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綱吉: “凜, 你又知道什麽呢”


    少年非常平靜, 是看透一切, 坦然麵對一切的平靜.


    “你其實什麽都不知道.”


    這句傷人的話語一出口, 遠阪凜臉色瞬間蒼白.


    言峰綱吉低下頭不去看黑發藍眼的美麗少女, 遠阪凜咬著下唇執著的挺直脊背.


    兩人其實並沒有在對峙, 隻是遠阪凜單方麵的想要逼出言峰綱吉的內心, 卻反而將少年推得更遠.


    迦爾納: “遠阪凜, 既然綱吉決定由你來持有我的鎧甲, 那麽這將是連因陀羅也無法更改的結論.”


    英靈的語氣滿是誠懇, 寄希望於少女能夠止住這個話題.


    衛宮士郎: “遠阪, 先坐下來吧.”紅發少年小幅度揮著手.


    遠阪凜慢慢掃視在場的人, 從滿臉狀況外的騎士王, 當著和事佬的衛宮士郎, 到扶著額頭的archer.


    最後是眼神銳利逼人的迦爾納, 槍階的英靈正散發著靜默的決意.


    遠阪凜: ncer, 你失去守護的鎧甲, 史詩已經揭示了你的命運.”


    “無法完成許下的諾言, 滿含悲憤不名譽的死去. 即使這樣你也能夠保證會保護好你的禦主嗎”


    迦爾納: “向太陽神發誓, 隻要這身軀還存在,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越過我手中的不滅之刃, 使敵人能傷害到我的禦主.”


    即使是對於許下諾言必定會踐行的迦爾納, 這也是他承諾意誌最為堅定的一次, 因為不僅僅是出於責任, 更是因為迦爾納本身強烈的意願.


    遠阪凜: “很好, 我能感受到這承諾的重量.”


    少女重新拿起黃金掛墜,


    “走了archer, 還等著留在這裏喝下午茶嗎.”


    遠阪凜旁若無人的穿上外衣, 踏著堅定的步伐, 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紅衣archer看起來很是操心自己禦主的狀態, 嘴上抱怨著大小姐又開始任性, 身體卻很誠實的跟著走了.


    圍觀群眾之一衛宮士郎看了看遠走的遠阪凜, 又撇了眼掛著神秘微笑的言峰綱吉,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抱著餐盤去廚房洗碗, 順便還拉走了圍觀群眾之二,


    “saber, 今天就屬你吃的最多, 還不來一起幫忙.”


    saber:“什麽士郎, 我並沒有貪吃, 這對於一位騎士是很正常的飯量. 蘭斯洛特卿和高文卿都這麽說.”


    洗碗時嘩啦啦的聲響掩蓋了騎士王對胃口的辯解.


    言峰綱吉突然放鬆身體躺倒在地上, 像隻饜足的貓那樣伸了個懶腰.


    “唿, 謝了, 迦爾納.”


    少年側躺在榻榻米上, 白色發絲散落下來半遮住麵容.


    “幫我把凜勸走, 這樣繼續下去的話, 我都要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迦爾納: “如果綱吉能夠更加重視自己的安全, 遠阪凜也不會如此擔憂.”


    言峰綱吉以從下方仰視的角度觀察迦爾納, 發現英靈纖瘦的臉部線條十分利落, 符合迦爾納堅毅的性格.


    “沒辦法, 比起有迦爾納守護的我, 凜那邊其實更加危險.”


    少年伸出左手五指開始數數,


    “首先是言峰綺禮, 那個混蛋就是喜歡看我憎恨他的扭曲性格, 如果能通過向凜下手而讓我感到痛苦的話, 他一定會動手.”


    “然後是caster組, 在第一天被我們打敗後就一直龜縮在柳洞寺, 我可不信那個神代魔女沒有監視聖杯戰爭的手段, 一直沒出手不過是還沒發現我們的破綻.”


    “berserker組, 依莉雅斯菲爾一定想過抓走凜來威脅我, 不過是我們這邊也呆在衛宮士郎身邊, 所以讓她有些投鼠忌器罷了.”


    白發少年眨了下眼, 看著收攏了三根手指的左手, 將無名指也彎曲下來,


    “六道骸也勉勉強強算是個威脅吧.”


