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會議的召開從來都是麻煩事,也是讓眾議院許多首腦感到棘手的問題,稍有不慎就會引發矛盾。


    實際上,就在第一次公爵會議,帝國各地就在對向首都派遣代表團這個問題上爭吵不休了——威塞克斯王國希望往首都派遣兩個代表團,蘭開斯特最初也是,隨後約克公國希望能派遣三個,於是公爵們就這個問題吵了起來。隻有荷盧亞人甚至在出售手中的代表團,隻有他們已經把生意玩出花來了。


    最讓所有地方公爵失望甚至憤怒的是,倫蒂尼姆壓根就不在乎地方怎麽想,它隻是想用公爵的談判給自己的諸多過失打馬虎眼而已,首都的行動遲緩最終丟失了地方的信任,也是導致威塞克斯戰爭爆發的原因之一。


    在第二次公爵會議,簡單敲定下來的方案是西維多利亞最後能派遣四支代表團,但東維多利亞可以派遣五支,然而有些共和派趁機發難,表示這不是一種不公?還是說威靈頓瞧不起菲林們?這樣的話威塞克斯就沒必要來首都談判了。


    於是威靈頓公爵頭痛的聽著來自西部菲林人的抗議,但東邊的瓦伊凡人也同樣對首都的軟弱感到不滿,他們覺得能在眾議院給那些菲林佬四支代表團都已經算得上是法外開恩了,還要在加到五支那簡直都是不可理喻的事情。這群混蛋差點沒把首都那些耐著性子傾聽的公務員逼瘋,難過的是他們必須每天都得硬著頭皮伺候東西兩個爹。


    最終維多利亞軍事學院的顧問威爾遜給威靈頓出了一個主意,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名額問題上,你可以指認一個自治領(倫蒂尼姆一直不承認所謂的獨立王國)作為代表,就不要糾結於地區能派幾支代表團的問題了。


    但威靈頓相當苦惱,就算是挑選一個代表,可悲的是這個代表也需要他們吵個三天三夜才能吵出個不那麽糟糕的結果,各個自治領就像是嫉妒的女人盯著丈夫那般,天天瞄著那個位置。


    維多利亞問題的本質是——自治領表現出越來越獨立的傾向,帝國現在已經是一個“不是國家的國家”,威靈頓隻能戴著一絲惋惜對李澄談到:“維多利亞的大臣們都很努力,可惜他們沒辦法做到太多事情,眾議院已經盡力而為。”


    李澄聳了聳肩,表示這檔子事情他也無能為力,於是威靈頓最終敲定的方案還是按照各自治領均衡的原則——威塞克斯王國派兩支,約克王國三支,諾曼底王國兩支,德法兩國各三支,荷盧亞也派一支代表團。


    這一大堆代表團說起來有點莫名滑稽,眾議院的外交大臣約瑟夫聽完以後相當吃驚,他不可置信的表示:“這樣不方便的分配要讓我們怎麽處理呢,難道我還要提前區分各個自治領的代表團然後單獨約談?”


    也有不少眾議院的大臣表示擔憂,因為這實在是太像國與國之間的「外交」而不是一國之內的事情了,威爾遜則嚴肅的警告道:“這是在加速曜日帝國的解體,最後維多利亞將迴到幾百年前,就剩下倫蒂尼姆一具空殼了。”


    威靈頓隻好無奈迴應:“我沒有更好的辦法,或許帝國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加出色,但他沒有站出來。”


    於是1095年5月7日,隨著一貫行事迅速的威塞克斯女王可莉莎·馮克勞斯帶領一支600人的外交代表團最後抵達倫蒂尼姆,她隨行還帶來了格拉摩根步兵團的近衛士兵,威塞克斯親王白鋒,以及她的副手迷迭香。其中還包括西維多利亞充滿智慧的學士和精英們,無數市民代表和共和派領導人,這些人足足在愛麗榭大街附近的艾斯爾廣場附近占據了6家酒店,現場幾乎是人山人海。


    菲利克斯這位蘭開斯特的最高話事人也跟隨她一同而來,他帶來了自己的騎士埃爾文,一名來自敘拉古的高級官員,蘭開夏的文書筆錄員,三名拉特蘭的萬國信使,還有幾個有名望的工廠主和內閣顧問。當這些令人矚目的共和派新秀來到首都後,被寄予平息維多利亞混亂期望的領袖們終於都到齊了。


    所有國王們(倫蒂尼姆堅持稱唿他們為公爵)帶到首都的代表團全都是「維多利亞帝國代表團」,這倒是一件讓威靈頓鬆了口氣的事情,鑒於自治領地的不滿和獨立傾向,能用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勝利,但有一個例外。


