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裏,他又搖了搖頭,算了,想這麽多幹啥,反正都迴來了,這不比剛到瀛洲的時候強千萬倍?為啥還要不知足呢?人啊,唉。


    張是非此時並不知道,就是他此刻想到的問題,在以後的日子裏對他也會影響很深,至於為什麽,這裏暫且不提,單說說二人迴到了哈爾濱後。


    兩人走了大概能有一個多小時後,便覺得自己離肉身越來越高興,而那些抱怨自然也是越來越少,於是兩人也就越發的加快了腳步,深夜的哈爾濱很是安靜,隻有那圍繞著路燈飛舞的蛾子發出的輕微聲響。


    兩人覺得很奇怪,怎麽這路越走越偏離了呢,本來兩人在道理區,走著走著都要到道外了,周圍環境越來越差,兩人不由得心中也越發的納悶兒起來,但是沒有辦法,身體是最誠實的,兩人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肉身給自己發來的信號,那信號越來越近,就好像是在對著兩人說:快來吧,想死我了都。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終於到了自己肉身所發出信號的地方。


    這是一棟尋常的小樓,很偏僻,就連街邊的路燈都壞了好幾個,路燈下的垃圾堆散發出一股西瓜皮腐爛的氣味淡淡的散發開來。


    兩人皺了皺鼻子,心裏全是問號,按理來說,他們的肉體現在就跟植物人一樣,不是應該在醫院,或者是自己家裏麽,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那街邊站住了,沒著急往裏走,隻見李胖子問道:“哎老張,你說難道咱倆家都搬家了,搬這兒來了?”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邊用手驅趕著蚊子和蛾子,邊說道:“除非咱倆的老爹都破產,要不絕對不可能。”


    說罷,他指了指那破舊的大樓其中一個門市房說道:“咱倆這一身肉就在那裏,不管怎麽說,咱倆還是先過去吧。”


    李胖子點了點頭,他順著張是非的手指望去,隻見那是一家小店,牌匾上的名字挺奇怪,叫‘福澤堂’,看到這裏,他便對張是非說道:“你說,這是藥店還是保健品商店?還開在一家幼兒園外麵,怎麽這麽不靠譜呢我覺得。”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一擺手:“走吧,想那麽多幹啥。”


    於是兩人便向那福澤堂走去,這裏確實挺破舊的,這小店兒的牌匾都掉漆了,兩人來到那店門口,見到裏麵還亮著燈,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整理了下心神,便用手輕輕的拉了下門把手。


    門開了,沒鎖。


    屋裏似乎沒有人,兩人深吸了一口氣,這裏原來並不是什麽保健品商店,也不是藥店,隻見挺小的屋子三麵牆壁擺滿了各種佛像,一麵牆壁擺放了一個書櫥,書櫥前是一排沙發,旁邊是一個小房間,關著門,另一邊的角落中有一張電腦桌,上麵擺了一台還是大腦袋的電腦。


    一張小桌子立在屋子中央,上麵有兩隻碗一隻小香爐,香爐上的五隻香還冒著青煙,桌子的正當中則擺放著兩個小草人。


    張是非和李蘭英看到這裏頓時愣了,他們明明就感應到了自己的肉身就是那桌子發出的,可是為什麽看不見呢?


    就在這時,那裏屋的房門被推開了,隻見一個和他二人歲數差不多的青年走了出來,這青年梳著淩亂的分頭,望著兩人一齜牙,竟然用一半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現在醫院中的那個崔先生,是他將兩人引到這裏的麽,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兩人現在是妖怪的呢,看他現在的表情,顯然不善,這又是為什麽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則愣住了,他倆望著眼前的這個猥瑣的分頭,心中正琢磨著這孫子到底是哪兒根蔥?


    第三十七章 蛾災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張是非心裏想道。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李蘭英心裏想道。


    眼前這倆孫子,一定認為我不是啥善茬,那崔先生心裏想道。


    但是現在可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張是非心中這個驚訝,自己的身體為什麽不在這裏,難道是被眼前這分頭藏起來了?不對啊,自己的爹媽呢?他們不會不管的啊?


    而且,這小子竟然知道我倆是妖怪?開玩笑!這兒又不是瀛洲,這小子也不可能是神仙,一普通人能看出來我倆的原本麵目麽?


