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迴不來,因為他被關押在監獄。”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田雞憨直的問。“你爺爺犯的事不輕啊,這一關就關了二十多年。”


    “這說不過去啊,就算是作奸犯科殺人放火,也總得通知家人吧,怎麽關了這麽久,也不見有人通知你們淩家?”宮爵一臉茫然。


    “花惜雙說我爺爺是重刑犯,不能探望更不可能被釋放,而且就連關押的地方,也沒幾個人知曉,我爺爺一生光明磊落絕對不是作奸犯科之輩,我們問花惜雙爺爺到底為什麽被抓,她也不肯迴答。”


    “淩無塵!”我眉頭一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爺爺和淩無塵一樣,他們都沒罪,可藏著一些秘密就有罪了,看起來有人想從你爺爺嘴裏逼問出你們淩家的秘密。”


    “我爸也是這樣想到,可爺爺既然還健在,說明秘密並沒有說出去,花惜雙告訴我爸,隻要配合她派來的人探出陸喬的墓,並找到裏麵青花鬆柏花觚中的鬆瓶,作為交換,她會把爺爺安然無恙送迴來。”淩然聲音透著無奈。


    我聽完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淩然不惜自廢宗籍也要和我們一同探墓,原來是為了淩霄閣,這樣一想我也能體會他為什麽想殺我們滅口,看起來淩家早就不太平,一直暗湧不斷,覬覦淩家秘密的人早就動手,而且能把淩霄閣關押二十幾年無人知曉,這個人想必權利大到我們難以想象。


    我忽然想起花惜雙對我們說過,想要得到青花鬆柏花觚的人我們招惹不起,看起來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不過我倒是相信花惜雙有這個能耐,她既然輕描淡寫就能救葉九卿,讓淩霄閣出獄應該也不是難事,想必這也是淩然為什麽會不惜一切答應她的原因。


    淩芷寒看看外麵,說時候差不多,這裏不能久留,趁著淩然還沒來趕緊離開,我把她攙扶起來,剛開門出去,就看見外麵淩然帶著大群人劍拔弩張站在外麵。


    “芷寒,你還記不記在宗祠,你對列祖列宗發的誓。”淩然神情陰沉聲音冰冷。


    “芷寒記得,淩門忠義,從來不會恩將仇報,他們舍命救我性命,淩家祖製中便有知恩圖報,何況他們並非奸邪之輩,並不會危及淩家安危,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淩芷寒擋在我們前麵據理力爭。


    “你才見他們不過數日,連他們來曆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慚為他們擔保,那誰又為淩家上下百來號人擔保!”淩然勃然大怒對她大聲嗬斥。“你明知道淩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容不起半點差池,你放他們走,你又置淩家上下安危於何地!”


    “爸,您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淩家上下,您別忘了,我現在才是淩家的宗主,您……您已經不是淩家的人了。”淩芷寒抿嘴艱難的說。“淩家的事該由我處置。”


    “你……”淩然氣的渾身發抖,雙目濺火看向我們。“淩然不才雖不再是淩家的人,可也知道誓保淩門禍福,你雖是宗主,可冥頑不靈女生外向置淩門安危不顧,那我隻有撥亂反正,抓起來!”


    淩然雖然傳位給淩芷寒,可在淩家的威信並沒有因此減少,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人立刻向我們走來。


    我把淩芷寒拉到身後,看架勢非得硬闖,能不能出去不知道,但從來沒有打算束手就擒,今天就算躺這兒,下麵也絕對要拖幾個墊背的。


    哢!


    我的手剛舉起來,就聽見一聲清脆的扣合聲,然後看見淩芷寒把她手腕上的手鐲戴到我手上。


    頃刻間衝上來的人全都停在原地,後麵的淩然瞠目結舌近乎於絕望的看著我手腕上的手鐲,嘴角蠕動半天才說出話來。


    “好,好的很,淩然居然有你這樣的女兒。”


    “爸,芷寒並不想忤逆您,可他們根本和淩家無關,我不能見你草菅人命,您讓我對列祖列宗發誓,芷寒句句銘記於心,可淩家組訓從來沒有濫殺無辜這一條,何況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恩將仇報有違道義,您一生磊落豪情,最看重的不就是道義二字。”


    “走!你走!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從今以後你再不能踏入淩家半步!”淩然抬手一指憤恨無比聲音顫抖的說。


