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史爾特爾有些奇怪,沉思道:“我已經很久沒看日曆了…大概是1090年那樣吧。”


    泰拉曆1090年!


    李澄心裏一振,這個時間很不錯!但也很緊迫,他最先想到的是關於整合運動的事情。


    這是在切城時間之前!距離那個關鍵的事件還有足足六年的時間。


    不過距離塔露拉被奪舍,可僅僅不到兩年。


    整合運動成員此時也應該還分布在大陸各地,根本沒有會麵。


    首先是領袖塔露拉,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烏薩斯的柯西切公爵那裏軟禁。


    w現在仍然在卡茲戴爾的廢墟和戰亂中掙紮,那裏正在爆發著如火荼毒的卡茲戴爾內戰,直到三年後的那次對特雷西婭斬首行動才奠定了局麵。


    所以他還有機會能救下特雷西婭!李澄心裏微動,繼續考慮關於整合運動的事情。


    弑君者現在應該在敘拉古,也可能已經出發,在前往烏薩斯的路上了。


    至於霜星和愛國者,應該還在北原帶領遊擊隊,反抗烏薩斯軍隊的感染者清除政策。


    浮士德和梅菲斯特此時還沒有遭遇暴亂,或許活在某個烏薩斯的移動城市中。


    微微鬆了口氣,他來的並不算晚,隻要能找到塔露拉,就還有挽迴整合運動的機會。


    不過也不容樂觀,這個時間點比較尷尬,按照劇情的描述來看,塔露拉很快就會因為和科西切在關於感染者的矛盾上徹底決裂,直接導致塔露拉采取最後的極端手段。


    根據劇情的時間推測,那個事件大概在一年後,塔露拉會隻身一人前往科西切的宮殿,在親手殺死科西切後,受到黑蛇法術的詛咒。


    再然後她才會逃跑流落到北方冰原。在那裏展開感染者與烏薩斯的鬥爭,創立整合運動。


    時間還是很緊迫的,如果要改變可以預料的悲慘未來,就要到北方冰原找到塔露拉,而這個時間越提前越好…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黑蛇在那村莊奪舍塔露拉的具體日期。


    直接去烏薩斯找塔露拉?阻止她殺掉科西切,連帶著終止那個法術的影響?


    不太現實,李澄馬上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先不說能不能在科西切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塔露拉本身就不會放過科西切,而且黑蛇那個老怪物能容忍塔露拉,可不代表科西切的衛隊也能容忍自己大手大腳的做事。


    要是被烏薩斯的正規軍圍剿…相信就算是42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如果把目標改成烏薩斯北原呢?不管怎樣,塔露拉遲早會逃去那裏,李澄隻需要在那裏等待她的到來就可以了。


    這似乎是最穩妥的方案,而且還可以先找到霜星和愛國者,確保他們兩個能走到正確的方向。


    那麽…目標已經定下,自己如果去烏薩斯北原,遲早會遇到塔露拉和其他整合運動成員,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和遊戲裏麵的描述是一致的嗎?


    李澄有點不寒而栗,如果說劇情裏麵的日期其實完全是錯誤或者帶有偏差的,這裏隻是一個相似的平行世界卻完全不同,那麽他按照遊戲中的時間來參考的一切就都是錯誤的。


    霜星或許根本不在烏薩斯,愛國者也可能早就死去了。而塔露拉又也許根本就沒被拐出龍門,那他做的一切可不都打了水漂?


    “42姐,我問你知不知道大概三十年前,烏薩斯入侵過卡西米爾嗎?”李澄隻能把目光放在旁邊的史爾特爾上,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獲取情報的人了。


    “我說我叫史爾特爾,如果你實在覺得這個名字太拗口…”史爾特爾不悅的頓了頓,認真的說道:“那就直接叫我薩卡茲,不要把那個奇怪的什麽稱唿掛在嘴邊行嗎?”


    “好的42姐,明白了42姐!”李澄華麗麗的無視了史爾特爾的話。


    “快說,烏薩斯和卡西米爾爆發過戰爭嗎?”


    史爾特爾歎了口氣,看來也知道勸說李澄沒什麽希望,平淡道:“好像發生過吧,我對曆史一向不感興趣。”


    她又若有所指的看向李澄:“還有,我最討厭的就是不停問為什麽的人,希望你不是。”


    李澄皺了皺眉,思索了一番,把話題漸漸放開:“那烏薩斯在過去的年代有過激烈的軍事行動嗎?向周圍各國發動侵略之類的?”