    不可能。


    兩人心中同時想道,但是現在似乎隻有一句話要問,就是那句百問也不過時的話:“你是誰?”


    隻見那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哼,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過來啊,也不打聽一下這裏是誰的地盤兒?”


    張是非心想著這人是不是有病,這不答為所問麽?要知道他自從去了瀛洲之後可是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現如今好不容易看見個人還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頓時他心中就十分的不爽,於是他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問你話呢!!”


    但是那崔先生似乎並不想迴答他,反而大喊一聲:“躲開!!”


    這一嗓子嚇的兩人渾身一哆嗦,就在這時,背後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就好像有人在他倆背後打開了一個冰箱一般,這股寒意使得兩人後背飛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人下意識的向後望去。


    隻見方才張是非驅趕的那些圍繞著路燈旋轉的飛蛾忽然成群的向他們撲了過來,這種飛蛾很大,後背上都有類似眼睛的花紋,看上去惡心極了。


    兩人還沒弄清楚咋迴事兒,便下意識的往兩邊一閃,那群飛蛾便一窩蜂的飛進了福澤堂中,成百上千隻飛蛾揮動翅膀的聲音是那樣的惡心,聽到了耳朵裏全身都發癢。


    隻聽啪的一聲,福澤堂的大門便關上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忽然經曆如此詭異的事情,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他們此時正滿腦袋問號,不知道這是咋迴事兒。


    隻見李蘭英小聲的說道:“怎麽今年天熱,蛾子都成災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啊,他罵咱倆妖怪,然後被現世報了?”


    張是非小聲的罵道:“呸,你忘了,咱倆現在本來就是妖怪。”


    兩人想到這裏,便沒話了,對啊,這次盡管兩人迴到了人間,但是卻變成了妖怪,嗎的,李蘭英又說道:“你說,這麽多撲棱蛾子飛進了屋,能把他惡心死不,這孫子是誰啊到底,咱倆的身體呢?”


    張是非搖了搖頭,剛想說話,隻見那福澤堂的大門忽然又開了,那崔先生帶著一身鶴壁天元的味道走了出來,隻見他出了門以後並沒有看張李二人,反而是先咳嗽了幾聲,然後便對那路燈的方向喊道:“你大爺的!早就知道你在那兒了!趕緊給我出來!”


    張李二人愣住了,那邊除了路燈之外連個毛都沒有啊,他倆又看了看這崔先生,看上去他雖然不怎麽精神,但是也不像是神經啊?


    他在跟誰說話?


    正當兩人腦袋裏的問號持續增加的時候,忽然那路燈晃了幾下,然後滅掉了,周圍頓時暗了起來,這裏位置很偏僻,隻剩下了這屋子裏發出的光以及天上那不算明天的月光照明。


    隻見那路燈滅掉之後,那燈柱之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黑影兒!


    張是非和李蘭英都看的驚了,心想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連哈爾濱都變得如此不正常?難道那什麽一二真的到了麽?


    那個黑影明顯不是人,倒像是一張紙片一般,隻見它發出了‘桀桀桀’的幾聲怪笑,然後飄飄忽忽的,竟然像這邊飄了過來。


    那東西飄到了近處,張是非和李蘭英方才看清楚它的模樣,確實不是人,因為人不可能有這麽多的眼睛,看到了這裏,兩人又是一哆嗦,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這東西的眼睛確實挺多,不過兩人看錯了,其實那並不是真的眼睛,而是類似那些飛蛾背後的花紋一般,布滿了那個‘人’的全身,那些眼睛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都還會動的樣子。相反的,他的腦袋上確實光禿禿的一片,連個嘴巴都沒有。


    可是這玩意卻偏偏會說話,隻見它用好像連抽了五天旱煙沒喝一口水又吃了三串變態烤翅的聲音說道:“桀桀桀,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張李二人頓時又起了身雞皮疙瘩,而那崔先生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說你變點別的好不好,我常年住這兒,那路燈都壞了一年多了,政府哪有功夫和閑錢來修?你當我傻呢啊?”


    那怪人弓了弓腰,然後狠狠的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管這麽多,快把他倆的肉身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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