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麵人臉上的蒙麵巾掉落的那一瞬間,狗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原來與他狠命打鬥的這個蒙麵人,竟然會是自己三年多沒有見麵的九指的女兒香香。
自打三年前香香負氣離開了鏢局以後,狗娃就一直沒有與香香見過麵。雖然他後來又與葉葉和好,並續娶了秀秀,成就了自己左擁右抱神仙般的幸福生活,可是在暗地裏對香香的思念之情卻一點也沒有忘卻過。有好多次,他竟然夢見了自己與香香甜蜜的在一起……
三年來,狗娃一直在掛念著香香,想知道她去了nǎ裏?嫁人了沒有?她是否已經知道了她爹爹的死因?又能否想得開?為了這些,他也曾在暗地裏偷偷地打探過香香的消息,希望獲得哪怕是一丁點有關香香的情況,可是香香就好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既不露麵,又不見蹤影。思慮、掛念、擔心、希冀……等等的一團團迷霧,始終像陰雲一樣籠罩在狗娃的心頭。
經過了三年的變化,香香看上去變了許多。個子雖然是長高了,可是卻清瘦了許多。從前那種天真嬌氣的神態一掃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少婦的成熟與咄咄逼人的冷漠氣概。
狗娃驚訝的看著香香囁嚅著道:“怎麽是你?怎麽是你呢?”
香香瞪了一眼狗娃道:“哼!你沒有想到會是我吧?”
狗娃點著頭道:“是的,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與我雁門鏢局屢屢作對的蒙麵人竟然會是你。”
香香望著天空淒慘的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會想到我的,在你楊狗娃的心中,早已把我這個可憐之人忘卻了,是不是?”
狗娃木然的點著頭道:“這些年來,咱們倆雖然沒有再見麵,可我一直也沒有忘記你。有時候在夢中還夢到了你,特別是咱們倆在那山坡上嬉耍的那個場景……”
聽著狗娃又提起了她們倆從前的那段往事。香香一下子又來了氣,她用劍指著狗娃狠狠的道:“你還好意思再提我們倆的那段往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原來還沒有忘了?”
狗娃笑了下道:“我們倆的那段往事既美好又浪漫,我咋能夠忘得了呢?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最美最美、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一個好姑娘……”
香香馬上截住了狗娃的話題道:“楊狗娃,請你不要再給我提那段往事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裏聽這些無聊的話……”
狗娃笑了笑,馬上止住了自己的話題,對香香笑著道:“好好好。你既然不想說這些,咱們就另外換個話題吧。我問你,你這些年究竟去了nǎ裏?過的好嗎?”
香香怒視著狗娃道:“我過的好不好,與你有關係嗎?”
狗娃苦笑了一下道:“你幹啥這麽大的火氣?我是在關心你唄。”
聽狗娃這麽說,香香淒慘的大笑了一聲,然後仰天長歎道:“劊子手說的良心話,哈哈哈……你還會關心我?你騙鬼去吧,姑奶奶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
狗娃知道自己這些年來欠香香的很多,香香心裏肯定是對自己不滿yi。下意識的笑了下對香香道:“香香,我知道,我以前對你是虧欠很多,有些地方對你甚至是過火了一點。你是個聰明人。有話應該說在明處,不應該這樣的裝神弄鬼來騷擾鏢局的生yi……”
香香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在騷擾你們鏢局的生yi嗎?哼!你真是想的太簡單了!”
狗娃迷惘的看著香香道:“那你是……”
香香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道:“我是來找你楊狗娃報殺父之仇的!”
