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山道上佐佐木小次郎與reborn之間技巧與戰術的巔峰對決, 衛宮士郎與衛宮切嗣的戰鬥要遜色許多, 兩人都沒有純粹的執著於勝負, 然而的硝煙味卻毫不遜色於另一邊.


    刀刃相擊之聲連綿不絕, 衛宮士郎堪稱是瘋狂的不斷進攻, 因為隻要停止一瞬就有可能被衛宮切嗣反戈一擊.


    紅發少年的神經緊繃著, 他能感受到衛宮切嗣如同躲在陰影處的獵手, 時刻準備著割斷他的咽喉.


    紅衣守護者如同調整到最精確的齒輪, 嚴密的防守中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這是他經過千錘百煉後收獲的戰鬥經驗.


    在懂行的眼裏, 衛宮切嗣的戰鬥風格可能會因為其效率至上的原則而被輕易看穿, 然而用來對付衛宮士郎這個新手還是綽綽有餘.


    言峰綱吉站在兩人不遠處, 視線不斷落到衛宮切嗣周身, 頭顱, 咽喉, 左臂, 胸膛, 不帶感情的平淡眼神是最可怖的威脅.


    這讓衛宮切嗣打得很憋屈, 他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幹掉衛宮士郎, 卻因為少年的威脅而錯失良機, 殺死衛宮士郎之時他的靈核也會被言峰綱吉貫穿.


    來自archer的空中打擊再次降臨, 迦爾納卻沒有一開始時那樣全力以赴, 輕巧的提起神槍釋放魔力火焰, 融掉即將落地的箭矢.


    這是因為迦爾納無法從archer的攻擊中感到威脅, 仿佛對麵也在隨意敷衍.


    archer的戰法其實非常煩人, 現在騷擾式攻擊不代表他不會突然發出一擊必殺, 如果caster也加入戰局, archer的威脅性將會爆炸式提升.


    一旦決定先幹掉archer, 那麽迦爾納必然會被調離言峰綱吉身邊, 這會給剩餘敵人可乘之機, 即使caster戰鬥能力不行, 也不能小看她的陣地, 天知道這裏究竟有多少魔術陷阱.


    迦爾納在戰鬥時也沒有一刻移開對少年的關注.


    言峰綱吉: “衛宮士郎, 我再給你五分鍾時間, 之後不論你與衛宮切嗣的戰況如何, 我都會將他殺死.”


    很簡單就能判斷, 這個場景裏最薄弱的一環就在這裏, 多去除掉一位從者的威脅, 言峰綱吉的安全就更多一分, 即使這將會踐踏衛宮士郎的信念.


    而衛宮切嗣不愧是合理主義的怪物, 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也沒有半點動搖.


    普通人說不定會因此崩潰的拉人當墊背, 但是守護者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讓情感覆蓋理智.


    衛宮士郎聞言卻更加緊張, 他的內心雖然慌亂, 卻也被這嚴峻情況逼出些豁出去的勇氣.


    assassin衛宮的動作很快, 也無法輕易突破他的防禦, 那麽就隻有誘導這一條道路了.


    體內的魔力運轉更快, 幾乎以要過載的速度傳輸魔力, 衛宮士郎拚著左肩被刺傷的情況向衛宮切嗣扔出幹將, 白色短刀旋轉著飛向守護者.


    被輕易躲過去了.


    但是衛宮士郎沒有一秒停頓的投影出新的刀刃, 這讓沒有防範的守護者差點被刺中.


    然而assassin衛宮的固有時禦製讓他能夠避免這個微小的失誤.


    守護者迅速向右側身閃避, 避開衛宮士郎刺向他胸膛的刀刃, 紅發少年緊跟著向右側跨步, 兩人瞬間顛倒了位置, 像是在一起跳著充滿了殺機的舞步.


    而舞池的中心是紅發少年左手的莫邪, 衛宮士郎握緊黑色短刀刺向守護者, 被對方的匕首架住.


    衛宮士郎咬緊了牙齒瞪視兜帽遮臉的衛宮切嗣,


    “老爹, 你沒有半點話想對我說嗎”


    自從這場戰鬥開始, 無論衛宮士郎如何挑釁, 衛宮切嗣都像是啞巴一樣一言不發.


    其實衛宮士郎也知道, 衛宮切嗣在這場戰鬥裏其實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所以無論他說什麽都無法傳達到對方心裏.


    在阿賴耶的守護者眼裏, 衛宮士郎就是個不懂事的小鬼吧.


    但是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要傳達, 無論如何都要說出口, 無論如何都要讓對方正視自己.


    即使不惜一切.


    幹將和莫邪是一把夫妻劍, 除了強度尚可之外, 並沒有其他寶具的各種奇特能力, 唯一特殊的隻有它們必然互相吸引, 成對出現.


    剛才被投擲出去的幹將旋轉著從衛宮士郎身後飛迴, 因為被少年的身體遮擋住, 從assassin衛宮的視角無法發現這把刀的蹤跡.


    白色短刀如同鋒利的鏈鋸割破主人的身體, 然後插進守護者的腹部.


