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賣的是我兄弟,若他有什麽事,你最好求神拜佛,咱們千萬被後會有期。”我冷冷看著花惜雙說。“你應該清楚,我是被一群什麽人養大的,我給你保證,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剩下的日子,我會像怨魂一樣纏著你。”


    “顧掌櫃忠肝義膽,為朋友兩肋插刀,惜雙當然相信,若顧掌櫃有什麽指教,等應爺的事處理完,惜雙定恭候大駕。”花惜雙笑的很開心,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想起什麽,折返迴來對我說。“有些事,不到最後,誰會知道是什麽結果,惜雙這麽做,或許顧掌櫃指不定還會感激我呢。”


    花惜雙說完揚長而去,看著屋外的田雞,我突然感激有心無力,田雞好像是放棄了,到了這裏他反而釋懷,蹲在屋外的水池邊,洗了洗臉,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不關我朋友的事,放他們走,我留下。”田雞對著應悔元有氣無力說。


    “閉嘴,你腦子有漿糊,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我走出去指著田雞張口就罵,目光落在宮爵身上。“他腦子不好使,你也跟著瞎起哄,現在你們安逸了,自個給人送上門來。”


    “田雞的事也是我的事,憑什麽你要一個人扛,一起來一起走,這話可是將軍教你的,什麽時候,輪到你舍己為人了。”宮爵反嗆了我一句。


    “別吵了,都是我不好,拖累你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當我是兄弟,你們先走,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田雞說。


    “我是掌櫃,輪不到你說話。”我瞪了田雞一眼。


    “還真是同甘共苦啊。”應悔元也緩緩走出木屋,目光落在田雞身上。“我要的人是他,其他不相幹的可以走了。”


    應悔元話音一落,圍住我們的人立刻讓開一條路,薛心柔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蹲在田雞身邊問,田雞重重歎口氣,支支吾吾了半天,指著應悔元說:“我和他有些私人過節,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天大的事,也無外乎法理,你們有過節,誰對誰錯,擺到明麵上講,都什麽年月了,還脅迫恐嚇行私刑。”薛心柔理直氣壯對應悔元說。“你要真占理,我們跟你去警局。”


    應悔元看著薛心柔,愣了好半天,突然笑出聲:“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在我應家的地界上,法理這玩意不好使,黑白對錯,都是我應悔元說了算,在我這兒,沒有理可講,我說什麽就什麽。”


    “這麽說,這裏沒王法了?”薛心柔一臉傲氣問。


    “我應悔元這三個字就是王法。”


    “既然這裏沒王法,那就好辦了。”薛心柔取下背包,瞪了蹲在地上的田雞一眼。“起來,有點男人的樣子,既然這裏沒王法,你還怕什麽。”


    “我,我沒怕啊。”田雞站起身支吾。


    “沒怕你慫成這樣。”薛心柔一邊說一邊在包裏摸索,手抬起來的時候,赫然握著一把手槍,二話沒說朝天開了一槍。“這是德國hkp7手槍,有效射程五十米,彈夾容量八發,還剩下七發,我可以保證,其中有一發會留給你。”


    誰都沒想到,薛心柔包裏居然放著手槍,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我們全都嚇了一跳,可應悔元居然麵不改色不動如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人,很敏捷的一步跨到應悔元的身前。


    一直以為薛心柔挺文靜,整個人一身的書卷氣,沒想到發起橫比我們還嚇人,田雞就站在薛心柔身邊,估計被槍聲震痛耳膜,呲牙咧嘴揉著耳朵,抬頭看見薛心柔舉起的槍,臉色頓時大變。


    “姑奶奶,這哪兒是你玩的東西。”田雞伸手去奪槍。


    嘩!


