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像個瘋子一樣,突然大聲吼道:“我要讓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馬上迴頭,果然,江軍和其他警察,全部都盯著我們。我已經非常接近徐芳,他們看到了將徐芳生擒的希望,所以還是沒有立刻衝上來。江軍朝我做了個手勢,他讓我不要激怒徐芳。


    江軍以為我正在轉移徐芳的注意力,伺機將她手裏的匕首給奪下。我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徐芳。我告訴徐芳,徐豔很快就會被帶到這裏來,隻要她肯將盒子裏的東西交給我,我就幫她。


    我和徐芳之間的距離很近,我已經有把握直接將徐芳手裏的匕首給奪下,但是,我不敢賭。萬一盒子裏的東西,並不在徐芳腳邊的大袋子裏,也不在徐芳的身上,我這麽做,徐芳就不可能告訴我盒子裏的東西究竟藏在哪裏了。


    就算東西在袋子裏,或者在徐芳的身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沒有辦法把那東西占為己有。如果是其他警察還好,但是江軍一定會按照程序,把徐芳身上的所有物品,全部當作證據繳獲。


    一時之間,我沒有辦法輕舉妄動。


    徐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冷冷笑道:“方涵,看來,你以為那東西藏在這個袋子裏。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袋子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我也勸你不要來強行打開這個袋子,否則,發生什麽事情,我不負責。”


    徐芳確認徐豔會被帶到這裏之後,情緒稍微平和了一些。徐芳似乎沒有必要騙我,更近距離地觀察那個袋子,我發現,這個袋子的材質有些特殊,在袋子口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層橡膠。


    這個袋子的內部,可能鍍上了橡膠,材質也要比普通袋子結實很多。


    徐芳在逃亡的時候,還隨身帶著一個大袋子,這說明,這個袋子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否則就成為累贅了。隻是,袋子裏裝的不是盒子裏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到是什麽了。我猶豫了一會,繼續假意和徐芳交談。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擔心我發生什麽事,你的心腸,似乎沒有那麽好吧。”我迴答。


    徐芳依然不肯把脖子上的匕首給放下來,她顫抖著聲音迴答:“方涵,老實說,我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說出來,我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徐豔那個賤人的心思。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見誰都想殺的人,你現在就走吧,別再去查段坤的事情了。”


    我感覺徐芳話裏有話,我們交談的聲音都不大,江軍和那些警察沒有辦法聽到。


    我問徐芳,段坤到底和他們是什麽關係。徐芳想了一會,迴答:“算是對你的報答,段坤,是苗疆女人,也就是我母親的哥哥。”


    我猛地怔住了,也就是說,段坤竟然是徐芳和徐豔的舅舅,這是我不曾想過的。


    而且,江軍去深入調查了苗疆女人,就連和苗疆女人早就斷了聯係的好友都找到了,卻沒有查出苗疆女人竟然還有段坤這麽一個哥哥,這太不可思議了。讓人費解的,還不止於此,苗疆女人是輝老頭殺的,段坤理應為苗疆女人報仇才對,可是他非但沒有對輝老頭下手,還在輝老頭家住了幾個月,最後還把那麽重要的盒子交給了輝老頭。


    就算段坤也不知道苗疆女人的真正死因,以輝老頭陰冷的性格,恐怕也會殺了段坤,免得今後事情敗露。段坤和輝老頭共住一屋幾個月,輝老頭利用各種蟲子的毒素,想要殺段坤,非常容易,可是,段坤卻活下來了。


    甚至於,輝老頭對段坤,還非常好。


    他們顯然認為段坤已經死了,為此,輝老頭還為段坤建了一座無字碑,帶著徐芳去祭拜。我提及段坤的時候,輝老頭一家還非常感興趣,想要從我這裏得到更多關於段坤的消息,如果不是那個給輝老頭打電話的人,阻斷了我們的通話,我和輝老頭早就完成條件互換,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了。


    我知道,這其中,絕對還有更大的秘密。


    我把我的疑惑說了出來,徐芳卻不肯繼續說了。她跟我說,知道太多關於段坤的秘密,沒有好下場,這些年來,他們一家對段坤閉口不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徐芳雖然沒有說明白,但她卻表示,段坤和輝老頭之間的關係,的確沒有那麽簡單。


    準確的說,是段坤和妹妹苗疆女人的關係,沒有那麽簡單。


    我記下了徐芳對我說的話,我不曾想到,原來段坤,也是一個苗疆人。


    我在想,苗疆女人和輝老頭都會控製毒蟲,那段坤是不是也會。如果會的話,這個人的危險性,要比從前大的多了。據我對段坤的了解,他應該是不會的,至少,在小的時候,段坤和爸爸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見過段坤使用過蟲子。


    “胡玉芳呢?”我問:“她和段坤又是什麽關係?”


