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龍駿的馬蹄踏在地麵上,每一步都會留下一朵黑色的火焰,由純粹的死亡力量凝聚而成的火焰轉瞬即逝,但燃燒過的土壤卻無法再迴複原來的樣子,被死亡力量浸染的大地變成了一小塊灰色的死亡之土,和周圍的褐色泥土格格不入。


    於斌的身後是七十名魔骨龍騎兵,隨著他進階成功,邁入四階,身為坐騎的魔骨龍駿自然也獲得了足夠的經驗,成為了四階坐騎,力量更為強大的魔骨龍駿使得於斌轉化出來的魔骨龍騎兵更為強悍。


    七十名魔骨龍騎兵兩側是整整兩百五十名白骨踐踏者,帶領他們的是兩個亡靈npc,本來,對於他們來說,讓他們做帶領區區一百名騎兵的騎兵隊長簡直是對他們的侮辱,但這一刻,兩個亡靈npc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反感的樣子,相反,猛烈跳動的靈魂之火顯示著他們的內心有多麽的激動。


    在這還不到五百名的亡靈騎兵之後,就是烏壓壓一片,整整四千名由獵兵團玩家組成的騎兵部隊,於斌可沒想過靠著自己手裏的這些亡靈士兵來衝破法老王聯盟整整數十萬玩家組成的人牆,那不叫勇猛,那叫愚蠢,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麽做!


    於斌和他指揮的這些亡靈騎兵隻是用來破開法老王聯盟防禦的那把利刃,在就職了恐怖騎士,擁有了恐懼靈氣這個技能之後,於斌很顯然成為了這把利刃最好的刀尖,再加上這些納克薩瑪斯出產的高品質亡靈士兵,可以說這些亡靈騎兵並不比後麵那些精銳的獵兵團騎兵來的差,甚至更為強大。


    而拉蘇維奧斯則帶著其他的亡靈大軍跟在於斌的騎兵前鋒之後,相差不過一公裏,這點距離,對於移動速度還算可以的亡靈大軍來說,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就能趕到。


    在於斌的旁邊,庫爾迪拉?織亡者手持一麵旗幟,正緊緊跟隨著身為領主的於斌。旗幟上繡著一頭骸骨巨獸,巨獸一手抓著一頭巨龍,一手握著一把巨大的戰刀,灰底銀邊的背景襯托下,將骸骨巨獸的兇殘和狂暴描繪得分毫畢現,讓人身臨其境。


    這麵旗幟正是前世黑鋒騎士團的旗幟,或許是出於懷舊,當然,也可能單純是想偷懶,反正於斌直接把這麵旗幟拿過來用了,連一點細節都沒改動。


    之所以在今天把這麵旗幟亮出來,於斌也是有自己的考慮,一方麵,在這次拉斯加德的事情結束之後,不出意外的話,噬身之蛇將會分裂,到時候為了區分,他就必須打出自己的旗號。


    另一方麵,對於一個軍團來說,旗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每個軍團的旗幟都會隨著軍團的壯大而成長,在這個過程中,隨著軍團的勝利或者失敗,這麵旗幟就會被賦予各種不同的意義和效果,為使用這麵旗幟的軍團附加各種相應的增益,前世,這種能夠為一個軍團帶來加成的旗幟幾乎都出自npc的手,但這一次,於斌想要靠自己來打造一麵旗幟,而黑鋒騎士團顯然是一個非常好的載體。


    大地隨著數千匹戰馬的馬蹄起落而震顫,天空因為數千名騎兵的狂奔而風起雲湧,沒有真正感受過這種力量的人,是無法想象這種仿佛天崩地裂般景象的,也無法理解為什麽曆史上騎兵無數次的扮演了決定性的力量,在無數次的戰役中,成為勝利者手中最好的武器。


    那種撲麵而來的壓迫力和衝擊力,會讓人覺得正在經曆世界末日一般的絕望,在這種力量麵前,單薄的盔甲和短小的武器是毫無意義的,唯一能夠抵擋的,隻有城牆。


    但數十萬正散布在這片大地上,為了從地下的廢墟中挖取財富的可憐人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別說是城牆了,就連普通的壕溝和陷馬坑都沒有。


    感謝這些為了金幣而不顧一切的貪婪者,於斌看著遠處那陷入一片混亂的人潮人海,裂開了嘴角笑了起來。


    要知道,在前世可沒有這麽輕鬆的騎兵突擊,玩家們在陣營戰爭初期吃過幾次小虧之後,迅速的養成了良好的習慣,為了保證體力,行軍速度不會很快,為了保證戰鬥力,背包裏會隨時保證足夠的藥水和戰鬥物資,為了保證良好的休息,即使再累,在停下來紮營的時候,都會在營地外挖三圈兩米寬的壕溝和三道密度適中的陷馬坑,有財力的戰團還會把營地周圍的籬笆換成大木樁,所有這些都是為了防止被敵人的騎兵偷襲。


    而現在,看看那些蠢貨,別說壕溝和陷馬坑了,連用來防禦騎兵的長槍陣都沒有,甚至連盾牆,於斌都看不到,難道這些蠢貨真的以為到這裏是來旅遊的嗎?


