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龍經中曾提到山地十不葬,其中九不葬陡山,說的是山勢陡峭斜飛破碎,禿山孤壁朝山反弓龍虎相衝,這裏若是結穴的話,怕是兇險之地。”我走到葉九卿身邊,聲音沉穩說。


    “此話不盡然,此處雖是陡山,從格局上看你也說的沒錯,這裏朝山反弓龍虎相衝不宜結穴,可風水堪輿之術不能以偏概全。”葉九卿雙手背負身後一臉沉靜說。“把羅盤給我。”


    黃金羅盤雖然失去了作為神器的能力,但依舊可以用來勘查地相,葉九卿接過黃金羅盤心平氣和說。


    “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這裏雖然是陡山,可層層山巒連綿不絕遮擋住風,而溪河在下川流不息能聚集生氣,此山脈雖是陡山,可依山傍水定有吉地。”


    葉九卿一張口,連是外行的薛心柔都驚歎不已,笑著對我們說:“沒看出來葉叔雖然是探墓行家,可是說到風水地相卻字字珠璣,頗有宗師風範。”


    “爸,您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有點風水大師的氣勢。”葉知秋笑嘻嘻說。


    “我這算什麽,你是沒看見你媽的本事,她若還在的話,這尋龍點穴的事哪兒還輪到我這半吊子。”葉九卿苦笑一聲。


    “是啊,我媽要是還在就好了……”葉知秋抿著嘴有些傷感的埋下頭。


    “好好的怎麽提到這個。”葉九卿有意無意看向我,估計是怕葉知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過去的事就讓別再提了,找到月宮九龍舫,等我下去的時候,也好給你媽一個交代,免得她埋怨我一輩子都一事無成。”


    我心裏明白葉九卿是不希望我想太多,其實自從我知道真相後,一直感覺虧欠了他,可葉九卿從未在我麵前提及過半句,淩汐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可他為了我竟然不計前嫌。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該感激他還是該埋怨他,葉九卿忠肝義膽,卻讓我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裏潛移默化變的跟他一樣,這些東西讓我變的軟弱,至少和曾經那個統帥百萬龍伯大軍的國主比,我有了太多的羈絆和牽掛,但這份軟弱卻讓我收獲了身邊這群生死與共的朋友。


    也正是如此,我一直在顧朝歌和龍伯國主,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之間糾結。


    “扯遠了說正事。”估計是葉九卿看見我神情黯然,笑著一筆帶過,收起手中的羅盤指著遠處對我們說。“你們看那裏。”


    我們圍了上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千山東麵山脈一處山勢折疊的地方,兩座山峰左右並立前麵是低緩的平坡,後麵高聳的山體寬厚浮重,溪河在這裏迂迴形成一個不大的水潭。


    葉九卿對我們說,在風水堪輿中靠近水的山叫青龍、玄武,不靠近水的山叫白虎、朱雀,而他所指的地方左邊山峰靠水而立華美秀俊像一匹駿馬這被稱為是青龍背上馬托人。


    而在青龍旁邊的雙頭山山勢低緩更為蜿蜒柔順,這是堪輿中最講究的寧叫青龍高萬丈,不讓白虎高一尺,白虎需要與青龍唿應,左迴右抱,烘托穴場之生氣。


    那雙頭山在堪輿中被稱為白虎雙擁,左青龍右白虎,這是吉地必不可少的地形,若再配上前有照、後有靠的話,那必定會是富貴吉地。


    “葉哥,這個前有照是什麽意思?”白近問。


    “前有照指的是水,在山前匯聚成潭的河水光潔如鏡遠遠望去泛著青波猶如一台硯台,水潭兩側有矮丘左右拱立。”葉九卿不慌不忙解釋。“這是案有硯台簽筒,左右二童攻書,是文曲之地。”


    葉九卿說到這裏指著後麵那座寬厚浮重的大山繼續說,後有靠說的就是靠山,那大山如同屏障巍峨聳立剛直不斜,在堪輿風水中稱之為禦屏駙馬。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裏是東麵群山之中,風水最好的地方,五吉星峰聚齊一地,倘若千山是龍脈所在,要結龍穴的話,勢必應該在那處地方。”葉九卿迴頭問白近。“此山叫什麽?”


