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沒想到自己多了一句嘴,竟會引火燒身,可是對抗魔族是任何一個道族戰士都義不容辭的責任,既然道主點將點到他身上,他當然不能推辭,於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屬下願往!”


    對閑山鶴來說,派誰去都是去,既然山羊這個排名第二的輔助道主願意帶隊,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最終的名單中,除了山羊和三個霹靂魔主,還有排名最後的兩個輔助道主。


    稍作休憩,六個人在山羊的帶領下離去。


    閑山鶴則跟燕陽等人計議接下來的舉措。首戰旗開得勝,此後的戰鬥必須打得更加漂亮。


    初戰即嚐到了甜頭的燕陽,當然想得到更多的甜頭,於是提議還是像先前那麽打,繼續由他打頭陣,爭取再俘獲幾個霹靂魔主級別的魔族武者,一點一點地削弱並最終瓦解魔族的頂尖戰力。


    道主閑山鶴跟輔助道主們商議一陣,認為這樣化整為零地殲滅魔族方麵的力量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原本應該由大家共同承受的壓力轉移到了燕陽一個人身上,大家心裏都有些過不去。


    閑山鶴說道:“事實的確如此,燕道主以一人之力扛住了巨大的壓力。幸虧燕道主功力深厚、常人難及,並且具有我等所不具備的一些奇特手段,方能將霹靂魔主們轉化為我道族的有生力量。換作其他任何人,包括本主在內,恐怕都難以取得這樣的戰績。”


    攀山兔等人頷首稱善:“是極是極,我等修為欠缺、自愧不如!燕道主身為異界君主,拋卻身家名利,不遠億萬裏前來伏魔界除魔,格局之大由此可見,我等更是望塵莫及,望塵莫及!”


    攀山兔此言並非虛言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讚美。當看到燕陽一氣擒獲三個霹靂魔主之後,攀山兔捫心自問,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甭說一下子擒捉三個霹靂魔主了,便是擒獲一個,他都感到異常費勁。從修為、功力上論,霹靂魔主乃是跟輔助道主旗鼓相當的存在,一對一拚殺起來,孰勝孰敗尚難預料,誰都有可能獲勝,誰也都可能落敗。而人家燕陽不但輕易戰勝了三個霹靂魔主,而且順便將他們收為了魂奴,這等修為絕非其他輔助道主可比。


    閑山鶴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燕道主再打個頭陣,捉拿幾個霹靂魔主迴來。屆時大魔頭一準會急得蹦高,要親自出戰,本主接著他就是了。”


    燕陽笑道:“就怕大魔頭不來,來了便是他自找晦氣,即便道主不親自找他的麻煩,燕某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磨也要磨掉他幾層皮!”


    草色青笑道:“大魔頭渾身的魔氣都包裹在皮囊裏頭,燕道主如果磨掉他幾層皮,他的那些魔氣就包不住了,哈哈!”


    閑山鶴正色道:“經過先前一役,魔族方麵必定更加謹慎,或許會玩出什麽意想不到的花招,諸位同仁須得仔細幫燕道主觀敵了陣,以免中了魔人的圈套!”


    眾人異口同聲說道:“無妨,我等隻管小心些便是!”


    燕陽謝過眾人,跟他們告別,又來到先前所在的位置,揚聲向魔族挑戰:“喂,那邊有喘氣的沒有?過來一兩個!”


    大魔主純正白鳥先前見燕陽帶著三個霹靂魔主抽身離去,以為他得到道主傳訊,由於前線吃緊而跟隨同伴撤退,以便派人前去前線增援,化解燃眉之急。那樣的話,道族對魔族總壇的進攻就算失敗了,甚至用偷雞不成蝕把米來形容也不為過。魔族方麵固然損失了三個霹靂魔主,可是隻要天地瓶不發生傾斜,總會有一級魔主成長起來,補充這一空缺。反觀道族方麵,隻要魔族從總壇釋放出去的十來個一級魔主肆意發揮,道族前線將士必定會遭受意想不到的屠戮,損失將極其慘重。統算起來,道族方麵的損失更大。


    出乎純正白鳥意料的是,燕陽居然又迴來了,迴來以後便向魔族方麵進行肆無忌憚的挑釁!這個家夥先前俘獲了三個霹靂魔主,竟然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非要跟魔族幹到底不可,他究竟哪裏來的底氣?


    想到這裏,純正白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親自出馬將燕陽擊殺。無奈道族大兵壓境,需要他這個統帥指麾魔人對敵,他不能輕易出馬,以免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麵。


    但是,在道族的公然挑釁麵前,魔族方麵絕對不能示弱!


    於是,純正白鳥將目光投向阿那獂,說道:“那道族強賊視我魔族如無物,該當如何應對?”


