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如果她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可能開口說話,她要喊出的第一個詞一定是“綁架”。


    ...至於這家夥會不會被群毆?


    #%&#那不是活該嗎!


    ——講道理,櫻穀裏繪是一個很有素養的人,別說嘴上、就是在心底也輕易不會說髒話。這一次,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多年的修養險些毀於一旦。


    最讓少女悲憤(bushi)的是,很顯然她是沒有重來的機會的。


    “啊呀啊呀,抱歉呢櫻穀小姐,被我嚇到了嗎?沒關係的,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人呦,讓我們來和平地談話如何~。”


    對不起,打擾了,不如何。


    ...所以說你是誰啊!


    ——————————————————


    浦原喜助。


    浦原商店的店主。


    ...完全是一家沒有聽說過的店呢。而且看這個店麵位置、看這個陳設布置,(尤其是)看這身衣服,就根本不像個正經的生意人好嗎?!


    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進這種店買東西吧!


    櫻穀裏繪覺得自己很頭疼。


    “哦呀,真是的,不要這麽緊張嘛櫻穀小姐。我這麽好的人,怎麽會做你想象中的那些事呢,對吧?”


    他豎著扇麵笑起來的模樣真夠讓人毛骨悚然。


    少女避開他的目光。


    無論心中是多麽的百轉千迴,在麵上,她的神色仍然沉靜如水,隻有略略用力揉捏衣角的手指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事實。


    “...我沒有想象什麽,您說笑了。”


    她這麽說。


    *


    (被迫)來到這家店,少女勉強還是有一點收獲的。


    ...權做安慰那種。


    一個是年幼稚氣、說起話來都怯生生的可愛的小姑娘小雨——雖然另一個同齡的小少年看起來太熊令她退避三尺;另一個就是...


    一隻黑貓。


    說得再準確一點,是一隻又乖巧又聰明又靈敏的好黑貓!


    雖然經曆了很多世界,但她最多也沒有活過25歲,永遠在念書的年齡輪迴。所以無論多麽的感情淡薄,櫻穀裏繪的心智...一部分到底保留在少女的階段。那麽自然也會存在一些女孩子的特性...比如喜歡鮮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也喜歡可愛的小動物。


    雖然這種喜歡可能在很多人的眼裏仍然涼薄。


    ...但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浦原喜助從不知哪個拐角(這個商店真是難以言說的陰暗和詭譎)的陰影中拐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茶發的年輕姑娘將黑貓抱在自己膝頭,眼底是比麵對自己的時候真實許多的旖旎繾綣,指尖拂過的姿態輕柔得讓人嫉妒。


    啊啦...這可真是...


    “櫻穀小姐很喜歡夜一先生嗎?”


    他搖著折扇,笑吟吟地問。


    於是少女擼貓的手不由自主地就頓了一頓,跟著懷裏的貓齊齊抬起視線看過來,一瞬間的眸光清澈又茫然,仿佛卸掉了周身的偽裝,步入到這塵世間。


    但她很快迴過神,又露出禮節性的微笑。


    “它叫...夜一嗎?”


    櫻穀裏繪略略低下頭,對上那雙金黃的瞳。


    ...原諒她對一隻這麽有靈性的貓咪用了“它”這種詞。主要是...她真的沒弄清楚這是雄性還是雌性啊!


    比起弄錯性別這種可怕的事,不如暫且用個失禮的“它”呢!


    “夜一先生的眼睛真漂亮,就像是最璀璨的陽光一樣。”少女輕聲慨歎著,露出一個極美好的笑容——雖然完全是對著懷裏的貓,沒有半點分給麵前男人的意思,“雖然很失禮,不過...夜一先生的性別是?”


    “咦?櫻穀小姐怎麽會好奇這個呢?”


    用折扇遮住半張臉的男人聲音仍然是近乎輕佻的,帶著濃濃的趣味,卻讓櫻穀裏繪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離他更遠一點。


    ...對於這種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條原則是永久性通用的。


    她覺得自己有點頭痛。


    不過對於這種怎麽聽怎麽像是沒事找事的問題,少女覺得自己沒必要多嘴。所以她隻是側一側頭,目光專注地停留在他身上,就讓男人更多的台詞都胎死腹中。


    ...嘛,真是的。


    沒辦法了。


    浦原喜助在自己心裏短暫地笑一聲。


    ——說不好是笑麵前仿佛真正一無所知的少女,還是笑明明心知肚明、還是掉落到這個有去無迴的陷阱裏的自己。


    “嘛,這個問題嘛...答案當然就像是櫻穀小姐你想象的那樣啦。”他揮一揮折扇,語調仍然輕佻得讓人火大,“嗯?櫻穀小姐你想的是什麽...哎呀,這我怎麽好意思說出來呢?再說,夜一先生也會生氣的吧。”


    ...嗬。


    夜一貓生不生氣她不知道,自己很想打人她倒是挺清楚的。


    櫻穀裏繪在自己心底冷漠jpg。


    ...像這種店主開的店,像這樣的環境布置待客方式...商店到現在還沒有倒閉簡直是世界十大未解謎題之一!


