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將幾人歡喜幾人愁呢?張是非歎了一口氣,他歎氣時閉上了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街角處正有一個黑影在注視著這輛計程車,那顯然是個人影,站立在樓層的陰影之中,那眼睛沒有眼白,有的,隻是絲絲的邪氣。


    讓我們把時間迴到幾天以前,在蛇洞山的蛇洞之中,那燃西大發雷霆,眾高級卵妖都不敢言語,生怕再惹到正在氣頭上的母親,幸好,那卵妖小五的一句話使燃西稍微平靜了一下,它對著身前的眾卵妖說道:“現在小八小九全部慘死在人類的手上,這事,你們說該怎麽辦。”


    眾卵妖這才敢小聲的討論,那竹竿男覺得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於是便起身說道:“母親,事到如今,隻能多派幾個兄弟一起去了,算我一個,我定要將那殺我手足之人碎屍萬段!也好解解咱們的心頭之恨。”


    聽完竹竿男的話後,燃西沒有言語,而是轉頭問了問還跪在一邊的鼠哥,隻見他說道:“小一,你有什麽意見麽?”


    那中年人外表的鼠哥低著頭,說道:“沒有。”


    這兩個字說的是畢恭畢敬,燃西歎了口氣,然後又轉頭問那老五:“小五,你說呢?”


    那小五想了想,然後說道:“母親,我覺得這麽做不妥。”


    竹竿男皺了皺眉頭,見自己提出的計劃被否,心中難免不悅,但他深知這老五的厲害,於是也不敢想對光頭老十那般的造次,燃西說道:“額?為什麽呢?”


    老五想了想,然後對著燃西柔聲說道:“因為母親計劃在即,十二又下落不明,我們不能再損失任何的兵力了。”


    那竹竿男聽老五這麽說,頓時再也忍不住,它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老五不陰不陽的說道:“那照你這麽說,我們豈不是怕了那幾個人類?還要忍了這個窩囊氣?!難道被殺的不是你的兄弟麽!平時的盛氣淩人哪兒去了?”


    竹竿男的話顯然還有別的含義,別人不知道,但是那地上的老十卻十分明白,他知道這是竹竿男故意說的,顯然要讓那老五在燃西麵前下不來台。


    但是那老五卻並沒有生氣,表情依舊十分平靜的說道:“我隻是不願意低估任何的敵人,我想,小八小九就是這麽死的吧,另外,不要用兄弟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你口中說出就是一種褻瀆,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團結,現在為什麽忽然轉性了?”


    “你……!”這波瀾不驚的一席話,嗆得那竹竿男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眾卵妖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確實,他們這些卵妖,明麵上是兄弟,暗地裏卻隻是獨立的武器罷了,你見過哪個砸人的錘子有感情的?


    燃西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算了,別吵了,小五,說說你的想法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返程列車


    老五想了想,然後對著燃西柔聲說道:“我認為,現在貿然開戰並不是上策。”


    他的話很輕,但是一字一句眾人都聽的是清清楚楚,那光頭老十與竹竿男兩個平時雖然不和,但是此刻他倆的心中卻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哼,懦夫。


    別的卵妖們也都沒開口,母親此時的心情陰晴不定,似乎這樣的場合中插話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拿竹竿男就是一個很好的反麵典型。


    這就是有智慧的好處,於是眾卵妖選擇了沉默。


    燃西對著老五說道:“你心裏怎麽想的,就說出來吧。”


    那老五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燃西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以我們兄弟的力量,人類根本不能匹敵,可是為什麽小八小九還會慘死呢?想必對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還有母親你所說的那兩個我們的天敵,我懷疑,他們已經統一了戰線,畢竟小十他的眼睛看不見戰鬥時的場景,所以,我覺得,在開戰之前,先摸清楚他們的底細是很重要的事情。”


    哼,站著說話不腰疼,竹竿男打心裏鄙視著這老五,但是那燃西似乎覺得它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它沉默了一會兒後,便開口說道:“那就這麽做吧,你們之中誰願意去做這件事?”


    它話一出口,一旁便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母親,讓我去吧。”


    眾卵妖轉頭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此人身穿了黃衣黑褲,一頭其耳的碎發,一張臉長的可以,一道花紋似的紋身從左耳到右耳,正好將上臉與下臉分隔開來,雙目渾圓,沒有眼白,棕色皮膚,緊繃的肌肉。


    這聲音老十很熟悉,不用迴頭便已經知道是誰,正是那平日裏為他傳話的老七,燃西見老七站了出來,便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小七,你這次去,責任重大,希望你能耐住性子不要布你弟弟妹妹的後塵。”


    那長臉老七看上去十分的穩重,見母親跟他這麽說,便沉聲迴答道:“母親請放心,給我些時日,我一定將那些人的底細摸清,除此之外,不會耽擱時間。”


    燃西歎了口氣,然後問那一旁的老五:“小五,現在我們的進度如何了?”