香香的這句話,鏗鏘有力,錚錚有聲。說的狗娃心裏猛地一震。他知道香香已經知道了是他殺死了她的爹爹,這幾次的騷擾都是她別有用心的舉動。
原來,八年前香香負氣離開鏢局以後。就又迴到了黑風洞裏。因為黑風洞天魔教的嘍囉們死的死、散的散,除了那個做飯的劉媽以外,冷落的幾乎沒有了幾個人。她在等待了十幾天以後,遣散了劉媽和幾個受傷的嘍囉,自己孤身一人走出了黑風洞,四處去打探爹爹的下落。後來,在始終得不到爹爹的信息以後,就跑到了老鷹岩的飛狐幫那裏。在那裏,她得到了自己爹爹確實早已死亡的信息,並在飛狐幫曹幫主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爹爹正是被狗娃追殺到飛狐幫那裏而又打下懸崖的……
原來還在心中存存著一線希望之中的香香,當突然聽到爹爹已經墜崖死亡、並且又是被自己心愛的情人殺死的時候,悲憤過度,激怒攻心,馬上就昏死了過去。後來在飛狐幫曹幫主的精心救治和護理下,香香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可是她不吃也不喝,隻是望著屋頂一個勁的發呆、發愣、發傻……
在一個寂靜的黎明時分,香香偷偷地溜下了老鷹岩,向著北麵的大山裏走去。因為她過去在爹爹的口中得知,在北麵很遠的那個大青山裏麵,住著一個武功高強的“獨眼老嫗”。這個獨眼老嫗武功高強,行事怪異,在江湖上行走,隻說喜好,不問理由。她暗暗的下定決心,要去大青山拜這個獨眼老嫗為師,學好武功,為自己的爹爹報仇雪恨。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過半個月的艱難尋找以後,香香終於見到了那位白發飄飄的獨眼老嫗。
這個獨眼老嫗在年輕時因為被情人拋棄而哭瞎了一隻眼睛,故對人世間美好的一切都形成了一種極為偏激的看法。為了修煉自己的武功,好為將來找那個負心漢報仇,她遠離塵世,獨居深山,潛心修煉……可是,等她功夫有成出來尋找那個負心漢的時候,沒想到那個負心漢早已在數年前就命歸黃泉了。在失去了報仇的目標之後,她將心底的怨恨都灑向了無辜的社會和無辜的世人。幾十年來。她占據了大青山,偶爾行走江湖,也是獨來獨往,隨心所欲,常常在江湖上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因此,江湖上的人們一般都不會去主動招惹這個怪異的“獨眼老嫗”。
香香在大青山找到了獨眼老嫗以後,將自己的境遇片麵的訴說了一遍,特別是在訴說狗娃在如何忘恩負義拋棄自己的時候,更是說的添油加醋,可憐楚楚。馬上就博得了獨眼老嫗的同情和默許,答應收她為徒弟,傳授武功。
香香知道狗娃的武功十分了得,在獨眼老嫗的潛心傳授下,武功與日俱增,大有長進。就在她完全沉浸在了修煉浩瀚武功日子裏的時候,獨眼老嫗卻病倒了,並且是得了一種不能自理的怪病。為了報答獨眼老嫗的恩情,香香不離不棄的一直陪伴在獨眼老嫗的身邊。直到在一年以後獨眼老嫗駕鶴西遊了以後,香香才獨自一人走出了那個深深的大青山。
三年來,香香也無數次的思念過狗娃,其中多次還在夢中夢到了她們倆那段纏綿的日子。可是一想到狗娃對自己是那樣的忘恩負義。又是那樣冷酷無情的殺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時,她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報仇的決心。
當香香重新迴到了雁門關這裏的時候,在暗地裏偷偷地對狗娃作了一番調查,知道了狗娃現在已經是大名鼎鼎的雁門鏢局的鏢主。生yi興隆;身邊左擁右抱有兩個美夫人陪伴,並且又是一男一女子女雙全,她心底的那股無名火更是燃燒的她晝夜不能自己。在經過了一番精心的策劃以後。她決定先從騷擾雁門鏢局的護鏢生yi開始,慢慢的斬斷鏢局的外圍財路,然後逼得狗娃主動出來,達到自己報仇的最終目的。
一切都是在香香的計劃之中發展的,唯一使香香大感意外的一點是,狗娃的武功大大超出了她原來預想的那樣子,雖然自己苦苦修煉了三年獨眼老嫗的武功,竟然在狗娃的麵前還是那樣的笨拙和無用。她在與狗娃的幾個迴合下來以後才發現,獨眼老嫗傳授給自己的這套劍法,在狗娃幻影劍法的麵前,確實是相形見絀,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機。
看著怒氣衝衝的香香,狗娃笑了下道:“你難道還在為你爹爹的死耿耿於懷嗎?”
香香柳眉一豎道:“放屁!殺父之仇,豈能是一下子就忘得了的嗎?你是殺害我爹爹的兇手,我與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如果不是你的爹爹他先殺了我的全家,我怎麽會殺他呢?你要是講理的話,就不應該這樣的看待你爹爹的死,叫我說,他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
香香瞪了狗娃一眼道:“我再問你,你既然知道我爹爹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遲早要與他生死相見,為什麽還要對我那樣子?你為什麽還要與我上床做那種事情?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家如果失去了貞操意味著什麽?”
