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傾城?什麽是絕色?


    在遇見眼前的女孩之前,也許他們還能有更多種答案。


    茶色長發的美人生得極美,美到難以用言語形容——目若秋水,眉似彎月,一點櫻唇嬌豔如剛剛綻放的玫瑰花苞。在泄落進來的璀璨陽光中,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如明珠美玉盡數堆砌才能窺見一瞬的絕代風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世界上還能有這等美色呢?


    她是真實存在的嗎?


    像這樣的美人...又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呢?


    她怎麽該一個人在這裏呢?


    像這樣一顰一笑皆可傾倒世間的美人,明明應該是被人精心嗬護在掌心的。她合該住金玉殿堂、飲瓊漿玉釀、食竹實穎果、披錦繡華裳,無數人為她獻上這世界上最名貴的奇珍異寶,隻為了換取她淺淺笑顏。


    而不是放她與凡人為伍。


    她若不是這天底下最自由最尊貴的人,就應該被最強大最富有最有實力的人珍藏在寶庫裏,作為對方最璀璨珍貴的收藏品。


    不對任何人炫耀,不對任何人張揚。


    能僥幸擁有她,已經是神靈居高臨下的垂憐。


    “別這麽看著我。”


    她終於開口了。


    聲音就像是被微風吹動的銀鈴。


    “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吃飯,可不是叫你們這麽一直盯著我看的。你們要是控製不好自己,我可以忍受一下不舒服。再把兜帽帶上。”


    “啊...啊?”


    “低頭,吃飯。”


    少女纖白的手指扣一扣桌麵。


    ——她的手指也纖細,柔若蔥荑,讓人想要合握在自己掌心。


    這是個能輕而易舉勾起世人心底最深沉最陰暗欲望的美人。


    仿佛她的存在都是為了引人占有。


    ——————————————————


    目光刺人了些。


    不過櫻穀裏繪早就習慣了。


    在一開始的世界——尤其是因為這張臉吃過大虧後——她不止一次嚐試過遮掩自己的容貌,乃至於毀掉自己的臉,試圖給自己一段平靜的人生。但是她很快發現,如果她這麽做,在係統那裏就屬於“作弊”,她的日子反而會更加艱難。


    她做過的。


    拿刀毀掉自己的臉。


    ...然後被擁有強大權勢的瘋子囚禁,對方想盡辦法為她恢複容顏,再用任誰聽到都會毛骨悚然的方式“懲罰”她。


    那些日子她已經記不清了,但一旦想起來,還是隱隱覺得毛骨悚然。


    與其如此,倒不如事到臨頭再想辦法轉圜。


    有這麽一張臉在,至少很多在別人眼裏是無解的事,到她這兒還有餘地。


    尤其是身為毫無武力值的弱者,她能依仗的隻有這份過分的美貌。也隻有這容顏、這魅力,始終沒有背叛過她,甚至比係統還要可靠。


    就連嗜血的瘋子大開殺戒時,也會因為對這張臉升起興趣,而留她一命。


    她原本覺得自己所有的災難都是這張臉,都是【富江】能力帶來的,也不止一次地厭惡這份天賦技能。直到後來經曆得多了,她才覺得,不管是福是禍,這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不該隨便拋棄。


    於是她就開始了“放飛自我”之旅。


    從曾經隱隱約約因為魅力而歡喜、再到對這種魅力的恐懼厭惡,直到現在的無喜無悲、心靜如水,對所有的愛慕喜歡占有欲視若無睹...櫻穀裏繪就這麽一路走來。不算非常順遂,但幸運的是,所有經曆過的痛苦都可以在時間中淡忘。


    ——時間實在是再強大不過的良藥。


    她僥幸一直堅持到現在。


    她也自然會這麽一直走下去。


    直到某天任務失敗,她會安安靜靜地跟係統作別,結束這近乎漫無止境的旅程,陷入永恆的長眠。


    她希望那會是一個美夢。


    ...係統大概會滿足她這一點小小的心願吧?


    看在他們彼此陪伴這麽久的份上。


    “不嚐嚐我點的酒嗎,小姐?”


    把她思緒拉迴來的是納吉布笑嘻嘻的問話聲,他舉了舉自己手邊的酒壺,口吻仍舊輕佻,眼神倒是不會惹人討厭的清亮,“據說——當然我不為這種說法做擔保——據說這是用什麽花浸過的酒,後勁不大,而且很好喝。我專門點的,不會喝醉影響下午的行程。小姐你真的不嚐一點嗎?以前的那些姑娘都給好評的哦。”


    不,對不起,不喝。


    安利給女孩子酒水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家夥。


    在這方麵微妙的有一點偏見(?)的少女看他一眼,長長的睫羽忽閃忽閃如天上的星辰,泄落的眸光美麗得不可思議。


    “怎、怎麽啦?”


