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去了哪裏?”


    最近兩天盡量躲著衛軟軟的兩人終於還是難逃一劫。


    張小雅嘴巴張張不知道說什麽,荊洋比張小雅還結巴。


    “軟……軟, 你……不……醫院……”他結結巴巴的說完, 衛軟軟也理解了什麽意思, 這兩人果然在躲她,而且原因是因為陳琛吧。


    所以,他到底去了哪裏?


    衛軟軟唇邊泛白, 仿佛迴到了上輩子爸爸出任務的那幾天,媽媽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躲著她,最後爸爸……消失不見了。


    現在……


    “那天你們從小雅爺爺家迴來,陳琛就開始頻繁外出, 現在你們又躲著我,除了因為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


    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她那麽敏銳。


    張小雅急得撓頭。


    “我……你……哎呀,我真的hold不住了。”讓她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保守秘密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本來這幾天她就心裏別扭不得勁, 現在一問, 她差點想托盤而出。


    可是一想到那人最後狠戾的囑托。


    娘嘞,她寧願心裏不得勁兒。


    “軟軟, 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不過他肯定很快就會迴來的, 你相信我。”說完拉著荊洋就跑, 生怕嘴上一個禿嚕透露出更多的秘密。


    接下來好幾天荊洋和張小雅見到她就躲,活像遇見了天敵的小動物,終於這種詭異的感覺也被衛錦秀所發現。


    “他們是怎麽了?”


    見衛軟軟不說話,衛錦秀忽然問, “和陳琛有關?”


    最近那孩子始終見不著麵,她原本以為是有事兒出去了,現在看來,莫不是兩個小兩口吵架了?


    瞧著這孩子恍惚的樣子,還真有些像。


    那就難辦了。


    看來兩家見麵的事兒還需要再商量一下。


    要是陳琛那孩子生氣就不理人,那兩個人的感情確實很難走到最後。


    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陳琛此刻很桀驁不馴。


    “艸,這是什麽鬼地方?喂你家到底住哪兒?再不說我走了。”一身骷髏頭套裝,漿洗的有些破舊,上挑的眼尾處顯露出十分的兇狠,手臂上紋著黑色兇獸的文身更加深了他暴戾的感覺。


    被他丟在地上的人額頭上疼的出汗,“別別別,馬上就到了,你把我送迴去我有好貨送給你,保證值錢。”


    “就你?”約摸二十上下的男生吐出嘴裏叼著的稻草,有力的手伸下去抓了把沙土緊緊聚攏,忽而雙手鬆開,沙土四散開來。


    “要是你騙我……”他唇邊諷刺地笑,暴戾恣睢,比他認識的所有黑道上的人還要兇,還要狠。


    也是,被關到那個牢房裏的有幾個是善茬兒?哪個身上沒背負幾條命案,而且瞧他從監獄逃跑的架勢,還有好幾個條子死了,他以前或許欣賞的要命恨不得招攬,但現在可不敢隨便招惹。


    而且自己能不能迴去也得靠他呢。


    “不敢不敢,隻要你把我送過去,我手下那些貨都給你分一成利。”


    “一成?”亮光極速閃過,一把□□準確地插進了粗糙的樹幹裏,刺的聲立刻生出一身汗。


    “不不,兩……三成三成。”


    陳琛微一眯眼,狹長的眼眸似乎在思考什麽,慢悠悠把刀收迴來,“你最好別騙我。”


    “當然當然。”他抹了抹額頭的汗,也不知自己這番跟他逃出來是對是錯。


    可是開弓沒有迴頭箭,自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好在這裏離他之前的地盤已經不算遠,想必他的兄弟一定要守護好了那批貨,等他迴去把那些貨賣了又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到時候改名換姓,或者遠逃出國,還是能享受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


    隻是這個人怎麽辦?他還真是有點兒糾結。


    就憑他這兇狠勁兒,他怕自己給自己招惹了一尊魔神,要不要憑借人多勢眾把他給幹掉?


    他暗暗瞥了眼在前邊走著越發不耐煩的男人,盡管這人的年齡都能做他兒子了,自己也算曆經過不少風雨,但在他麵前還是忍不住發怵。


    也是沒出息。


    “前邊就到了,你別急,我先去試探下底細。”


    混這行的都很謹慎,要不然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沒臉見人了。


    尤其是被監獄關的這兩年,越發消磨了從前的誌氣,也越發投鼠忌器,還是小心為妙。


    他蹲在一顆樹下,小心翼翼扒開草堆,露出下方的鋼鐵結構,按照特定的規律在上邊敲擊,陳琛靠在樹上把玩著那把刀,眯眼看他,似乎一個不順眼就能將手中的刀丟過去。


    劉發後背瑟瑟發抖,要是從前他肯定是不怵的,奈何風水輪流轉,而且此刻他也有些著急,難道這裏也被端了?


    好在很快低低的響聲還是透露了出來,劉發雙眼發亮,肥碩的身材立刻撥開二三十米外的草垛,在上邊按了一下,旁邊的山邊露出一個僅供一人出入的小洞,幾個人依次竄了出來,左右把望著,在看到陳琛時立刻謹慎起來。


    “別激動,都是兄弟。”劉發此刻腰也挺直了,“這次我能出來多虧了這個小兄弟,以後咱們有錢一起賺,現在先進去吧。”


    “行,我們聽劉哥的。”


    陳琛一語不發跟著進去。


    “劉哥,你怎麽出來了?這些年我們可被欺負慘了。”


    “可想死我們了。”


    “劉哥,他又是誰啊?”