    圍在他們外麵的十多個人,幾乎同時從腰後拔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全指向薛心柔,這些人精幹老練,持槍的手紋絲不動,我留意到,剛才薛心柔開槍時,這些人沒有一個抖動過,想必都是見過場麵的人,估計薛心柔的槍還沒放下來,就會被打成篩子。


    田雞慌了神,把薛心柔拖到身後,搶過槍丟在地上,田雞不是怕死的人,他這樣做應該是不想薛心柔被牽連。


    應悔元嘴唇抽動,掛出一絲笑意,看了薛心柔好久,輕輕揮手,那些持槍的人都把槍收起來,前麵的中年人也退到一邊,應悔元向前走了一步,中年人寸步不離跟在身後,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眾誌成城啊……”應悔元慢慢掃視在我們身上,意味深長的淺笑。


    “您就是殺了他,也於事無補,您是有頭有臉的人,犯不著意氣用事。”我在應悔元身邊焦急萬分說。


    “顧掌櫃又想和我談交易?”應悔元轉頭瞟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說過,你不是會談生意的人,至少你現在連和我談的籌碼都沒有,你憑什麽和我談?”


    “您家大業大,殺了人會髒您的手,傳出去堂堂富甲天下的應悔元殺人,這名聲怕是不好聽,隻要您放了他,我自個在您麵前了斷,一命抵一命。”我斬釘切鐵說。


    “朝歌……”


    “閉嘴!”我大聲嗬斥打斷田雞。


    應悔元饒有興致的看了我半天,點了點頭問:“你真肯為他,連自己命都不要?”


    “肯!”


    “有點意思。”應悔元轉頭看了看田雞,目光慢慢落到我身上,然後豎起一根手指。“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應爺成全。”


    “先別謝我,醜話我可先說到前麵,隻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別再怪我。”應悔元鄭重其事對我說完,然後指著宮爵他們。“既然有人心甘情願留下,那你們走吧。”


    不走!


    宮爵他們異口同聲。


    應悔元笑了,豎起的指頭慢慢放下,看著我冷冷說:“很可惜,顧掌櫃的朋友似乎錯過了這次機會。”


    “都說應爺富甲天下,大富大貴之人必定以德服人,我看應爺這名聲怕是浪得虛名而已。”我淡淡苦笑。


    “顧掌櫃話中有話,難不成顧掌櫃有什麽指教,在我這兒但說無妨。”應悔元問。


    “就算他殺了您獨子,那也是他一人所為,應爺為子報仇天經地義,按理說,我們不該插手,應爺有德望,田器就站你麵前,要殺要剮全憑應爺發落,隻不過傳出去,應爺這仇也報的不利索,畢竟是假手於人。”


    “顧掌櫃何必拐彎抹角,你無非是說我仗著人多勢眾,你是替他不服。”應悔元笑出聲,不以為然問。“那我還真得請教請教,按顧掌櫃這意思,我這仇該怎麽報,才算合情合理呢。”


    “單挑。”我不假思索迴答。“應爺人多,您隨便找一個人,和田器搏鬥,生死不論,就是打死他,我們也沒半句怨言,倘若田器僥幸獲勝,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成!”應悔元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對身旁的中年人點點頭,那人心領神會站到院子中間,應悔元聲若洪鍾。“他若右腳離開原地,就算我輸,你們來去自如,若是他輸了,你們走,他給我留下。”


    第307章 調虎離山


    應悔元自負,做事不想給人落下口舌,我本來是挖了一個坑讓他跳,可應悔元答應的太幹脆,我突然心裏沒了底,原本想著,田雞一身功夫了得,單打獨鬥還真沒幾個人是他對手。


    可那中年人站到院子中時,一向隻進不退的田雞,卻變得遲疑,中年人很瘦小,個頭也不高,和身材魁梧的田雞比,感覺田雞一拳下去,這人站都站不起來。


    “愣著幹嘛,能不能離開這裏,就看你自己了。”我大聲喊。


    田雞茫然的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又退迴來,捧起水洗了臉,站到那人對麵,我突然發現,田雞沒有求勝的欲望,至少在氣勢上,他似乎已經輸了,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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