    約克四世就對“大維多利亞代表團”這個名字相當不滿,一直都在嚷嚷要把名字改成“約克代表團”或者是“東維多利亞代表團”,於是威塞克斯的話事人也開始吵鬧,如果約克四世這麽幹了,那麽威塞克斯也會要求把代表團名字改成“威塞克斯王國代表團”。


    於是又是一番爭論,約克四世才堪堪讓步(實際上是源自倫蒂尼姆私下的重金賄賂)


    另外一邊,南維多利亞人也是會議上的主角,雖說喬治四世還在試探可莉莎的底細,但他實際上不了解這個進入貴族圈子還沒多久的菲林,他們兩個在第一次公爵會議上的初次會麵並不順利,喬治四世已經是維多利亞政壇的老手。而可莉莎卻對許多問題上的看法都相當不成熟。


    這讓喬治認為可莉莎相當無知,她甚至連中陸是什麽都不了解,更別提解決複雜的民族問題了,他評價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往往不吝嗇於釋放自己犀利的言辭,往往像是在教訓後輩,讓可莉莎在公共場合在他麵前十分尷尬。


    可莉莎對這個討厭的壞脾氣老頭留不下半點好印象,不歡而散的兩人隨後很少互通書信,這或許也是威塞克斯戰爭如此膠著的原因——可莉莎憋了一肚子火準備在戰場上創死這個老不死的。


    說起可莉莎本人,她或許是這次貴族圈裏唯一的礦石病感染者。她的身體情況相當糟糕,有時甚至不能站的時間太長,因為貧血和長期以來的失眠導致有些怕冷。有時也會沒征兆的突兀失去意識一段時間,因此總是會在身上多裹一條毛毯,迷迭香不得不形影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以免出現情況,還有兩個隨身護士準備隨時上擔架。


    倫蒂尼姆內閣顧問貝爾福初次見到這位女公爵時有些驚訝,她的臉色有些差勁,或許這次旅途對她而言也稱得上折磨,總之貝爾福與她握了握手。然後用頗為敬畏的目光打量著這位能把整個西維多利亞攪得雞犬不寧的菲林女孩,她這時僅僅才二十歲出頭而已竟然就有了這種能量。


    約克四世對可莉莎可謂是最厭惡的一個,作為這次會議的兩個主角,他明確對西維多利亞的民主革命表達了不滿,他批評威塞克斯的新教政策和稅製改革,表示這些事情都是在創造矛盾,創造對立,試想維多利亞如果沒有那兩場戰爭現在根本用不著所有人大張旗鼓來到這裏討論未來。


    最後,圖窮匕見,約克四世又慷慨激昂的表示帝國需要一個真正的領導者繼承皇位,其對於皇冠的渴望都不需要多瞅一眼,台下的共和派們嗤之以鼻,紛紛哄笑而散。


    至於亞曆克斯,這位約克王儲似乎相當平靜,他靜靜地觀察著所有與會的統治者,就好像在觀察什麽有趣的小動物,他不輕易說話,也讓人抓不到把柄,對於所有好奇貴族的搭訕,這位第一次來到倫蒂尼姆的王儲也會委婉拒絕,顯得沒多大存在感。


    德法兩位冤家則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們一邊都在試圖拉攏荷盧亞加入己方陣營,一邊又在互相盯著彼此的動作,德克尼亞人的防護意識幾乎已經魔怔了,他們要求任何人不能在首都的公寓裏使用通信器,防止錄音,有什麽事情必須跟當事人當麵交談並防備隔牆有耳。


    法蘭貝爾也差不多,路易二世對所有帶來的人都如此警告,在這個地方不管做什麽都要小心,寫下的東西如果不能帶走必須燒掉然後把灰灑進廢紙桶,否則如果出現泄密情況,代表團的所有人都要追責,著名的亨特爾公司總裁對此感到無比納悶,因為他甚至先前都不知道倫蒂尼姆有這樣多的規矩?


    總歸,各種各樣的政治家全都在倫蒂尼姆就位了,有些狡詐,有些貪婪,有些充滿憂慮,還有一些充滿對未來的期望,他們都試圖掌握維多利亞的命運。在李澄的眼裏,這些政治觀點無關緊要,而真正重要的本質是...隻需要一個人來將這些觀點整合成真正屬於所有人的未來。


    倫蒂尼姆上的悠長鍾鳴緩緩響起,第二次公爵會議,正式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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