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爸爸還是帶著我離開了這,這說明,爸爸在這裏,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不管是徐芸也好,還是和徐芸有關係的人也好,他們肯定早就離開了這裏。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去問嘎查裏的人,看能不能問出什麽蛛絲馬跡。


    我站直了身體,歎了口氣:“你在哪。”


    我的自言自語剛落,我就發現了不對勁。我在前方的雜草叢和密林裏,發現了一道身影。那個人,非常警覺,被我發現之後,他迅速地朝前跑去。我猛地追了上去,阿穆爾在我身後喊著,問我要去哪裏。


    追了很久,跟在身後的阿穆爾跟丟了我們,我也數次差點跟丟那道人影,但還好,我的速度不慢,漸漸地,我還是追上了。就在我的手從那個人的身後,抓住他的肩膀時候,他突然猛地迴頭,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上。


    這一拳,力道不算大,可是,他打的地方,卻是我曾經中過彈的傷口,我感覺胸前一陣火熱,仿佛血都要湧出來了似的。我後退了幾步,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那個人,也不準備跑了,我抬起頭,警惕地盯著他。


    隻是,看到他的臉時,我愣了愣,這個人,不是男的,是女的,而且,我剛剛在嘎查裏,才見過她,她就是在蒙古包後麵,盯著我看的索布德。我迴想起了阿穆爾說的話,他說索布德很厲害,現在看來,阿穆爾說的話,並沒有任何誇張。


    索布德一臉凝重,從她的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好像是準備把我給殺了。她一步一步地朝著我走過來,我又後退了幾步,怒喝:“你瘋了嗎?”但是,索布德像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似的,繼續朝著我走過來。


    索布德攻上來之後,每一刀都往我身上的要害處刺,她就像個瘋子一樣,就是要置我於死地。我也不再留手,和索布德打在了一起,索布德的身後,在女人當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但是,她還是沒能傷到我。


    很快,索布德手裏的匕首被我奪了下來,我不想傷她,把匕首扔到了一邊。索布德已經算敗給我了,可是她還是不肯罷手。我還有問題要問索布德,等阿穆爾趕上來,說話就不方便了。


    我一咬牙,往身後一看,阿穆爾還沒有追上來,我立刻把身上的槍掏了出來,給槍上了膛,槍口對準索布德。索布德終於停下了腳步,如果真和索布德打起來,製服她是遲早的事情,可是我沒那個時間。


    索布德的性命掌握在手裏之後,她不再不顧一切地攻上來了。我一陣頭疼,索布德好像聽不懂我說的話,我正考慮要怎麽辦的時候,索布德先開口了:“你是誰?”


    我微微一愣,旋即揚起了嘴角:“原來你和我說一樣的話,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呢。”


    索布德好像沒有分清眼前的形勢,她又冷冷地問我:“你是誰。”


    “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問你吧,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我問,索布德不迴答,我試探道:“你是風衣男的人?”


    索布德仍然不迴答,她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找那墓碑幹什麽?”


    看樣子,索布德不是風衣男的人。


    “你好像很在意那墓碑,你知道些什麽?”我問。


    我和索布德一直在問問題,可是卻沒有人迴答問題。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想了想:“這樣下去,等天黑了我們也沒辦法從對方口中問出想知道的。看樣子,你不想讓阿穆爾知道你來過這裏,你先迴去吧,到嘎查之後,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慢慢地,我把手裏的槍放下了,索布德掃了我幾眼,轉身朝前迅速地跑去。


    我對著索布德的背影喊:“隻是,我希望到時候我們談話的時候,不再隻是問問題,而是迴答問題!”


    第426章 你是方涵


    索布德離開沒多久後,阿穆爾趕了上來,他氣喘籲籲地,問我剛剛在追誰。阿穆爾顯然沒有發現索布德,我搖了搖頭,說懷疑有人,但是剛追了上來,發覺是自己看錯了。阿穆爾將信將疑,幸運的是沒出什麽事,所以他也就不再多問了。


    我和索布德一路往迴走,騎上了馬,朝著嘎查裏趕去。這一來一迴,加上路上耽擱了時間,我們在天黑的時候,才趕迴到嘎查裏。嘎查裏已經沒什麽人了,蒙古包裏亮著昏暗的燭光,人影映在布帳上。


    阿穆爾帶著我迴到了宅子,進宅子的時候,我這才發現,外麵有人守著,那些人都坐在地上,一直盯著這個宅子。裏麵有一些人,就是之前跟著阿穆爾去抓烏雲的人,我問阿穆爾他們都守著幹什麽。


    阿穆爾擺了擺手,讓我不要多問,說這些其實都是巴圖的人,準確的說,這整座大宅,都是巴圖的,阿穆爾也隻是和巴圖同住而已。阿穆爾告訴我,巴圖的怪脾氣,大家都知道,他會安排一些人守夜。


    巴圖也有不少手下,他們分別這在距離大宅最近的蒙古包裏,一旦出事,守夜的人會立刻吹號子,大家就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隻是,阿穆爾卻沒有告訴我巴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嘎查,看上去很和平,不像是會出事。


