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發的少女在靜靜注視他。


    對於真正的黑崎一護來說,他們很少有這樣近距離對視的機會。一是櫻穀裏繪不喜歡和男生離得太近;二則...黑崎一護外表不良,內心卻比較純情,很少和女生距離很近,哪怕那是他隱隱約約有異樣情愫的女孩子。


    這一點是白崎無法理解的。


    站在他眼前的女孩眉目皆可入畫,精致到稱得上完美的容顏引人入勝,那雙琉璃灰的眸子盛著盈盈水色,似是想要任何與她對視的人沉醉其間。即便此時眼神隱隱透出審視和疏離,仍然美得很不像話。


    他得承認那個蠢貨的眼光。


    但正因為承認黑崎一護的眼光,他才更不能理解這種做法。


    從某種意義上講,黑崎一護和白崎是一體的。


    他們的情感也能互通。


    ...但互通不等於互相理解。


    對於身為“虛”的白崎而言,“喜歡”就意味著渴望,意味著占有,意味著掠奪...退讓和躲避是弱者才會有的行為。


    而他不是弱者。


    ——他是虛,“虛”這種生物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身上的空洞,於是仿佛所有的情感都會從中漏出,隻有仇恨、嗜血和獨占深深刻在這種生物的骨血裏。


    因為這個空洞,他們仿佛什麽東西都留不住,仿佛什麽都難以烙印...也正因為這種空虛感,當他們得到某種情感時,就像被這種情感填滿一樣,生出難以言說的滿足感。這仿佛是毒藥,引誘著他們飲鴆止渴。


    “你不是黑崎君。”


    茶發的少女終於開口,聲音仍然輕柔平和,“但如果我沒弄錯,這仍然是黑崎君的身體吧...你是誰?或者說,我該怎麽稱唿你?”


    麵前的少年扯出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


    “哦?不害怕我嗎?”


    當然不害怕。


    ——存活期限已經取消,她連鬼都不怕(bushi)。


    隻是不喜歡而已。


    櫻穀裏繪冷靜地看著麵前的少年——眉目熟稔,穿著與以往一樣款式的衣裳,隻是對上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和黑崎一護完全是不一樣的人。


    “我該怎麽稱唿您?”


    她溫溫和和地又問了一遍。


    ——————————————————


    “......”


    “......”


    “...喂,我說,你幹嘛這麽盯著我!”


    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黑崎一護忍無可忍——他形容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不是隱晦的欣喜,但麵上卻仍是兇悍的表情,甚至欲蓋彌彰地更加誇張。


    以至於差點把周圍同學的凳子掀翻。


    茶發的美人托著下頷看他,盈盈一笑。


    “不行嗎?”


    “——當,當然不行啊!”


    黑崎一護像極了掉進魚缸裏的貓,全身的毛都炸裂開來,亂糟糟的橘色頭發每一根都在抒發主人的不知所措。


    櫻穀裏繪隻輕輕地笑。


    ——要是應付這種三好少年都要慫的話,她早就在之前那些世界被嚇死了。


    絲毫不慌jpg。


    “我說你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啊!”注意到周圍同學的目光已經都投過來,黑崎一護不得不壓低了聲音,“別胡鬧了!”


    “我才沒胡鬧呢。”


    筆在手指間輕輕旋轉一圈,她笑容越發柔軟。


    “隻是以前沒有留意,今天才突然發現,黑崎同學看起來很俊秀呢。”


    “???!!!”


    “什麽!”這一句是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周圍同學,震驚得甚至忘記遮蓋偷聽的事實,“櫻穀同學的理想型居然是黑崎同學這種嗎?不是吧!”


    “不是理想型哦,隻是單純覺得今天的黑崎同學很順眼。”


    “...那不就是理想型嗎!”


    “欣賞和喜歡才不是一種東西呢。”


    仗著存活期限已經被取消,身體狀況也一天比一天糟糕,沒有了最後桎梏的茶發少女很有些放飛自我的味道。她這麽說著的時候眉眼始終含笑,似乎比以前少了些疏離,於是驟然間越發美好和鮮活。


    她看向黑崎一護,還對著他眨眨眼睛。


    “你說對不對,黑崎君?”


    “所以我說——別拿我開玩笑啊!”


    聽到前半段的時候還有些莫名的欣喜,卻在那種“欣賞和喜歡不一樣”中慢慢消散,不由自主地開始唾棄自己。


    ...在想什麽啊,我。


    明明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這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惡劣?”努力壓抑著自己心情的黑崎一護隻覺得自己憋得慌,卻還要做出無事發生的模樣,“明明平時不多開口,一開口就驚天動地的...我說,不要隨便拿人開玩笑,至少不能是這種玩笑啊。”


    “我很惡劣嗎?”


