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暗黑白水組織以後,燕陽等人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黃草夼駐紮下來。


    這裏的環境不錯,加之邴彪在此經營多年,積累了不少修煉物資,足可供掃黑隊修煉之用。


    燕陽進入方鑼界的目的,是接近蠻主鑼鑼,使他改變入侵三千世界的想法,而迄今為止,他還沒有接近鑼鑼的機會,此前有了局大缸這個牽線人,他終於得到這個機會了。


    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於是跟局大缸約定在黃草夼等候朝廷傳訊。


    可是最先等來的卻不是朝廷的使者。


    這一日,鸞鳳等人正在巡山,發現崎嶇的山路上走來二男一女,鬼頭鬼腦地四處張望。


    鸞鳳帶人上前攔住他們,喝道:“幹什麽的!”


    三人打個哆嗦,停下腳步。那個女人上前搭話道:“請問尊駕,掃黑隊是不是住在這裏?”


    鸞鳳冷臉迴應道:“你們打聽掃黑隊幹什麽,是不是打算找不自在?”


    那女人腆著臉說道:“哎呀,大姐,咱們都是女人,說話何必那麽衝呢?你應該就是掃黑隊的吧?不瞞你說,我們是上頭派來的使者,想跟燕總會麵,麻煩大姐引見引見。”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鸞鳳手裏。


    鸞鳳見女人這麽會辦事,又因燕陽事先有吩咐,見到朝廷的使者千萬不要阻攔,於是不再給三人臉色看,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三人乖乖地跟著鸞鳳走,那女人還靠在鸞鳳身邊,不停地說笑著,誇讚鸞鳳長得漂亮什麽的,把鸞鳳誇得心花怒放。


    燕陽正在打坐修煉,聞聽鸞鳳帶來了使者,當即命她將使者帶進來。


    三個使者見到燕陽,先是深施一禮。


    那女子說道:“燕總,奴家黑牡丹久聞您的大名,可惜先前一直無緣相見,今朝一見,感覺燕總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是池塘中的凡物!”


    燕陽笑道:“你這張甜嘴還是少抹些蜜吧,說正事要緊!”


    黑牡丹莞爾一笑:“燕總受不得奉承,那奴家就直說了。奴家此來,乃是奉了方家主的指令,特意邀請燕總去方家做客的。”


    什麽,方家?難道這不是朝廷的使者?


    燕陽目視鸞鳳,而鸞鳳也是一頭霧水。


    “方家的使者!”燕陽從鸞鳳那裏得不到答案,扭頭問黑牡丹,“你們是哪個方家,如何知道我在這裏?”


    黑牡丹扭動身軀,笑道:“喲,燕總別裝糊塗啦!自從您帶人滅了暗黑白水組織,這村村寨寨、大街小巷哪個不知道您燕總是誰?至於您住在哪裏,哪個包打聽都打聽得到,何況我方家耳目遍天下,是最大的包打聽,嘻嘻!”


    說到這裏,黑牡丹似乎突然想起忘了說正事,又拋個媚眼,笑道:“我說的這個方家,不是別人,正是前蠻主方方,這迴燕總總算知道了吧?”


    方方?


    詫異之中,燕陽問道:“方方那麽大的人物,平白無故找我幹什麽?”


    黑牡丹用蘭花指摸著自己那脂粉密布的臉,媚笑道:“燕總,您這過分謙虛的毛病得改改了!那囂張不可一世的邴彪都讓您一舉手就滅了,您還說自己不是大人物?照我看,您這樣的人物差不多跟我們方方大人對等呢!”


    燕陽受不了黑牡丹這扭捏作態的惡心樣子,假意寒暄一陣,便讓鸞鳳領他們退下,自己則怔怔地站在那裏思考這件事。


    他下一步的目標原本是鑼鑼,沒想到方方的人卻主動找上門來,如果跟方方接洽,既定的計劃便會打亂,一旦朝廷來人,他就很可能錯過。


    不過,方方作為方鑼界兩個最大勢力之一的首領,雖然現在在野,但是隨時可能東山再起、登上蠻主大位。所以,對燕陽來說,不但需要控製鑼鑼,而且需要控製方方,如果方家的人不主動找來,燕陽控製了鑼鑼之後,還得費勁巴拉地前去尋找方方,而今方家派人來了,燕陽不妨順水推舟,先去跟方方周旋一番。


    反複思忖之後,燕陽決定答應方家使者的請求,去跟方方見麵。


    黑牡丹聞訊,臉上當即笑開了花,在燕陽麵前又是一番濃膩得化不開的甜言蜜語。


    其實,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黑牡丹早已主動接近橐無邪、唿盧等人,並且悄悄送上一些鼓鼓囊囊的荷包,希望他們說動燕陽答應她的請求。這些小恩小惠的手段,她運用起來駕輕就熟,根本不費什麽勁。