    我還茫然的看著通體透明的手鐲,樣式挺別致,兩個金蟾交首拱護著一顆璀璨的寶石,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這東西帶到我手上,對麵那些人就不敢再動,我在宗祠見到淩然把這手鐲交給淩芷寒,想必應該是宗主信物。


    可我又不是淩家的人,戴上這手鐲也沒有什麽用,我還在納悶,宮爵在身後拉我衣角,示意此地不宜久留,我見淩芷寒埋首對著淩然一臉愧疚淚如雨下,攙扶起她慢慢退出淩家古宅。


    第134章 突生變故


    淩芷寒為了救我們被趕出淩家,她一個女孩無依無靠總不能丟下她不管,我讓她跟我們先迴成都,怎麽說葉九卿也是他姑父,淩芷寒默不作聲點頭,看她神情哀傷我見猶憐。


    沒想到探一個太監墓居然搞出這麽大的事,上車後淩芷寒沉默不語一個人坐在前麵,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這事終究是我們挑起的,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委屈。”我坐到她身邊聲音歉意。


    “不關你的事,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淩芷寒抿著嘴性子還是熬氣。


    “迴到成都就好了,當然應該沒你在淩家過的舒坦,不過也不會缺衣少食,相信你爸也不會跑到成都來找事。”我發現我根本不會安慰人,想從手腕上把手鐲取下來還給她。


    “別取了,給你戴上,這東西就是你的了。”淩芷寒連忙阻止。


    “這是你們淩家的東西,我戴上算什麽,再說我大男人戴這玩意會被人笑的。”我看著她有些尬尷。


    淩芷寒抬頭看我一眼,目光堅定不容質疑,她都這樣了我也不好再惹她不開心,田雞在後排召喚我過去,淩芷寒把頭偏向窗外,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靜靜也對。


    “怎麽了?”我迴到車後看見田雞垂頭喪氣的樣子。


    “他那些包丟在淩家了。”宮爵幸災樂禍笑了笑。“瞧他這德性,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發現和你們在一起,我壓根沒財運,好不容易發一筆橫財,結果又便宜淩然了,整整三大包啊,那得值多少錢。”田雞痛心疾首接連歎氣。


    “你咋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能把命撿迴來你就燒高香吧,那些東西比你命重要。”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咱們好像有問題,人家挖墓,挖一個發一筆,咱們挖一個毀一個。”田雞撓撓頭突然無奈的苦笑出聲。


    “這事你給我爛肚子裏,迴去別在葉知秋麵前說漏嘴,陸喬墓裏麵最值錢的就是那些文書和碑文,要知道被我們毀了,天天會叨叨的沒完沒了。”宮爵一本正經叮囑田雞。


    “你們相不相信宿命這東西。”田雞身體往前靠了靠,意味深長的看著前麵突然說。


    “什麽宿命?”我問。


    “葉九卿到姑蘇淩家,結果帶走了淩然的妹妹,這一晃三十多年,被葉九卿收養的你又到淩家,結果帶走了淩芷寒。”田雞趴在前排椅背上笑的無奈。“這就叫宿命,也不知道淩然上輩子欠了葉九卿多少錢,這輩子淩然可是連本帶息在還啊。”


    “你聲音小點,還不嫌夠亂,什麽叫我帶走淩芷寒,是人家仗義,知道知恩圖報救了咱,怎麽從你口裏說出來都變了味。”我在下麵踢了田雞一腳,生怕前麵的淩芷寒聽見。


    “這趟迴去估計也不輕鬆,還要和葉九卿對質,也不知道他到底瞞了你什麽。”宮爵看看我認真的問。“你可想好迴去後怎麽開口問。”


    “他那兒的事倒是好問,淩然都把話說開了,葉九卿知道我性子,應該會說出來,我現在最想見的還不是他。”我身體往後靠了靠說。


    “那你想見誰?”


    “花惜雙。”


    到了成都我讓宮爵和田雞先帶著行動不便的淩芷寒去城東的家,我按照花惜雙留給我的地址去見她,探陸喬墓怎麽看都是一個幌子,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


    花惜雙見到我表情很平靜,依舊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葉哥調教出來的人果然不同凡響,蘇州一行馬到功成,遺失幾百年的青花鬆瓶又可重見天日,之前還是惜雙看走了眼,想必假以時日,這圈裏又要再多一號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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