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嚇了一跳,連忙補救,“奴婢不知貝勒爺這裏有妹妹在,奴婢失儀了,請貝勒爺莫怪。”


    胤禛壓根沒空搭理她,一陣天旋地轉,上下顛倒,他感覺到自己俯身摟著一副嬌軟身軀,觸著她甜蜜的唇瓣,腦子裏一懵,什麽宋氏,全忘了。


    兩人在雙唇觸碰的瞬間換迴了各自身體,林黛玉兩腮一紅,反手給了胤禛一巴掌。


    胤禛坐起身,“你打我?”


    林黛玉惱道:“登徒子!”


    胤禛無奈:“明明是你先貼上來的,關我什麽事。”他明明好好的睡著覺,是她自己衝過來的,他好冤枉。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應該立刻起來,怎麽還……登徒子!”貼了那麽久!她都快窒息了。


    四貝勒這下說不出話了,甚至有點心虛,他哪兒能說自己被那一吻迷亂了心神,忘了反應。


    宋氏沒有聽說內院那個姐妹來侍寢了,她是聽了丫鬟幾句煽動,打算來邀個寵。她跟李氏一同進府,李氏已經受封側福晉了,她還隻是個格格,如今貝勒府上沒有阿哥,她想著若是能一舉得男,必然能母憑子貴。


    誰知道梧桐院裏居然有個女人,估計是哪個上不了台麵的野丫鬟,還是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打四貝勒尊麵。


    宋氏對四貝勒敬畏愛重,又氣又驚,指著林黛玉大聲道:“好個不識抬舉的丫鬟,下賤東西,竟對貝勒爺不敬,來人,將她拉出去打死!”


    她朝床榻走過來,要將人拉走。她在府裏待了這些年,自認有幾分臉麵,能代四貝勒處置不遜的下人。


    林黛玉原本就氣,被她一罵,更覺羞憤惱怒,眼眶都氣紅了。如果不是不能暴露模樣,她肯定會跳下床罵人。


    胤禛看到她眼裏的淚光,有些慌亂,擋住宋氏的視線,不讓她看到林黛玉的真容,怒聲道:“滾遠些!”


    宋氏一喜,“聽到沒有,貝勒爺讓你滾。”


    走就走!她很稀罕這裏嗎!林黛玉掀開被子,卻被胤禛按住。


    他扭頭瞪向宋氏:“我說你!”


    宋氏一驚,四貝勒一向冷淡,卻從未在女眷麵前發火,她嚇得噗通一下跪倒。


    “奴婢……奴婢隻是想替您教訓一下那丫鬟……貝勒爺,她太無禮了,應當好好管教,否則以後還得了啊。”


    宋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德妃娘娘欽賜的格格,還生育過一個女兒,四貝勒居然為了一個沒過明路的野丫鬟訓斥她?


    胤禛冷冷道:“誰給你的膽子,膽敢無令擅闖爺的院子?來人,把人給我押走,關在院裏禁足半年,既然不懂規矩,就迴去好好學學吧。”


    “今兒當值的太監各打十大板,罰俸三個月,蘇培盛加倍。”


    其實四貝勒平日隻是不讓女眷踏足書房,沒有不許進後院他的臥房。但四貝勒盛怒之下,誰敢反駁一句,立刻把癱在地上的宋氏拖走了。


    蘇培盛不過是去後頭休息了會,就聽說宋氏捅了簍子,還害自己被罰,屁滾尿流地跑來,一句話不敢為自己開脫,誰叫他倒黴呢。


    林黛玉擁著被子縮在床內,她剛才打了四貝勒的臉,他那麽好麵子又小心眼的人,肯定不會容忍被一個女人打臉的,他會不會打迴來?


    下人們退出門之前,一個小太監詢問:“貝勒爺,要備水嗎?”


    “……不必。”胤禛望了林黛玉一眼,訓斥太監,“多嘴!”


    林黛玉可聽不明白這裏麵的意思,頂多疑惑四貝勒平時是有多愛潔,以至於他家的下人時時刻刻都問他要不要洗澡。


    等屋裏空了,解除危機,林黛玉趕緊從床上下來。她雖然關鍵的不懂,但也知道她跟四貝勒的關係再次被人誤會了,臉皮發燙,想飛快逃離這裏。


    胤禛看出她的想法,也看出林黛玉有點怕他,他打心眼裏不希望看到她臉上有恐懼的情緒,但他不善言辭的天性讓他說不出來,“你不必……不必離開,我去外間睡便好。”


    林黛玉歪了歪頭,不太懂。她剛才打了他,他還讓出了自己的床給她,自己睡外間?


    胤禛揉揉太陽穴:“這迴是我馭下不嚴,以後不會再有人進梧桐院,你放心。剩下的事,明日再說吧,你先休息。”


    林黛玉看著他離開了這間屋子,還體貼地將連通內外間的門關上了。她感受到他的安撫之意,有些奇怪,四貝勒突然通情達理了。


    想了一會,林黛玉突然醒悟:他一定是心虛了,那個登徒子!