    次日,燕陽帶上橐無邪、唿盧、闊鄔偲和鸞鳳四人,跟從黑牡丹等人,直奔方家莊園。


    一路之上,黑牡丹仍自笑意盈盈地跟燕陽攀談,其間不時弄出些魅惑人的腔調,並且有意無意地用豐滿的身子觸碰燕陽。而她那兩個同伴則默不作聲,好像啞巴一樣。


    三日之後,他們抵達綠樹掩映、山水環繞的方家莊園。


    許是收到了黑牡丹的傳訊,方家早已擺好了歡迎架勢,一隊隊身著彩裝的巫者站立在大門兩側,排出好幾裏地。另有鼓樂隊等候在大門外,一俟燕陽等人靠近,立時開始演奏,響遏行雲。


    “你們搞這麽大陣仗幹什麽?”燕陽問道。


    黑牡丹邁著小碎步,諂笑道:“燕總這是說哪裏話!我家主人怎麽說也是做過蠻主的人,並且很快還會成為蠻主,這樣的陣仗又算得什麽?況且燕總是我家主人有史以來所接待的最尊貴的貴賓,不弄些氣氛出來,如何顯示誠意?”


    “那麽,你是一直跟著你們主人的嗎?”


    “可以這麽說吧。我家主人甚為挑剔,身邊人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做事周全。奴家不才,不過多少有些小聰明,這些年來做事基本上沒什麽差錯,也就在這裏待下來了。”


    說話之間,黑牡丹神情頗為得意。


    燕陽點點頭,沒再說話。


    來到距離青綠色大門三丈開外,但見那闊大的木門轟然中開,旋即闊步走出幾個人來,領頭的大漢身材魁梧、闊臉方腮,笑意盈盈,朗聲說道:“歡迎燕總大駕光臨!”


    說話之間,人已經來到燕陽跟前,抓住燕陽的手,樣子很是親熱。


    燕陽猜測,這應該就是曾經做過蠻主的方方,而方方的氣場果然非同尋常,盡管此刻滿臉堆笑,但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射出的精光也多少令人望而生畏。


    “你就是方家主吧?”燕陽微微一笑,問道。


    “對對對,我就是方方!”方方一邊說話,一邊向橐無邪等人微笑致意,隨即拉著燕陽的手向莊園裏頭走,“前者聽聞燕總一舉搗毀暗黑白水組織,方某震驚不已,本以為燕總是巫林耆宿,孰料竟是個有為青年,不由令方某增添無盡敬佩!”


    黑牡丹邁著小碎步來到他們身前,說道:“家主,奴家在黃草夼跟燕總一見麵,就看出來他是個有為青年,找他辦事的絡繹不絕,奴家費了好大勁才插上話。好說歹說,燕總才答應擠出時間來見您。”


    她說這番話,一則是抬高燕陽身份,博取燕陽的好感,二則是向方方表功,說明她是多麽不容易才完成使命。


    方方對她笑笑,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去賬房領些辛苦費!”


    黑牡丹道聲謝,又向燕陽告個別,而後邁著碎步離去。


    方方帶著燕陽進得院子,隨即登上敞篷馬車,七繞八繞許久,在一個堂皇的廳房前下車,步行進入。


    裏頭自是金碧輝煌,並且笙歌繚繞、酒果馨香。一個個豔妝美女或坐或站,姿態婀娜,笑吟吟地盯著進來的一行人。


    這份排場,如果燕陽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肯定會被嚇得手足無措。怎奈他身為親皇,兼且見多識廣,早已見怪不怪,表現得頗為從容。


    方方冷眼觀瞧,見燕陽毫無局促之態,由不得心生讚佩,款款讓著他坐在客位,並等待橐無邪等人坐定,方才坐在主位上,與燕陽等人品茗敘話,欣賞柔歌曼舞。


    至晚,方方又設下豐盛的酒宴招待,山珍海味之間的推杯換盞自不必說。


    燕陽安然享受著方方奉上的這一切,跟方方海闊天空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他知道,方方請他來,必定有要事相商,而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鋪墊,鋪墊得越厚,那等待商量的事情就越大。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情,他盡管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還是隻能等待方方開口之後方才知曉。


    方方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酒席宴上說的都是風花雪月的事,甚至還賤賤地請燕陽品評那唱歌、跳舞以及殷勤服侍的女子。在不明底裏的人看來,這完全是相熟的朋友間的一場日常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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