狗娃苦笑了一下道:“我愛你,那是真心的。當我第一次在城裏碰見你的時候,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就是九指的女兒。我去黑風洞,其實是想去打探出天魔教裏麵誰是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元兇。不是你爹爹他親口說出十三年前的那段往事,我也確定不了他原來就是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元兇。是的,當我知道了我今後必須要麵對你爹爹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情確實產生過無數次的動搖。說實話,就是我與你在一塊辦那個事情的時候,心裏也確實有一種負罪感。後來我也想過,你要是一個明理的人,慢慢會想開的……”
香香身子一轉,劍鋒一揚,歇斯底裏的仰天狂叫道:“我想不開、想不開!是你楊狗娃這個負心漢,奪走了我的貞操,殺死了我的爹爹,我要找你報仇、報仇、報仇!”
狗娃囁嚅著道:“你說我殺死了你的爹爹,我承認。可你說我是個負心漢,我還有點不太接受。愛你,我確實是真心的。三年前當你離開鏢局以後,我也曾經出來找尋過你,想娶你為妻,與你共度一生,可你一去無蹤影。好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聽著狗娃言辭鑿鑿的訴說,香香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幽幽的道:“自從我娘死了以後,我的爹爹就成了我唯一的親人。當遇到了你以後,我覺得自己又有了一個親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你,使我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孤苦伶仃、舉目無親。我已經在我爹爹死去的那個老鷹岩上發了誓,一定要用你這個負心漢的鮮血來祭奠我那死去的爹爹……”
香香說著、說著,滿眼淚花的眼睛裏又閃現出了仇恨的光芒。她晃了晃手中的劍對狗娃道:“來吧。楊狗娃,今天咱們倆已經沒有多餘的話說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我今天為我的爹爹報不了仇,而死在你的刀下,也心甘情願。”
看著蠻橫無理近似瘋狂的香香,狗娃覺得心裏一陣陣的隱疼。在氣憤香香這樣的不明事理、胡攪蠻纏之餘,他也確實感到了香香的孤獨可憐。雖然說自己殺死九指是有十萬個理由,可是香香今天的孤獨可憐也確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的。從剛才幾個迴合的打鬥中,香香的那點武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再要讓自己像剛才那樣揮舞起幻影劍去搏殺這個自己昔日的紅顏知己、如今又非常非常可憐的女人,自己還能下得了手嗎?不能!不能!萬萬不能!
狗娃將幻影劍慢慢的插迴到腰帶裏麵。仰天長歎道:“老天爺呀,你為什麽要這樣殘酷的安排呢?誰對?誰錯?我不想知道。冤冤相報何時才能了?罷!罷!罷!我楊狗娃父母的大仇已報,就讓我也隨我的父母去吧。”
狗娃說完這句話以後,就仰起頭兩手抱在胸前。緊閉雙目,坦然的對香香道:“你既然一定想要用我的鮮血去祭奠你的爹爹,我成全你。來吧,我楊狗娃不會動一下,聽憑你的處置。”
看到狗娃的這個樣子,香香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狗娃道:“哼!你會不動一下聽憑我的處置?你是在耍什麽的鬼花招想引誘我上當吧?”
狗娃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很平靜的道:“我是對你虧欠很多,也很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我的鮮血能夠減輕你對我的原諒的話,你就盡管動手吧。”
怒火中燒的香香,嘿嘿的冷笑了一聲,挺著劍就像狗娃的肩頭上狠狠地刺了過去。不過,劍鋒在出手的時候很急、很猛,可是當劍鋒快要觸及到狗娃肩頭上的時候,就突然停滯不前了。
在江湖上,一般經驗老道的劍手在出手時,都不會將自己的劍勢使得十分盡力。香香也是這樣,她一邊向前挺著劍鋒,一邊在悄悄地觀察著狗娃的動靜,防止對方突然的變故,而使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
時光仿佛凝固了一般,顯得是那樣的寧靜。
香香的劍法已經觸及到了狗娃的肩頭上麵了,狗娃還是緊閉雙目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香香一狠心,手中的劍往前猛的一送,尖利的劍鋒“撲哧”一下就深深的刺進了狗娃的肩頭裏麵……
隨著劍鋒的進入,一股鮮紅耀眼的血漬就順著劍柄流淌了出來,又點點滴滴的灑落到了地麵的綠草上。
狗娃像一尊泥菩薩似的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不過是眉頭稍稍的皺了一下。
看著鮮紅耀眼的鮮血,香香仿佛是在迷幻中突然清醒了過來,她呆呆的看著狗娃,猛的將劍一抽,大聲喊道:“你是個死人嗎?你為什麽不躲呢?”
