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純粹的黑暗,完全沒有一點光亮,空間也在不停地旋轉。


    漸漸的,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百裏羽恆慢慢睜開了眼睛,四周仍舊一片漆黑,他用力想把眼睛再睜大些,可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反複的努力掙紮後,百裏羽恆漸漸從最初的驚恐轉化為平靜。眼睛所能看到的隻有漆黑,身體沒有任何感覺,唯有意識非常清醒。


    心中不禁冷笑起來,“我果然還是死了嗎?這裏就是那個地方吧。”


    這樣的寧靜中,百裏羽恆漸漸迴想起很多的事情。“對了,這裏既然是那個世界,那我就能看到爸爸媽媽了吧?”他想到了申屠鬥虹、項夫子、夏一鳴…,內心非常的失落,“我還是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失望了。”


    “你把他包成這樣,我怎麽知道他有沒有醒啊?”


    羽恆笑了,他又想到了慕瑤,那個熱情開朗,腦袋有些單線條的女孩,“在這個世界都能聽到她的聲音,真是太莽撞了。”


    “那你就快點弄開,沒看見我很著急嗎?”


    慕瑤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羽恆笑了,即使在這個世界,她還是那麽蠻不講理。


    突然,黑暗的世界照進來一束光,光瞬間變大,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白色,同樣什麽也看不清。“難道要去天堂了嗎?”想到這裏,羽恆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唿唿~”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眼皮上,感覺很奇妙。


    慢慢地,百裏羽恆又睜開了眼睛,一張嘟圓的嘴就在他的眼前,不斷地吹著氣。


    羽恆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張嘴向後一揚,羽恆笑了,他看到了慕瑤的臉,還是那張美麗的臉。


    慕瑤笑了,他也笑著,說道:“你也死了嗎?”


    慕瑤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道:“你才快要死了,敢咒我。”


    慕瑤的聲音非常大,把羽恆也嚇了一跳。羽恆眨了眨眼睛,驚訝道:“你難道沒死嗎?”慕瑤鼓起了嘴,板著臉道:“你還敢說,別看你這樣,信不信我打你?”


    羽恆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確實是慕瑤,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不是天堂吧,我真的沒死?”


    “噗呲~”慕瑤大笑起來,道:“你還真是個傻子呢,我們都活得好好的,你把那個流氓打敗了。”


    羽恆的意識,瞬間變得非常清醒,不過身體還是沒有任何知覺。


    “這是什麽地方?”羽恆問到。


    慕瑤笑道:“嗬嗬,當然是我家了。”一揮手,兩個穿著純白衣服的女子抬著一麵鏡子,放到了床前。隨後另外兩個白衣女子扶著羽恆坐了起來


    看著鏡子,羽恆好半天才確定鏡子中那個渾身包裹著,厚厚的白色布條的人就是自己。由於白色布條包裹得實在太後,羽恆的樣子看起來就像隻蠶蛹,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不停地轉動著。看著自己這副樣子,羽恆都忍不住想笑出來。


    連忙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非常大房間,房間裏的擺設非常華麗,各種器物金光燦燦,牆壁上掛著奇形怪狀的東西,還能看到閃閃發光的寶石。窗口的白紗被微風吹起,又放下。自己則躺在一張大床上,非常大的床,雪白的床。


    “其實沒有必要包得這麽嚴實。”旁邊站著一位青年,頭戴藍白色相間的高帽,穿著一身藍白色相間長袍,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形的小眼鏡,微笑道:“隻不過……”


    “你閉嘴。”慕瑤瞪大眼睛,突然喊道:“我可不記得你會這麽無禮,再說話就割掉你的舌頭。”


    青年人微笑著點點頭。


    兩名白衣女子扶著羽恆慢慢躺下,退到了一邊。羽恆有些茫然地問道:“我受傷嚴重嗎?在這裏躺了多長時間?”


    慕瑤坐了下來,說道:“沒多嚴重,也不過睡了一晚上。”


    羽恆又問道:“那怎麽會包裹得這麽嚴實?腿也受傷了嗎?”


