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掀開搖曳的窗簾,讓整個房間充滿了清爽的香氣。一隻幹瘦、纖細、蒼白的手使勁地揉著眼睛,這一覺睡得太沉了,以至於忘記了時間。百裏羽恆用力撓著亂蓬蓬的銀發,眯著眼睛看著搖曳的窗簾,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坐起身來,百裏羽恆感到身上充滿了力量,可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肚子的叫聲讓他感覺饑腸轆轆。


    法堂內,各種嘈雜的聲音相互激蕩,是那些受傷的人員正在接受治療。玄冥教徒的進攻導致幾十人受傷,讓小鎮居民陷入了更深的恐慌當中,尤其是知道隻來了幾個白銀騎士後,所有人都在祈禱申屠鬥虹將軍能夠盡快到來。


    百裏羽恆一言不發,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他的眼前還能清晰可見,那名玄冥教徒黑色的鬥篷和陰森的笑聲,當綠色光波打在身體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前一片光亮,似乎看到了他的父母。


    “羽恆,感覺好些了嗎?”項夫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見到鎮長過來,百裏羽恆連忙點了點頭。


    “前一天真是太危險了,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勇敢的孩子。”項夫子捋著胡子,滿臉的微笑。


    “前一天?”羽恆大吃一驚,項夫子微笑地點了點頭,“你已經躺了整整兩天了。”


    看著羽恆詫異的表情,項夫子說道:“還好玄冥教的攻擊隻是衝破了你體內的血力封印。血力封印也因此而解除,不過再也沒有下次了。”


    “血力封印?”羽恆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驚訝和茫然。


    “你有著純銀色的頭發,在我們法師的眼裏,是天生便具有強大五靈法力的象征。當然這也很正常,你的父親百裏鯤嶽和你的母親黎娜娜也都是大法師。但是你卻是與五靈免疫,這是我們從沒有見過的。”


    羽恆沒有迴答,漸漸的平靜下來。


    “經過十三位大法師的集體研究,認為是某些東西阻攔了你與五靈之間的交流。現在看來,是血力封印在你的體內建立了一道屏障,導致五靈無法進入。”


    “那…”羽恆抿了抿嘴唇,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學法術了?”


    項夫子笑著搖搖頭,表示歉意,道:“還是不行,你體內的血力非常霸道,即使現在衝破了封印,但還是拒絕五靈的進入。還是無法察覺到你體內有靈氣的波動。”


    看著百裏羽恆一言不發,項夫子從懷裏掏出一個樣式陳舊的長條鐵盒,放在百裏羽恆的身邊,說道:“這裏麵是你父母留給你的遺物。”


    “我的父母?”羽恆大吃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過父母還給他留下了東西。


    “這裏麵的東西非常危險,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你,但是現在,我遵照你父母的遺誌,不管會發生什麽,這都是他們的選擇。我相信你,也會妥善保管和使用的。”項夫子站起身來,摸了摸他的頭發,道:“你無法使用法術,卻偏偏得到這件東西,或許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項夫子離去後,一名白衣法師送來了一些食物。百裏羽恆一邊吃著,一邊緊緊盯著那個鐵盒。那個鐵盒裏裝著什麽,他沒敢多想,他甚至不敢去碰觸它,他怕自己的心裏更加難過。嘴裏的食物被直接咽到肚裏,沒有任何味道。


    百裏羽恆是個孤兒,出生後不久父母就意外離世,他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印象,身邊也沒有任何的親人。他吃住在五靈學院,項夫子會給他生活用品,小鎮的居民們也都很愛護他。因為他五靈免疫,無法和同齡人學習,稍大些的孩子們會經常欺負他。所以羽恆在6歲後便一個人住在陽原鎮邊緣的一間木屋中,每天在小鎮的麵包店打工。


    從小失去雙親的遭遇,導致百裏羽恆不愛說話,性格有些孤僻,但還是鍛煉出他堅強勇敢的性格。


    該麵對的遲早會麵對,沒有人能夠逃避。


    不知道盯著鐵盒看了多久,百裏羽恆還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打開了。


    打開長條鐵盒,裏麵是一塊圓形的紅色寶石、一個卷軸和一塊黑布條。打開卷軸,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咒文,羽恆完全看不懂,而那塊黑布條,更像一塊破布垃圾,沒有任何用處,羽恆有些納悶,他不知道為何父母會留給他這種東西。


