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雞睡在財寶上無精打采問:“什麽叫金井玉葬?”


    陵寢地宮中,設棺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長型方孔,中間填的是黃土,也就是選擇墓穴時的第一鏟黃土,叫做金井。


    在棺槨內死者口中含有玉石,稱為玉葬。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古人認為金井可以溝通陰陽,交流生氣,而玉葬能夠保持屍體不腐爛。


    金井玉葬在明代是最高等級的葬禮。


    “剛才我翻陸喬屍骸,見他嘴裏有玉石,以他的身份應該也用了金井玉葬,你把他棺槨推開,下麵肯定有金井,那裏麵裝的才是陸喬最看重的寶貝。”我笑著說。


    田雞估計是聽到寶貝,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招唿我們幫忙,憋一口氣硬生生把棺槨推開,在下麵果然有一個長方形的孔。


    他把手伸進去摸出一截純金的圓筒,上刻蟠龍出雲紋,田雞拿在手裏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搖晃一下聽見你們有響動,擰開圓筒裏麵有一長條幹癟的軟綿綿的東西。


    田雞拿在手裏左看右看,然後一臉茫然問:“這是什麽東西?”


    “這可是陸喬的寶貝,這樣給你說,整個墓室裏所有的金銀珠寶,在陸喬眼裏都比不了你手裏拿著的這東西。”


    “這麽金貴?”田雞皺著眉頭放在鼻前聞了聞。“不金不銀的,像肉幹一樣,這東西能吃?”


    “你可以吃吃看。”宮爵已經忍不住笑出聲。


    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淩芷寒也抿嘴而笑。


    “應該可以吃吧,反正都是肉。”我點頭強忍沒笑。


    “別欺負我不懂,趕緊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田雞有些著急。


    “都說了,陸喬的寶貝啊。”我翹著嘴忍俊不已。“你怎麽能不知道呢,你又不是沒有。”


    “我有?”田雞一愣滿臉疑惑。“陸喬的寶貝我怎麽會有。”


    “你也有寶貝啊,和陸喬的一樣,不過你在身上,他的在你手裏。”我指著田雞兩腿之間,噗嗤一口笑出聲。


    田雞憨憨的想了半天,突然臉色一白,慌亂的把手裏東西向我砸過來,手不停在身上擦拭:“有你這樣捉弄人的嘛,我居然還聞了一下。”


    “誰捉弄你了,我都給你說了,是陸喬的寶貝,哈哈哈。”我笑的前仰後合,淩芷寒捂著嘴最終也還是笑出聲。


    “你自己說這東西對陸喬來說是不是寶貝,整個墓室的東西都抵不過吧。”宮爵樂嗬的眼淚快流出來。


    田雞白了我們一眼,蹲在金井邊,看樣子心有不甘,還想摸點東西出來:“這裏麵有個鐵環,像是可以拉動……”


    轟!


    田雞剛一拉動,我們就聽見旁邊的墓壁一聲轟鳴,一道暗門應聲開啟,我臉上的笑瞬間凝固,沒想到這墓室裏陸喬竟然還設置了暗室,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想要捉弄田雞,真還不容易發現。


    “這太監怎麽神叨叨的,死都死了也不消退,還弄暗室,走,瞧瞧去,指不定裏麵還藏著什麽寶貝呢。”


    我說完剛想從龍椅上起身,轉頭發現淩芷寒和宮爵還有田雞瞠目結舌看著我,瞧他們這表情,我下意識蠕動喉結,他們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每一次他們臉上浮現這樣的神情,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我舔舐一下嘴唇,慢慢轉過身去,發現龍椅的背後,隨著暗門開啟,一幅隱蔽的畫像懸掛在墓壁上,原來是畫像,我心裏長鬆了一口氣。


    可往畫像上看了一眼後,頓時嘴慢慢張大,那畫像上一個穿蟒袍手握繡春刀,氣宇軒昂威風凜凜的男子端坐在龍椅上,就和我現在穿著一模一樣,甚至連龍椅都一樣。


    我站到龍椅上,仔細看向畫像中的人,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畫像中坐在龍椅上的人,不但穿著打扮和我現在一樣,就連樣子也是一模一樣。