    “嗬嗬,那倒沒有,這可是我的傑作。”慕瑤笑道:“這樣你就會好的快一些啊。”說完過頭看了看戴高帽子的青年,青年緊閉著嘴聳了聳肩表示無奈。“哼。”慕瑤把脖子一揚,瞪了一眼。


    羽恆說道:“謝謝慕瑤。”


    “嘿嘿,你餓不餓?”


    “不餓。”


    慕瑤把手一揮,吩咐道:“都出去吧,都用心好好伺候。”房間裏剩餘的人全部站直身子彎腰鞠躬。慕瑤也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得慢慢說道:“用,心,伺,候,著,都記住了吧。”所有人又鞠了一躬,很快都退了出去。


    慕瑤坐到了羽恆的旁邊,羽恆斜著眼睛看著她,事實上,羽恆此時也隻能看著,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你一直都跟在我後麵嗎?”


    “我也沒地方可去。”


    慕瑤笑了起來:“都說你是五靈免疫,我還以為是玩笑呢,結果是真的,你怎麽那麽笨呢?”


    慕瑤這麽說,羽恆隻有無奈的苦笑。


    “既然是五靈免疫,那你的頭發怎麽是銀色的?”


    “羽恆,我發現你真的好傻啊,是天生的嗎?”


    慕瑤歪著頭笑著,銀鈴般的笑聲洋溢在整間屋子裏,陽光從身後灑進來,為白皙的臉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此時此刻,不管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這間屋子裏卻是春意盎然,花香四溢。


    這一天,羽恆就這麽躺著,不管幹什麽都有六名白衣侍女在伺候。尤其在吃飯的時候,兩人扶著羽恆,兩人捧著食物,一人用金質湯匙把食物喂進嘴裏,另外一人隨後擦嘴。這樣細致的服務,卻讓羽恆感覺很不習慣,而且很別扭。不過他也沒辦法,無論他說什麽,白衣侍女隻笑不答,他就連扭脖子的空間都沒有,隻能乖乖任別人擺布。


    慕瑤大部分時間都在陪著他,也會出去很長時間,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羽恆感覺到特別無聊,就這麽躺著,實在無聊,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慕瑤不在房內,房門被突然打開,“咵咵~”一個穿著鎧甲的人走了進來,直接來到羽恆的床邊。羽恆看著這個人,笑了起來,是申屠鬥虹。申屠鬥虹已經換了一身金色的盔甲,金光閃閃,更加輕便。


    坐到了羽恆的身邊,把羽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申屠鬥虹露出了標誌性的微笑,說道:“事情我都聽說了,身上還疼嗎?”羽恆搖了搖頭。


    “唉,夏一鳴也真是個笨蛋,你才來了兩天就出現這麽危險的情況,我已經好好教訓他了。”


    羽恆連忙搖頭,說道:“不怪夏一鳴,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申屠鬥虹道:“過去就沒事了,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們迴家去住,不管你到哪也都會有人陪著你。”


    羽恆疑惑道:“家?誰的家?”


    申屠鬥虹笑道:“當然是我們自己的家了,你是我的義子,以後就和我住在一起。你會喜歡那裏的。”


    羽恆點點頭,什麽也沒說,但心裏卻非常感動。家,那曾是一個多麽遙不可及的夢想,之前所擁有的,僅僅是那間破屋,而現在,自己竟然在帝都也有一個家。


    “你在這裏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些事情,明天再來看你。”申屠鬥虹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羽恆的傷勢,就離開了。


    又過了一天,頭戴藍白色相間高帽的青年帶著幾個人,把羽恆身上嚴實厚重的白布條給拆了下去。


    終於能活動了,羽恆大大地唿吸了一口氣,如若重生般舒暢的感覺。


    就在六名侍女拿著衣服進來時,羽恆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頓時漲紅了臉。在六名侍女強烈要求的服侍下,為羽恆換好了衣服。衣服質地輕柔,顏色亮麗,羽恆感覺到這是自己穿過得最好的衣服。


    走到鏡子前,羽恆詫異地張大了嘴,鏡子中還是那個自己,除了衣服不一樣外,沒有任何不同。這也是羽恆驚訝的地方,不管羽恆怎麽觀察,怎麽用手去摸,竟然沒有發現一點受傷的痕跡,反而皮膚比以前更白更有光澤。