    沒有書信,也沒有畫像,甚至沒有與父母有關的東西,羽恆有些失望,心情反而沒有那麽沉重,感到了一絲輕鬆。


    又過了一天,他已經能夠下地行走,身體恢複的速度很快,這讓他很是歡喜。


    這一天,除了百裏羽恆之外,法堂內空無一人,他不知道大家都去了哪裏,百無聊賴地四處走動。直到打開窗子,看到街道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刻,陽原鎮中心的廣場上成為了鮮花和人群的海洋,人們揮舞著彩旗和彩帶,道路兩邊布滿了鮮花,人們穿上了嶄新的長袍,悠揚的音樂在耳畔迴蕩,陽原鎮就像是迎來了盛大的節日,喜慶氣氛的程度從小鎮居民臉上歡快、興奮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帝國十大將軍之一的申屠鬥虹即將到來。


    陽原鎮上空傳來興奮地喊叫聲,前哨塔的守衛用法術擴音器大聲地喊道:“白銀騎士團來啦,準備打開結界。”


    四位法師站在鎮門口,高頌咒語,結界下端出現一個入口,緊接著鎮大門被緩緩打開。


    頓時鑼鼓喧天,混雜著爆竹的聲音。白銀騎士團整齊的排成兩列穿過大門。白銀騎士們英姿颯爽、氣宇軒昂,銀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雖然經過了長途跋涉,但騎士們麵具下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目光堅定,完全不顯疲憊。每個人的手上都倒提著一支長槍,身後紅色披風上長蛇和猛虎組合的圖案,彰顯著帝國的強盛,讓每一個帝國公民都能感受到力量,為之自豪。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唿喊聲,人們興奮地揮舞著手臂,大喊著申屠鬥虹的名字。


    申屠鬥虹將軍騎馬走在隊伍最前端,身上穿著綠色和金色相間的鎧甲,一柄長劍橫在身後,藏在鬥篷下麵,左手抱著頭盔,右手不斷地向人群揮手致意。申屠鬥虹麵色紅潤,留著一縷小胡子,臉上露出標準的迷人微笑,他的臉上同樣沒有疲憊的痕跡。


    他的身後是一輛華貴的馬車,正當百裏羽恆盯著馬車時,馬車上的簾子被掀開,出現一張無比可愛、俊美的臉,是一個女孩。女孩的皮膚白皙,兩隻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窗外,是那麽靈動、皎潔。


    百裏羽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孩,他眼中的那個女孩就像仙子,閃著光,一顰一笑都充滿了無盡的溫柔,不禁看呆了。


    法堂在靠近主街道旁,高一點的位置,此刻百裏羽恆與女孩之間的距離不過10米,正當他癡癡地看著女孩時,女孩也正好看見了他。四目相對,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


    在陽原鎮,從來沒有同齡女孩衝他笑過,每個女孩看見他,都會遠遠的躲開。而這一次,竟然有如此可愛的女孩對他笑,羽恆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白銀騎士團走過人群、穿過鎮中心廣場,緩緩地走向陽原鎮的廟堂。台階之上,鎮長項夫子站在門口伸開雙臂,大聲地說道:“感謝皇帝陛下的慷慨,陽原鎮歡迎你,英勇的申屠鬥虹將軍,歡迎白銀騎士團。”


    申屠鬥虹下馬走上前向鎮長行禮,道:“皇帝陛下向偉大的五靈法師項夫子問候,表達對陽原鎮居民的歉意。”


    項夫子緩緩講道:“劍氣衝星鬥,文光射日虹。申屠一族世代皆為帝國重臣,手握重兵。鬥虹將軍更是青出於藍,武功修為都是帝國的頂尖高手,此次將軍能夠到此,陽原的危機可解。”


    申屠鬥虹也不客氣,頜首致謝,轉身向後一擺手,馬車的車簾被掀開,那個女孩身穿華貴服飾,渾身佩戴著名貴珠寶,緩緩走了出來。項夫子驚訝地問道:“這是?”申屠鬥虹笑道:“陛下的獨生愛女,掌上明珠,慕瑤公主。”


    項夫子驚唿一聲,連忙彎腰敬禮,道:“不知公主屈尊到此,不曾遠迎,還請恕罪。”慕瑤公主笑著說道:“項夫子言重了,我此番前來,本就無人知曉,不必行此大禮。”