    鮮血滴落到柳洞寺的地磚上, 衛宮士郎捂住被開了一個口的側胸, 有些支撐不住的單膝跪地.


    雖然沒有被傷到肺部, 但是有一條肋骨好像被切斷了.


    而衛宮切嗣的嘴角溢出血液, 他的腹腔被開了洞, 不是會讓靈核損毀的嚴重傷勢, 但是這副內出血嚴重的身體其實被衛宮士郎傷的更重.


    被投影出的寶具消散成靈子, 更多的血液從守護者的身體裏流出.


    衛宮切嗣終於將注意力放到少年身上, 用有些沙啞的嗓音說話,


    “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衛宮士郎: “沒有什麽原因, 隻是很不爽你這副死樣子.”


    紅發少年放棄站起身了, 他幹脆坐到石板地麵上, 仰頭看著衛宮切嗣,


    “眼神無光, 死氣沉沉, 好像活著就是在受苦的樣子. 雖然你以前也是這副模樣, 但是變成英靈後好像情況更嚴重了.”


    衛宮切嗣: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你的話也不用對我說.”


    即使一開始還有些茫然, 經過這麽久的探查, 也能得知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與他不同的衛宮切嗣生活過.


    衛宮士郎: “不, 你們都是一樣的, 哪怕你沒當過我的老爹, 但是在我心裏, 衛宮切嗣就是我的老爹, 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


    少年疼得有些想吸氣, 說話的語速也有些緩慢,


    “我看見你的時候很開心, 即使你剛剛殺了我一次, 我還是很開心.”


    “但是開心過後, 我就開始想, 你究竟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像是處刑者也像是受罪者, 難道正義的夥伴就是這副模樣.”


    衛宮士郎其實很傷心, 因為他年幼的時候被衛宮切嗣拯救, 所以他以為正義的夥伴就是拯救他人的英雄, 小小的衛宮士郎想要貫徹這個夢想, 為此生活的十年裏沒有一刻不是向著這個目標前進.


    然而真正的衛宮切嗣隻是個殺人者而已, 即使找再多的借口, 即使有再多的理由, 即使可能是因為正義這個概念本身就蘊含扭曲的因素.


    但是這個殘酷的現實已經把衛宮士郎貫徹了十年的信念徹底推翻, 說是信仰崩潰也不為過.


    他之所以沒有表露出來, 隻是因為當時有另一個人給他做榜樣.


    衛宮士郎看向安靜旁聽的言峰綱吉, 白發少年還是那副溫柔克製的模樣, 好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無法動搖他那份堅韌.


    他很羨慕言峰綱吉這份強大, 也很渴望像他那樣溫柔的幫助身邊的夥伴.


    言峰綱吉: “衛宮士郎, 不要去看別人的路, 你的未來要由你自己選擇.”


    想著跟隨衛宮切嗣結果翻了個狠狠的跟頭, 這個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


    衛宮士郎: “就算言峰你這麽說, 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 這個夢想並沒有改變啊.”


    “拯救他人, 幫助弱者, 我不相信這樣的選擇是錯誤的.”


    紅發少年看向沉默的衛宮切嗣, 像是要把話語深深刻印到心裏那樣一字一頓的說著, “我要成為正義的夥伴, 但是不會運用像你那樣殺人的手段, 初衷是為了拯救而不是毀滅, 我會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衛宮切嗣: “真是天真.”


    他看著少年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瞳, 不由得開始想起另一位紅衣守護者,


    “走到那條道路的時候, 你就會發現個人的信念麵對世界的法則是多麽脆弱.”


    “貫徹正義和守護弱者之間的矛盾, 那可不是說漂亮話就能越過去的事情.”


    少數人是弱者, 看似值得同情拯救, 但是有時候如果不犧牲這部分少數人, 占據了大多數人的社會與文明就無法繼續運轉, 最後將會產生更多的犧牲品.


    衛宮切嗣就是無法越過這障礙, 才會封印自己的情感, 成為行使正義的機械齒輪.


    單純的做數字計算當然要比稱量每一個人的靈魂價值更輕鬆.


    衛宮士郎: “那又如何.”紅發少年沒有一點動搖,


    “我當然知道那條道路很艱難, 但是讓我選擇放棄更困難.”


    “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 真正能拯救的事情隻有很少的一部分.”


    “就像這場戰鬥, 如果沒有言峰的幫忙, 我連與你對話都做不到.”


    “當我自己一個人無法做到的時候, 就去找能做到的人幫忙.”


    “如果找不到人也找不到拯救的方法, 到了不得不抉擇的時候, 那可能就是我正義夥伴走到頭的時候, 我可能會死, 也可能殺死自己, 但是我不會後悔.”


    被嘲笑天真也沒關係, 衛宮士郎隻會這種死不迴頭的笨拙活法.


    言峰綱吉: “真是固執, 不, 不如應該說是命運了.”少年有些想要歎息.


    迦爾納: “綱吉, 我已經能看到他的結局了, 雖然我情願看不到.”


    衛宮切嗣也不再言語,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腹部破開的傷口已經止住血, 又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暗殺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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