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叫啞巴院?”田雞問。


    “帝王也是人,被看死後挺多人守著,一不留神還是一樣被盜,為了防止陵墓的消息被走漏,所以但凡帝陵的月牙城修建,所用工匠都必須是啞巴,白天休息,夜間施工,進出的路上得蒙著眼睛,完工後更得遣送到人煙稀少的邊遠地區居住,因為這個院子是啞巴修的,所以叫啞巴院。”說到陵墓哪兒有比葉九卿熟悉的。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田雞很受教的點頭。


    “瞎扯淡的,啞巴院就是名字好聽點,不想辱沒了帝王名聲。”我看田雞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苦笑。“修這裏的工匠沒人能活下來的,你也不想想,啞巴就是讓人閉口不說話,什麽樣的人能真正閉嘴?”


    “死人!”田雞這才反應過來。


    “對嘛,人死了就成啞巴了。”葉九卿笑著拍拍田雞的頭。


    “功德碑說的就是這裏。”圖爾占停下腳步,指著月牙牆一處石碑說。


    我們看見一個穿滿人服飾的人虔誠的跪在石碑前,一絲不苟抄錄碑文。


    “這是在幹什麽?”薛心柔問。


    圖爾占解釋,清太祖在修建帝陵的時候,特意在月牙牆上留下這處碑文,全篇一共九百字,是清太祖親手所寫,內容是緬懷先輩開創基業之艱辛和不易,並且要求後世皇族宗室,若是行差踏錯有愧對先輩之舉,便被貶罰至此麵壁思過。


    到後來這裏成為滿人的聖地,經常有人來此緬懷先祖,效仿當年太祖的聖諭,跪在碑文前抄錄,用這樣的方式來贖自己的過失。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能到這裏的除了守陵人就隻有皇族宗室,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圖爾占說。


    “這麽說,當時多爾袞和多鐸也是在這裏抄錄碑文。”葉知秋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清太祖在碑文裏一定留下的線索。”宮爵說。


    “您是說,之前隻有皇族宗室能來參拜思過,到後來任何人都可以到這裏?”薛心柔很認真問。


    圖爾占肯定的點頭。


    薛心柔蹙眉不語,思索了良久一臉疑惑:“如果說碑文中隱藏著秘密,這麽多年了,又有這麽多人來抄錄,為什麽就沒人發現其中藏匿的東西呢?”


    “這個好解釋,清太祖雖然在碑文中留下了線索,但絕非任何人都能窺探其中奧秘,隻有他選中的人才能知道秘密的所在。”我說到這裏也有所啟發。“這麽說來,要想知道線索還需要特定的辦法。”


    “可多爾袞和多鐸來這裏的時候,和我們一樣,都是通過金盒才發現其中玄機,他們既然能破譯,我們應該也可以。”田雞一邊說一邊站到碑文旁邊。


    我仔細注視碑文的內容,和圖爾庫所說一樣,全篇文采斐然豪情灑脫徜徉恣肆,不愧是一代帝王手筆,雖然隻有九百字,可硬語盤空字字珠璣,通篇連貫嚴謹渾然一體,我反複看了很多遍,除了是一篇足以稱道的碑文外,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都說你眼睛毒,你能瞧出什麽端倪嗎?”我壓低聲音問旁邊的葉九卿。


    “你也太瞧得起我。”葉九卿苦笑一聲。“這碑文裏可有龍脈寶藏的線索,真有那麽容易看出來,寶藏恐怕早被搬空了。”