    阿那獂起初懷著輕敵之心,打算率先出戰建功,以便進一步提高自己在同僚中的威望,後來親眼目睹燕陽先後拿下庫家兄弟和鬼從修,哪還不清楚對方並非易與之輩,心中由不得開始打退堂鼓,早先的那股心氣早就泄了。此刻見大魔主詢問,一番思忖之後說道:“兩族交兵,比的不光是實力,還有氣勢。那賊強人擺出恁般強悍氣勢,我魔族斷然不能輸於他!”


    語氣雖然斬釘截鐵,可是內容明顯虛浮,答非所問。


    純正白鳥明白阿那獂這是在耍滑頭,心中不由有些惱怒。平章大臣是大魔主最重要的幕僚,關鍵時刻耍滑頭,實際上就是不負責任。


    “嗯,你這麽說很有道理!”純正白鳥壓住心中惱怒,故作平和,“要打壓賊人氣勢,須得本主麾下最為得力之人。阿那獂,你去對付一下那個強賊如何?”


    大魔主作為最高統治者,權勢頂天,容不得哪怕是最高幕僚耍滑頭,誰敢在他麵前耍滑頭,那就不免要吃點苦頭。


    既然大魔主點了將,阿那獂哪還有什麽推脫的餘地,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臣願往!不過,大魔主鑒諒,那強賊陰謀詭計甚多,連庫家兄弟都吃了虧,臣此番前去,須得有人從旁伺察,省得上了那強賊的當。”


    純正白鳥聞言,不由暗中嗤笑。說什麽陰謀詭計,明明是讓人家嚇怕了嘛!二人對麵拚殺,比的純是實力,有什麽陰謀詭計可耍?


    轉念一想,卻又不得不認為阿那獂說的話有道理。那強賊先前能夠以一敵二,生生擒捉了庫家兄弟,實力著實強悍,單是阿那獂一個人未必能把人家怎麽樣,被人家生擒了也說不定。由此看來,派兩個人前去敵對也算正常,阿那獂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嗯,言之有理!”純正白鳥頷首,“賊人慣會使詐,我方萬不可輕易著了他的道。就讓狐利緹隨你去好了。”


    那狐利緹乃是一眾霹靂魔主之中最善於使用幻影術的,他所豢養的一幹魔獸具有極強的攻擊力,同階武者往往招架不住。純正白鳥派他與阿那獂一同前去抵敵燕陽,正是考慮到他有恁般能耐。二人出馬,定能將對麵的強賊拿下。如若不然,魔族方麵的士氣必定受到更大的挫傷。


    狐利緹因為身懷幻影術絕技,時常自恃其能,在人前吹噓,並對大魔主不向道族總壇主動進擊頗有微詞,說什麽隻要他狐利緹出馬,甭說那些草包汙膿的輔助道主,便是道主閑山鶴都未必是其對手。


    大魔主純正白鳥對狐利緹的這些放肆言論知之甚悉,表麵上卻假裝不知道。他想,狐利緹這個家夥雖然好為大言,但是實際上卻有些真功夫,那些看似對大魔主不恭的言論,實則也是急於尋機展示自己功夫的心態的表露,並不是真的有什麽不軌企圖。因為此故,純正白鳥一向並未跟狐利緹計較。


    此際道族武者殺上門來,純正白鳥在連折三將的情況下,先是點了阿那獂的將,繼而想起狐利緹平日的言論,便要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其他霹靂魔主見大魔主點了阿那獂和狐利緹,心態稍稍有些複雜。從魔道相爭的大局上說,他們自然希望兩個霹靂魔主能夠一舉擊殺那個強悍且囂張的道族強人,挫挫敵方的銳氣。而從個人感情方麵說,一眾霹靂魔主反倒希望狐利緹被對手輕鬆擊敗,讓他從此改了那令人厭煩的自我吹噓的毛病。


    是以霹靂魔主們對阿那獂和狐利緹的加油助威之中,多少夾雜著一些戲謔的壞笑。


    阿那獂能夠混到平章大臣的位置,自然是個人精,豈會看不出眾人的意思?而作為人精,他早已習慣了看破而不說破,不過一笑置之而已。


    狐利緹得大魔主信任,一時高興,兼且平日洋洋自得慣了,因此對大家的嘲諷之意全然不察,隻是忙著向大魔主表忠心:“臣萬分感謝大魔主賜以施展能耐的機會,定當不負大魔主期望,將那強賊手到擒來!”


    純正白鳥見狀,隻好嘉勉幾句。


    阿那獂不耐煩道:“狐利緹,少這麽婆婆媽媽的吧,大魔主需要的不是你那發自內心的感激,而是實實在在的行動。等到真的拿下了強賊,你再迴來好好感激不遲!”


    此番出戰,乃是以他阿那獂為主、狐利緹為輔,要表忠心也是他阿那獂來表,輪不到狐利緹,而今狐利緹喧賓奪主,阿那獂自然心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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