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斜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問的事太多了,挑重點。”


    “放心,我不問你以前了。”張是非說道:“我想問問,那女鬼淚的事情,它是不是屬於死人流的眼淚啊。”


    崔先生不知道張是非為啥要問這種問題,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應該算吧,怎麽了?”


    嗎的,還真讓我找到了,張是非心裏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分頭呢?得,還是別告訴他了,免得他再墨跡,跟唐僧似的,聽著都煩,張是非想到。


    不過現在即使知道那黃衣娘們兒能夠哭出鬼眼淚,可是想要得到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這分頭似乎並不想讓那鬼眼淚重現人間,張是非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就是無理取鬧,於是便放棄了,他心裏想著,算了,能不能真迴瀛洲還說不準呢,愛咋咋地吧。


    於是他便將這個念頭放了下來,他看了眼表,現在兩點多,時間還早,現在即使迴去也是幹坐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跟這分頭在樓下侃會兒大山解悶兒呢,很顯然,那崔先生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聊的東西挺雜的,剛開始張是非還問兩句這行兒的常識,可是聊著聊著,隻見那崔先生瞄了一眼張是非的身後,瞬間半邊臉的表情變了,就好像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


    要說崔先生糾結就糾結在這張臉上了,兩邊的表情不協調,一邊延遲,以至於現在他一半臉在笑,一半臉卻驚恐萬分,張是非見他這模樣,便覺得一定是出什麽事了,剛要迴頭,隻見那崔先生猛然將食指豎在了嘴邊,然後對壓低了聲音對張是非說道:“別動!”


    看他如此認真,張是非也就沒敢亂動,他心裏明白,這分頭絕對不會再這種情景之下跟他開玩笑,於是他便沒動,同時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小聲的問那崔先生:“怎麽了?”


    此時,崔先生的臉終於協調了,他跟張是非說道:“麻煩來了。”


    說罷,他便悄悄的起身,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等會不管你看見啥都不要叫,也別說話,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明白麽?”


    不至於說的這麽嚇人吧!本來張是非沒害怕,但是聽完崔先生這席話後,他心裏反倒有些恐懼了起來,畢竟那分頭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這老小子一定是看見了什麽使他害怕的東西,想到這裏張是非便有些頭痛,讓分頭都害怕!靠,那會是什麽啊!


    崔先生示意他慢慢起身,張是非照做了,起身的同時,他順著分頭的眼神方向慢慢的看去。


    這不轉頭不要緊,轉過了頭以後張是非的腦袋登時‘嗡’的一聲!他發誓,這幅畫麵是他這輩子所見到最詭異的畫麵!


    隻見那邊的空中,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人’!由於離得很遠,所以張是非並沒有看清楚那人長什麽樣,如果那還算是‘人’的話,隻見那人似乎穿了一身的白衣,就好像蒙著被單一般,高高的帽子好似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隻不過也是白的,忽忽悠悠就好像是個巨型風箏一般,由遠到近,慢慢的向他們飛了過來。


    這絕對不是卵妖,這麽種距離張是非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妖氣,不過這麽說也許有些不恰當,因為這哥們兒根本就沒散發出任何的‘氣’!


    沒‘氣’,居然還可以飛,天啊,難道這哥們兒是超人麽?不對不對,張是非想到,超人應該穿褲衩兒啊,怎麽會套被罩兒?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的汗都下來了,這到底是誰啊?他轉頭又望了望崔先生,隻見崔先生的表情還算是鎮定,但張是非看的出他是裝鎮定,雖然他表情很鎮定,但是已經被他那兩條顫抖的雙腿深深的出賣了。


    看來分頭大概認識那家夥,要不然他不會對我說那話,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就在張是非心裏琢磨著那哥們兒到底什麽來路的時候,那哥們兒已經飄到了兩人的身前。


    他,或者可以說是它,隻見它低著腦袋,飄到了兩人身前的五米處,抬起了頭。


    我靠!這孫子長的也太嚇人了吧!看見這位的長相兒以後,張是非嚇的差點兒沒喊出來!要說這簡直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簡直是詭異!