    ……


    一行大概五個人圍著劉發那叫一個激動,更襯得靠著山壁站著的人的冷酷。


    “這是救我出來的兄弟,以後咱們就要一起打拚了,把以前的快活日子找迴來。”


    “好,都聽老大的。”他們異口同聲,叫劉發找迴些當年的風光時刻。


    不過……


    “猴子,你說的欺負怎麽迴事?”


    “老大,張興那狗崽子欺人太甚。”


    “對,當初是您把他拉進來的,您進去後他不光不想著如何救您,反而卷了咱們的貨,投奔了更大的靠山,還處處打壓咱們,一點活路不給咱們留啊。”


    “那個小兔崽子——”劉發氣得牙根疼,自己東山再起的資本就這麽被人霍霍了,劉發殺人的心都有了。


    隻是他進去了好幾年,外邊的風向變化的有些大,暫時還伸不出手去管製別人,關鍵的是把吃飯的家夥掏出來。


    “我還有個地方有些貨,向來也夠咱們短時間維持生計,這些日子咱們就再製備些,到時候……到時候……”劉發挺著碩大的肚子微微眯眼,望向站在旁邊一臉不耐煩的某人。


    見他望過來,陳琛一個冷光射過來,“我的錢呢?”


    “小兄弟,錢自然有,等咱們把貨賣了多少錢都有,但是現在有個人擋著咱們的道了,恐怕還得從長計議,不過老弟放心,哥哥絕對不會虧待你。”


    他冷笑一聲,陰沉沉地望著他“最好如此。”


    見四周沒人,猴子就沒有顧及了,“劉哥,咱們幹嘛對那小子那麽客氣?就他剛剛那態度,幾年前老子非要削了他。”


    “就是,你看他剛剛那刀子甩的,咱們的命可差點在閻王麵前走一遭。”


    “你們懂什麽,就是因為他狠,而且咱們還有他把柄在手,才更能指望他跟張興鬥上一鬥,否則就憑咱們這實力,怎麽跟張興那混蛋拚?”


    盡管進去過,劉發的腦子還是十分靈敏,和笨拙的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此刻他眼中精光四射,卻不知完全被人聽了個正著。


    有意思。


    ……


    “這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麽還不迴來?”


    自從陳琛跟著她和荊洋迴家見了爺爺,她就覺得自己以後要倒黴,果然現在成天提心吊膽的。


    “你說以咱們師傅那武力值,估計分分鍾都可以把那些人揪出來丟勞裏,為啥現在都還不迴來?”張小雅也是被逼的極了,連老家話都給逼了出來。


    如果不是知道她談論的什麽事兒,估計他此刻隻能聽的一頭霧水。


    隻是此刻他確實一頭霧水,而且也很擔心。


    “是不是師傅被什麽絆住了?”荊洋也很擔心陳琛,畢竟陳琛除了兇點對他們還算盡責了,再加上他還是軟軟的男朋友,要是因為這件事出了事兒,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軟軟,還有對他也很不錯的陳家人。


    想想也是頭疼,因此這半個月他們是拚命躲著衛軟軟,連家都不敢迴了,可天天住酒店每天不敢出門也是很膩歪,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什麽時候能過去。


    “要是那時候我被掛一天就好了。”現在也不至於這麽提心吊膽的,張小雅跪坐在床邊欲哭無淚。


    唉。


    兩人望著窗外,也不知道軟軟那邊怎麽樣了。


    ……


    微風吹過窗紗,帶來院子裏的花香,床上熟睡的少女眉頭緊皺,泌出的汗水將她紅潤的臉頰襯得更加紅潤,然而人兒不停緊皺的手心看出了少女此刻正陷入了夢魘。


    忽而幾聲鈴聲叫醒了她。


    她睜開眼睛大喘著氣,慢慢有了力氣才拿起手機。


    齊家非嘉:軟軟,請假的事兒已經搞定了。


    月上柳梢頭:老師對你印象很好,知道你家裏出事很痛快的批了,不過你爺爺情況怎麽樣啊?很嚴重嗎?[擔心]


    大膽家的貓窩:是啊,你還好嗎?


    “我很好,爺爺也沒事兒,隻是有點事情絆住了,你們別擔心我。”


    衛軟軟一行字敲上去,還沒發就在盯著一行字發呆。


    齊家非嘉:軟軟,我問了王之凡他們,學校好像把陳琛這個人給忘了似的,一切同意,他怎麽了?是跟學校報備過了嗎?


    齊佳的男朋友就是王之凡,喜歡小奶狗的她順利將王之凡很快拿下,過上了幸福生活,礙於男朋友的學校特點,她也不免擔心了很久,特別是有時候還要出任務,她就更擔心了。


    於是在王之凡等人的態度裏也很快感覺出不正常。


    齊家非嘉:不過應該也沒事兒,我再去問問,你也別擔心。


    衛軟軟望著屏幕發呆,像是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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