    “葉哥,你說的還真有點門道,你所指的那座山剛巧就叫龍頭嶺,顧名思義是龍頭所在。”白近說到這裏眉頭一皺。“上一次我帶淩老爺子到此,他也有提及此山,不過我記得他說過,此山缺斷不全,雖叫龍頭嶺可偏偏沒有龍頭,斷龍是大兇之地。”


    第753章 龍頭嶺


    到龍頭嶺下麵時,白近告訴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名字叫羅漢峰,若是遠眺此山會發現,整座山峰猶如一個羅漢,依山而坐形象逼真,神態可掬栩栩如生,端坐於千朵蓮花山之中。


    圓圓光亮的頭部高如樓閣,長滿綠苔的濃眉之下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其五官擺放位置適宜,比例恰到好處。


    羅漢左手分開放在膝蓋上,右手握拳,手臂壓在右腿上,右胳膊上方有盤龍纏繞,在其胸前還天然形成一隻撚珠,其長短比例及位置非常神奇,迎著陽光還可以看到圓圓的珠環。


    “此山玄妙,遠看猶如羅漢降龍,就是不知道和龍穴可有關係。”白近說。


    葉九卿說如是龍脈在此結穴,必定有風水異象,隻有登上山頂才能一看究竟,我們上到龍頭嶺群峰奔突莽莽蒼蒼,斷崖綠帶氣勢磅礴,從風水堪輿的角度上講,此地得天獨厚堪稱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


    在山頂上葉九卿一言不發仔細查探,我跟著他身後沒有出言打擾,看見他神情專注仰頭目不轉睛看著對麵的石壁。


    白近說這裏是龍頭嶺的兩座山峰之間,峽穀幽深峭壁側立,石夾青天最窄處不足三丈,是千山的絕塞天險之地。


    白近應該是以為葉九卿被懸壁上的景觀所吸引,抬手指著對麵說:“葉哥,你看見的石壁,名為雲閣,是龍頭嶺的天塹,沒人能爬的上去。”


    葉九卿聽完後,若有所思點點頭,轉身問我們:“你們看這處雲閣像什麽?”


    我們仔細看了半天,田雞撓撓頭說:“我怎麽瞧著像一條龍盤延著。”


    “你不能這樣說啊,這裏的雲閣雖然錯綜盤繞,可是你也不能對號入座,想當然弄一條龍出來啊。”薛心柔說。


    “是啊,千山我來過多次,這龍頭嶺雖然整山猶如羅漢降龍,可隻是神似,真要仔細端詳還真找不到一條像龍的山勢來,正是這個原因,淩老爺子才會說此地無龍勢。”白近說。


    “什麽叫我弄一條出來。”田雞一臉認真迴答。“我真的看著就像一條盤龍。”


    “你看見的盤龍在什麽地方?”我問。


    田雞指著對麵的雲閣,把我拉到他身邊:“你把這峽穀連在一起看。”


    “連在一起?”我眉頭一皺,峽穀左右分開陡峭幽深,半天沒明白田雞的意思。“這鬼斧神工自然之力形成的峽穀,你說說怎麽連在一起看?”


    “雨啊,你沒瞧見山澗的連綿細雨嗎?”田雞說。


    我一愣,登上龍頭嶺的時候剛巧天空中下起細雨,我抬頭去看,對麵那懸壁峽穀其間石壁萬仞,青天一線,在著細雨濛濛中晴嵐縹緲,煙霧紛飛,雨霧剛好把雲閣相連在一起,看上去隱約感覺像是一條盤山而上的石龍。


    “還別說,這雲閣煙雨之中還頗有龍形,我之前和淩老爺子來的時候沒有下雨,所以和這景致緣慳一麵,萬萬沒想到,這裏還真有一條石龍。”白近感慨萬千說。


    葉九卿興高采烈拍怕田雞肩膀,望著雲閣歎為觀止說,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若不是這場煙雨,還看不透這裏的風水地相,如今細雨連綿加之雲霧繚繞,如同紫氣如蓋,蒼煙若浮,這條石龍氣勢如巨浪,重山迭障護衛重重,必定是龍脈結穴之地。


    “看樣子,我們怕是找對了地方。”葉九卿說。


    雨越下越大,再這麽站著早晚會被淋透的,白近因為之前來過這裏所以很熟悉,告訴我們不遠處有一座石亭,可以先到上麵去避雨。


    我們跟著白近往前走,沒多久便到石亭處,大家都爭先恐後進去,我走到一半卻停了下來,一時間看的入神,完全忘記沒有絲毫遮擋的站立在細雨中。


    “你怎麽了?”宮爵在石亭裏一臉詫異望著我。


    以石建涼亭,在中原相當普遍,石亭的造型質樸厚重,出簷平短細部簡單,知道明清之後,石亭才有了造型的改變,而眼前這座石亭有顯著的滿清特點。


    “這座石亭是什麽時候修建的?”我問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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