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奧拉完成任務迴到虛圈,當著排名前二十的所有“同類”向藍染匯報工作——捏碎一隻眼睛,於是把這段記憶發送給所有在場之人。


    藍染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八風不動。


    葛力姆喬和□□奇奧拉不出意料地又爭執起來。


    ...雖然這“爭執”的語氣差異有點大。


    ——二人都是藍染手下實力強勁的幹將,性格卻天差地別:葛力姆喬性格堪稱火爆張揚,又酷愛直來直往,說上三句話總要惹別人跟他打一架,對於黑崎一護這種“有天賦”的敵人完全是抱著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的態度。偏偏□□奇奧拉說話做事都冷冰冰,很多作風在葛力姆喬眼裏更是溫和得有點軟弱。兩個人一個像是冰,一個像是火,撞到一起自然就要天崩地裂。


    三天打兩天吵(bushi),大家也都習慣了。


    他們開心就好(。)。


    藍染看上去也沒興趣幹涉他們的爭執。


    他仍然閉著眼睛,仿佛在重複著□□奇奧拉提供的記憶,也仿佛在聆聽兩人的爭執。直到兩個人針鋒相對得似是動了真火,他才睜眼,然後短短兩句,輕描淡寫就把一場風波又化於無形。


    所有下屬恭敬地低下頭。


    隻有認為自己輸了一場的葛力姆喬不滿咂舌。


    “對了,藍染大人,恕屬下無能,沒能把您說的那一位帶迴來。”麵色沉靜的□□奇奧拉繼續說著,仿佛根本沒有把方才的爭執放在心上——其實也正是因為這點,才越發讓葛力姆喬惱火。“屬下仔細留意了,但是...”


    “沒關係的,我知道。”


    棕發的男人微微一笑,製止了他的未盡之詞。


    ——在死神界的時候,藍染惣右介戴著平麵眼鏡,梳著中規中矩的發型,任誰第一眼看都有春風拂麵之感。而此時他拋棄了那無用的累贅裝飾,頭發向後梳,談笑風生之間徹底暴露出上位者的氣場,即便神色溫和,也再難讓人覺得無害。


    此時,他就麵帶這樣風淡雲輕的笑意,語氣平和。


    “我早料到如此了。那孩子從來都是這個脾氣,除非遇見的事與她真正在乎的人有關,否則絕對不會主動湊過去。更何況,她沒有靈壓,偏偏能看得見魂魄的存在。她能躲著你走,你找不到她也是理所應當,何必自責?”


    □□奇奧拉安靜地垂著視線。


    “就算她再不願意麵對...等到屍魂界大亂...或者說,等到那個人出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不出麵的。”藍染似是感慨,語氣卻晦明難辨。“她早晚會到我身邊的,在我改變這腐朽的世界之後,所有的躲避和掙紮都是困獸猶鬥罷了。”


    “是的,藍染大人。”


    □□奇奧拉的眼睛是綠色的,可是不知為何,比起森林般的勃勃生機,更讓人覺得機械、冷漠乃至於死氣沉沉。


    他恭敬地行上一禮。


    一直旁聽的葛力姆喬冷冷嗤笑一聲。


    說不好是針對誰。


    ——既然在跟隨藍染,這家夥的種種念頭他自然也了解一些。無論是征服現世還是毀滅屍魂界,隻要有戰鬥在,有對手提供給他,葛力姆喬其實都不在意。隻是唯一的一點...就是藍染這家夥會迷戀上一個女人,實在讓他驚奇也嘲諷。


    關於這一點,議論者眾多,他卻實在不屑於放在心上。


    以至於那個被議論紛紛的名字都沒能記住。


    ...對於生命中仿佛隻有戰鬥和鮮血的他,如果那是個強大的家夥,也許葛力姆喬還會給一個正眼。可聽種種口吻,那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連靈壓都沒有,跟普通人類相比的唯一特殊之處,就是她能看見虛和死神的存在。


    可對於他們這種家夥,這“特殊”算得上什麽特殊呢?


    藍染這家夥的眼光可真是有夠神奇的。


    葛力姆喬漫不經心地想。


    ***————————————


    ...櫻穀裏繪。


    因為未曾放在心上,所以葛力姆喬從沒有記住那個名字。


    可是現在他記住了。


    ...他不得不記住。


    也許直到死亡的最後一刻都會被牢牢地印在腦海裏。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藍染那家夥如此篤定...篤定哪怕他未曾給他們看過他心儀之人的模樣,他們也能夠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認出來。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藍染這麽確信,在他們往來於虛圈和現實的時候,不會有戰鬥傷到她的性命,哪怕讓他動心的女孩隻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


    他更終於理解,為什麽“朽木露琪亞”這個名字被無緣無故地登上了死亡名單。


    ——那是嫉妒。


    那隻是嫉妒。


    這是這世界上最荒謬的答案,卻也是這世界上最真實的答案。


    說它荒謬,是因為任何沒有見過此情此景的人,都不可能理解為什麽一個強者會生出這種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好笑的負麵情緒,而且還是衝著自己喜歡的人的血脈至親;說它真實...卻是因為葛力姆喬看著茶發的少女堅定不移地將朽木露琪亞護在身後,那種願意舍棄自己生命的在意,不由得也生出這種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來。


    男人身上的殺意在翻騰。


    “看閣下的表情,您聽說過我的名字?”