    “你說的是那個烏薩斯的先帝時代吧,確實有那麽一段時間,烏薩斯很強。”


    史爾特爾的表情也顯露出讚許,看來強者之間都是互相欣賞的。“不得不承認,那對於烏薩斯是個偉大的時代。”


    說罷薩卡茲少女就開始生動的描繪起那段曆史,看來她也並不是一無所知。


    “烏薩斯東征西討,即使我都對那段曆史印象深刻,有很多地方都留下了那個時候他們軍隊的足跡。”


    她又迴憶了一番,似乎還是從混亂的記憶裏麵抽出那麽幾個支離破碎的片段。


    “震碎的玻璃隨處散落在地,巨炮把大地都震懾的瑟瑟發抖,一些全副武裝的術士驚恐的看著遠方的旗幟四散而逃。”


    “無數宛如藝術品般的瑰麗建築一瞬間陷入火海,高大的塔樓垮塌下來,埋葬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我相信那就是烏薩斯人幹的。”


    史爾特爾顯得不高興,“因為我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發現那座城市的痕跡,隻有他們的巨炮才有完全摧毀一座城市甚至連半點痕跡不留的威力。”


    “我不太喜歡暴力的烏薩斯人。”史爾特爾撇了撇嘴,“你今天怎麽對他們這麽感興趣?”


    李澄心情不佳,平淡的敷衍過去:“沒什麽,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看來烏薩斯的強盛證明了遊戲裏麵的劇情還是和世界吻合的,隻不過有一些細節實在是無從得知,於是他接著問道:“那…卡茲戴爾的女皇特蕾西婭,你應該有聽說過吧,你們薩卡茲的統治者?”


    史爾特爾破天荒的沉默下來,多重複雜的情緒糅合在她那雙眸子中。讓李澄猜不透這個身世複雜的薩卡茲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不知道,我沒有去過卡茲戴爾,也不知道那個我理論上故鄉的情況。”


    史爾特爾許久才做出應答,身為流浪者,她可曾也對自己的故鄉有過向往和期待?


    “我隻會去尋找我的那些記憶,我會把這些紛亂的記憶一點點的抹平捋順,在那之前…我不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哼,不過按照薩卡茲的處境來看,想來卡茲戴爾的狀況也不會好到哪裏吧?”


    一些聽起來讓李澄可以想象出來的場景被薩卡茲少女描述出來,僅是從這隻言片語他就能感受到這個種族包含的苦難與折磨。


    他隱隱有點明白,為什麽那個溫迪戈王者會跟自己說要讓薩卡茲重新偉大這樣的話,因為這個種族實在是太卑微了,卑微到讓人懷疑他們還能否存續繁衍下去。


    “成群薩卡茲的雇傭兵,狼狽喘息在荒野中,在一些地方無論狀況如何,薩卡茲都會被當做低賤的感染者驅逐,沒收全部財產,狼狽的走上逃亡之路。這讓那些本沒有感染礦石病的薩卡茲,也遲早會在源石裸露的無人區慘遭厄運。”


    “毆打,虐殺,甚至擺在明麵上的迫害和火刑,相對於這些,天災和礦石病倒算不了什麽了。”


    “嗬,感染者管理法案?那是各國的貴族們自認為好聽一點的說法。”


    史爾特爾語氣嫻熟,李澄發現她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平淡無比的神情談笑自若,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一般,同胞的苦難在她看來似乎就是與其無關的瑣事,他簡直無法理解。


    李澄有點生氣,作為現代文明教育下的人,他無法忍受對這種歧視視若無睹的行為:“你們本不該如此,薩卡茲有什麽不同?”


    “你們不也在天災下,在這片大陸上艱難求生?為什麽這麽看低自己?”


    她聞言很是不讚同,不悅道:“我們才沒有看低自己,隻不過是其他人一直在貶低我們罷了。”


    “我目睹的情況就是這樣,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史爾特爾隨意的把手上的魔劍甩了個劍花,接著說道:“因為別人認為薩卡茲都是感染者,那就是了。”


    “而現在事實也大抵如此。”


    他忍不住開口打斷了史爾特爾:“薩卡茲都是感染者,這是哪個二比界定的標準?!”


    史爾特爾好笑的看著憤怒的李澄,一字一頓的道:“薩卡茲的命運與我無關,我沒有那樣能扭轉歧視的能力,就像沒法扭轉普通人和感染者之間的隔閡,我想你也不會有。”


    “我隻想找迴我的記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另外,我不想陪你玩曆史遊戲了。”看得出來一番爭論,史爾特爾心情也變得很糟糕,便不再理會李澄的提問,不發一言的靜靜向前走去。


    “就算是現在跟我打抱不平的你,不也是害怕感染者的一員?”史爾特爾想起了什麽,語氣森然,想到李澄慌忙避讓開她的場麵,她戲謔的撇了撇嘴,認定了一個事實。


    哪會有人真正關心感染者呢?


    都是打著幫助感染者的旗號謀取權益罷了。


    李澄聞言愣在原地,發悶的胸膛難受不已,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史爾特爾的話刺激到了,還是因為薩卡茲遭到的差別待遇而憤怒。


    不過說這些都有點早,李澄暗自搖了搖頭,自己初來乍到,起碼要在這裏安身立命。才能考慮未來改變既定劇情的事情。


    而在李澄心裏生根發芽的想法就是——去找到整合運動!


    凱爾希!我要投敵整合運動啦!


    李澄忍不住調侃自己,看完第八章的劇情後。相比於羅德島來說,李澄確信,整合運動現在才是更需要他這個刀客塔來給他們拉迴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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