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千古一帝跟你一樣是榆木腦袋,這裏叫碣石宮,你就認為那座黃金宮殿也在這裏,真這麽簡單,還能輪到咱們,恐怕早就被哄搶的渣都不剩。”我手搭在田雞肩膀上,有些無語的苦笑。“紀家先祖留下寶藏的線索,其中一句是眾所周知的,北鼠食月逐火狐,這是用星宿來標示方位,可問題是,這個方位缺少一個參照物。”


    “懂了,我們之前以為,需要一幅地圖來結合星宿坐標,事實上,整座碣石宮就是我們要找的地圖。”田雞恍然大悟。


    “你要一直都這麽開竅就好了。”宮爵衝田雞笑了笑。


    等到天黑,夜幕上繁星璀璨的時候,宮爵讓淩芷寒把羅盤借給他,依托羅盤上的方位,宮爵胸有成竹一邊走一邊觀望星象,他在找尋虛日鼠和心月狐,這兩個星宿交匯的位置,這是很古老的一種機關術,就如同赤井嘉隆說的那樣,懂的人鳳毛麟角,所以,即便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也沒可能找到正確的位置。


    宮爵停在一處地方,讓田雞站上去別動,他再往東行走,很快又指著另一個地方,讓我站上去,宮爵和淩芷寒退到一邊,然後讓我和田雞同時向前麵直行。


    北邊的田雞和東邊的我,漸漸越走越近,最終我們兩人交匯在一起,我看見宮爵翹起的嘴角,他從背包裏拿出探鏟,扔給田雞。


    “不是想要黃金宮殿嗎,就在你腳底下。”


    田雞這才反應過來,我和他分別被宮爵定位,代表星宿中的虛日鼠和心月狐,我們相交的地方,就是碣石金宮秘密的所在。


    田雞立馬來了精神,挽起衣袖二話沒說,拿起探鏟就開始賣力的挖掘,過了大約半小時,田雞滿頭大汗可勁頭不減,我蹲在一邊看被挖出的土樣。


    最先挖出來的是活土,裏麵層次紋路,一看就知道曾經被人為發掘過,這和封恭告訴我們的情況吻合,但探洞打到兩米,帶上來的土層結構依舊鬆軟,質地混雜顏色也雜亂無章。


    “別挖了。”打到五米的時候,土層變的濕潤,這裏臨海土質潮濕說明已經接近地下水。


    “是不是找錯了地方?”田雞氣喘籲籲問。


    “不會,如果承載星宿坐標的就是碣石宮的話,位置絕對應該是這裏。”宮爵胸有成竹肯定。


    “再往下就要挖通地下水,這下麵不像有修建的痕跡。”我搓揉手裏的土壤說。


    “我說過,就算有人破解寶藏的線索,沒有我,同樣也於事無補,看來各位並沒有把我說的話當真。”


    我們太專注,突然有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的時候,還真嚇了一條,夜色裏我們看見五個黑影,猶如鬼魅般向我們走來,借助月色我看清最前麵的人。


    赤井嘉隆依舊一副斯文儒雅的樣子,他淺笑,笑容在清冷的月色下更加陰冷,赤井嘉隆取下鼻梁上的眼鏡,一邊擦拭一邊打量著我們。


    跟著他身後的四個人,井然有序呈扇形站在我們四周,我這才留意到,他們身上穿著緊身的黑衣,能輕而易舉淹沒在夜色之中,每個人的手裏各自拿著長長的布袋,不知道裏麵裝著的是什麽。


    田雞站起身,握著探鏟站到我旁邊,仰著頭冷問:“想幹嘛?”


    “各位別誤會,我們找的都是同一樣東西。”赤井嘉隆往前走一步,文弱的身體顯得弱不禁風,可站在田雞能攻擊的距離內,沒有絲毫懼怕。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宮爵問出我想問的事。


    “先祖留在家書中的線索,我反複核對,確定是利用中原一種古老機關術來定位,懂這門技藝的人,如今少之又少,我一直在打聽這方麵的高人,我從很多人嘴裏聽到同一個人的名字。”赤井嘉隆重新戴上眼鏡,笑的輕鬆。“千機匠,宮羽。”


    赤井嘉隆能探尋到宮羽,看來他真是煞費苦心,他再往前走一步,幾乎就站在我們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惜,宮羽不見了。”


    “我師傅怎麽了?!”宮爵大吃一驚。


    “宮羽是我求之不得的高人,禮賢下士都來不及,怎麽會對千機匠無禮,我派人去請千機匠出山,可事與願違,宮羽的下落不明,沒人知道去向。”