    項夫子立刻熱情地將慕瑤公主和申屠鬥虹請進廟堂。


    身後的白銀騎士們,也紛紛摘下頭盔,被陸續被請到廟堂中。


    雖然騎士們全都進入廟堂,但小鎮居民依然保持著興奮的心情,各類慶祝活動相繼展開,人們又唱又跳,整個陽原鎮頓時成為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又過兩日,經過一次全麵檢查後,百裏羽恆痊愈了,治療法師給了他幾顆丹藥,叮囑了服藥時辰,百裏羽恆抱著長條鐵盒,慢慢走出了法堂。


    “看,那個怪胎在那。”一個孩子的聲音響起,幾個孩子都衝了過來,頓時把羽恆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大孩子叫石頭,他掏出法杖,對準百裏羽恆,嘴裏念動咒語:“縛繩術,倒掛起來。”


    百裏羽恆的身體立刻騰空,隨即頭朝下倒掛起來,手上還緊緊抱著那個鐵盒。在這裏,隻有他一個人不會五靈法術,所以常常會被其他孩子欺負。


    “行啊,怪胎,還真有本事。”石頭把臉湊了過來,罵道:“你一個不會法術,滿頭白發的怪胎,竟然還敢逞強。”說著用法杖狠狠地打了羽恆的頭。


    “你過來。”石頭向一邊招了招手,一個孩子被其他人推了過來,雖然倒掛著,但百裏羽恆還是認了出來,就是那天他拚命救下來,名叫小龍的孩子。


    “你來看看,那天你是被這個怪胎救了嗎?”石頭緊緊抓住小龍的衣領,大聲問到。


    小龍緊張地看著百裏羽恆,大聲喊了起來:“沒有,才不是他救的,我根本不用怪胎來救。”


    “哈哈~”孩子們都笑了起來,齊聲罵道:“活該,誰叫你是怪胎。”石頭又用法杖打了羽恆幾下,目光落在了他懷裏的盒子上,道:“這是什麽?”


    百裏羽恆咬著牙,用力地搖了搖頭。石頭怒道:“給我。”說完用法杖一戳,劈手搶了下來。


    “不行,還我,你快還我。”百裏羽恆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無助,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喊出來。


    “哈哈~”孩子們又笑了起來。


    “嗵~”一道白光閃過,石頭被直接打翻在地,手中的鐵盒也掉在了地上。


    孩子們都發出了尖叫聲,轉頭看去。遠處走來了一個人,同樣是一個孩子,穿著一身青紅相間的勁裝,頭發盤了起來,用頭巾包住。手裏舉著一根法杖,法杖頂端的寶石非常大,發出炫目的光。


    “你是誰?我怎麽沒有見過你?”趴在地上的石頭大聲問到。


    那個孩子走了過來,開心地笑著,道:“我是正義女…正義大俠,專門打抱不平,懲治壞人。”孩子搖晃著手裏的法杖,繼續說道:“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他一個,真不害臊,還不快點放他下來。”


    看到石頭被一下打倒,幾個孩子也沒有反抗,一起把百裏羽恆放了下來。羽恆把鐵盒撿了起來,放進懷裏,“咚~”一拳打在了石頭的臉上。“嘿,你竟敢打我。”石頭怒喊到。


    “怎麽?你們欺負他,還不讓他還手了?你是不是還想再摔一次?”那個自稱“正義大俠”的孩子輕蔑地看著石頭。


    “哼,怪胎,這次你有幫手,下次絕饒不了你。”說完,便憤憤地離開了,身邊的那些孩子也大部分跟著去了,還有幾個選擇留下看熱鬧。


    百裏羽恆眼睛盯著“正義大俠”,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他心裏清楚,這就是那天坐在馬車上的女孩,隻是女扮男裝而已。看著對方,羽恆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女孩笑著說道:“別謝我,我就是正義的化身,誰有困難我都會幫助的。”


    此刻雖然很想感謝一下女孩,但百裏羽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收起了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憤怒,向著小龍走去。


    小龍滿臉委屈地看著百裏羽恆,道:“你別怪我,是他們讓我這麽說的。”


    羽恆撓了撓頭發,然後舉起拳頭,對準小龍的眼睛就打了下去。“咚~”小龍立刻抱著眼睛蹲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女孩捂著嘴笑了起來,對著羽恆豎起大拇指,讚道:“帥。”


    百裏羽恆則冷冷地說道:“我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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