    黑崎一護的話說不出是勸誡還是羞惱(?),櫻穀裏繪盈盈笑意裏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轉瞬即逝,流動的眸色有那麽一瞬間似乎驟然清冷。


    “因為我心情不算好,想來想去,還是要小小報複一下才算我的作風嘛。再說,相比之下...我這個才不算什麽呢。”


    “啊?”


    “不,沒什麽哦。”


    不想再迴憶自己是怎麽把那個叫“白崎”的家夥打發掉的。櫻穀裏繪笑意褪去,定睛看他一會兒,氣氛嚴肅得讓黑崎一護不由得迴憶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直到明明認定自己記憶中毫無理虧之處的橘發少年默默慫下去,才忽地一笑。


    “什麽事都沒有呢。”


    “...你這麽說一定就是有事發生吧!”


    “哎?怎麽會呢?是你想多了哦,無故請假迴來後帶著一身傷的黑崎同學。”


    “...就是會啊!所以你這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惡劣?快給我醒一醒,這根本就不是你的畫風啊喂!”


    一旁的同學們默默留下寬麵條淚。


    “輸,輸了...”


    “難道櫻穀同學真的喜歡這種類型嗎...”


    “太可惡了,這家夥!”


    “雖然可惡,可是現在的櫻穀同學也好可愛啊嗚嗚嗚...”


    “喂,你個chi han夠了哦。”


    ——————————————————


    “露琪亞?”


    “櫻穀!”


    兩個模樣俏美的姑娘抱在一起。一個原本有些高貴冷淡的眉眼驟然染上濃濃笑意,另一個溫和但疏離的神色驟然柔軟如春水。


    茶發的美人輕輕拍她肩膀。


    “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呢。”


    輕柔的嗓音像是麵對情人的撒嬌。


    “怎麽會啦?淨想這些荒謬的東西!”露琪亞用力拍她後背——是對櫻穀裏繪而言的用力,如果真的用力大概能把這嬌弱的身子拍斷肋骨吧——聲音在快活中充滿寬慰。


    雖然對彼此幾乎體諒,關係也親密到讓任何眼見的人嫉妒不已,但露琪亞始終不願意叫她一聲姐姐,少女也坦然接受這一點。


    ——是還在計較,還是覺得年齡上叫姐姐別扭...


    emmm那都不算重要了。


    “我說,她們兩個已經徹底當我們不存在了嗎?”


    “絕對是當我們不存在了吧。”


    竊竊私語在身後響起,櫻穀裏繪眉眼間笑意更濃——大概是因為再次見到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她不吝惜於用更好的態度去麵對這些死神。


    鬆開手臂,轉身看過他們。


    阿散井戀次,認識。


    鬆本亂菊...金色波浪發容顏出眾身材也性感的大美人,交流不多,但她有印象。


    日番穀冬獅郎...銀發,小學生身材...因此有印象。


    另外兩個男的她不熟,但看起來和黑崎一護關係不錯?


    真不愧是主角啊。


    就這麽在心裏說不好情緒地感慨著,目光瀏覽過去,每一個對上她目光的人都似乎微微有些躲避,於是換來少女微微加深的笑意。


    她知道為什麽。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隨著死亡時間的接近,【富江】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也讓她的容顏越來越美越來越有魔力。如果她能在極端的痛苦中多掙紮些歲月,那個時候的她也許真的可以靠臉讓全世界的人為她一句話去死吧。


    嘛,那都不重要啦。


    反正她也沒有在這個世界長留的打算。


    能夠再見到露琪亞已經很開心了。接下來...聽上去就會有非常多的戰鬥呢,那些怪物又都是吃靈魂的,隨便送個死是個多麽簡單的小case啊。


    一點也不慌jpg。


    “有住的地方嗎?要不要住在我家裏?”用怎麽看怎麽忽略人的態度跟他們打好招唿,茶發的少女牽著露琪亞的手笑意盈盈,“你也知道的嘛...我和黑崎同學是鄰居,住在我家裏不會耽擱任何正事的,還方便你們談公務。好不好?”


    “呃——”


    “來陪我嘛。”


    “——好!”


    一旁覺得自己很像透明人的黑崎一護默默旁聽到現在,不由得向露琪亞投去一個“你不是吧”的眼神,換來黑發少女“換你你拒絕試試看啊”的迴視。


    ...行口巴。


    她長得好看。


    她了不起。


    黑崎一護越發覺得頭痛。


    “那可以帶我一個嗎?”一旁的鬆本亂菊突然笑嘻嘻舉起手來,“帶上我吧,就當做這是我們女人的聚會哦!可以嗎裏繪?”


    這個稱唿是怎麽迴事?


    櫻穀裏繪有點驚訝地看過去,對上金發美人媚眼如絲。


    ...色...誘?


    對她用這個?認真的嗎?


    “當然可以了,鬆本桑。”


    ——好吧,ok,她被se誘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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