    那老五迴到:“在冬天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一定能完成。”


    “也就是時間不多了麽?”那燃西輕聲說道,說完後它又想了一會兒,然後便對著那小七說道:“小七,你這次下山,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剛才已經說了,而第二件事,則是一定要找到十二,並且帶它迴來,明白麽?”


    小七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燃西說道:“明白,母親,如果我找到十二後它不跟我迴來,那怎麽辦?”


    它這話說出口後,又讓燃西沉默了一會兒,隻見它想了想,然後用極為冰冷的語氣說道:“它不跟你迴來,你就把它的卵精帶迴來,明白了麽?”


    眾卵妖聽完這句話後,包括那小五在內,心裏都猛然一沉,它們這是第一次見母親如此憤怒,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殘忍,卵精,也就是妖卵結晶,這東西無異於是他們的心髒,那光頭老十心裏暗暗想到,看來這次母親是真的要爆發了,如果那十二不迴來的話,恐怕難逃魂飛魄散的命運。


    小七也愣了一下,但是它的眼神中轉瞬又浮現出了一抹殘忍,隻見它彎腰行禮,然後對著燃西說道:“明白了母親。”


    燃西見眾卵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心中明白其實它們都在害怕,怕殺了十二後,他們也會遭受同等的命運,於是燃西便歎了口氣,對他們說道:“你們要理解我,那一天馬上就要來了,我相信你們也不會希望有任何的差錯,對了小十。”


    光頭老十聽到燃西叫他,慌忙抬起頭來,那燃西問它:“十五怎麽樣了,最近有什麽動靜沒有。”


    那光頭老十慌忙迴道:“母親,上次小八追蹤十五的時候,它們似乎發生了打鬥,最後小八的妖氣消失,但是我能感覺到,十五的妖氣卻並沒有消失,隻是減弱了很多,相信隻是受了重傷,妖氣越來越弱,最後感覺不到了。”


    聽他說完後,燃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小五說道:“如果十五受了重傷,它就不足輕重了,如果你看見了它,就隨手除掉,如果看不見,就不用管它,讓它自生自滅吧,明白麽?”


    “明白!”小七斬釘截鐵的說道。


    燃西說完後,便又坐在了石椅之上,似乎洞中彌漫的妖氣已經消失,那團綠色的火球又恢複了平常時的模樣,燃西此時似乎十分疲倦的樣子,隻見他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你們去忙吧,老十你將小九小八的卵精方位告訴小七,小五留下,剩下的去吧。”


    “是!”眾卵妖們應了一聲,然後各自退出了山洞,雖然他們表麵上沒說話,但此時卻都是各懷心事,那竹竿男和光頭出洞之前迴頭望了望燃西身旁的老五,眼神中露出了歹毒的光芒,很明顯,今天這件事情,老五又勝過了它們,而那鼠哥確實一臉無所謂的笑容,十分的平靜,隻不過小眼睛裏閃爍著不同往日的光芒。


    時間拉迴,地點是哈爾濱江北區。


    由於昨晚跟崔先生他們喝酒,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沒喝多少,但是一覺醒來,張是非還是覺得他的頭十分的疼痛,還沒有睜開眼睛,這種感覺便已經襲來了,這是宿醉的標準反應,讓張是非很驚訝的同時也感覺很惡心。


    張是非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陽光再次透過落地窗照在了地板上,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坐起身,看來,自己這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然不會出這種效果。


    張是非穿著一條短褲就起身下樓,用涼水衝了把臉,然後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真是想不明白,本來自己都不怎麽用的身體,為什麽會顯得如此憔悴?他竟然在鏡子裏發現自己那一頭碎發中竟然出現了白頭發,零星兒的幾根兒,就好像是那煤堆裏的雪花兒一樣紮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精神果然是肉體的支撐,雖然自己的肉身根本沒受過傷,但是精神上卻是滿目瘡痍啊,他大爺的。


    算了,管不了許多了,張是非又迴到了樓上,剛推開屋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短信,張是非從桌子上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梁韻兒發的,上麵就一句話:親愛的,我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就到了,你能接我一下麽。


    張是非望著手機,又苦笑了一下,他心想著,別叫親愛的,我現在受不起啊!但是話雖然這麽說,他依舊用大拇指按了一個‘能’字,發了迴去。


    之後的時間,他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梁韻兒又迴了條信息,張是非沒敢再迴,中午之前,李蘭英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今天怎麽辦,用他陪不。


    張是非自然說不用了,有胖子這個二百五十瓦的大燈泡,還攤個什麽牌啊,電話那邊的胖子見他不用,便對他說道:“不用拉倒,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泡妞了,啊對了,也不知道分頭咋樣了,你倆真有一鬧的,都為這破事兒。”


    “泡個屁妞。”張是非罵道:“又忘了你脖子上那塊兒東西了,唉,算了,你自己也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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