    沒錯,是詭異,別以為詭異落後於恐怖,有時候恐怖的東西張是非倒不怕,那些血肉模糊的畫麵他見得多了,可就是沒有現在這樣的害怕。


    隻見那‘人’長了一張大長臉,下巴尖尖的,整張臉就好像個瓜子兒一樣,眼睛小小的眯縫著,臉色慘白慘白的,就跟紙一樣的顏色,打眼兒一看都有些分不清哪兒是臉哪兒是衣服,但是這都不是最滲人的,最滲人的是他那舌頭,天王老子,那哪兒還像是舌頭了啊,簡直就是領帶!通紅通紅的,從嘴裏耷拉出來,一直下垂到胸口,無風自動,看得人這個惡心,白衣白帽剛才已經是說過的了,但是離近了以後張是非才看清楚那帽子上居然還寫了四個大字,由上至下:一見發財。


    吊死鬼!張是非猛然表情一變,想起了小時候他老媽哄他睡覺時講過的故事,那些故事中的吊死鬼不就是這德行麽?故事中的吊死鬼轉吃小孩兒,找替身,替身一上吊他們就得意解脫了,要知道這些童年的記憶可一直是他心中的陰影兒啊!長大以後他還老抱怨,為啥老媽不像別人家長似的哄孩子睡覺講個童話,而偏要講這種變態的故事,想想那時嚇的張是非不知尿過多少次床,以至於現在還心有餘悸。


    恐懼有時候不是來自外力,而是來於自身,張是非此時算是明白了,想那些妖卵什麽的,雖然模樣惡心行為血腥,可是在他眼中就像是看電影裏的異形似的,哪兒能有這種真刀真槍的吊死鬼嚇人?


    那吊死鬼站在不遠處,兩隻小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倆,並且露出了陰森詭異的笑容,張是非的兩腳也開始哆嗦上了,他心想著,嗎的,這不是要找我倆當替身吧!


    正當他害怕的時候,隻見身旁的崔先生強定了下心神,然後竟然硬著頭皮向那吊死鬼走了過去,張是非剛要阻止,便想起了剛才崔先生的話,於是他便咬著牙,沒動。


    隻見那崔先生來到了那吊死鬼的身前,然後強打笑顏的說道:“呦,這是哪股風把謝老爺吹來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陰市有變


    要說這崔先生,平時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對客戶其神騙鬼,對張是非橫眉豎眼,對李蘭英唿來喝去的,簡直就是個惡魔樣的存在,雖然他那身真本事在兩人麵前也沒顯出多少,但是張是非能夠了解,這分頭確實很強,他倒確實也有這囂張的資本。


    不過今天張是非倒是頭一次見到分頭這副表情,老天爺,這是什麽表情,就跟那風靡全球限製級影片《電鋸驚魂》2裏麵讓老頭兒套上了頭套的阿曼達一般,怎麽都好像要被嚇哭了似的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張是非感覺到不解,要知道,吊死鬼這玩意兒固然可怕,但是照常理來說也不應該算是什麽十分強硬的鬼怪,估計撐死也就何謙那級別的,照這麽看,應該沒什麽攻擊力啊,可這分頭為啥要如此害怕呢?而且他似乎還認識眼前這哥們兒,居然還叫他‘謝老爺’,並且滿臉的奴才相,這是怎麽迴事兒?


    那被叫做謝老爺的吊死鬼冷笑了一下,它望了望崔先生又望了望張是非,眼中滿是那種藐視,仿佛是觀看螻蟻一般,聽崔先生對他說話,便哼了一聲,然後雙手掐腰,擺出了一副好似潑婦罵街的造型,張嘴說話也不怕咬著舌頭,口齒不清的對崔先生冷笑著說道:“我豁(說),怎麽哪兒都能遇見你呢。”


    “要麽說咱倆有緣呢謝老爺。”崔先生頓時滿臉獻媚的笑容,他對那吊死鬼說道:“謝老爺真是辛苦了啊,為鬼道眾生而忙碌奔波,套頭顱灑熱血給酆都社會添磚加瓦,您這精神,實在是我們小輩學習的榜樣……”


    “得了。”那謝老爺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然後對那崔先生說道:“屁榜樣,嗎的,這兩天累死我了都,哎對了,你這小輩在這裏幹什麽。”


    崔先生見這老吊死鬼發問,也不敢不答啊,於是他便陪笑著說:“您看,那啥,我不是那啥麽,今天受人囑咐來這兒接個白活兒,喪主就在樓上,明早發喪,這不,下來透透氣兒,不想竟然這麽好福氣,遇見您了。”


    那吊死鬼哼了一聲,很顯然不怎麽吃他這一套,隻見它伸出那好似臘肉般的爪子,指了指張是非,然後問崔先生:“這小碎催是誰啊?”


