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蔡寒冬慌忙轉移話題,他把話筒再次往上抬了抬,然後對著那車先生說道:“那,你能講一下內容麽,我是說你覺得這是怎麽迴事呢?”


    “我上哪兒知道去!!”那車仁丹頓時無語了,他心想這記者怎麽都這樣兒,於是他對著那蔡寒冬說道:“我要知道還用請你們來麽?!”


    其實蔡寒冬心裏也十分的鬱悶,他不禁暗罵傻逼編導怎麽想出這種傻逼台詞的,但是現在也沒辦法,畢竟趕鴨子上架,吃這行飯就要遵守行規,蔡寒冬十分具備敬業精神,見這姓車的發飆,他也不跟這老碎催硬碰,便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經由說道:“好的,謝謝車先生接受我們的采訪,相信我們現場的專家一定會給您個很好的答案,下麵,我們來采訪下這個小區裏的居民,看看他們是怎麽說的……”


    “哎呀我去!!你不那誰麽?”蔡寒冬剛說到這裏,從不遠處的一家佛堂中就竄出了一個人,這人是個胖子,就好像個大肚蟈蟈一般,隻見他看出了門後看到了蔡寒冬,兩眼都好像冒光了,不由分說主動上前,拽著蔡寒冬的雙手就不放了,掐的蔡寒冬一陣齜牙咧嘴,幸好這一幕沒有出現在鏡頭中。


    隻見那胖子十分驚訝的說道:“你是老畢,啊不對,山形健,啊也不對,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蔡寒冬!唉呀媽呀,你咋來了呢,終於讓我逮著活的了!”


    就連那攝像都樂的手直抖,心想著這胖子怎麽這誇張,雙躥下跳的,蔡寒冬更是苦笑連連,隻見他在鏡頭後吃力的拽迴了自己的手,然後一個勁兒的給那胖子眼色,那胖子終於穩當了下來,蔡寒冬輕咳了一聲兒,然後對那胖子說道:“啊……你好,請問你是這個小區的住戶麽?”


    “對呀對呀。”那胖子興高采烈的說道,隻見他指了指:“我就在那家店打工,工錢少的可憐啊,對了,你們欄目管這個不……”


    “咳咳。”蔡寒冬終於咳出了聲兒來,他此時一定不住的暗罵為啥一旁的策劃還不他媽的喊停,難道說這胖子的話有助於收視率?聽他咳嗽,胖子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兒過火兒了,於是他便停了下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蔡寒冬正色的說道:“沒有錯,我在這兒生活很多年了,你要什麽話要問,就說吧。”


    終於上路了,蔡寒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調整了一下狀態,走到了鏡頭前話筒對準了胖子的雙下巴,然後問道:“恩,請問,這小區樹葉枯萎的事你知道麽?”


    胖子點了點頭,然後十分得意的說道:“當然了。”


    蔡寒冬噓了一口氣,心想著胖子總算是配合了,於是他又問道:“那請問你那天晚上在這裏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麽?”


    胖子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當然在了,我值夜班嘛!至於看法,我的看法是,純屬扯犢子,哪天晚上就下了一場雨,剩下的什麽都沒有,還霜凍,有沒有搞錯,現在才幾月份啊?不是我說,你聽那些老頭老太太們說的,都什麽啊,這個說那天龍王爺啤酒喝多了吐這兒了,那個說雷公拉肚子拉這兒了,能信麽?啊對了,你能不能問點有用的?”


    蔡寒冬剛鬆了口氣,聽胖子這麽一問,頓時又愣了起來,隻見他問道:“什麽?”