狗娃慢慢的睜開眼睛,慘淡的笑了下道:“為了讓你的心情好受一點,我願意這樣。”
看著狗娃神態自若的樣子,看著狗娃肩頭上的血在點點滴滴的灑落,香香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將手中的劍往旁邊“當啷”一丟,飛身撲到狗娃的身上,照著狗娃的胸前就是狠狠的一拳,罵道:“你這個大傻瓜,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躲呢?”
狗娃將香香一把摟在了懷裏,笑著道:“你原諒我了?”
香香道:“你想想,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奪走了我的貞操,殺死了我的爹爹,我能原諒了你嗎?”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可能這就是我們倆人的命。葉葉、秀秀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好女人,你就留下來吧,留下來咱們四個人一起過吧。”
香香從狗娃的懷裏猛的往開一掙,狠狠的道:“這世上的便宜都讓你撿了,你想得倒美!我和她們不同,我與你有殺父之仇!”
狗娃盯著香香的眼睛道:“你這人怎麽這樣的不說理?是你的爹爹他殺我全家在先,你為什麽還要糾纏住這件事情不放呢?”
香香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就是不說理,我就是糾纏住不放……”
看到香香依然是這個樣子,狗娃苦笑了一下。從地上撿起香香的那把劍遞到了香香的手裏,對香香道:“你如果一定要糾纏住你爹爹的那件事不放的話,你就來吧,給我來個痛快的,我絕不還手。”
香香是把狗娃遞過來的劍接在了手中,可是她卻像一個泥菩薩似的站在那裏發起了呆……
狗娃依舊是先前那樣,雙臂抱胸,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突然。一聲尖利的哭聲刺破了整個山穀。隻見香香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丟,哭喊著向旁邊的山巒小道上跑去……
這時候,因為不放心狗娃的鬼步李也從下麵的懸崖上慢慢地攀爬了上來,他遠遠的望見黑衣蒙麵人哭喊著跑去。急忙跑到了狗娃的麵前。當他突然看到狗娃的肩頭上麵流出的鮮血時,心疼的問道:“你受……受傷了?”
狗娃沒有迴答鬼步李的話,依舊呆呆的望著跑去的香香,嘴裏喃喃的道:“她是香香……”
鬼步李一臉詫異的望著跑去的那個蒙麵人的背影道:“什麽?蒙麵人是香……香香?”
狗娃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她。她去大青山拜師學藝。苦練了三年的武功,迴來執意要為她的爹爹報仇……”
鬼步李看著狗娃肩頭上流出的血道:“她武功很厲害?你打……打不過她?”
狗娃笑了下道:“當我知道了是她的時候,我就下不了手了。我想讓她完成她的夙願。可她也下不了手,哭著跑走了。”
山巒的遠處,香香那個嬌瘦的身影還在奔跑著,嗚嗚咽咽的哭聲依稀還能聽得到。
鬼步李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道:“人世間最厲害的兩個怪物,一個是愛,一個是恨。如果這兩個怪物合在了一起,就是世上最……最可怕的東西。香香這個女孩子,她現在已經是被這兩個怪物附身,正在走火入魔的階段。也許,過上幾年以後,她就會慢慢的想……想開。”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是我毀了她,我對她有虧欠。”
鬼步李道:“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人家馬老板的車隊還在下麵等……等著我們呢。”
狗娃一邊慢慢的隨鬼步李往懸崖下麵走,一邊迴頭繼續向香香跑走的那個方向眺望著。
在遠處灰色的山巒深處,那個嬌瘦的黑衣漸漸地消失了。
狗娃與鬼步李下到了懸崖下麵的山路上,帶著馬老板的貨車繼續前行,慢慢的向北走去。
……
據說,狗娃在以後的護鏢中,凡是途徑雁門關的時候,總是要攀爬上當年與香香打鬥的那個地方,站在那裏向四處張望一番,希望能夠看到香香的身影。可是,他一次次的都失望了,始終沒有再看到那個熟悉嬌瘦的身影。
天不黃,地不老。
地球在一分一秒的不停轉動,人類在一代一代的繁衍替代。
風流傳頌成了佳話,往事成為了過去。一個個鮮活的武林兒女,一段段扣人心弦的動人往事,也許銘記在你我之心,也許早已淹沒在了浩瀚的日月長河之中。
2014年1月5日</p>
自打三年前香香負氣離開了鏢局以後,狗娃就一直沒有與香香見過麵。雖然他後來又與葉葉和好,並續娶了秀秀,成就了自己左擁右抱神仙般的幸福生活,可是在暗地裏對香香的思念之情卻一點也沒有忘卻過。有好多次,他竟然夢見了自己與香香甜蜜的在一起……
三年來,狗娃一直在掛念著香香,想知道她去了nǎ裏?嫁人了沒有?她是否已經知道了她爹爹的死因?又能否想得開?為了這些,他也曾在暗地裏偷偷地打探過香香的消息,希望獲得哪怕是一丁點有關香香的情況,可是香香就好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既不露麵,又不見蹤影。思慮、掛念、擔心、希冀……等等的一團團迷霧,始終像陰雲一樣籠罩在狗娃的心頭。
經過了三年的變化,香香看上去變了許多。個子雖然是長高了,可是卻清瘦了許多。從前那種天真嬌氣的神態一掃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少婦的成熟與咄咄逼人的冷漠氣概。
狗娃驚訝的看著香香囁嚅著道:“怎麽是你?怎麽是你呢?”