    這個交道是打不下去了,有貓也不行。


    再見吧,再見!


    ——————————————————


    “櫻穀!櫻穀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原來這一位真的是露琪亞你認識的人嗎?”她一開始真的在情感上難以接受=_=。


    櫻穀裏繪聲音神色仍然溫存又平和。隻是這麽說著的時候,她飛快地瞥了浦原喜助一眼,又重新將目光定格在眼前的黑發姑娘身上,笑容不自覺地真實兩分。


    ...於是真實的心思就這麽流露出來。


    其實她的動作已經算得上非常隱晦了,也將她所有有可能顯得失禮逾距的心思盡數隱藏。隻可惜,這種遮掩的方式應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但在場的這些人偏偏沒有一個是真正好應付的角色。


    ...不過,很可愛。


    相比之前的絲毫沒有靠近的可能,這樣不是可愛很多嗎?


    “如果有時間的話,歡迎你來玩啊,櫻穀小姐~”


    浦原喜助笑眯眯地看著茶發的美人被黑發黑眸的女孩子扯出去,折扇輕快地扇動著,跟他的聲調一樣滿滿都是不正經的感覺。於是也絲毫不值得驚訝,朽木露琪亞在少女耳邊擔憂地絮絮念叨著什麽,同時還不忘記狠狠瞪視他一眼,就算冷硬的神色警告性十足,也遮掩不了她像是被搶走了自己最珍愛的玩具的小孩子。


    “啊啦啊啦,就算什麽都不清楚,‘本能’仍然是存在的嗎?還真是有夠奇妙的呢。你說是吧,夜一桑?”


    一直看著兩個(單方麵)拉拉扯扯的姑娘身影消失,男人拍打折扇的動作漸漸放緩,麵上笑容仍然不變。


    黑貓看了他一眼。


    “我還以為你會跟她說更多的東西。”


    ——聲音低沉,是一種很沙啞的磁性感。


    男人隻意味不明地笑一笑。


    “因為還不是時候啊。”他說起話來總像是藏著更深一層的東西,隻是就算意識到這一點,也很難察覺他的真實想法,“再說,這麽複雜的東西,就算是我也隻能溫柔一點,讓櫻穀小姐一點點想起來吧。”


    “是這樣嗎?”


    黑貓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深意。


    “當然啦。”男人用合起來的折扇瞧一瞧自己額頭,“怎麽樣。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很有魅力,是個很負責任的好男人呢,夜一桑?”


    剛剛還顯得深不可測的男人突然靠過來,笑容也再次顯得很沒有正形。


    ——於是他成功地換來四楓院夜一的一貓爪。


    “真的抓傷的話會很痛的啊,夜一先生。”


    他似真似假地抱怨一句。


    ...那不是活該吧。


    四楓院夜一在心裏嗬嗬冷笑。


    ——當然,她也很清楚自己這根本沒有認真的一擊不可能傷到浦原喜助。無論外表多麽的不著調,又多麽的...呃,不像好人(?),浦原喜助仍然是那個在屍魂界的漫漫長河裏刻下自己名字的絕世天才。


    被迫將自己隱匿起來,絕不代表他的實力會倒退。


    如果因為他外表的不著調(好吧,其實性格也真的很有點不著調),就看輕這個男人的話,絕對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當然,會被他盯上的人(無論是什麽原因),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很可憐就是了。


    朽木露琪亞是這樣。


    ...櫻穀裏繪大概也是。


    短暫的靜謐。


    “...她一定要被卷進這些事裏來嗎?”


    “原來夜一桑真的很喜歡她啊。也是,剛才看到夜一桑這麽乖地待在她身邊,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呢。”浦原喜助笑吟吟看臥在一邊的黑貓,答非所問。


    四楓院夜一斜了他一眼。


    片刻的沉寂後,“唰”的一聲,折扇被他重新打開。


    “她當然可以不被卷進這些事裏的。”浦原喜助這麽說著,眼神幽幽難辨,“如果她沒有遇見朽木小姐。”


    ...說得更遠一點,如果她沒有來到空座町,沒有和黑崎一護成為鄰居。


    可她現在已經被徹底卷進這詭譎的命運中,再也脫不得身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命中注定。


    “我大概早晚要欠她一聲抱歉呢,夜一桑。”


    浦原喜助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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