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旁候著的林習軍推開兩個穩婆,抱起王海燕大步走向產房——一件閑置的客房,兩個穩婆也急忙跟了上去。


    林立軍將王海燕放在床上看著妻子疼的滿頭大汗,不由得催促兩個穩婆,“陳嬸,林嬸,你們倒是快點啊!”聽到林習軍這麽說,其中一個穩婆瞪了他一眼,“我們快有什麽用,羊水才剛破,離生產還有一段時間呢。到時你,別在這兒搗亂,快出去。”說著推著他向門外走去。“哎,陳嬸……”林習軍看著“彭”的一聲關上的們,咽下了未說完的話。


    兩個穩婆都是春麗有經驗的老人了,陳嬸快六十歲了,林嬸也有五十出頭了,村裏新一代的孩子幾乎都是經她們的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因此在村裏很是有威望。平時她們都不會同事出現,替人接生,這次竟然兩個齊聚,可見林習軍有多重視王海燕肚子裏的兩個孩子。


    陳嬸找準王海燕腹部上的穴位,熟練的按壓著,林嬸則在一旁教導王海燕怎樣唿吸,“來,放鬆,吸氣,唿氣,對,就這樣,不要叫喊,不然待會沒力氣生孩子。吸氣,唿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習軍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徘徊在門外,看著一盆盆端進去是還是幹淨的清水端出來時卻變成血水,耳邊是王海燕漸漸低下去的聲音。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這是難產,這一事實更是讓他坐立難安,都兩個小時了,還沒生下來,他怕,怕有個萬一,怕有個三長兩短,他承受不了的。


    門外的人坐立不安,門裏的人也著急啊。誰也沒想到,第一次順產的人第二次生產會難產,可他們再急也沒用,生孩子這種事誰幫的上?看著王海燕漸漸萎摸下去的精神,林嬸隻能拿出早就備好的提神的中藥,喂王海燕喝下。陳嬸則走向門外。


    林立軍看見陳嬸走出來,忙上前,問道∶“怎麽樣?手機、生出來了嗎?”


    陳嬸歎了口氣,看著他。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要有個萬一……是保大人還是孩子?”


    林立軍呆愣在原地,保大人還是孩子?保大人還是孩子?沒想到,有一天,他一直以來以為是個可笑的問題有一天會出現在他身上。林立軍站在那裏,良久良久,他艱難地開口∶“保大人。”說完這句話,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陳嬸看了他一眼,神情也很是悲傷,林立軍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做這個決定沒人願意看到。她轉身,神色漠然的走進房去。


    王海燕隻感覺漸漸體力不支,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好像睡過去,可是腹中傳來的疼痛迫使她保持清醒,穩婆看出了王海燕此時狀態不佳,連忙鼓勵道∶“海燕啊,不能睡,想想孩子,你還不能睡啊。”穩婆的聲音傳到王海燕的耳朵裏,令她精神一震,對,孩子,孩子還沒生下來呢,我怎麽能誰過去?王海燕用力咬破舌尖,突如其來的疼痛是她恢複了一點力氣,穩婆驚喜道∶“用力,對,用力,就快出來了,再用力。”王海燕拚盡最後一點力氣,隻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身下滑出,隱約聽到一聲孩提的哭聲,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


    兩個孩子幾乎是連在一起滑了出來,幸好是如此,否則依王海燕現在的狀況,另一個孩子她不可能還有力氣生下來。


    林習軍聽到孩子的哭聲才放下心來,腳一軟,差點就摔倒在地,他連忙扶住門框,急急忙忙的衝了進去。醫生也跟了進去。


    林嬸陳嬸正在給兩個孩子洗澡,看見林習軍急匆匆進來,連門也不關,陳嬸瞪了他一眼,連忙把門關上,笑話,他就這麽進來了,也不關門,這產婦和孩子著涼了怎麽辦?


    林習軍沒理會陳嬸責備的眼神,直蹦妻子的床頭,見妻子暈了過去,連忙就醫生給妻子看看。


    醫生在一旁給王海燕檢查,過了好一會兒才停止了動作,林習軍見此,連忙問道∶“醫生,怎麽樣?我妻子她沒事吧?”


    醫生沒迴答,而是將東西收拾好了才跟林習軍說道∶“這次生產傷了身子,恐怕以後不能生了。她現在隻是脫力昏過去了,到沒什麽大礙,這段時間要多給產婦補補……”這個不用他說林習軍也知道,每個女人坐月子期間不知好吃好喝養著?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醫生頓了頓,才又開口,“總之好好照顧她就是了。”


    林習軍連連點頭,這次的難產嚇壞他了,他也沒打算讓她再生了,幸好這次沒事,要有個意外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聽到妻子平安無事的消息,林習軍才有心思去看自己的孩子。林嬸見林習軍走過來,抱著孩子笑著迎了上去,“恭喜恭喜,是對龍鳳胎,哎呀,你正是好福氣,一兒一女全了。孩子很健康,男孩是老大,有六斤,女孩也有5斤呢……”


    林習軍看著兩個熟睡的孩子,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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