    “...不,沒怎麽。”


    短暫的沉默後,茶發美人突然微微勾起唇角,於是眉眼一瞬間顯得越發嫵麗,“你跟之前的那些姑娘都是這麽說的?”


    “是,是啊,那不然呢?”


    “她們也是像我一樣一個人?”


    “...啊?”


    “我隻是覺得,如果你對那些一個人來玩的姑娘也這麽說話,那你沒有被人舉報到失業可真是運氣好。”櫻穀裏繪斯條慢理的說著,語氣帶著點點笑意,說不好幾分真幾分假,“讓一個人的女孩子喝酒,真的沒有姑娘當場跟你鬧掰嗎?”


    還是這個世界的妹子真的都太彪悍?


    不至於吧?


    少女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偏頭瞧他。


    她實在是生的太纖細也太貌美了,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在漂亮得讓人覺得震撼的同時,又時時刻刻擔心哪怕隻是稍微重一點的語氣都會不會傷害她。


    她這樣看著一個人,就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全世界,足夠讓人醉倒在她眼底的漣漣水色無法自拔。


    ——哪怕明知道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納吉布覺得自己嗓子發癢。


    他幹咳了一聲。


    其實這種話算不得什麽,對於早就習慣口頭上花花兩句的的他,隻能算是小case。隻是這一瞬間被少女實在太過分的美貌蠱惑,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沒辦法對著這樣的一雙水眸說那些輕佻的台詞。


    茶發的美人嫣然一笑後,漫不經心地收迴視線。


    他這才迴過神來。


    ...真丟臉。


    要是讓外人看見自己現在這副作風,一定會嘲笑自己吧?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居然一副純情模樣什麽的。


    納吉布抓了抓頭發。


    也就在這時候,他仿佛聽到旁邊一聲很輕很輕的笑——說不好是什麽含義,若有若無的,輕得瞬間就從風中飄散。


    他轉頭。


    那個眉宇俊秀(關於這一點足夠讓很多男生牙癢癢)的男子仍然安靜地坐在那兒,端著一杯酒細細品著,神色是近乎譏諷的冷漠。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才抬眸瞥他一眼,眼神深邃如沉沉的黑夜。


    光是看他的眼神,都能感覺到那種不祥的氣場。


    納吉布本能地握拳。


    片刻後,他強迫自己鬆開手。


    ...說實在話,導遊這種工作,就是要應對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他不是沒遇到過強者、也不是沒遇見過惡徒,可即便如此的見多識廣,眼前的這個人...依舊足夠讓他本能地嗅到鮮血和死亡。


    如果可能,他是一萬分的不想應付這種人的。


    他隻想要混日子,不想要沾染麻煩。


    ...可麻煩偏偏一個個找過來。


    真該死。


    ——————————————————


    “那麽接下來,小姐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心裏對這個男人一萬分的警惕,在麵上,納吉布還是一副笑嘻嘻的輕佻模樣——對方不明說,他也就拿這家夥當透明人,假裝眼睛裏隻能看見自己的雇主。


    ...老實講,這不是什麽艱難的活計。


    就是心裏被即將到來的陰影壓得沉甸甸,一對上對麵少女那雙琉璃般的眼眸,他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誰能不迷戀這樣的容顏呢?


    他這樣想。


    於是眼神中也不自覺帶出一點。


    櫻穀裏繪自然能感覺到——有關於這一方麵,她的感知從來都敏銳得過分。但她麵上仍是一派的風淡雲輕,甚至還能端著花茶輕輕抿一口。


    茶水倒映出她輕輕顫動的睫羽。


    微微闔眸。


    “閣下有什麽意見嗎?”


    她終於(禮節性)對那個男子開口。


    茶發的少女隻飛快地瞥他一眼,又垂下視線——即便這樣迅速的動作,她仍然對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可以給出意見嗎?”


    他斯條慢理問。


    好像是很平和的語調,卻到底透出一抹像極了譏諷的傲慢。


    ——那是上位者永遠無法遮掩的居高臨下。


    ...不過...


    老實講,他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櫻穀.輕微聲控.裏繪眨了眨眼睛,再抬起視線的時候,已經是湖水般的明淨平和,連唇角清淡的笑意都顯得似有柔和。


    “為什麽不呢?”


    “那麽...”


    “砰!!!”


    什麽聲音?!


    櫻穀裏繪本能向外看。


    “那個家夥是在這兒沒錯吧?”震得整棟樓都跟著搖搖欲墜的大嗓門順著風飄來,“給我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搜,一個角落都別落了!”


    ...別吧。


    她就是戴了小半天的兜帽,至於這樣嗎辣雞係統?


    少女瞥了身後的兩個男人一眼。


    ——一個麵色隱隱約約顯得蒼白,雖然很努力遮掩了,但還是能看出他的強作鎮定;而另一個...唇角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氣定神閑中透出饒有趣味的冷漠。


    簡而言之——


    ...靠不上的感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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