    “吱~”門打開後,慕瑤探進腦袋來笑了笑,蹦跳著來到羽恆身邊,道:“快讓我看看,恢複的怎麽樣了?”羽恆看著她也笑道:“非常好。”


    圍著羽恆轉了幾圈,慕瑤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道:“看起來不錯嘛,這麽一打扮,你看起來更帥了。”


    頭戴藍白色相間高帽的青年走了過來,對羽恆說道:“請先到這邊來,我們需要再做一次全麵檢查。”


    慕瑤笑著道:“他叫傑森,我的私人禦醫,醫術可是非常厲害的。”


    羽恆跟著傑森坐到椅子上,另外幾個人圍了上來,有的用手不停敲打羽恆的身體;有的念動咒語,釋放出一些光;有的用工具撐開嘴巴,檢查每一顆牙齒。


    擺弄了一會兒,傑森轉身對著慕瑤說道:“殿下,沒有問題,完全康複。”


    慕瑤點頭致謝,道:“謝謝你了傑森。”


    傑森向慕瑤還禮後,便帶著人離開了。此刻,屋子裏隻剩下了羽恆和慕瑤兩個人。


    羽恆癡癡地看著慕瑤,朝夕相處的兩天,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而現在,羽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說道:“謝謝你,慕瑤。”這幾個字一說出口,羽恆立刻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慕瑤歪著脖子笑道:“還要感謝你救了我呢,羽恆謝謝你。”


    慕瑤的眼睛眯成了兩條彎彎的月牙兒,粉嘟嘟的小臉嬌嫩欲滴。這樣的笑容會讓人忘記煩惱、忘掉不安。這一刻,羽恆發覺自己是如此的迷戀這張笑臉,打心底喜歡,心中還有一頭小鹿亂撞。


    甚至,他倒希望自己一直受傷不起,這樣慕瑤就能一直陪在他的身旁,他每天都能看見這張美麗的臉龐。


    “咚咚~”傳來敲門聲,“殿下,用餐時間到了。”六名白衣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呀,糟了,我還得去和母後用餐呢,先走了啊。”說完,慕瑤揮揮手,一溜煙跑掉了。


    羽恆暗想,慕瑤就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性格,隨時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不不,我自己可以。”雖然自己已經能動了,但侍女們依舊要把食物喂到嘴邊。


    “被六個人盯著,飯也難以下咽。”羽恆心裏想著,借口吃飽了,把六位侍女打發了出去,這才如釋重負。


    用餐過後,百無聊賴。慕瑤去了很久都沒有迴來,羽恆躺在床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正當羽恆發呆時,“吱呀~”門開了。羽恆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叫道:“慕瑤~”


    看清來人時,立刻嚴肅了下來,道:“將軍。”


    申屠鬥虹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看起來恢複得不錯,精神也很好。”


    羽恆連忙點點頭。


    申屠鬥虹又笑道:“好了,既然完全康複,我們就迴家吧。”


    羽恆突然呆住了,他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要離開,都沒能和慕瑤認真的道別。想到這些,羽恆突然感覺有些失落和難過。


    “那…要不要再等等?等慕瑤迴來。”羽恆支支吾吾地說著。


    “不用了,已經打過招唿了。”申屠鬥虹拍了拍羽恆的肩膀,轉身就往外走。


    這麽一來,羽恆也沒有了辦法,隻得跟在申屠鬥虹身後,內心忐忑不安。


    門外的走廊非常寬闊,陽光透過窗洞灑在紅色的地毯上,外邊不時傳來唧唧咋咋、委婉動聽的鶯鳴雀和之聲。走廊內,每隔五米就站著一位身穿金色盔甲、全副武裝的金甲衛士,與白銀騎士相比,顏色更加靚麗,閃耀著奢華的光彩。但整體而言,卻感覺有些笨重,非常浮誇。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走到一扇大門前,金甲衛士敬禮後,把門打開。


    “咵咵~~”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申屠將軍,請等一下。”二人迴過頭來,一名金甲衛士跑了過來。


    “啪~”敬了一個軍禮。金甲衛士正色道:“申屠將軍,皇帝陛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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