    櫻穀裏繪倒仍舊很冷靜——沒辦法,她感知不到什麽殺氣氣場靈壓,又不畏懼死亡,想要裝瑟瑟縮縮都裝不出來。


    她就這麽站在朽木露琪亞身前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握住露琪亞的手腕,低垂著的眼睫不堪重負一般輕輕顫動。


    仿佛殘忍裏最後的一點溫情。


    “要不是今天見到閣下,我倒是不知道我已經這麽出名了。”


    後半句話似是調笑,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歎息。


    藍色頭發的男人仍然在看她。


    “閣下?”


    “喂,給本大爺記住了。我是葛力姆喬。葛力姆喬.賈卡傑克。”


    葛力姆喬一點點把唇角扯起來,帶動著臉上的骨質麵具,加上此時他直直注視的眼神,一時間竟顯得越發放肆而猙獰。


    別問他想要做什麽,那是最無聊的問題。


    想要的就去得到。


    得不到的就摧毀。


    ——虛不就是這樣隨心所欲的嗜血生物嗎?


    ——————————————————


    “櫻穀,櫻穀...”


    “...我在。”


    聲音輕輕的,似乎有些顫抖。


    事實上,櫻穀裏繪確實有一點輕微的顫栗——雖然她麵色的神色仍然沉靜,沉靜到仿佛無事發生。


    但隻要看她毫不猶豫地動用她恨不得把胳膊砍下來也要拋棄的能力給露琪亞治療,就知道她此時絕不是麵上這麽冷靜。


    少女另一隻手已經攥緊,殷紅的血跡一路滾落,而她恍若未覺。


    櫻穀裏繪也確實沒有意識到。


    眼前這一幕對她實在刺激太大。


    ——黑發的少女倒在她懷裏,唿吸微弱,似乎胸口的每次起伏都要耗盡她僅剩的生機。汩汩流出的鮮血止也止不住,刺得櫻穀裏繪唿吸都在疼。


    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這樣的朽木露琪亞,她覺得自己也距離發病不遠了。


    *


    是誰做的......


    當然沒有第二個答案。


    櫻穀裏繪確實願意舍命保護露琪亞。可是對於葛力姆喬這種實力的強者來說,她的保護毫無意義,隻要他願意,就能在不碰到她一根毫毛的份上要了露琪亞的命。更何況,露琪亞本身決不允許自己被櫻穀裏繪舍命相護。


    “喂,女人。”


    “你別靠近她!”


    “你這家夥,廢話真多啊,居然還活著嗎?”


    紛雜吵亂中,那個狂妄又冷酷的聲音突然靠近,也吸引了櫻穀裏繪僅剩的意識。她抬起頭來,看到黑崎一護重重挨了一記,從牆上滑下來。


    少女本能般向地上倒去,把露琪亞鎖在自己懷抱裏。


    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風聲驟停。


    ...仿佛周圍的聲音全部安靜下來,靜的隻能聽見露琪亞近乎顫抖的唿吸,還有自己仍然平靜——似乎就是死亡也不能生出半分波瀾的心跳。


    安靜。


    真的很安靜。


    “女人,你非得這麽保護她不可?”


    致命的殺招堪堪收住。葛力姆喬麵色冷如寒冰,看著那個黑發的女孩被少女摟靠在她胸口,仿佛用自己的身體化作最後的屏障。


    茶發的少女終於緩緩睜眼,抬頭。


    “......”


    ——美麗。


    在這一刻,葛力姆喬能感受到的仍然是極端的美色,這種美色足夠創作一個世界,也足夠摧毀世間蒼生。


    長長的睫羽顫動著,如同瀕死的蝴蝶。


    “我是她姐姐。”


    少女這麽說。


    因為剛剛動作的迅猛,或者是因為戰鬥的波及,她額角有些擦傷,一絲殷紅順著雪白嬌嫩的肌膚就這麽緩緩流下來,色澤鮮明的對比隻映襯得她姿容越發嫵麗,甚至有一種要蠱惑一切活著的生靈的味道。


    葛力姆喬就這麽看著她。


    半晌,他突然伸手,擦過她如淚珠一般落下的血漬。


    ...她的血似乎都要比其他人的更加醇厚甘甜,對於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類,這就是在引誘著能夠支配她的人將她徹底拆吃入腹,甚至不留下一根骨頭。


    而他從來是最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事的。


    男人捏住她下巴,難得俯下身來,近距離地與她對視。


    “我放過她,你跟我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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