    “給我拿來吧!”胖子擺出了一副‘你這小子怎麽就不上路’的表情,隻見他一把拽過了話筒,然後對著攝像師那顫抖的鏡頭捋了捋頭發,正色的說道:“我叫李蘭英,李蘭英的蘭英,今年二十一歲,愛好和平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世界大戰,希望能和成熟穩重性格開朗的女生交朋友,請記住我的qq群76703680,我會用我的真心換取你們的笑容,再說一遍我的qq群……”


    攝像大哥終於忍不住了,放下了攝影機抱著肚子笑了起來,一旁的策劃也哈哈大笑,就是蔡寒冬笑不出來,蔡寒冬有些無語的望了望李蘭英,然後轉頭對著策劃說道:“咱們再采訪一個吧。”


    那策劃邊笑邊擺手,一邊對這裏李蘭英伸出了大拇指一邊對著蔡寒冬說道:“不用不用,這不挺好的麽?走吧,下班了,我還要接孩子去呢。”


    蔡寒冬這個無語。


    當然了,這一幕,並沒有出現在播出的畫麵上。


    起碼當天晚上,眾人在福澤堂中沒有看到李胖子征婚的這一幕,經過了剪輯以及後期合成後,胖子的一些髒話都不見了,那電視裏的采訪結束以後,郭人源便像模像樣對著大屏幕說道:“好的,謝謝寒冬為我們帶來的報道,看到了這裏,想必大家也跟我一樣有些疑慮,為什麽車先生所見的,小區裏其他的居民卻沒有經曆呢?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呢?下麵讓我們請出我們節目的老朋友,知名專家曹德歡教授,曹教授你好。”


    鏡頭切換,久違的地中海再次出現。


    隻見曹教授十分嚴肅的對著鏡頭點了點頭,然後一張嘴,露出了四顆大黃牙:“大家好,主持人好。”


    郭人源十分好奇的問道:“曹教授,剛才的短片想必你已經看過了,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又是什麽呢?”


    那曹教授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我認為,這是一例典型的壓抑性精神錯覺,也就是典型的精神錯覺,啊,簡單的說,就是這名群眾的錯覺。”


    “錯覺?”郭人源有些不懂。


    曹教授又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這名車先生,可能隻是平時生活中的壓力太大,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恩,在臨床中有很多這種例子,比如說夢見女鬼啊,看見ufo啊,或者聲稱遇見了一些超自然的現象,但是很多都屬於其本身的臆想。”


    “你是說,就像以前央視《走進科學》的一期節目‘誰在背我飛行’一樣麽?”郭人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沒錯。”曹教授十分認真的說道:“這是一種單方麵的臆想,也就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試想一下,如果真有那種忽然霜凍的現象,為何我們的氣象局會不知道?而為何又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啊,我明白了,曹教授果然是曹教授,一席話說的我茅塞頓開啊,其實我也有些納悶,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原來是他的一個幻覺,或者說是一個夢啊。”郭人源不動聲色拍了個馬屁的同時又下意識的展現了一下自己的智商。


    那曹教授一臉的得意,忽然郭人源又問道:“可是,曹教授,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為什麽那小區裏的樹木,一夜之間葉子全掉了呢,而且都好像是被凍掉的呢?”


    滿肚肥腸兒的曹德歡臉色一愣,然後隻見他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啊,這個樹木,我知道,你說這個樹木,當然是樹木的問題,要說這個樹木啊,之前我的秘書跟我說過,要說這樹木的問題啊,我認為是那車先生,對,還是車先生的問題比較嚴重,我建議車先生可以在空閑時間,到我的醫院檢查一下,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對,就這樣。”


    就這樣個屁啊!!!


