有多疲倦。


    他好像完全沒有時間概念,隻要一進到解剖室,楚天啟就猶如與世隔絕般,隻知道做手裏的工作,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抬頭看看牆上的鍾表,已經快夜裏十二點,敲擊著桌子讓他迴去休息。


    “容法醫,你不走嗎?”楚天啟見我沒有換衣服的意思。


    “按照鑒證科的進度,今晚淩哥那邊從道緣堂找到的新證物鑒證工作會完成,應該能移交到我這邊。”我摸出煙若有所思地迴答,“刑警隊那邊等著鑒定報告破案,我想今晚做出來。”


    “那我留下來幫你吧。”楚天啟放下剛拿起的衣服。


    “不用了,你趕緊迴去休息,讓你拚湊女屍已經夠累,鑒定的事我一個人能完成。”我的態度強硬,楚天啟隻好順從地離開。


    半盒煙抽完的時候,淩國棟把花台中取迴的證物送到解剖室,我在移交單上簽字後,淩國棟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剩下來就看你的了,新證物倒是多,不過沒有提取到指紋。”


    等淩國棟離開後,我把煙掐滅在煙缸,深吸一口氣,把新證物一樣一樣全擺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找到的視頻錄像帶上,相信這應該是雲杜若最關心的事了。


    我剛打算檢驗挖掘出來的那些骨骸的成分,大門就被推開,氣喘籲籲地雲杜若站在門口,累得腰都直不起。


    “錄像帶是不是送過來了?”雲杜若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我點點頭指了指桌子,然後詫異地問。


    “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迴去也沒事,剛才打電話給淩哥,說是證物已經取證完成,移交到你這兒了,我睡不著想看看錄像帶裏有沒有線索。”


    解剖室裏的燈不斷明滅,我抬頭看了看,雲杜若問我怎麽迴事,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電壓不穩的原因,我重新按動開關,依舊是閃爍,最後變成徹底的不亮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零星的光線從大門外的窗戶照射進來,我沒有太在意。


    其實我也很好奇張鬆林隱藏如此嚴密的錄像帶裏到底是什麽,放下手中的骨骸,解剖室剛好有一台播放機,拉過兩把椅子陪著雲杜若一起看。


    攝像頭是安裝在道緣堂的地下室一處很隱蔽的地方,角度很好,正對著地下室入口處,整個地下室一目了然,第一盤錄像帶放進去後,我和雲杜若都全神貫注注視著屏幕。


    很可惜這攝像頭沒有音頻輸入設備,所以錄製的畫麵是沒有聲音的,錄像帶播放不到十分鍾,我已經口幹舌燥,渾身不自在地舔舐著嘴唇,雲杜若更是尷尬,臉頰又像上次一樣微微發紅,不時抿著嘴唇,表情極其不自然。


    顯示屏的畫麵中,張鬆林帶進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聽不見他聲音,不過看他表情極度的猥瑣和淫蕩,女人接受著張鬆林的擺布,平躺在地下室的蒲團上,張鬆林不慌不忙地解開女人衣衫的紐扣,衣服被他熟練地剝去,然後是褲子……


    在走訪調查中,有傳聞張鬆林借養生之道,誤導年輕女子和其完成所謂的陰陽雙修,實則是發生關係,一直沒有證據還以為是謠傳,原來真有其事,隻不過沒想到張鬆林還有這樣的癖好,居然偷偷把這些過程錄了下來,而且場麵還如此香豔。


    我下意識去點煙,已經不再顧忌雲杜若聞不慣煙味,我也是沒有辦法,手裏沒一個東西,感覺自己太不自然。


    一個漆黑的房間,和雲杜若孤男寡女一起看這樣的片段,房間裏安靜的隻有我和她急促的唿吸聲,我的臉都開始紅的發燙。


    “換……換一個。”雲杜若的聲音細若蚊吟。


    “哦。”我機械地迴答。


    換上去的錄像帶也沒能緩解房間裏尷尬的氣氛,畫麵中的張鬆林依舊是一臉淫邪的笑容,隻不過身旁的女人換成了其他,我蠕動著喉結,唯一讓我慶幸的是,幸好這視頻沒聲音,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熬過這一晚。


    偷偷瞟了一眼桌上厚厚的兩摞錄像帶,猛吸了一口煙,嗆進肺裏劇烈地咳嗽。


    “要不在……再換一個。”我平撫著胸口沒去看她眼睛。


    “不……不了,我先迴去,明天讓隊裏的人看。”看的出雲杜若一刻也不想再坐在這裏,站起身急匆匆地離開,走到門口才平靜了點,“太晚了,你還是早點迴去休息。”


    雲杜若走了以後我才慢慢平複下來,抽完手裏的煙,瞟了一眼還在播放的視頻,足足喝掉滿滿一杯水,才感覺整個人緩了過來,我重新換了一個錄像帶,倒不是我想看這些汙七八糟的東西,隻是電燈全不亮,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我根本沒辦法做化驗,還不如幫雲杜若找找有沒有線索。


    再香豔的片段看多了也變得枯燥無味,何況張鬆林來來去去都是一個套路,重新放進去的錄像帶,我閉著眼睛也能知道,他下一步在幹什麽,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牆上的鍾敲響的聲音告訴我,已經淩晨兩點。


    這些錄像帶也沒有編號和時間,根本分不清先後,我再一次放進一盒新的視頻帶子,重新給自己點上煙,生怕真睡過去,剛吸了一口,整個人就從椅子上直了起來。


    這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視頻,屏幕中長時間空無一人,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突然看見屏幕中出現張鬆林的背影,他是低著頭,身體緩慢僵硬地倒著退進來,手裏能清楚的看見握著一塊細長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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