    “師傅不見了?!”宮爵有些慌亂。


    “成都一別後,算時間也有一年光景,宮前輩按理說應該返迴順德才對,怎麽會突然不見?”我也大感意外。


    “師傅性靜,不喜嘈雜,從來不會沒有交代就不辭而別,突然沒有了蹤跡,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宮爵心煩意亂。


    “宮先生不用擔心,我派出的人打探過千機匠的下落,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天府之國,但離開後並沒有返迴順德,想必是有事要處理。”


    “你認識我?”宮爵立刻警覺起來。


    赤井嘉隆微笑著點頭,毫不掩飾說:“宮先生是千機匠嫡傳弟子,我既然一直都在尋訪能掌握機關術的人,又怎麽能不認識,現在……我們可以談買賣了。”


    第232章 石盤


    赤井嘉隆對我們仍然是直言不諱,不過落在我眼裏,更多的是有恃無恐,我一直在猜測,圍在我們身邊那四個人手裏到底拿著什麽。


    赤井嘉隆告訴我們,在尋訪宮羽無果後,他得知宮羽還有一個關門嫡傳弟子宮爵,這一年多的時間,他一直想方設法在找尋,可是始終沒有下落。


    “中原有句話,叫守株待兔,所以我把寶藏的秘密傳揚出去,並不是希望集思廣益,能幫我找到答案,而是希望這件事最終能傳到兩位登峰造極的機關術高人耳朵裏,兩位定能破譯上麵的玄機,但即便如此,想要找到最終的寶藏,遲早會主動來見我。”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赤井嘉隆和我們萍水相逢,卻把所有一切,毫不隱瞞的和盤托出,原來從他見到我們那刻開始,他就認出宮爵,剩下的事就變的簡單,他隻需要安排人留意我們一舉一動,我們最終會把他帶到虛日鼠和心月狐交匯的地方。


    這也是赤井嘉隆會如影隨形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你步步為營機關算盡,既然地方我們都幫你找到,還需要和我們談什麽買賣?”我冷聲問。


    “既然是買賣,貴在坦誠,我先向各位道歉。”赤井嘉隆頭微微一埋,筆直的身體也彎了少許。“關於我先祖的事,我並沒有全告訴各位。”


    赤井嘉隆說的客氣,應該是因為有求於人,看起來我們還有用的著的地方。


    “你還有什麽沒說?”淩芷寒問。


    “先祖赤井信成讓副將帶迴東瀛的家書,其實並不是兩頁,一共有三頁,先祖在書信中反複強調,錦西有一處能讓赤井家重返榮耀的寶藏,所有的秘密都記載於書信中,可寶藏的下落卻在第二頁被損毀,無從知曉。”


    “一共三頁?第三頁是什麽?”我問。


    赤井嘉隆從身上拿出木製圓筒,從裏麵取出一副畫卷遞給我,展開後,淩芷寒打開手電,上麵竟然是一座修建在海濱,氣勢恢宏壯觀龐大的宮殿。


    “碣石宮!”我很快就辨認出來,宮殿的位置和我們如今站立的地方一樣。


    赤井嘉隆點點頭,很平靜的告訴我們,這幅沒有任何文字的畫卷,描繪的正是消失的碣石宮,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幅畫卷的含義,後來查閱文獻反複核對後,確認這處宮殿是秦朝時期,由盧生負責在錦西修建的碣石宮。


    因此,赤井家的後代推測,赤井信成留在家書中的寶藏,或許和碣石宮有關,這也是赤井剛夫到中原的原因,原以為寶藏就在畫卷所繪的位置,在侵華戰爭時期,赤井剛夫用了五年時間,對這裏進行深度挖掘,可惜直到挖通地下水也一無所獲。


    “寶藏的線索既然是用機關術藏匿,我猜想要找到寶藏所在,或許必須要借助機關術,所以,還要勞煩各位幫忙。”赤井嘉隆很有禮貌對我們鞠躬。“赤井隻想帶迴先祖遺骸,中原的寶藏絕對不會覬覦,還望各位施以援手。”


    我心裏冷笑,從赤井信成開始,赤井家就沒有斷過寶藏的念想,赤井嘉隆嘴裏說不覬覦,隻不過是想利用我們探尋寶藏的所在而已,不過,這地方或許和月宮九龍舫有關,我們也很想揭開碣石金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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