    言峰綱吉兩手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


    “仔細想想, 凜遇到的危險大部分都是出於我的原因呐.”


    迦爾納: “不過是一群弱者的詭計, 因懼怕強者的威懾而躊躇不前, 隻能選擇這種迂迴手段來威脅強者.”


    言峰綱吉: “哇, 這話說得真不客氣.”


    重新坐起身的白發少年, 看著自家耿直的英靈, 突然狡黠的笑起來.


    “不過迦爾納說得沒錯, 我們是強者, 是這場聖杯戰爭裏最強的組合.”


    衛宮士郎: “喂, 你們兩個, 我和saber還在這裏呢.”


    從廚房傳來的聲音, 表明紅發少年其實一直有在關注客廳這邊的對話.


    衛宮士郎的語氣有些心累, “言峰, 我不管你是怎麽打算的, 但如果是為了許下什麽不好的願望, 我可是會拚盡全力去阻止你的.”


    言峰綱吉: “為什麽這麽問, 我有那裏表現出要幹壞事的樣子嗎.”


    衛宮士郎: “這倒是沒有.”


    少年轉過頭, 視線穿過隔開廚房的竹簾看向趴在餐桌上的言峰綱吉,


    “但是你無欲無求的有點讓人害怕啊.”


    saber: “如同遠阪凜所說.”


    白衣藍裙的金發少女站在腳蹬上麵, 如同擦拭佩劍一般, 端莊優雅的擦著盤子,


    “如此無欲施恩於他人, 不是愚鈍笨拙之徒, 隻會是懷抱有遠比常人更貪婪無魘的欲求.”


    言峰綱吉: “哇, 沒想到我竟然會被騎士王這麽說.”


    騎士王轉過身, 神態認真的看向白發少年.


    saber: “拯救不列顛是個太過艱難的任務, 我在拔出石中劍之時, 梅林已經向我揭示了她注定毀滅的命運.”


    騎士王走下矮腳蹬, 用手拂過裙邊的褶皺, 像是從王座走下那樣威嚴優雅,


    “曾經有一位王者說過我作為王太過缺乏欲求, 但是我卻認為正好相反.”


    “我懷抱有遠比常人更加貪婪的願望.”


    “希望拯救注定毀滅的國家, 希望所有人能夠幸福微笑.”


    “因為這向著命運拔劍宣戰的反叛行為, 我會在最後沒有迴報的悲慘死去吧.”


    騎士王的碧色眼瞳一定是寶石的顏色吧, 色澤瑰麗, 光澤燦爛, 同時堅硬無比.


    “我不會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 但是, 正因為知道這條道路上的艱難, 我並不想看到其他人選擇同樣的未來.”


    白發少年被saber那碧色眼瞳注視著, 有一瞬間感到自己好像被騎士王徹底看穿了.


    言峰綱吉仰著頭, 無畏的迴視騎士王威嚴的視線,


    “我們現在還是同盟吧.”


    saber: “是的, 在聖杯顯現之前, 我們的盟約關係還是牢固的.”


    言峰綱吉: “那在聖杯出現之前, 你們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遠阪凜一腳踹開冬木教會的大門, “言峰綺禮, 人在嗎.”


    言峰綺禮; “凜, 作為神父, 我也不得不抱怨你這不敬的言行啊.”


    他看著搖晃著的木製大門, 有些頭疼似的扶住額頭.


    遠阪凜踏前幾步看向站在主祭壇前的言峰綺禮,


    “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即使是作為請求的一方, 遠阪凜高傲的語氣也仿佛是在威逼, 但是少女認真的神情表明她絕不容許被詢問者迴避問題.


    “言峰綱吉, 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想要獲得聖杯.”


    言峰綺禮: “凜, 你難道認為綱吉是會認真遵守規則的好孩子嗎.”


    黑衣神父繞過祭壇, 背著雙手走近幾步, 雖然他與遠阪凜的距離還隔著幾排長椅的距離.


    “言峰綱吉根本完全沒把我這個監護人放在眼裏過.”


    這仿佛苦惱叛逆期孩子的老父親口吻.


    遠阪凜: “也許如此吧, 但是你還是收集了不少資料吧, 別想否認.”


