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企圖往武力係嬸嬸發展的第一步,不出所料地受到了包括歌仙在內的各位刀子精的強烈反對。從隊伍人數超員會增大引來檢非違使的概率,到審神者安全的重要性,再到時間法則的限製,分分鍾能夠說出一百條了。


    唯一支持我的竟然是大黃蜂虎徹。“主人辛苦訓練了這麽久,應該有點自保之力。”


    “就是就是,那是函館啊。新手地圖沒有檢非,敵人又弱,幾乎是時之政府的自留地。”聽說別家的刀子精閑來無事調節心情都會去函館虐菜玩,怎麽到了我家就整得跟地獄之門似的。


    “那還請主人多帶幾把高級刀劍。”歌仙依舊眉頭緊鎖。


    “那樣就隊伍等級溢出了啊。”


    最後,所有老刀都拜倒在了我縝密的邏輯之下,依依不舍地向光總委以重任。光總爸爸一臉嚴肅地看看我,又看看三把等級一的新刀,深吸一口氣,啟動了時空轉換裝置。


    函館,晴天,一個還沒有完全開發的美麗的海濱城市。雖然是夏天,但位於北海道的函館並沒有多麽炎熱,在海風的吹拂下,隻穿了一件單衣的我甚至感覺到有些涼。


    我們降落在城市外的一座山丘上,從這裏可以俯瞰到如今還被稱為“箱館”的函館全景。日本的幕府製度在這裏走向終結,新選組土方歲三戰死,流亡政府向明治天皇投降。“明治維新”的曆史車輪是如此堅定,無論是拖延土方的死亡亦或者是消滅一部分新政府軍,都無法阻止現代化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這也是函館地圖如此簡單的原因。


    “其實敵軍也知道曆史到了這裏已經很難改變了吧,所以也就派些小怪意思意思。檢非使更是對這裏視而不見。”我偷偷跟光總吐槽。


    “啊——小妹妹也是這麽想的嗎?”一個慵懶的女聲在我們身後響起,“雖然是很重要的曆史節點。但工業文明對封建文明的碾壓,就是這麽穩定啊。”她在我們隊伍裏張望了一下:“啊,沒有新選組的刀劍在真的太好了。有什麽話都可以直說。”


    “是s58號的小姐姐。”我露出一個商業微笑,“今天要麻煩你了。”


    “哈哈哈哈。”老阿姨爆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然後上手捏我的臉頰肉,“好說好說,隻要你誇我貌美如花。”


    臉真疼。媽蛋。


    “小姐姐青春永駐,貌美如花。”


    s58是一個人來的,但她腰上係著三把刀,我隻能認出其中一把是短刀五虎退,剩下一把太刀一把打刀,都是我沒見過的。大佬,惹不起。


    “沒有帶刀劍男士呢,是為了讓我們的目標更小。看上去像是一支隊伍。”她在最前方倒走,一邊走一邊解說,完全不看路。“這樣——”她反手砍斷一顆大樹,露出藏在樹後的兩把喪屍刀,“有助於你家刀劍好好鍛煉。”


    一道灰色的人影閃過,山姥切已經衝了上去,跟一個骨頭蛇一樣的怪物纏鬥在一起。這位平時一副存在感很低的模樣,真打起架來意外的兇。


    三對二,六十級大佬燭台切光忠都沒有出手,戰鬥就結束了。而我家的三隻,隻是碎了兩個綠刀裝罷了。我從隨身的包包裏又掏出兩個綠球球,給他們補上。


    “啊呀,果然有乖乖帶刀裝來嘛。”s58將伸進口袋的手又拿出來。這位阿姨也許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一些。


    我們又踩了三個點,滅了六隻喪屍刀,然後返迴到初始位置附近找了一條小溪吃午飯。


    “即便是跟著一起上戰場的武係審神者,也是不允許直接攻擊溯行軍的,這是時間法則對我們的束縛。”化名“千絲”的s58阿姨介紹道,“無論是式神、術法還是武道,大都對溯行軍不起作用。可以借用刀劍男士的本體刀傷敵,但從效率上來說又不如刀劍們親自出陣。所以啦,隨隊出陣的審神者是非常少的,大約隻占百分之五吧。”


    我吃著光總爸爸準備的鰻魚便當,支支吾吾地說:“但是既然有……那……嗚嗚……還是有好處的吧。”


    千絲阿姨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審神者可以攜帶的刀裝數量上不封頂。這就相當於戰鬥中途源源不斷的刀裝供應。”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一些輔助類靈術不受限製,包括探查、強化、防禦、修複等等。”


    “小姐姐不用看路,還總是第一個發現敵人,是很擅長探查類靈術嘍?”