    當初提及胡玉芳,這幾個人的反應也有些奇怪,這說明,這些人是知道胡玉芳這個人的。


    徐芳又是猶豫了一會,這一次,她隔了很久才終於重新開口。她告訴我,胡玉芳這個人,對段坤非常重要。段坤住在巫村的那幾個月,經常會提及這個人,段坤還告訴他們,他曾經把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胡玉芳。


    至於那是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徐芳卻沒有告訴我,隻是,看徐芳的表情,她顯然是知道一切的。異樣的感覺又從心底升了起來,求知欲像是烈火一樣灼燒著我的心,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明知一切,卻什麽都不肯說,我的身邊,已經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了。


    “胡玉芳,難道是段坤的私生女?”我問。


    徐芳搖了搖頭:“他沒有告訴我們他和胡玉芳是什麽關係,隻說胡玉芳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或許,這個人的身份並沒有什麽特殊,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段坤交給她的那樣東西重要。”


    徐芳的解釋,說不通。


    如果胡玉芳的身份不特殊,段坤又怎麽會把一樣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交給胡玉芳。


    段坤下落不明,和胡玉芳關係密切的,隻剩下冰戀案中的邱曉和章文。隻是,這兩個人,一個精神異常,一個馬上要被執行死刑,從他們口中,恐怕也問不出什麽。至少,從章文那裏,我隻問出段坤曾經來過粵市的信息,其他就什麽都沒問出來了。


    這說明,胡玉芳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章文,又或許,甚至連胡玉芳自己都不知道段坤把什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了,那或許隻是一件不起眼的小東西。


    盒子裏的東西,對於段坤來說,無疑是重要的,隻是,我想不到段坤竟然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很快,我的肩膀一顫,我問徐芳:“盒子裏,是不是有兩樣東西?”


    徐芳一笑:“方涵,你果然聰明,盒子裏原本有兩樣東西,隻是段坤把盒子交給輝老頭的時候,裏麵就隻剩下一個東西了。”


    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也就是說,段坤在把盒子交給輝老頭之前,就已經打開過盒子了。


    盒子裏的兩樣東西,一樣被留在盒子裏,交給了輝老頭,而另外一樣東西,段坤交給了養女胡玉芳!


    第249章 不能兼得的公平


    徐芳這麽說來,我才知道段坤究竟有多小心。當年爸爸把那個盒子交給我之後,我帶著盒子逃亡,隻是沒多久,我就跌倒昏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我沒有死,隻是盒子不見了。我不知道那個盒子去了哪裏,或許是一開始就被段坤拿走了,又或許,盒子是輾轉數次,最後才落到段坤手裏的。


    盒子裏的東西,絕對隱藏著驚天之秘,但同時也會給人招來殺身之禍。段坤帶著盒子,逃亡了那麽多年,最後,他沒有再把盒子帶在身邊了。盒子裏的東西被一分為二,更有可能是段坤幹的。


    這麽一來,就算有人找到其中一樣東西,也未必能找到另一樣,把兩樣東西湊在一起,要比找到一個盒子的難度,大的多。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段坤被抓住,被逼問盒子的下落,盒子裏的東西分隔兩地,段坤活下去的機會就更大了,至少對方不會在找到其中一樣東西之後,就把他給殺了,因為段坤的籌碼,更多了。


    胡玉芳已經死了,要找到段坤交給她的那樣東西,絕對非常困難。我看了徐芳一會,繼續壓低聲音說道:“盒子裏的東西,對你來說,沒有用了,交給我吧。”就連輝老頭都不知道盒子裏裝的是什麽,可是徐芳卻如此清楚盒子裏的東西是什麽,這意味著,把墳墓掘開,取走盒子裏東西的人,就是徐芳。


    徐芳為了騙過輝老頭,取走盒子裏的東西之後,就又把盒子恢複原狀,放進墳墓裏。輝老頭守著的,一直是個空盒子,而盒子裏原有的兩樣東西,其中一樣,被徐芳拿走了。徐芳對我笑:“隻是一件小東西而已,我可以給你,但是,不是現在。”


    我皺起了眉頭,問徐芳什麽時候才可以給我,徐芳陰笑著,兩隻眼睛突然又有了精神,她的嘴裏緩緩吐出了幾個字:等徐豔死後。我立刻明白過來,徐芳是想要借我之手,除掉徐豔,而盒子裏的東西,被用來當作了報酬。


    我心裏暗道自己大意了,如果不是我一直追問盒子裏的東西,表現出誌在必得的樣子,徐芳未必會想到這種陰毒的方法。我四處看了看,江軍和其他警察還都盯著我們,我搖了搖頭,鎮定迴答道:“我希望,你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徐芳一副吃定我的模樣:“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個賤人去死!”


    我冷冷地揚起了嘴角:“這裏這麽多警察,你要我下手殺了徐豔,這是不可能的。”


    徐芳若有所思,她想了一會,突然瞪大了雙目:“方涵,你那麽聰明,如何下手,是你的事情。我對天發誓,隻要徐豔死了,我立刻就把盒子裏的東西給你。”徐芳說著,還又笑了笑:“我身上的東西可不少,我不說,你絕對不知道哪個東西是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徐芳滿臉的自信,我並不懷疑她所說的。徐芳朝周圍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你如果不答應我,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這群警察拿走,你得不到。方涵,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能和警方走的那麽近,但我至少知道,你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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