    不過,還沒等她躺下,門又被打開了,胤禛問她:“你對我做了什麽?我覺得有點癢。”


    林黛玉道:“怎麽會,我泡了足有三刻鍾的澡呢。”


    泡……胤禛黑了臉:“你就泡了泡?”怪不得他覺得不僅癢,而且皮膚還有點黏膩感。


    林黛玉縮縮脖子。她在揚州這是這麽處理的呀,他不肯幫她,難道指望她觸碰一個男子的身軀嗎?那肯定不可能。


    四貝勒無話可說,隻好叫人備水,再洗一遍。


    小太監委屈,剛才說不要水,現在又要了,他問錯了嗎?貝勒爺的心,海底針。


    兩人這次一個白日就換迴來了,各自都鬆了一口氣,林黛玉不必代替四貝勒去上朝了。隻不過換迴的時間節點有些奇怪,林黛玉衷心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黛玉便醒了,她素來淺眠,四貝勒在外間洗漱換衣準備上朝,即便聲音很小,也足以喚醒她了。


    她沒出聲,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過了會兒,她聽見門被打開,有人走進來,連忙閉緊眼睛,身體僵硬。


    對方隻是在屋裏轉了一圈,似乎拿了什麽東西,輕手輕腳地走了。


    林黛玉麵色赤紅,掀開被子下床。這裏是四貝勒平日居的臥房,她本不該多留的,既然已經恢複原狀,她便忙不迭換好自己的衣服,準備迴家。


    梧桐院的丫鬟一臉為難,她知道這位姑娘是貝勒爺的心頭好,為了她昨夜剛發落了宋格格,如今人若是走了,貝勒爺怪罪下來,她可擔不起。


    林黛玉板著臉,說:“貝勒爺禁了我的足?不讓我走?”


    “那倒沒有。”四貝勒臨走前隻說梧桐院不許任何外人進入。


    林黛玉說:“既然這樣,我走也就不算違命。迴頭他若是怪罪你,就說是我堅持的。”


    林黛玉直接迴了林府。


    免不了被一頓念叨。她以前隻有兩個大丫鬟,雪雁是個小孩兒,什麽都不懂,隻有紫鵑愛念叨她。現在不同了,橘秋跟江雪兩個丫鬟也愛念叨人,對她一整天夜不歸宿非常不讚同,念叨了她好久,就差沒說要報到雲南去了。


    林黛玉有苦說不出,她難道不想做個乖巧的淑女嗎?說的好像她願意跟四貝勒保持驚世駭俗的往來關係似的。


    自從她迴來林府,榮國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好像把她這個人忘到腦後了。若是之前,林黛玉肯定惶恐無助,但是現在,她好歹是當了幾天四貝勒的人,經曆過一係列的事,對賈家印象降低,也多了一些考量。


    她可以迴去,但前提是賈家必須給林家足夠的尊重,對之前的事情給她一個交代。


    是個林府院子相當大,隻不過許多地方有待修繕。林黛玉讓管家請人來修繕房屋,興致勃勃地選了個家裏最大最漂亮的院子自己住,移花種草,布置家具,萬事都由自己過眼,不用看別人眼色,倒是忙的很開心。


    賈家這邊就不是那麽順心了。那日林黛玉聯合三個皇子打了賈家臉的,還有賈璉在揚州謀奪親戚家產的事兒沒多久就在京城傳了個遍,背地裏說盡了賈家的笑話。


    京城許多舊時赫赫有名的勳貴世家都沒落了,但賈家因有賈太君撐著仍是光鮮,沒想到私下居然已經不要臉到搶女婿家產了,還為難外孫女,結果被皇子撞了個正著,今年最大的笑話就是他家了。


    賈母可以借故身體不好,不出門被人笑話,但兩個老爺,王氏姑侄和邢夫人可沒那麽幸運,他們為了強撐著麵子還要一如往常地上衙門、走親戚。有的人厚道,隻在背後笑話幾句,有的當麵刺的人老臉疼,幾日下來,不敢對皇子不滿,心裏紛紛都厭惡上了林黛玉。


    尤其是賈璉,他被祖母罵了一頓,被叔叔夫婦罵了一頓,還被親爹揍得三天沒下來床,心裏那叫一個苦。


    賈母對林黛玉多少有些心寒,她對這個外孫女兒誠心誠意,隻不過一點兒小委屈,她便闖下這麽大的禍事,讓賈府名譽受損。她有心冷一冷林黛玉,幾天沒理她,也是在等王氏消消氣,才鬆口叫人去接林黛玉迴來。


    王氏還不願意,被賈母一句話頂迴去了。現在滿京城都說賈家薄待外孫女,但隻要林黛玉迴來,賈家就還能慢慢遮過去;若是真放林黛玉在外獨自住著,誠然她閨譽受損,賈家的罪名不也全落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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