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看走過眼,老東西你給我說清楚。”我執拗的拉住將軍不放。


    “是啊,魏叔,他到底有什麽麻煩事,您可是看他長大的,給他提個醒啊。”葉知秋比我還著急。


    “這事得靠他自己去琢磨,我是幫不上忙。”將軍點到即止轉身對著那些苗人豪爽大笑端起碗。“喝。”


    感覺將軍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不過我倒是從來沒看見他臉上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好像在等著看我笑話似的,葉知秋還想問清楚,被我拉走,我太了解將軍,他不想說的事,你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問不出一個字。


    我讓葉知秋先帶我去看看宮爵和田雞,穿過天井在裏屋我看見靠在床上的田雞,他的傷最重樣子無精打采,宮爵坐在旁邊給他喂白米粥,我走過去摸了摸田雞額頭燒的燙手。


    “你總算是醒來,我還說喂完他就過去看你。”宮爵看我進去放鬆的笑了笑。


    “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田雞連抬頭看我的力氣都沒有,在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迴頭記得幫我尋一處風水寶地。”


    “瞧你那點出息,寨裏的苗醫給你看過,就是傷口發炎感染而已,已經給你上藥了,休息幾天就沒事。”葉知秋說。


    田雞發燒應該是因為他胳臂上的傷,在河裏泡了幾天導致發炎,我拍拍他肩膀關切的問:“傷筋動骨怎麽也得一百天,你手臂傷的那麽嚴重,能撿迴條命已經不錯了,就當是休息安心養病。”


    “說來也奇怪了,咱們都掉進河裏,你們都沒大礙,為什麽我就這麽倒黴,手臂上那麽深的傷口,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田雞皺著眉抱怨。


    “你還真是燒迷糊了,這手怎麽傷的都忘了。”我搖頭苦笑。


    “是啊,苗醫來看了以後也感覺奇怪,如果是在河裏被石頭撞到,不該是這樣的傷口。”宮爵抬頭表情疑惑的看著我。“你都沒看田雞的傷口,像是被刀砍的一樣。”


    “……”我一愣詫異的看向宮爵,然後手伸到他額頭上。


    “你幹嘛。”宮爵茫然的問。


    “他發燒說胡話還情有可原,你怎麽好好的也傻了。”宮爵的額頭溫度正常,我白了他一眼。“田雞手上的傷在掉進河裏之前就有了。”


    “什麽時候弄的?怎麽弄的?”田雞眉頭皺的更緊。“我咋就記不起來了?”


    “哎,我們倒是被救了,也不知道廖凱和他的人現在怎麽樣了。”葉知秋在旁邊歎了一口氣。“你們說也奇怪了,我們明明是在渡河,怎麽會突然掉到河裏的?”


    “廖凱?渡河?”我瞪大眼睛看著葉知秋。“你……你在說什麽呢?”


    宮爵和田雞還有葉知秋有些吃驚的看我,宮爵的神情很擔心,放下碗起身聲音焦慮:“你別嚇我們,你該不會是在河裏腦子被撞到,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等會。”我向後退了一步,盡量讓自己昏沉的頭清醒些。“你們先告訴我,掉河裏之前你們最後看見的是什麽?”


    “廖先生帶我們去白岩,找尋他爺爺廖高古藏匿的寶藏,我們順便去探查青銅麵具的來曆,在渡過瀾滄江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水流太急,我們的船撞到礁石沉沒。”溫儒從外麵走進來心平氣和的說。“沒想到居然大難不死被衝進分流。”


    我嘴唇蠕動一下,其他人點頭看著我,他們說的是十多天前的事了,可船的確是沉沒,但我們卻安然無恙的渡過瀾滄江,並且到了白岩,然後……


    然後發現九黎後裔,最後找到祖神之殿,並在裏麵證實九黎族神的存在,還有那個令人震撼的青銅蚩尤……


    我最後的記憶是在神殿崩塌之前的瞬間,而他們最後的記憶卻是在到白岩之前,中間足足有十多天的事他們似乎完全不記得。


    田雞的手臂是被女王割傷,廖凱和刀疤還有其他人全都死在神殿之中,他們都和我一起在神殿裏經曆的匪夷所思險象環生的一切,可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記得。


    “怎麽了?”溫儒走過來很平靜的問。


    其他人也用擔心的目光看著我,坐到田雞的床邊,我用力揉著昏沉的頭,為什麽這麽多事到如今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難道……


    難道真是沉船時掉進河中,我的頭撞到石頭上,我所經曆的事不過是在昏厥中的夢魘而已,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僅僅是我的幻想。


    第108章 證據


    “沒……沒什麽。”我努力讓自己清醒,不知道該如何給他們解釋。


    “是不是太累,昏迷了這麽久還沒清醒。”葉知秋關心的問。


    我無言以對的點頭,隻是那些在我腦海中的景象太真實,亦如真實的發生過,我甚至都無法解釋為什麽會幻想出那些場麵。


    宮爵說讓我再休息一下,他扶我迴到床上,葉知秋跟著巴瓦朵來給我換藥,當身上傷口的紗布被揭開,我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道傷口,頓時整個人一驚,用力掰開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鮮血立刻湧出滴落在地上。


    “你幹什麽?”宮爵驚訝的捂住我傷口。


    那疼痛讓我變的異常清醒,手腕上的傷口整齊平滑,絕對不可能是被河石割傷,那分明是被鋒利的刀刃銳器割破,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那為什麽我手腕上還留有這道傷口。


    如果這一切不是我的幻覺,那為什麽他們對這段經曆丁點記憶都沒有?


    我和田雞身上的傷口足以證明一些事,但還不足以讓我分辨我和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巴瓦朵連忙幫我重新包紮傷口,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大聲問:“把我們從河裏救上來的時候,我們身上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巴瓦朵估計是被我抓狂的樣子嚇到,何況她根本聽不懂我的話,葉知秋翻譯給她,巴瓦朵想了半天才迴答,葉知秋告訴我,巴瓦朵找到我們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我們身上有東西,隻是田雞手裏一直緊緊抓著一個背包,怎麽也不肯放手。


    “背包……”我猛然站起來,任憑手腕上血流如注,快步的返迴田雞的房間。


    其他人一臉茫然震驚的跟著我,將軍還在天井裏和人比酒,見我急匆匆進去,目光落在我手腕的傷口上,臉色大變問發生什麽事。


    “守在門口,別讓溫儒進來。”我一臉嚴峻的說。


    將軍麵色立刻認真,應該是猜到事不小,沉穩的點點頭。


    我走進田雞房間,他見我折迴還埋怨我不消退,我二話沒說從他睡著的床角落拿起背包,拉開後整個人吃驚而興奮的張開嘴。


    “怎麽了?”田雞迷惑的問。


    我的手慢慢提起,一個金光閃閃的三眼麒麟圖案麵具被我從背包中拿了出來,這足以證明一切並不是我的幻覺。


    “純金的!”田雞見不得這些東西,之前還無精打采,現在雙眼都在放光,一把奪過去興奮不已的問。“我包裏咋有這東西?”


    其他人都圍著田雞驚訝的看著黃金麵具,宮爵都嘖嘖稱奇好半天才迴過神:“你怎麽知道田雞包裏有這東西?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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