    第733章 多此一舉


    宮爵一直站在那個跪在碑文前抄錄的滿人身後,態度極其虔誠的從功德碑上一字字寫在麵前的紙上,寫好一張後就放在旁邊用石頭壓著,瞧著應該已經抄了十多張。


    “你們發現沒有,他抄錄的這些碑文紙張和地麵上的石框一樣大小。”宮爵指著碑文前麵的石板小聲說。


    我們這才留意到,在功德碑的前方地麵上有一處四四方方被石條圈起來的地方,大約有一本書展開那麽大,滿人把紙就放在其中,大小剛好一樣。


    “這是什麽意思?”葉九卿問圖爾占。


    “抄錄碑文的目的是為了思過,太祖要求抄錄的時候不能隨心所欲,必須嚴於律己,因此抄錄碑文的紙張必須在這個區域內,並且不能有偏差。”圖爾占解釋。


    我讓圖爾占給跪在地上的滿人交談,麻煩拿一張抄錄好的碑文看看,滿人也沒介意爽快的答應,我把紙張拿在手中,碑文通篇全是滿語,要圖爾占翻譯我們才能知道其中意思。


    不過內容並沒有不尋常的地方,田雞把頭探過來看了一會:“這清太祖也真夠事多的,既然是來思過,怎麽思都是別人自個的事,連抄多大的紙都要規定,真是管的夠寬。”


    “朝歌,我們小時候也被封叔罰過抄書,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要求啊。”葉知秋看著我說。


    “這功德碑說是讓人思過的,其實是清太祖留下線索的地方,其他人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碑文,隻有被選中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秘密。”白近看了很久一臉老成說。“碑文在這裏已經幾百年,上麵的內容眾所周知也不是秘密了,清太祖要留下線索到底會用什麽辦法呢?”


    “宮爵,你跟著宮羽學機關術,這其中如何隱藏線索也應該學過,關於利用文字傳遞消息,你可有什麽見解?”葉九卿問。


    “方法有很多種,一般常見的有藏頭或者藏尾諸如此類的辦法。”


    我連忙看碑文縱橫行的首排字,讓圖爾占翻譯出來後並不連貫也不通順,宮爵說還有漸進的方式,比如每隔多少字出現的字,連在一起才是真正要傳遞的消息,但我們反複推敲碑文,並沒有發現可以連貫通順的字句。


    “我怎麽瞧著不該這麽複雜啊。”田雞說。


    “聖行錄你又不是沒看,恐怕再找不出比大清龍脈寶藏更大的寶藏了吧,裏麵藏了那麽多金銀珠寶,要是不複雜豈不是早被人發現。”薛心柔說。


    “這話是沒錯,可問題是清太祖把寶藏的秘密留給了多爾袞啊。”田雞漫不經心迴答。


    “這和留給誰有什麽關係?”我問。


    “多爾袞是幹什麽的,雖然是滿人可也算是一代名將,文功武製十七歲就統兵征戰蒙古,滿人尚武對文並不是太看重,至少清初是這樣,多爾袞到這裏和我們一樣,並不知曉碑文中的線索,一介武夫能很快破譯其中的秘密,所以我認為這碑文中留下的線索或許並不複雜,至少沒有我們想的這樣繁瑣。”


    “還別說,田器說的挺有理的。”葉九卿點點頭。


    “也不簡單啊,我們瞧了這麽久,一點眉目都沒有。”葉知秋一籌莫展。


    “當初陪著多爾袞來這裏的是多鐸,這兩人都是武將,他們都能想到其中的秘密,我們怎麽說也不會比他們差啊,難不成我們沒找到門道?”宮爵也憂心忡忡。


    白近一直默不作聲,我看見他久久注視著還跪在地上抄錄碑文的滿人,從我手裏把抄好的紙拿過去:“清太祖既然要留下線索,也就是說這裏不光是碑文,包括其他的一切都是刻意精心設計好的。”


    “你想到什麽?”葉九卿問。


    “為什麽要在地上留下一個規定紙張大小的石槽呢?”白近說。


    我重新看向那張紙:“難不成紙張的大小才是破解這裏線索的關鍵?”


    “多爾袞和我們一樣,來這裏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其他的提示,他能解開這裏的秘密並非是巧合,說明他比我們看懂了什麽。”白近點點頭。


    “多爾袞到這裏的時候,應該也抄錄了碑文,紙是一樣的大小,碑文內容幾百年來也沒有變過,那多爾袞到底是用什麽辦法破解其中的玄機?”薛心柔冥思苦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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