香香瞪了一眼狗娃道:“哼!你沒有想到會是我吧?”
狗娃點著頭道:“是的,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與我雁門鏢局屢屢作對的蒙麵人竟然會是你。”
香香望著天空淒慘的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會想到我的,在你楊狗娃的心中,早已把我這個可憐之人忘卻了,是不是?”
狗娃木然的點著頭道:“這些年來,咱們倆雖然沒有再見麵,可我一直也沒有忘記你。有時候在夢中還夢到了你,特別是咱們倆在那山坡上嬉耍的那個場景……”
聽著狗娃又提起了她們倆從前的那段往事。香香一下子又來了氣,她用劍指著狗娃狠狠的道:“你還好意思再提我們倆的那段往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原來還沒有忘了?”
狗娃笑了下道:“我們倆的那段往事既美好又浪漫,我咋能夠忘得了呢?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最美最美、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一個好姑娘……”
香香馬上截住了狗娃的話題道:“楊狗娃,請你不要再給我提那段往事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裏聽這些無聊的話……”
狗娃笑了笑,馬上止住了自己的話題,對香香笑著道:“好好好。你既然不想說這些,咱們就另外換個話題吧。我問你,你這些年究竟去了nǎ裏?過的好嗎?”
香香怒視著狗娃道:“我過的好不好,與你有關係嗎?”
狗娃苦笑了一下道:“你幹啥這麽大的火氣?我是在關心你唄。”
聽狗娃這麽說,香香淒慘的大笑了一聲,然後仰天長歎道:“劊子手說的良心話,哈哈哈……你還會關心我?你騙鬼去吧,姑奶奶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
狗娃知道自己這些年來欠香香的很多,香香心裏肯定是對自己不滿yi。下意識的笑了下對香香道:“香香,我知道,我以前對你是虧欠很多,有些地方對你甚至是過火了一點。你是個聰明人。有話應該說在明處,不應該這樣的裝神弄鬼來騷擾鏢局的生yi……”
香香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在騷擾你們鏢局的生yi嗎?哼!你真是想的太簡單了!”
狗娃迷惘的看著香香道:“那你是……”
香香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道:“我是來找你楊狗娃報殺父之仇的!”