    哎呀我艸!你這雜種竟然敢罵我?張是非的心中登時火冒三丈,要知道雖然崔先生怕這個吊死鬼,但是張是非卻不怕,因為從那吊死鬼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氣’,你說都這都沒氣了還怕個鳥?


    想到了這裏,張是非便怒火燃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想著要張口還擊,但是他的嘴剛張口就看見了那崔先生,崔先生正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簡直要殺人一般的眼神,崔先生本來就麵癱的那臉再配上這種眼神,分明就是要告訴張是非:千萬別說話,要是說話會死的很慘。


    張是非一愣,見分頭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他也不好在說什麽,要知道分頭從來沒有出過臭棋,他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於是張是非便將自己都到了嘴邊兒的片兒髒話全都咽到了肚子裏,沒言語。


    那崔先生見張是非沒開口,似乎鬆了口氣,然後便對那那老吊死鬼說道:“您說他啊,嗨,我收的徒弟,也是白派弟子,對了,您來這兒是為了……”


    那吊死鬼哼了一聲兒,然後對那崔先生說道:“看你年紀不大,竟然也當師傅了,這徒弟讓你收的,我瞅著怎麽這麽心煩呢……算了,你問我為啥來,還能為了啥,你為了啥,我就為了啥唄。”


    崔先生聽完他的話後,竟然有些欣喜的說道:“嗨,那感情好,樓上現在有兩位,您受累一塊兒帶走吧。”


    哪成想那老吊死鬼聽完崔先生的話後,竟然瞪了他一眼,然後陰陽怪氣兒的說道:“帶個屁,沒看見我今天沒帶家夥麽,就算是帶了家夥也帶不走啊。”


    “為啥?”那崔先生的半邊臉忽然出現了驚訝。


    隻見那吊死鬼沒好氣兒的說道:“最近半步多和一步少都要整修,估計得兩天的時間,那些鬼魂兒現在全窩在陰市兒,都快擠不下了。”


    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問那老吊死鬼:“為啥要整修啊?不是挺好的麽?”


    “好個屁,你去過啊?”那吊死鬼罵了一句。


    見那吊死鬼發怒,也不知道為什麽,崔先生差點兒沒被嚇坐地上,隻見他慌忙擺手道:“沒去過沒去過,您就當我沒說。”


    真不明白這分頭為啥這麽怕它,張是非在崔先生身後攥緊了拳頭,他心想著,難道崔先生有什麽把柄攥在這吊死鬼的手中麽?比如裸照什麽的,要不然怎麽會怕到這份兒上?不過一想想也不可能啊,就崔先生這一堆兒一塊兒的,就算是裸照被發到網上去,人家點開帖子後必然都會罵街,就他那幹巴身子,有啥好看頭兒?


    隻見那吊死鬼似乎也挺生氣,它罵罵咧咧的說道:“嗎的,一想起來我就來氣,你說這什麽事兒啊,也不知道那些地府的高官怎麽想的,要在陰市建什麽高速鐵路還是什麽的,到時候從陰市到地府隻要半天的時間,說是與西方國際化死亡路線接軌,接軌啊!有沒有搞錯,人家西邊都是直接上天,在不就坐電梯一直到底,你說你整個破鐵路有個蛋用,該擠不上去的鬼不是還擠不上去麽?搞的我們的糧餉都給縮了,真他媽勞民傷財,半步多前邊兒都擠不開了,全是鬼,好像都排到三岔口兒了,搞的現在所有的鬼差都不敢再拘魂,還要在陽間四處跑看看有沒有什麽鬼魂耐不住性子作祟,你說說,這不扯淡一樣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崔走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崔走召並收藏我當鳥人的那幾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