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梟沒有迴答,羅大寶更是急了,但是為了保命,他哪裏敢亂動。張狂野說:“你別多嘴了,小心丟了性命。”他心裏嘀咕著:“難道真的遇到了古墓裏麵的‘蟲咒’,這下不好了,要是被小蟲子給殺了,可怎麽辦?”他心裏麵找不到任何的辦法,“蟲咒”這種東西,他也不大清楚,隻是在前輩的談話裏麵聽說過,有些古墓,為了不讓盜墓賊輕易進入古墓盜竊,請了一些苗疆的巫師在古墓裏麵施下了所謂的“蟲咒”,盜墓賊闖進了古墓,遭遇了“蟲咒”,然後就會被無形的蟲子吞噬而死。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張狂野當時不在意,可是,現在他隱隱感覺,自己渾身都爬滿了蟲子,一隻隻如同螻蟻一般的小蟲子,好像一下子就占領了他的軀體,伸手去摸的時候,身子上根本沒有蟲子附體。這不是“蟲咒”的話,還能是什麽?已經有人死掉了,雖然黑乎乎的看不清,但是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士兵,突然動彈了一下就不再動彈了。他感到無比的恐懼,不過,他還在等待,等待李夜梟拿出辦法來。


    然而,大家都在等待的時候。


    方孔子突然被一個人扯了一下,那個人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走了。”然後就扯著他往前麵走去,方孔子愣了一下,但是他還是跟著那個聲音往前麵走去。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方孔子跟著他走了一段路程,他還想著等一下怎麽來對付這個人的時候,眼前突然冒出來一道火光,火光照射,他才看清這個人是李夜梟。


    “呃,李夜梟,你搞什麽?”方孔子詫然說道。


    “嘿嘿,老方,我想既然已經進入了古墓,那我們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鑣了,他們找的和我們找的東西不同,沒必要在一起。”李夜梟這是故意甩開張狂野和羅大寶他們。方孔子沉吟不語,李夜梟說:“怎麽?難道你很想和那些草包在一起嗎?”方孔子笑了笑,他才知道,剛剛那種“蟲咒”是李夜梟故意弄出來的幻覺,讓張狂野和羅大寶他們動彈不得,然後自己腳底抹油溜掉,想到這個,方孔子盯著李夜梟的雙眼,說:“李夜梟,你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李夜梟一臉壞笑,還是不肯說出他心裏的主意。


    “你的手怎麽迴事?”方孔子這時候冷冷地看著李夜梟的右手,不知道為什麽李夜梟的這隻手竟然燃燒起來了,跟一個火把似的,這裏的火光便是從他的手上散發出來的。李夜梟的手可以燃燒,方孔子感到很詭異,但是他還是很鎮定。李夜梟揚了揚他燃燒的右手笑道:“我在上麵塗了一層易燃的粉,沒事咧,這種火,燒不到皮膚,不會對我有影響的。”


    “這樣啊?嘿嘿,我的手電筒剛才丟在那裏了。”方孔子一臉不好意思地說。


    “有我這個手就足夠了。”李夜梟嗬嗬笑著,把燃燒著的右手隨便甩甩,火光搖曳,這條墓道也變得漸漸清晰了。方孔子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找寶藏唄。”李夜梟說完把燃燒著的右手擺到一邊墓壁上,火光閃耀,牆壁上便出現一大堆的文字,有大有小,密密麻麻。李夜梟看了幾眼就說:“這上麵寫的我一個字也看不懂。”方孔子嘿嘿冷笑,說:“蝌蚪文吧?你看得懂才怪。”李夜梟把燃燒的手靠近墓壁一些,然後很仔細地去觀察那些蝌蚪狀的文字。


    “你的手沒事吧?”方孔子比較擔心李夜梟那隻火焰旺盛的右手。


    “好了,明白過來了。”李夜梟說著吟吟一笑,左手往墓壁一推,說來真是奇怪,他輕輕地一推,墓壁居然出現了一道門,方孔子吃驚的時候他手一揮,說:“咱們進去吧。我的手你放心,我有工序的啦。”說著他已經邁進了那個門。方孔子傻了,聳聳身子往門裏麵走去。李夜梟用手裏燃燒著的火光照耀著,他這隻手比火把還好用。


    還被困著的張狂野和羅大寶他們一夥在漫長的等待中,實在忍受不了“蟲咒”的襲擊,一個個突然發瘋了一樣叫嚷著。張狂野輕聲叫著李夜梟的名字,但是李夜梟一直沒有迴答。他有些惱火了,說道:“老梟是不是出事了?這樣的話,咱們隻好魚死網破了,大家往前跑去,有什麽事我負責。”他說完已經拔腿往前麵的墓道跑去,也不管看不看得清路。他這麽一說,大家紛紛跟著,一時間亂套了,有些還撞在了一起。


    張狂野和羅大寶不管身上那“蟲咒”的痛苦感受帶著大家往墓道裏麵跑去,不一會兒聽到後麵轟的一聲,大家停下腳步來,迴頭看去黑茫茫瞧不出是什麽。羅大寶迴過頭來,手裏麵弄了一會兒,一束光照射出去,這是李夜梟落下的手電筒,他剛剛撿到了一直提在手邊。眾人隨光看去,前麵煙塵滾滾,也看不到什麽,羅大寶說:“這是怎麽迴事?”