香香的這句話,鏗鏘有力,錚錚有聲。說的狗娃心裏猛地一震。他知道香香已經知道了是他殺死了她的爹爹,這幾次的騷擾都是她別有用心的舉動。
原來,八年前香香負氣離開鏢局以後。就又迴到了黑風洞裏。因為黑風洞天魔教的嘍囉們死的死、散的散,除了那個做飯的劉媽以外,冷落的幾乎沒有了幾個人。她在等待了十幾天以後,遣散了劉媽和幾個受傷的嘍囉,自己孤身一人走出了黑風洞,四處去打探爹爹的下落。後來,在始終得不到爹爹的信息以後,就跑到了老鷹岩的飛狐幫那裏。在那裏,她得到了自己爹爹確實早已死亡的信息,並在飛狐幫曹幫主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爹爹正是被狗娃追殺到飛狐幫那裏而又打下懸崖的……
原來還在心中存存著一線希望之中的香香,當突然聽到爹爹已經墜崖死亡、並且又是被自己心愛的情人殺死的時候,悲憤過度,激怒攻心,馬上就昏死了過去。後來在飛狐幫曹幫主的精心救治和護理下,香香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可是她不吃也不喝,隻是望著屋頂一個勁的發呆、發愣、發傻……
在一個寂靜的黎明時分,香香偷偷地溜下了老鷹岩,向著北麵的大山裏走去。因為她過去在爹爹的口中得知,在北麵很遠的那個大青山裏麵,住著一個武功高強的“獨眼老嫗”。這個獨眼老嫗武功高強,行事怪異,在江湖上行走,隻說喜好,不問理由。她暗暗的下定決心,要去大青山拜這個獨眼老嫗為師,學好武功,為自己的爹爹報仇雪恨。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過半個月的艱難尋找以後,香香終於見到了那位白發飄飄的獨眼老嫗。
這個獨眼老嫗在年輕時因為被情人拋棄而哭瞎了一隻眼睛,故對人世間美好的一切都形成了一種極為偏激的看法。為了修煉自己的武功,好為將來找那個負心漢報仇,她遠離塵世,獨居深山,潛心修煉……可是,等她功夫有成出來尋找那個負心漢的時候,沒想到那個負心漢早已在數年前就命歸黃泉了。在失去了報仇的目標之後,她將心底的怨恨都灑向了無辜的社會和無辜的世人。幾十年來。她占據了大青山,偶爾行走江湖,也是獨來獨往,隨心所欲,常常在江湖上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因此,江湖上的人們一般都不會去主動招惹這個怪異的“獨眼老嫗”。
香香在大青山找到了獨眼老嫗以後,將自己的境遇片麵的訴說了一遍,特別是在訴說狗娃在如何忘恩負義拋棄自己的時候,更是說的添油加醋,可憐楚楚。馬上就博得了獨眼老嫗的同情和默許,答應收她為徒弟,傳授武功。
香香知道狗娃的武功十分了得,在獨眼老嫗的潛心傳授下,武功與日俱增,大有長進。就在她完全沉浸在了修煉浩瀚武功日子裏的時候,獨眼老嫗卻病倒了,並且是得了一種不能自理的怪病。為了報答獨眼老嫗的恩情,香香不離不棄的一直陪伴在獨眼老嫗的身邊。直到在一年以後獨眼老嫗駕鶴西遊了以後,香香才獨自一人走出了那個深深的大青山。
三年來,香香也無數次的思念過狗娃,其中多次還在夢中夢到了她們倆那段纏綿的日子。可是一想到狗娃對自己是那樣的忘恩負義。又是那樣冷酷無情的殺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時,她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報仇的決心。
當香香重新迴到了雁門關這裏的時候,在暗地裏偷偷地對狗娃作了一番調查,知道了狗娃現在已經是大名鼎鼎的雁門鏢局的鏢主。生yi興隆;身邊左擁右抱有兩個美夫人陪伴,並且又是一男一女子女雙全,她心底的那股無名火更是燃燒的她晝夜不能自己。在經過了一番精心的策劃以後。她決定先從騷擾雁門鏢局的護鏢生yi開始,慢慢的斬斷鏢局的外圍財路,然後逼得狗娃主動出來,達到自己報仇的最終目的。
一切都是在香香的計劃之中發展的,唯一使香香大感意外的一點是,狗娃的武功大大超出了她原來預想的那樣子,雖然自己苦苦修煉了三年獨眼老嫗的武功,竟然在狗娃的麵前還是那樣的笨拙和無用。她在與狗娃的幾個迴合下來以後才發現,獨眼老嫗傳授給自己的這套劍法,在狗娃幻影劍法的麵前,確實是相形見絀,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機。
看著怒氣衝衝的香香,狗娃笑了下道:“你難道還在為你爹爹的死耿耿於懷嗎?”
香香柳眉一豎道:“放屁!殺父之仇,豈能是一下子就忘得了的嗎?你是殺害我爹爹的兇手,我與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如果不是你的爹爹他先殺了我的全家,我怎麽會殺他呢?你要是講理的話,就不應該這樣的看待你爹爹的死,叫我說,他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
香香瞪了狗娃一眼道:“我再問你,你既然知道我爹爹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遲早要與他生死相見,為什麽還要對我那樣子?你為什麽還要與我上床做那種事情?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家如果失去了貞操意味著什麽?”
