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玥出院之後,警方派了警員暗中保護她,不過,方濟秀卻遲遲不現身,也毫無蹤跡可循。


    金木正幸參加完學會和講座後,還在這邊多逗留了幾日,臨走前,他跟虞玥一起去吃了頓晚餐。


    期間,他倒是叮囑虞玥小心,但也不必太害怕,畢竟還有警方在保護她且在日夜搜尋方濟秀的下落。


    “我不怕,正幸哥你也不用擔心我。”虞玥笑得自在,全無半點憂慮之態。


    金木正幸見她如此,眸底掠過一絲晦暗難辨的意味,麵上卻是儒雅帶笑的。


    “看到你這樣,我的確放心了。”


    虞玥的目光清亮,眉眼含笑,她聽得金木正幸這麽說,便舉起酒杯,朝他示意,同他輕輕碰了碰杯後,才垂首抿了一口紅酒。


    而金木正幸在低下頭時,還睨了她一眼,她的神情明朗愜意,輕鬆愉悅。隻一瞬,他便收迴自己的視線。


    今天過後,他們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麵。


    金木正幸在次日早上就離開了,虞玥沒有去送他,而在這之後,方濟秀仍然毫無消息。一連數月,警方都開始放鬆了警惕。


    毛泰九對警方的行動是有些不滿的,在同虞玥見麵時,他還提起這件事。


    “伊瑟,不如我派一些保鏢跟著你。”


    讓方濟秀從他手裏逃走,他本就在意,他也一直在暗中叫人追查方濟秀的蹤跡,可始終沒有什麽線索。


    “不用,我是檢察官,整天有保鏢跟著我不太方便。”虞玥當即婉拒了毛泰九的建議。


    警方派人,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她,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借她的幸存者身份去引誘方濟秀出現。


    雖然虞玥想一次性解決跟方濟秀之間的聯係,但他那麽聰明狡猾的人,衝動過一次,遭遇過兩次的犯罪失敗,目前沒有資本和幫手的他,未必會在短期內再次現身。


    見她如此,毛泰九不好勉強她,隻能用無奈而柔和的口吻道:“那請我們的金伊瑟檢察官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如果再讓自己受了傷,我可就不會聽你的話,隻好不顧你的意願做出一些事了。”


    虞玥隻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並未當真,她因為他這話而失笑,卻依舊感激他的好意,她恍若安撫般的,又略帶著爽朗的語氣,“好,如果還有下一次,就聽你的。”


    “這可是伊瑟你自己承諾的。”毛泰九的嗓音低緩悠長,似一曲小調,他的眉目間浮現溫軟的笑意,他那雋黑的眸中隱著晦澀不明的光亮。


    “當然。”虞玥順口應下。


    無論她的迴答是什麽,毛泰九都已經在心裏將這承諾當了真,不過她的話還是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之後又過了幾個月,警方已經撤去安排在虞玥身邊的人,虞玥得到通知,倒也沒有意見。


    而毛泰九雖然的確不派保鏢保護虞玥,但卻總叫人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虞玥自是不清楚毛泰九私底下的行為,明麵上,她和毛泰九之間的關係反而愈發親近。


    在新的一年來臨之際,虞玥跟毛泰九第一次一起過了新年。


    本來虞玥準備與往常一樣,就自己一個人吃了晚飯再出去逛逛。不曾想,她出門時,看見了正倚在車邊的毛泰九,她不知他怎麽會突然在自家樓下。


    “泰九,你怎麽來了?”


    他原是低垂著頭,她瞥不清他的目光,在路燈下,也隻能瞧到他微斂的眼眸。


    甫一聽到她的聲音,他緩緩抬頭望向她,待他的視線定在她身上後,才輕輕一笑。


    “來和你一起過年,伊瑟不會嫌棄我吧。”


    毛泰九說他的父親本就很忙碌,而且他知道她孤身一人,便想著和她度過除夕夜。


    他的解釋,未必是真話。


    虞玥並沒有追問下去,總歸他不願訴出口,她更不會勉強。


    街上的店鋪多都停止營業,畢竟是年三十的夜晚。


    這裏的過年一般過得比較繁雜,虞玥在此孑然一身,當然自由自在。不過,毛泰九家似乎也並不在意這些儀式。


    “你吃過晚飯了嗎?”眼下隻七點多,虞玥倒不確定毛泰九有無用過晚餐。


    毛泰九對她笑了笑,柔聲道:“伊瑟吃過了嗎?”