    第127章 東廠提督


    這就是陸喬一直畢恭畢敬在供奉的人,看穿著的確是一個錦衣衛,我驚愕的轉頭看向身後的其他人,他們的目光來迴在畫像和我臉上遊弋,很顯然他們一眼就看出,我和畫像上的人實在太像。


    我從龍椅上下來,慢慢向後退,看著畫像中的人,就感覺自己在看自己,隻是很陌生為什麽我會穿著錦衣衛的服飾,而且還坐著龍椅上。


    “長得是挺像啊,晃眼看上去根不分不清,我當時都嚇了一條,這也太巧合了吧。”田雞一邊說還一邊反複看著我和畫像中的人。


    “巧合……”宮爵冷冷一笑,望著畫像意味深長的說。“咱們遇到這麽多事,哪一件是巧合,好好想想我們為什麽來姑蘇,這或許不是巧合那麽簡單的事。”


    “一個鬆瓶讓花惜雙不惜驚動葉九卿和姑蘇淩家,這個女人在圈裏能立足應該對各路人馬了如指掌,她應該知道葉九卿和淩然之間的芥蒂,何況淩汐忌日,就是天塌下來葉九卿也不會離開,所以……”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畫像。“所以花惜雙算準葉九卿不會來,四方當鋪能探墓的就隻剩下我。”


    “這麽說從一開始花惜雙就知道接這事的會是你,可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田雞疑惑不解。


    “不是什麽鬆瓶!”宮爵抬手指著畫像。“這才是花惜雙讓我們來找陸喬墓真正的原因,這個女人想讓我們看見這幅畫像。”


    “我和花惜雙並無交集,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她處心積慮安排這一切意欲何為?”我皺眉喃喃自語。


    “或許連花惜雙都未必知道,我看的出花惜雙似乎關注的隻有鬆瓶,她或許並不知道陸喬墓裏有什麽,引我們到這裏來的人,應該是花惜雙口中那個我們誰都招惹不起的人。”宮爵一臉冷峻。


    “陸喬一個太監,而且死了幾百年,和我八竿子都打不著,他墓裏怎麽會供奉著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眉頭皺的更緊。“而且又是誰想讓我們來這裏?”


    “也許答案都在陸喬修建的暗室裏。”宮爵的目光看向被田雞無意中開啟的暗室。


    我把淩芷寒抱起來,田雞和宮爵舉著火把小心翼翼走進暗室,裏麵是一個寬敞的石室,門口有一尊聳立的龜馱石碑,上麵用魏體刻滿了文字,這還是我們在墓室中第一次見到文字。


    我把淩芷寒小心的放在一邊,接過田雞手裏的火把站到石碑前,看了幾行後發現這是陸喬的生平,上麵記載陸喬從入宮以後的事,前麵倒是和我們了解的差不多,可看到後麵石碑上記載的內容,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天啟七年,先帝龍禦歸天,宦臣受後主命,入墓隨葬,幸得主公憐憫保宦臣性命,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廟堂紛亂天下堪憂,主公平定魏閹之亂,本有坐擁天下大才,宦臣本願身先士卒助主公一匡天下,主公誌不在江山,宦臣肝腦塗地一心追隨。


    崇禎三年,宦臣受主公命,入東廠任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


    後麵的石碑因為年久斑駁,已經無法分辨上麵的文字,可上麵的內容足以讓我們震驚。


    “文史記載陸喬一直是二十四衙門中印綬監的掌印太監,看來記載有誤,天啟七年,明熹宗駕崩,當時繼位的是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陸喬本該陪葬才對,竟然有人救了他。”宮爵驚愕不已。


    “這要誰陪葬可是皇帝點頭,不是說君無戲言,說過的話不能反悔,誰有這麽大能耐,能救陸喬?”田雞也驚訝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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