狗娃苦笑了一下道:“我愛你,那是真心的。當我第一次在城裏碰見你的時候,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就是九指的女兒。我去黑風洞,其實是想去打探出天魔教裏麵誰是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元兇。不是你爹爹他親口說出十三年前的那段往事,我也確定不了他原來就是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元兇。是的,當我知道了我今後必須要麵對你爹爹的時候,我對你的感情確實產生過無數次的動搖。說實話,就是我與你在一塊辦那個事情的時候,心裏也確實有一種負罪感。後來我也想過,你要是一個明理的人,慢慢會想開的……”
香香身子一轉,劍鋒一揚,歇斯底裏的仰天狂叫道:“我想不開、想不開!是你楊狗娃這個負心漢,奪走了我的貞操,殺死了我的爹爹,我要找你報仇、報仇、報仇!”
狗娃囁嚅著道:“你說我殺死了你的爹爹,我承認。可你說我是個負心漢,我還有點不太接受。愛你,我確實是真心的。三年前當你離開鏢局以後,我也曾經出來找尋過你,想娶你為妻,與你共度一生,可你一去無蹤影。好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聽著狗娃言辭鑿鑿的訴說,香香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幽幽的道:“自從我娘死了以後,我的爹爹就成了我唯一的親人。當遇到了你以後,我覺得自己又有了一個親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你,使我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孤苦伶仃、舉目無親。我已經在我爹爹死去的那個老鷹岩上發了誓,一定要用你這個負心漢的鮮血來祭奠我那死去的爹爹……”
香香說著、說著,滿眼淚花的眼睛裏又閃現出了仇恨的光芒。她晃了晃手中的劍對狗娃道:“來吧。楊狗娃,今天咱們倆已經沒有多餘的話說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我今天為我的爹爹報不了仇,而死在你的刀下,也心甘情願。”
看著蠻橫無理近似瘋狂的香香,狗娃覺得心裏一陣陣的隱疼。在氣憤香香這樣的不明事理、胡攪蠻纏之餘,他也確實感到了香香的孤獨可憐。雖然說自己殺死九指是有十萬個理由,可是香香今天的孤獨可憐也確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的。從剛才幾個迴合的打鬥中,香香的那點武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再要讓自己像剛才那樣揮舞起幻影劍去搏殺這個自己昔日的紅顏知己、如今又非常非常可憐的女人,自己還能下得了手嗎?不能!不能!萬萬不能!
狗娃將幻影劍慢慢的插迴到腰帶裏麵。仰天長歎道:“老天爺呀,你為什麽要這樣殘酷的安排呢?誰對?誰錯?我不想知道。冤冤相報何時才能了?罷!罷!罷!我楊狗娃父母的大仇已報,就讓我也隨我的父母去吧。”
狗娃說完這句話以後,就仰起頭兩手抱在胸前。緊閉雙目,坦然的對香香道:“你既然一定想要用我的鮮血去祭奠你的爹爹,我成全你。來吧,我楊狗娃不會動一下,聽憑你的處置。”
看到狗娃的這個樣子,香香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狗娃道:“哼!你會不動一下聽憑我的處置?你是在耍什麽的鬼花招想引誘我上當吧?”
狗娃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很平靜的道:“我是對你虧欠很多,也很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我的鮮血能夠減輕你對我的原諒的話,你就盡管動手吧。”
怒火中燒的香香,嘿嘿的冷笑了一聲,挺著劍就像狗娃的肩頭上狠狠地刺了過去。不過,劍鋒在出手的時候很急、很猛,可是當劍鋒快要觸及到狗娃肩頭上的時候,就突然停滯不前了。
在江湖上,一般經驗老道的劍手在出手時,都不會將自己的劍勢使得十分盡力。香香也是這樣,她一邊向前挺著劍鋒,一邊在悄悄地觀察著狗娃的動靜,防止對方突然的變故,而使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
時光仿佛凝固了一般,顯得是那樣的寧靜。
香香的劍法已經觸及到了狗娃的肩頭上麵了,狗娃還是緊閉雙目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香香一狠心,手中的劍往前猛的一送,尖利的劍鋒“撲哧”一下就深深的刺進了狗娃的肩頭裏麵……
隨著劍鋒的進入,一股鮮紅耀眼的血漬就順著劍柄流淌了出來,又點點滴滴的灑落到了地麵的綠草上。
狗娃像一尊泥菩薩似的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不過是眉頭稍稍的皺了一下。
看著鮮紅耀眼的鮮血,香香仿佛是在迷幻中突然清醒了過來,她呆呆的看著狗娃,猛的將劍一抽,大聲喊道:“你是個死人嗎?你為什麽不躲呢?”