    福澤堂中,眾人望著電視,此刻全部無語凝噎,張是非心想著這哪兒請來的臨時演員啊,怎麽比李蘭英還不專業呢!!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正是改版後的《都市傳說》播出的時間,本來兩人都下班了,但是李胖子說什麽也要拉著張是非一起看看自己上電視是什麽樣子,於是便留在了福澤堂中,蔡寒冬也在,一會兒他們要一起出去吃飯,因為此時崔先生已經迴來了,連同這劉雨迪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就跟看相聲大賽似的,那專家的話不時把劉雨迪逗的格格笑。


    張是非有些無語,他起身關了電視,然後說道:“這都什麽啊!還看他有啥意思。”


    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喝了口茶水,說道:“恩,老曹最近是沒什麽新段子了。”


    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看這個還不如看新聞呢,對了分頭,一會兒,給我們講講你過陰的事兒唄。”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陰市趣聞


    要說這電視節目可真是不靠譜,就拿這《都市傳說》來講,完完全全的就是山寨了中央十二的《走進科學》,連主持人都像是雙胞胎,打眼兒一看跟海爾兄弟似的。


    走的也是走進科學的路子,相比之下,走進科學還要科學的很多,張是非心裏想著,起碼人家走進科學沒那麽多插播廣告也沒那麽多的坐台專家,不像這什麽傳說,整個死地中海到節目裏,三句話不離自己醫院,除了會說別人瘋了之外不會說別的,恐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在秀自己那悲劇的智商下限。


    真是搞不懂,到底是那姓車的瘋了還是所有人都瘋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裏想著,這可能正是真理隻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但是這少數的真理也會在龐大的鬱悶麵前遭遇惡意的流產。


    張是非問那崔先生陰市是個什麽樣子的時候,一旁的死胖子還在那絮絮叨叨嘟囔個不停,他不住的抱怨著說什麽這傻b真是人麵獸心,當時還答應剪輯了,結果電視節目裏播出的時候除了胖子那句純屬扯犢子之外,基本上都被剪了個一幹二淨,搞的胖子這個鬱悶,心想著大好的相親機會就這麽失去了,虧他在蔡寒冬打電話來說要有個群眾演員采訪的時候他挺身而出,貪黑起早的背熟了台詞,結果還沒用上。


    他一直在旁邊罵閑街,搞的張是非頭都有些大了,於是張是非迴頭說道:“消停一會兒吧,你用腳趾頭想想,你說的那些玩意兒不刪才怪呢!”


    “哎呦!”李蘭英挑了挑眉毛,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我說的怎麽了,現在不是自由戀愛麽,怎麽就不讓播了。”


    這老文盲,張是非聽完真想吐他一臉,一旁的劉雨迪咯咯咯直笑,臉崔先生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別說,這幾天壓抑的氣氛在這胖子的幾句胡話之下竟消失的一幹二淨。


    張是非對那李蘭英說道:“這是都市傳說,又不是非誠勿擾,你那段扯淡的話被剪也就別怪那傻b編導,明白麽?”


    別說,這幾句話說的還挺押韻的,胖子沒了言語,崔先生見現在世間不早了,於是便對著張是非說道:“等會兒再說,行了,別鬧了,走,咱們去喝一杯吧,慶祝一下我死而複生。”


    這個笑話夠冷的,眾人笑了一下,然後便收拾收拾出門了,難的分頭想要請客,眾人哪有不吃之理?


    剛才易欣星來電話,說是先去飯店了,於是眾人也就沒有等他,本來張是非琢磨著,反正前兩天這崔先生已經坐了一迴計程車,一迴也是坐兩迴也是坐,今晚應該不用走了,哪成想分頭這孫子,竟說什麽也不想嚐試那心動的快感了,眾人沒有辦法,隻好陪著他一起搞‘11路’了。


    今天吃飯這地方挺遠的,走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等崔先生站穩了腳步,張是非一抬頭,靠,果然被他給猜中了。


    崔先生帶他們來的這家飯店,自然是他總去的那姓袁的大叔開的麵館兒了,曾經這崔先生帶張是非和李胖子來過,這家店的裝修可真不敢恭維,整個一髒亂差,但是這店主袁大叔的手藝可不是蓋的,在張是非的心中要比那些動不動就幾星酒店裏牆上掛著照片兒的廚子們要好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沒言語,隨著崔先生走進了這小小的麵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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