    麵對如此有利的局麵,於斌怎麽可能錯過,抽出長劍,朝前一舉。


    亡靈的戰鬥是沉默的,他們沒有感情,沒有恐懼,隻要長劍所指,就是戰刀所向,無論前方是盾牆還是槍林,是大海還是熔岩!


    和凱蒙一起跟在哈夫身邊的諾森堡已經無法思考了,他隻能被這股滾滾的洪流裹挾著,朝那密密麻麻的人海撞去,這一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所有人都瘋了,包括他自己!


    在進入最後的五百米距離時,於斌對這些法老王聯盟的玩家更加鄙視了,到現在,這些蠢貨們的反擊都還沒有出現,不但沒有投槍和弩箭,就連弓箭都沒有幾根,他覺得,把這些家夥稱為軍隊簡直是對這個詞語的侮辱,就連普通的暴民都比他們要專業!


    四百米,魔骨龍騎兵們已經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長柄馬刀,隨時準備劈向那些敵人的腦袋!


    三百米,數千名騎兵們用單手緊握騎槍,將槍柄牢牢的夾在手臂和身體之間,身體微微伏低,槍尖保持在一人高的位置,略微上翹。


    兩百米,能看到對麵有幾個玩家拿出了盾牌試圖阻擋,於斌露出輕蔑的笑容。


    一百米,於斌能清楚的看到,那些來不及轉身逃跑的玩家臉上那絕望的表情。


    五十米,哭喊的聲音隨著唿嘯的風傳到了於斌的耳中。


    二十米,散落一地的財物中,有人甚至跪了下來祈求饒恕。


    十米,於斌將手中的長劍一揮,輕輕的念出了一個名字——死亡衝鋒!


    濃鬱的死亡力量在於斌的頭頂匯聚,隱隱露出一個手持巨大鐮刀的死神模樣,隨著半空中的死神將手中的巨鐮朝前一揮,一片灰色的陰雲籠罩了於斌和所有魔骨龍騎兵,將他們化身為一道真正的死亡洪流,碾碎阻擋在麵前的一切。


    哭喊,求饒,詛咒和絕望,無論這些玩家的口中發出什麽聲音,都已經傳達不到於斌的耳朵裏了,這一刻,他化身為了真正的死神,為這片土地再次增加新鮮的血肉和生命!


    舉著盾試圖阻擋的人被輕易的撞飛,甚至還沒等落地就咽了氣,巨大的衝擊力和碾壓讓他所承受的傷害在一瞬間就超過了生命上限。


    跪地求饒的人被起落的馬蹄踏成肉醬,和泥土混成一團,再也分不出彼此。


    想要轉身逃跑的人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騎槍穿透腦袋和胸口,然後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被擊飛,運氣好的落地後還能剩下一絲殘血,然後被後續跟進的亡靈軍隊收割,運氣不好的就直接掛掉,迴墓地排隊等複活,因為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有比較聰明的,想要召喚出坐騎的人,也逃不出死亡的命運,因為在這種人潮人海中,有坐騎和沒有坐騎根本沒有什麽區別,無非是顯不顯眼的問題而已。


    甚至都不需要恐懼靈氣發揮作用,那些像無頭蒼蠅一樣的玩家就已經陷入了絕對的恐慌之中,毫無頭緒的四處奔逃,哀嚎,然後死亡。


    沒有人能阻擋於斌的前進,沒有人能阻止這股亡靈洪流的前進,就像一把切開黃油的滾燙餐刀,除了留下一地的血肉殘肢和被恐懼所支配的行屍走肉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能夠站著的東西了。


    布爾斯堡廢墟中心處的大型帳篷外麵,安克珊看著那道仿佛剪刀撕開破麻布般衝鋒而來的亡靈洪流,無助的鬆開了手,任由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掉落在了地上。這一刻,他萬分的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聽內爾羅比的建議,讓這些玩家不要放棄警惕,哪怕在邊緣設立一道簡單的屏障都好過現在這個樣子。


    至於他身邊的那些法老王聯盟高層,一個個的臉上都跟死了爹又死了娘一樣悲痛欲絕,要知道,那些玩家每死一個人,可都是要他們付出撫恤金的啊,這跟從他們身上割肉沒什麽區別!