狗娃慢慢的睜開眼睛,慘淡的笑了下道:“為了讓你的心情好受一點,我願意這樣。”
看著狗娃神態自若的樣子,看著狗娃肩頭上的血在點點滴滴的灑落,香香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將手中的劍往旁邊“當啷”一丟,飛身撲到狗娃的身上,照著狗娃的胸前就是狠狠的一拳,罵道:“你這個大傻瓜,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躲呢?”
狗娃將香香一把摟在了懷裏,笑著道:“你原諒我了?”
香香道:“你想想,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奪走了我的貞操,殺死了我的爹爹,我能原諒了你嗎?”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可能這就是我們倆人的命。葉葉、秀秀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好女人,你就留下來吧,留下來咱們四個人一起過吧。”
香香從狗娃的懷裏猛的往開一掙,狠狠的道:“這世上的便宜都讓你撿了,你想得倒美!我和她們不同,我與你有殺父之仇!”
狗娃盯著香香的眼睛道:“你這人怎麽這樣的不說理?是你的爹爹他殺我全家在先,你為什麽還要糾纏住這件事情不放呢?”
香香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就是不說理,我就是糾纏住不放……”
看到香香依然是這個樣子,狗娃苦笑了一下。從地上撿起香香的那把劍遞到了香香的手裏,對香香道:“你如果一定要糾纏住你爹爹的那件事不放的話,你就來吧,給我來個痛快的,我絕不還手。”
香香是把狗娃遞過來的劍接在了手中,可是她卻像一個泥菩薩似的站在那裏發起了呆……
狗娃依舊是先前那樣,雙臂抱胸,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突然。一聲尖利的哭聲刺破了整個山穀。隻見香香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丟,哭喊著向旁邊的山巒小道上跑去……
這時候,因為不放心狗娃的鬼步李也從下麵的懸崖上慢慢地攀爬了上來,他遠遠的望見黑衣蒙麵人哭喊著跑去。急忙跑到了狗娃的麵前。當他突然看到狗娃的肩頭上麵流出的鮮血時,心疼的問道:“你受……受傷了?”
狗娃沒有迴答鬼步李的話,依舊呆呆的望著跑去的香香,嘴裏喃喃的道:“她是香香……”
鬼步李一臉詫異的望著跑去的那個蒙麵人的背影道:“什麽?蒙麵人是香……香香?”
狗娃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她。她去大青山拜師學藝。苦練了三年的武功,迴來執意要為她的爹爹報仇……”
鬼步李看著狗娃肩頭上流出的血道:“她武功很厲害?你打……打不過她?”
狗娃笑了下道:“當我知道了是她的時候,我就下不了手了。我想讓她完成她的夙願。可她也下不了手,哭著跑走了。”
山巒的遠處,香香那個嬌瘦的身影還在奔跑著,嗚嗚咽咽的哭聲依稀還能聽得到。
鬼步李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道:“人世間最厲害的兩個怪物,一個是愛,一個是恨。如果這兩個怪物合在了一起,就是世上最……最可怕的東西。香香這個女孩子,她現在已經是被這兩個怪物附身,正在走火入魔的階段。也許,過上幾年以後,她就會慢慢的想……想開。”
狗娃歎息了一聲道:“是我毀了她,我對她有虧欠。”
鬼步李道:“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人家馬老板的車隊還在下麵等……等著我們呢。”
狗娃一邊慢慢的隨鬼步李往懸崖下麵走,一邊迴頭繼續向香香跑走的那個方向眺望著。
在遠處灰色的山巒深處,那個嬌瘦的黑衣漸漸地消失了。
狗娃與鬼步李下到了懸崖下麵的山路上,帶著馬老板的貨車繼續前行,慢慢的向北走去。
……
據說,狗娃在以後的護鏢中,凡是途徑雁門關的時候,總是要攀爬上當年與香香打鬥的那個地方,站在那裏向四處張望一番,希望能夠看到香香的身影。可是,他一次次的都失望了,始終沒有再看到那個熟悉嬌瘦的身影。
天不黃,地不老。
地球在一分一秒的不停轉動,人類在一代一代的繁衍替代。
風流傳頌成了佳話,往事成為了過去。一個個鮮活的武林兒女,一段段扣人心弦的動人往事,也許銘記在你我之心,也許早已淹沒在了浩瀚的日月長河之中。
2014年1月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