    千絲阿姨將第三根手指縮迴去,然後欲蓋彌彰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很懂嘛。”她用還帶著醬油香味的爪子死命揉我的頭發:“小丫頭,不要在前輩麵前顯擺自己的聰明哦。”


    不是錯覺,我聽見了磨後槽牙的聲音。“小姐姐我錯了,嚶嚶嚶。”


    “嘛,總之如果有自保能力的話,審神者隨隊出陣能夠給刀劍們加不少保險,就連緊急撤迴都要快十三秒。這些都是前輩們用鮮血總結的經驗,要好好聽啊。”


    “嗯嗯。”這種時候我還能怎麽辦,當然是點頭三連啊。


    我們一直在函館呆到黃昏,經驗漲得最快的山姥切都七級了,才依依不舍地跟新手地圖告別。“千絲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幫我呢?”我最後問她,“沒有帶刀劍過來練級,白白浪費了一天。”


    千絲阿姨枕著手臂望了眼函館的夕陽,語氣裏罕見的有些惆悵:“我當審神者已經三十多年了,全刀帳,滿級。每天除了等新刀活動,就是等新極化。你到了我這個時候你就明白了,單調的生活裏如果不能找點樂趣,是會把人逼瘋的。指導新人,怎麽的都比地下角鬥場和開後宮要健康。”


    我摸著良心說,雖然我在心裏喊千絲老阿姨,但她看上去還真不像四五十歲的人。女人過了二十歲,外表年齡就成了謎。


    我的初戰,就這樣輕輕鬆鬆地結束了,連辛苦練習的減慢對手時間流速的靈術都沒用上,全程聽課來著。迴到本丸的時候我跟四個刀子精感慨:“我交往的第一個同事是千絲,似乎挺幸運的。”


    全場最佳山姥切小王子裹緊了他的被單:“她很強。”


    同田貫附議:“很強。”


    “主人要努力了哦。”這個是燭台切光忠爸爸。


    初始攻擊力最低的宗三憂鬱地歎了一口氣:“自由的鳥兒炫目得讓人羨慕呢。”


    隨隊出陣是個體力活,第二天一早我就感覺到腰酸背痛。雖說平時也有訓練吧,但函館偌大一個城市來過跑五圈還是超出了我的肌肉負荷。畢竟我是□□凡胎,跟不知肌酸隻知靈力的刀劍們不一樣。再加上冬季夏季來迴倒騰,冒出些感冒的症狀,不得已在被窩裏休息。


    留守的五虎退看上去都快急哭了:“要……要是藥研哥還在……”然後這個口無遮攔的小正太慌忙捂住了嘴巴。


    唉,要不是知道你是個真傻白甜,我差不多要以為你是故意的了。每當我要忘記藥研的時候,就有人跟我提起他。


    幸好和五虎退一同留守的清光是個明白刀,就是他做的薑湯有些難喝。不,所有的薑湯都難喝,我想要薑撞奶。然而光總和歌仙都出門練級去了,並沒有薑撞奶。


    “清光光。”我的眼中飽含淚水,“苦,想吃甜甜的烤番薯。”


    清光差點扔掉了手中的冰毛巾:“主人乖啊,等歌仙他們迴來,主人就有烤番薯吃了。啊啊啊啊,所以為什麽我們沒有早點發現主人發燒啊?不然一隊今日就不會出陣了。”


    “不出陣也太誇張了,就是小感冒而已。”我自認為思路清晰,口齒靈活,意誌堅定,“你不要扯開話題,我想要烤番薯,現在就要。不給我就嚶嚶嚶了。”


    “好好好。我去烤。”清光留給我一個關愛幼齡的眼神,然後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我……我想把冰毛巾扔他臉上。


    室外還在下雪,這個空間已經徹底是冬天了。我討厭下雪,討厭麵食,討厭北方的一切,除了烤番薯。似乎還是在那個飄雪的火車站,有一個穿著綠色軍大衣賣烤番薯的老人,溫暖的水蒸氣伴隨著甜香味飄散開來,不停地往我鼻子裏鑽。


    “媽媽,烤番薯。”


    我們掏遍了所有的兜,除了一張成人車票,就隻有一塊二毛五。母親似乎是羞愧了,她努力克製住自己顫抖的嘴唇,將所有的硬幣紙幣放在秤上:“大爺,來一個最小的,不夠半個也行。”


    我記不清那個老人的臉了,但我還記得那個大大的番薯,真的又香又甜。


    母親哭了。就連我們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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