    少女手指敲擊自己的胳膊, 這個細節透漏了她內心的煩躁,


    “雖然我們兩個都非常討厭你, 但你不就是這種扭曲性格嗎”


    是的, 雖然遠阪凜和言峰綱吉都厭惡作為監護人的言峰綺禮, 奇特的是, 言峰綺禮本人還是很喜歡他們的.


    雖然言峰綺禮喜歡的方式是用各種手段讓他們更討厭他.


    黑衣神父放在身後的手有些難耐的握緊拳頭,


    “好吧, 那就告訴你我知道的東西吧.”


    言峰綺禮轉身走向教堂地下的儲藏室, “稍微等一下, 我去找些資料.”


    遠阪凜: “這是.”


    少女緊緊皺著眉頭, 緩慢的翻看手中資料.


    這些資料並不厚, 不過幾頁而已, 以遠阪凜通常閱讀的速度, 不超過十分鍾就能全部瀏覽一遍, 但是她盯著眼前的紙頁幾乎超過了半個小時.


    不僅僅是因為文字裏潛藏的信息, 更是因為上麵駭人的圖片.


    由鮮血繪製成的魔法陣, 以及仿佛被屠宰牲畜般的人類肢體, 然而這不是什麽魔術儀式, 隻是單純的暴力宣泄.


    言峰綺禮: “家世徹底沒落的魔術師, 貪圖金錢和壽命的富商, 在加上喜愛暴力的犯罪者組成的宗教組織.”


    “一群被扭曲欲望控製的無能者, 將暴戾施展到更加無力的弱者身上.”


    遠阪凜: “這種事情, 完全沒有聽說過.”


    死死的咬著嘴唇, 少女的眼圈開始發紅.


    言峰綺禮: “這是十年前聖杯戰爭時發生的事情, 因為英靈的混戰, 作為冬木掌管著的時辰師也無法控製全部局勢.”


    “而且當時的caster與他的master也在四處犯案, 非常巧合的掩蓋了這場邪惡的祭祀.”


    遠阪凜: “你管這種事情叫做祭祀, 你還有作為神父的道德嗎!”


    言峰綺禮俯視著情緒激動的遠阪凜, 像是在看著還不懂事的小女孩,


    “手段殘忍可怖, 但不能否認這些人確實虔誠的向著他們所認可的神祭拜.”


    言峰綺禮暗沉無光的眼睛, 仿佛能吞噬所有光芒的深淵,


    “證據就是, 神確實降臨了.”


    黑衣神父勾起的嘲弄的笑容, 仿佛既喜悅於什麽, 又厭惡著什麽,


    “也許是因為剛好溝通了地脈, 也許是巧合的聯通了被聖杯打開的世界外側, 也許是作為祭品的資質實在太過優秀.”


    “邪神確實降臨了, 殺死了當場所有人, 除了一人.”


    遠阪凜聽著言峰綺禮以沒有情緒的口吻敘說著這些過去, 但她寧願聽到的聲音更加憤怒一些, 而不是這種冷靜的殘忍.


    “你聽懂了嗎.”


    “沒有人生還, 除了作為祭品之一的綱吉.”


    紙頁飄落在地上, 遠阪凜捂住眼睛的手指在不斷顫抖,


    “他當時才七歲.”


    少女的聲音帶著哽咽,


    “告訴我, 他沒有出事.”


    archer由靈體具現出身形, 一隻手安慰的搭上遠阪凜的肩膀, 而英靈鋒利的眼神釘在微笑著的黑衣神父身上.


    言峰綺禮冷漠的迴視英靈的威脅, 有些可惜似的收起笑容,


    “我趕到現場時, 言峰綱吉, 那時候還是沢田綱吉的男孩, 軀體沒有受損的痕跡.”


    “但是他失去了所有記憶,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好事吧.”


    言峰綺禮轉過身, 仰視十字架上的基督像,


    “在我收養他的十年裏, 綱吉像是被驅使著一般, 以連我都要驚歎的才能學習戰鬥, 磨練身體的技巧, 加入第八秘跡會, 殺戮惡魔, 驅逐異端.”


    “所以, 如果言峰綱吉有向聖杯許下的願望的話, 那將會是希望聖杯能殺死所有外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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