    他不先迴答她的問題,反倒問起她來。


    虞玥隻好點了點頭,“如果你還沒吃晚飯,又不介意我做的飯菜太簡單,就先去我家吧。”


    她清楚以毛泰九的身份,在這個時機想找一家高檔餐廳並非難事,但她依舊詢問了他的意見。


    “好。”毛泰九凝睇著她,直接應下了。


    虞玥便帶著他上了自己家,這並非毛泰九初次來她的家裏,先前他也偶爾進去過幾次,不過吃她親手做的菜倒是第一次了。


    她將飯菜重新熱過一遍,才再上了桌,然後便招唿坐在客廳裏的毛泰九過來吃飯。


    虞玥已經吃過了,就隻是準備擺好飯菜碗筷讓毛泰九用,不料他卻喊住了想轉身走去客廳的她。


    “伊瑟,可以坐在這裏嗎?我不想一個人吃飯。”毛泰九這麽說道。


    他的語氣似和以往沒有什麽區別,神情仍然溫和含笑的。


    虞玥聞言,垂眸望向端坐著的毛泰九,他正注視著她,她想了想,便拉開他對麵的椅子。


    見狀,毛泰九麵上的笑意加深,這才開始動筷子。他的動作優雅,且不緊不慢,讓看的人頓覺舒適。


    他吃了幾口,虞玥便發覺他的神色有些怔愣。


    “怎麽了,不合你的口味嗎?”她出聲問他。


    毛泰九搖了搖頭,黑眸深處凝起不明情緒,他繼續吃了下去。


    他隻是覺得奇怪,明明這些菜的味道,他一點兒都不熟悉,也並非是母親從前做過的菜色,可為何他忽然生出了一抹懷念而渴望的意味,仿佛迴憶起當初隻有他與母親二人過年時的場景,雖簡單卻溫馨。


    毛泰九裝作不經意地抬眼瞧了她一下,出於禮貌,她自是不會一直盯著他用餐,不過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她便朝他輕快一笑,眉間暖意浮現。


    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筷子,又若無其事地收迴了視線。


    待毛泰九用完晚餐,他也不說要離開,而外邊下起了雪,虞玥便先提議在家看會兒電影,他沒有反對。


    電影看到一半,虞玥瞥見毛泰九合著眼,似乎睡著了的模樣。


    她無奈失笑,小心翼翼地從沙發上起身,用遙控關了電視機,再把他方才隨手放在玄關處的外套取了來,慢慢地披在他的身上。


    其實毛泰九並未真的沉睡,他察覺到她的輕微動靜,卻一直不睜眼。


    等她的氣息遠離後,他才緩緩抬眸,發現她坐在另一角的書桌,打著台燈,輕敲手提電腦的鍵盤,表情倒是十分專注認真,心無旁騖。


    毛泰九就這麽凝注她良久,又繼續閉上眼,裝著熟睡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清醒,望向她時,看到她伏在桌上,他幹脆站起來行至書桌旁,清晰地瞧見她安睡的姿態。


    他之前以為她的戒心超乎一般人,後來又覺得她對他跟金木正幸太過鬆懈,眼下便加深了這樣的認知。


    毛泰九盯著她片刻,倏地抬起手來伸向她裸露出來的白皙頸部,卻在即將碰到的刹那頓住,攥緊了自己的手,恍若在克製某些衝動。


    他的腦中忽而湧現孫護民偷拍的那些照片中的她,就像此刻的她一樣,毫無戒心,安安靜靜,能輕易任人為所欲為。


    那個被他親手解決的男人,她的所謂前男友,也是如他現下這般的念頭嗎?


    許久後,他冷靜下來,再有所動作時,便是隻用食指輕緩地劃過她的臉頰,好似帶著新鮮的試探感。


    見她不自覺地眉心微攢,他就立即收迴了手,僅是垂首注視著她的睡顏,目光像是把她裝進了眼裏,又宛若透過她在暗自走神。


    虞玥沒過多久就醒了,她抬頭望向沙發處的毛泰九,他還是之前那樣安然入眠的姿勢。她起身慢步走過去,再瞧了瞧牆上的時鍾——接近十二點了。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喚毛泰九,他反而先緩緩睜開了眼。


    “伊瑟……”他輕聲喊了她,是剛睡醒的慵懶語調。


    虞玥笑道:“睡得舒服嗎?”


    “抱歉,居然在你這裏睡著了。”毛泰九很快恢複往常的沉穩,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虞玥道了歉。


    虞玥搖搖頭,“我又不介意,反正我剛剛也不小心睡著了。”


    聞言,毛泰九靜默睇視她片刻,才笑了起來,他抬手露出腕上的名貴手表,低頭掃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我先走吧。”


    虞玥便送他出了門,還想和他一起下樓之際,他卻製止了她。


    “太晚了,伊瑟你不用下樓送我。”毛泰九溫聲說著,眸光柔和。


    “好。”虞玥聽了他的話,就隻是站在門口看他踏入電梯,再轉身進了家。


    虞玥跟毛泰九在這之後也一直相處得很融洽,雖然總有人暗暗揣度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兩人都不曾放在心上。虞玥是無所謂區分朋友或情侶或親人的身份,毛泰九則還未有過產生戀人羈絆或組建家庭的想法。


    時間就這麽似潺潺流水般淌過,大半年的光陰轉瞬消逝。


    出國進修的薑勸酒終於迴來了,虞玥還收到了她的郵件,在她離開的期間,也時時和虞玥保持著聯係,關注著可能與她父親被殺案有聯係的蛛絲馬跡。


    而薑勸酒重歸警局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上級建議成立黃金時間組——即專門在報警後第一個抵達現場並爭取最快速度搶救受害人或解決案件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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