    突然間,有人開口道:“我說大家還楞在這裏幹什麽?跑啊!那個冰語?枯骨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啊!”


    被這麽一提醒,這些正沉浸在慘烈的損失中的家夥們立刻反應了過來。


    對啊,這股亡靈騎兵眼看著氣勢洶洶,自家聯盟這些玩家顯然是頂不住的,不過就算頂不住,畢竟數量在這裏,布爾斯堡廢墟這邊雖然不是全部玩家,但至少十來萬還是有的,要從邊緣一直衝鋒到他們這裏,也需要一點時間,這點幾乎能用秒來計算的時間,不用來逃跑,難道還用來和這些屁民們同生共死嗎?


    更何況,自己的背包裏可是還有大量的財富的,不說那些高級的,能賣大價錢的古董和裝備,光是那幾枚城鎮核心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這時候不跑,難道還等著被殺掉,然後背包裏的東西全部爆出去麽?要知道,在這裏的每個人,可都是不把背包裝滿不罷休的貨色啊!


    這麽一想,這些人抵抗的心思也就消失無蹤了,還是自己管自己吧。


    布爾斯堡廢墟靠近瓦爾濟廢墟的方向,一個較高的小土坡上,內爾羅比和霍夫曼也正在通過單筒望遠鏡看著發生在遠處的慘劇。


    數分鍾前,大地傳來的震顫讓兩人來不及思索就衝出了帳篷,在確定不是自己這邊遭到攻擊之後,立刻跑到這處小土坡上,想要親眼看看即將發生的悲劇。


    “真的被你說中了!”霍夫曼悲傷的說道,“這樣一來,不知道這麽多玩家裏有多少能活著離開的!”


    “我還是小看了這個冰語?枯骨的本事啊!”內爾羅比歎了一口氣,“恐怕是我們帶著人手從布爾斯堡廢墟離開的行動,讓那個男人提早發動了進攻!否則的話,他可能會等到我們和其他公會產生糾紛之後再出手的!”


    “看,那個是安克珊手底下最強的盾戰士,據說快能進階四階了,而且身上的裝備也是安克珊通過各種渠道搜集來的極品裝備。”通過望遠鏡看到圖坦卡蒙公會首席盾戰帶著一批親衛隊持盾擋在了於斌的衝鋒路線上,霍夫曼不禁想要看看,到底是冰語?枯骨這個怪物厲害,還是那兒傾注了整個聯盟心血的第一防盾堅固。


    內爾羅比看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看了,白瞎了那身裝備,這下子,光是那些裝備的損失,就足夠安克珊心疼好幾天的了。”


    在霍夫曼的視線中,身為亡靈洪流最前鋒的冰語?枯骨隻是簡單的揮動了手中的長劍,然後一道灰黑色的半月形劍芒飛射而出,輕易的將擋在十多米外的三十多個親衛隊劈成了兩半,就連那個被稱為法老王聯盟最強防盾的家夥手中的盾牌都被一切兩半,可想而知那身裝備會有什麽結果。


    頹然的放下望遠鏡,霍夫曼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時間留給我們垂頭喪氣了!”內爾羅比迅速的打起了精神,“既然那個男人出手了,就不會留任何的餘地,這是我分析了他到現在為止所作過的事情得出的結論,我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真的要走嗎?可是,我們還有那麽多的玩家……”霍夫曼遲疑的說道,他舍不得拋下胡夫公會那數萬名玩家,要知道,那都是公會未來的會員和基礎!


    “再不走,別說那些玩家,就連我們都走不了了!”內爾羅比一把將霍夫曼拉走,“我們現在走,至少可以保存下來這幾千個精英玩家!”


    就在此時,布爾斯堡廢墟中央處出現了幾道白色的光柱,給這個混亂的戰場帶來了一絲別樣的氣息。


    看到光柱,於斌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了,而內爾羅比則心喪若死。


    “完了,聯盟完了!”這位軍事家喃喃的說道。


    “完了?什麽完了?”霍夫曼問道。


    “那些蠢貨!那些隻知道撈錢的白癡!他們竟然拋下所有人逃走了!”內爾羅比這時候恨不得把那些用傳送卷軸逃走的混蛋抓過來絞死,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這麽一走,會給那些還在抵抗的聯盟玩家留下什麽印象嗎?


    到了這個時候,霍夫曼哪裏還想不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事實上,不光是那些聯盟高層,就連他們兩個,身上也是常備著傳送卷軸的,畢竟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但戰鬥到最後再離開和自己臨陣脫逃所代表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走!我們立刻走!”霍夫曼咬牙切齒的說道,“內爾羅比,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帶著最重要的那批人離開,我來給你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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