    “老梟你真是我們的救命大恩人。”張狂野突然跪下,往前麵拜倒,然後說。


    “你這是怎麽了?”羅大寶滿臉疑問,他不明白張狂野在幹嘛?


    “老梟他真是一條漢子,老子佩服他,剛剛我們遇到了‘蟲咒’,老梟他們倆一定是在那邊對抗著這個邪惡的巫咒,不然我們哪裏能輕易跑出來。老梟他是怕大家逃生來不及,現在‘蟲咒’爆炸了,他們倆估計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張狂野幾乎要哭出來。


    “真是有情有義的漢子,等出去後我給他們立個牌位,天天供奉他們。”施白煞委婉地歎息。


    “他們死了?”羅大寶愣了。


    “看情況是活不成了。”張狂野說,一臉假惺惺的,他心裏比誰都明白,剛剛的爆響是他一聲造成的,他帶著大家跑出來的時候在那邊留了一個土雷。他對李夜梟和方孔子早就不懷好意,而李夜梟一直對他抱有懷疑,他很不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要找到寶藏了,為了獨吞寶藏,他漸漸地起了殺心,趁著這個機會,幹脆炸死李夜梟和方孔子。李夜梟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沒打算和李夜梟一起分舞馬丘的寶藏,羅大寶加入,他就更不滿了。


    “他們死了?我們怎麽辦?”羅大寶問,聽到李夜梟和方孔子死掉了,他心裏立馬一片空白,李夜梟還說幫他找到“金佛手”,這一刻,他難過得要死,沒有李夜梟,他該何去何從呢?自己的手下已經被張狂野收買,接下來他一個人該怎麽辦呢?


    “我們有愧於老梟他們啊!”張狂野歎氣說著。


    “做盜墓賊的一隻腳進了棺材,總要有代價的。”施白煞低下頭說,他了解張狂野,他也清楚這是張狂野一手造成。張狂野笑道:“我看咱們也快到墓室了,現在咱們先把這裏的寶藏洗劫了吧。”羅大寶現在孤掌難鳴,心裏不爽,可是他很無奈,冷冷地說:“你張狂野說了算吧。”張狂野拍了拍羅大寶的肩膀,說:“我們往前麵走,羅將軍你拿著手電筒在後麵照明,有油燈的先上。”張狂野指揮著大家,羅大寶滿臉鄙夷,他一個司令官,被張狂野頤指氣使,想發火,但是這裏不是西安城,他淡淡地歎了口氣,說:“不會再有危險了吧?”


    “跟著我走就是了。”張狂野說完,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從他們後麵襲來,響聲地動山搖,整個古墓都在搖晃了。張狂野麵色一變,說:“完了,咱們剛剛跑的動作太大,撞上‘鐵鎖橫山派’的機關了。”


    “怎麽迴事?”施白煞靠過來問。


    “我真沒有預料到,‘鐵鎖橫山派’還有這一手,咱們快跑吧,要不然寶藏沒有拿到手,人就給壓死了。”張狂野不再多說,提著一盞油燈往洞道裏麵跑去。


    “走了,走了。”羅大寶慌慌張張地跟上。


    “施白煞,等一下設鬼道。”張狂野跑到了前麵不忘囑咐一句。


    “明白了。”施白煞應了一聲就跟著大家往前麵跑。


    大家後麵轟隆隆的巨響正是“鐵鎖橫山派”的一個機關,名字叫“滾木陣”,所謂滾木是由一根根巨大的木頭組成,上百根巨木組合在一起,行之轆轆,如同戰車,滾木壓來鋪天蓋地不留痕跡,遭遇的東西甭管你是泰山還是昆侖,一概夷為平地。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不過這種全靠重力壓死人的機關還是很有威名的。滾木轟隆隆的聲音震著大家的心,大家越跑越慌亂。一路奔跑,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響,感覺滾木就靠到自己的背脊了。


    施白煞這一刻卻是站住了腳,叫道:“你們先去找寶藏,我留下殿後。”


    施白煞這叫“設鬼道”,盜墓賊在盜墓過程中遇到生死攸關的危機時就會留下一些人來“設鬼道”,有時留下一個人,有時留下一堆人,“設鬼道”意思跟做犧牲品差不多。給自己“設鬼道”就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作為盜墓賊,被叫去“設鬼道”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也是義不容辭的,因為這是兄弟們看得起。當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設鬼道”的。施白煞被叫下來“設鬼道”,他知道自己沒得選擇,應付“滾木陣”也隻能找他這個孔武有力的漢子。他停住腳後,看著大家紛紛往前麵跑去,心裏一陣辛酸。為了保衛大家的性命,他豁出去了,還好他在墓道四周找到不少巨石之類的笨重物體,然後抱過來堵住洞道,他臂力驚人,不一會兒便抱過來一大堆的石頭把整個墓道給堵上。


