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析吻


    不知為什麽,自打搶水鬧事迴來以後,體格強健的於家軍反而病倒了。雖說有於家傲床前床後的侍候著,可他卻老不見好;於國安也為此十分著急,帶著心疼的侄兒四處求醫,可就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甚至與他劃清界線的於國民也主動關心起了這個不省心的兒子,生怕斷了他家的香火。


    “我知道怎麽迴事了!”於家伍竊喜。這個既是兄弟,又是連副的於家伍就像於家軍的肚子裏的蛔蟲;到這個時候,他才冒出了一句。


    “你知道什麽,快說。”於國安有點不耐煩。


    “二叔,你們先迴去吧!三天,給我三天,保管他又像牛一樣嗷嗷叫!”


    “吹嘛,你!”於家傲戲謔地說。


    “傲哥!你們先走嘛!這事,我十拿九穩了!”於家伍連說帶推地。


    等人們走完了。於家伍遞上了一根煙,嬉皮笑臉地說:“連長,我可先說哈!說了你別怪我哈!”


    於家軍沒有理他,隻是側著身子一邊咳嗽著,一邊還抽著香煙。


    “那丫頭是不賴,可也犯不著作踐自己嘛!”


    於家軍還是沒理他,隻是白了他一眼;居然還猛烈地吸了一口煙。這一口著實夠嗆,直把他的眼淚鼻涕全都搞了出來。於家伍忙拿布去擦。


    “滾一邊去!老子死不了!”於家軍扔掉煙頭,奪過布;自己邊咳、邊擦起來。


    於家伍佯裝轉身要走。


    “混球!你還真走啊?”於家軍懊惱。


    “嘿嘿!被我猜中了吧!這種病啊,神仙也救不了!得治這兒!”於家伍用手指著自己的心窩說,“不過話又說迴來,那丫頭還真好看哈!”


    “呸!就你聰明!”於家軍來了精神,好像病情好了三分,放下布,坐了起來,“這個……,嘿!家伍啊!好兄弟……!你看吧!那跟仙女兒似的。我跟你說哈,老遠看著吧,就像朵花似的;你別說,我還特意處近瞅過;那說起話來哈,那酒窩子太是好看了。真的,家伍!還有生起氣來吧,那模樣,我的媽唉!饞死老子了!……”


    “哈……!”於家伍笑得前伏後仰,“沒法治了!沒法治了!這病!哈哈哈!笑死我了!”


    “連長,不。軍哥:我跟你講個故事哈!”


    “有屁就放!還兄弟呢?”


    “那說了啊!有一種動物!它呀!成天都琢磨著,要是有一天能嚐嚐那天上正飛來飛去的……”


    沒等於家伍把話說完,於家軍操起枕頭就扔了過去。其實,他怎麽會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啊?自己隻是個使蠻力的粗人,而且還是個拐子;別人放著公子哥不要,要自己這個“現世寶”。


    “兄弟?哼!兄弟,他媽就是拿來賣的。”說完又開始倒床生病了。


    “軍哥!軍哥!別生氣了嘛!我是過來人。這事還真不好辦呀!”於家伍收斂了笑容,“要不,重新考慮人選嘛?嘿!對了,我那家人不是還有個堂妹嗎?人雖長得不咋地;這不關了燈,還不一樣的嗎?”


    “於家伍!媽的,信不信?老子抽死你。”於家軍突然翻起身來抓拿東西,“滾!滾得越遠越好!老子死了都不要你管。”


    於家伍被轟了出去;但他還是不放心這個害了相思病的連長哥。他依然在門外使勁地敲著門,可得到的還是“滾”字。無奈,別無辦法的他也隻好怏怏不樂地迴去了。一路上,他怎麽也想不通這個拐子哥中了那門子邪了,也不自己掂量掂量,那天鵝肉誰想吃就吃得到呀?我還想吃呢。可那是甘泉村書記的千金,那是霸王花哈;人家鄉書記的公子還成天惦記著呢!這可怎麽好呢?這人得了這種病,要死人的。但他又想: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天天地這樣吧?況且我當著二叔他們的麵保過證的呀!怎麽辦呢?於家伍邊走邊琢磨著,卻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突然,他聽到有個聲音在叫他。


    “於伍!於伍!……”


    “我是二嬸!等等我。”


    於家伍側過頭去,一瞧,迎麵來的還正是於國安的老婆,他們的二嬸。不過讓他吃驚的是,這個二嬸好像行色匆匆,真有什麽急事似的。


    “哦!二嬸,你叫我!”


    “對!對!就是你,你瞧瞧,這四周!除了你還有誰呀?”


    “看你慌慌張張的,怎麽啦,二嬸?”


    “先不跟你說,走!我們得找家傲去。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麽呀?”於家伍被弄了一頭霧水。


    可這個二嬸真還什麽都沒說,拉著於家伍,小跑著朝於家傲家奔去。於家伍心想:這個二嬸雖然與二叔於國安分居已久,但嬸就是嬸,還是得尊重的;況且,在整個於家溝,誰不知道這個村長的老婆時而正常,時而瘋癲;權且陪她吧,看看究竟。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於家傲家門口。那是在翠竹掩映下,四周載滿各色鮮花的四合院草屋;草屋麵南朝南方的“龍門”還貼著門神和春聯;最讓人吃驚的是草屋後麵的幾棵大樹;其中脖子歪歪的,正朝著南方的那棵和於家聰家的一模一樣,隻不過這棵年長,那棵尚小罷了。


    “家傲!家傲!快開門;我是二嬸。”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個腰上係著圍裙,衣袖挽得老高的青春少婦滿臉堆笑地走了出來,說道:“他二嬸,你怎麽來了?”


    “哦!家伍,你也來了。快屋裏坐。”


    “翠兒!家傲在不?”


    “在!這不,正在打竹席嘞!”


    “今兒中午就在我家吃吧!家傲割了點肉!”


    於家伍聽說有肉吃,那清口水就直往上湧;要知道,平時青菜蘿卜之類的早就把這些鄉下人的油水給粘幹了;一旦聽說“肉”字,那感情甭提有多高興。


    “要得,嫂子!”於家伍吞了吞口水。


    正坐著勞動的於家傲看有人來,忙停下,站了起來。這個因為搶水背了黑鍋的於家傲,現在可是整個於家溝的大紅人。人們信任他、愛戴他幾乎超越了於國安。雖然他現在不是村長了,但整個溝甚至整個村的人更聽他的了。久而久之,他的話就成了人們是非曲直的唯一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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