    我眉頭緊蹙,掃了一眼這個奇怪的大宅,隨著阿穆爾一起進去了。到宅子裏的時候,烏雲還坐在餐桌邊上,等著我們吃飯,阿穆爾問她巴圖吃過沒有,她搖了搖頭,阿穆爾歎了口氣,讓我們等著,說他去叫巴圖吃飯。


    阿穆爾離開之後,我問烏雲到底是不是阿穆爾的妻子,烏雲點了點頭,又向我道歉,說給我添麻煩了。我還是不信:“你是他妻子,你跑什麽?”對此,烏雲隻是迴答說,她和阿穆爾吵架了,所以才跑出來。


    一場架,需要那麽多人跑出去抓烏雲,我將信將疑,隻是烏雲沒說什麽,我也不好多問。沒一會,阿穆爾和巴圖一起來了,巴圖依舊是麵無表情,坐下之後,他問我叫什麽,我又說了自己的假名字:韓方。


    巴圖點了點頭,大家開始吃飯了。巴圖一言不發,阿穆爾吃的很快,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是我吃過最安靜的一頓飯,怕犯了什麽忌諱,我也沒有多說話。大家全部放下筷子之後,巴圖沒有馬上離開。


    他看向了我,問我來這個嘎查幹什麽。我早就想要了應對的措辭,說隻是路過這裏,和阿穆爾不打不相識,成了好朋友,所以想在這休息幾天。阿穆爾也連聲應和,生怕巴圖會怪罪他一樣。


    讓阿穆爾想不到的是,巴圖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巴圖點了點頭,說既然是阿穆爾的朋友,就隨意住多久。巴圖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阿穆爾和烏雲對視一眼,阿穆爾納悶,說巴圖從前吃完飯,一句話都不說就迴去了。


    今天會說這麽多話,一反常態。阿穆爾的話,我記在了心裏。夜裏,我又迴到了房間,過了很久,我看了看手表,這才開門走出去,我走的很小心,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我想看看這宅子究竟有什麽古怪。


    大部分房間都是上著鎖的,有幾間空房子沒有上鎖,我推門進去了。之所以說是空房間,是因為裏麵真的什麽都沒有,我去嚐試開窗,結果窗戶打不開,我這才意識到,不隻是我睡的那間放,這棟大宅的所有窗戶,全部釘死了。


    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麽之後,我隻好又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但是,還沒有進門,我就又一次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琴聲,又有人在彈鋼琴!我猶豫片刻,朝著廳堂慢慢走去。再一次聽到這聲音,我更加確定,我昨晚聽到的,也根本就不是幻覺。


    慢慢地,我走到了廳堂的門前,我側著耳朵,仔細地聽裏麵的聲音。那音樂的調子,依舊古怪,都是用非常奇怪的音符組成的。我聽的更清楚了,音樂裏,透露得不僅是怪誕,還有一種滄桑和悲涼。


    我閉著眼睛,心裏突然不是特別的舒服,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音樂聲突然戛然而止,我剛想轉身躲起來,我麵前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我看到了巴圖,他看到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異常。


    我故意放鬆了下來,眼神朝著廳內掃了一眼,隻是,裏麵太黑,又有鋼琴擋著,我沒有看到有人坐在鋼琴麵前。但是我確定,裏麵還有一個人,鋼琴絕對不是巴圖彈的。鋼琴距離門有一段距離,剛剛,音樂聲才剛聽,巴圖就開門了。


    除非他的速度堪比音速,才有可能音樂一聽,馬上到這來開門。


    巴圖問我到這裏來幹什麽,他的語氣裏,明顯有一絲不悅了,我想了想,說在房間裏,聽到了音樂聲,覺得奇怪,所以就來看看。我又假裝朝廳內掃了一眼:“不知道這鋼琴曲是誰彈的,很好聽。”


    巴圖反問我:“你的房間,可以聽到音樂聲?”


    我點了點頭:“能聽到一些。”


    巴圖自始至終沒有告訴我鋼琴是誰彈的,他想了想,讓我迴去睡覺。隨後,他把門關上了。我迴到了房間,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隻是,我再也沒聽到那鋼琴聲了。第二天天亮,阿穆爾告訴我,要給我換一間房間。


    我問為什麽,阿穆爾說是巴圖交待的。我很快明白過來,巴圖是因為我說房間能聽到音樂聲,所以才給我換房間的。我住的那間房間,明顯很多年沒人住了,隔音效果那麽好,恐怕連巴圖都沒有想到我在那裏竟然可以聽到聲音。


    阿穆爾帶我去了新房間,這個房間,距離廳堂更遠了,我算了算距離,就算再有人在廳堂裏彈琴,我肯定也聽不到了。應付了阿穆爾之後,我出門了,我想去找索布德。我繞了這個嘎查一圈,總算找到了索布德。


    索布德看到我,也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隻是朝著遠處走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馬上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一直走到遠離嘎查的地方,我們才停下腳步。沒想到的是,索布德竟然還準備動手,她突然轉身,朝著我打了過來,我及時抓住了她的手。索布德的力氣很大,但是身形看上去卻有些嬌小,長的也漂亮。


    這樣的反差,難怪嘎查裏的人會覺得她是怪人。


    我笑了笑:“索布德小姐,我來找你,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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