    張狂野和羅大寶帶著大家往前麵跑去,繞過幾道彎後便看到了一扇門。


    “羅司令,叫你的人炸了它。”張狂野指著門說。


    “好。”羅大寶叫士兵們弄出幾個手雷堆到那扇門上,然後點燃導火線。


    轟轟轟幾下,煙火濃滾滾地飄出來。這時候門縫裏麵叮鈴叮鈴幾聲,幾個金幣從門縫裏麵滾出來。“發財了,發財了。”幾個貪心的士兵忍不住上前去搶金幣,又聽轟轟幾下,顯然還有未響的手雷,這幾個貪心的士兵被炸了個粉碎。張狂野愣了愣,望著濃濃的硝煙,說:“哼,就這點出息。”羅大寶很無語地看著,直搖頭。門被炸開了一個缺口,張狂野招手叫大家進去。羅大寶這時拉住張狂野的手,問:“施白煞他沒事吧?”


    “他嗎?他應該死了吧。”張狂野說完扭頭就進了缺口。


    給自己“設鬼道”的人,基本抱著必死的心態,能活下來的很少。


    第八章大寶窖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鑽進那個被炸出來的缺口,羅大寶往後看了一眼,手電筒照了照,那邊灰塵滾滾,“滾木陣”轟隆的聲音沒有剛剛那麽大了,施白煞怎麽樣了?羅大寶撿起地上幾塊散落的金幣茫然地跟著大家鑽進那個缺口。到了門裏麵,裏麵金光燦燦銀光閃閃的就是一個錢幣的天堂,整個墓室堆滿了金色銀色的幣塊。


    皇天不負有心人,被“鐵鎖橫山派”的“滾木陣”追趕,誤打誤撞到了這個錢庫。大家看著眼前那堆積如山的金幣銀幣,兩眼冒光,欲望膨脹,神魂顛倒,他們哪裏見過那麽多的錢幣,這些錢幣鑄造精巧,璀璨華麗,價值不菲。


    “張狂野,你說奇怪不?這麽大的一個地方,除了這些方方圓圓的錢幣外居然沒有其他值錢的寶貝。”羅大寶抓起一把把的金幣對張狂野說。


    “哼,這裏不過是一個錢庫而已。”張狂野踏在這些金銀錢幣上,笑了笑,又說,“一個銀庫,我們就夠發的了。”


    “我剛剛看了一下,這些錢幣純金純銀,能賣個好價錢。”羅大寶拿著一枚金幣說。


    “你也懂這個。”張狂野問。


    “略懂,略懂,平日裏打擊你們這些盜墓賊,我自然要長些見識,不然我怎麽對付你們,嗬嗬,我說得對吧?張狂野。”羅大寶瞥了一眼張狂野說。


    “羅司令你口口聲聲打擊盜墓,大家都說西安城裏的羅司令視錢財如糞土,我看不然,聖人向來不好當。”張狂野媚笑著。


    “張狂野,你這是什麽話?”羅大寶說。


    “我說羅大寶,你少給我裝傻,你想扮豬吃老虎嗎?”張狂野厲色問道。羅大寶不以為然,說:“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張狂野罵道:“好,大家都不是什麽聖人,不都是為了日子過得富裕些嗎?”羅大寶點點頭,說:“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張狂野笑道:“有了錢,你就可以讓自己的部隊擴大,也好對付閻老西。”羅大寶臉色一沉,說:“對付閻老西,我自有辦法。”張狂野笑道:“就差錢了吧?”


    “張狂野,咱們不說這個,說這個。”羅大寶把手掌裏的一枚金幣翻過來遞到張狂野麵前。張狂野白了羅大寶一眼,問:“不就是塊金幣嗎?怎麽說?”羅大寶不禁莞爾,說:“張狂野,你可不識貨了,這種金幣世間難遇。”


    “我怎麽不識貨了?開元啊,不就是大唐朝那個唐玄宗嗎?李隆基。”張狂野看著羅大寶手掌裏那金幣上鐫刻的“開元”二字,想了想,說。羅大寶點點頭,然後說:“是唐玄宗李隆基不錯,不過,這個和普通的‘開元通寶’不一樣咧。”張狂野哼哼冷笑,說:“怎麽講?李隆基的時候大唐還處盛世,這金幣很正常。”羅大寶好像對古玩還蠻在行,思索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金幣叫‘金開元’,是當時皇家才能擁有的錢幣,從不允許在鄉間流傳,而且鑄造的並不多,甚是稀罕。”張狂野聽到“稀罕”二字,頓時精神抖擻,說:“這麽說都在這裏了?這‘金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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