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穀裏繪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她來過。


    ——死神什麽的,聽上去實在是太似曾相識了。以至於露琪亞在給她講解的時候,明明說的不太清楚,她卻很容易地全盤接受,甚至還莫名其妙地自己延伸出了許多設定。她的大腦更是告訴她,這些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真實的存在。


    不過可惜的是,更多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大概隻有遇到了才能記起來吧。


    這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實在是少女曆經過的世界實在太多,全都迴憶一遍的話至少也要浪費個幾天幾夜。


    更不用說她自己在情感方麵存在著很大的“缺陷”:在脫離了之前的世界後,所有的情感幾乎很快就全部流逝,記憶也會因此而處於被封存的狀態。就是迴憶起上一個世界,對此時的她來說,跟陌生人講述的故事也沒太多的區別。隻有再次遇見或者經曆相似相同的事,她才有可能迴憶起更多的往昔。


    正因如此,她才努力不在某一個曆經的世界欠下恩情。


    ——這樣,就是曾經曆經過的所有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乃至於徹底遺忘,她也不必帶著自己都不清楚原因的、微弱的愧疚過活。


    一刀兩斷,幹脆利落,不是嗎?


    櫻穀裏繪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


    說迴來,其實朽木露琪亞一開始並不想要給少女講這些事。私心裏,她其實更想要的是直接把少女的記憶替換掉,讓她不至於被卷進這些都市懸疑。


    ...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就再也擺脫不掉。


    而在朽木露琪亞眼中,櫻穀裏繪不應該一輩子都被這些事情糾纏。相反,她應該是被小心嗬護著的,被捧在手心裏百般嬌寵的存在——露琪亞本人非常願意做那個嗬護她保護她的人。而那些外界的風風雨雨、機鋒謀略,就應該被擋在她的身外才對。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櫻穀裏繪什麽都看不見。


    ——但她不是。


    相反,她能看得見靈體,看得見虛,就說明她本身注定會與屍魂界扯上關聯,注定她早晚會被那些渴望靈魂的怪物盯上。


    如果是這樣,就沒有了再把她往外推的意義。


    當然,最重要的是...當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專注地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露琪亞根本沒辦法說半個“不”字。


    ...所以她隻能選擇把一切和盤托出。


    啊,真糟糕。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朽木露琪亞越發覺得頭痛了。


    “是剛才的戰鬥累到了嗎?”


    纖白的手指輕輕落在眉心,引得黑發的少女帶著驚愕抬起視線來。茶發的女孩子就這麽坐在她對麵,眸色清亮又柔和,唇邊隱隱的笑意溫和又關切。見到自己抬頭,笑意不減,隻手指順著她的眉撫下去,輕輕為她揉兩下額角。


    “真,真是的,這隻是工作而已,你沒必要這樣的!”


    朽木露琪亞瞬間燒成了番茄。


    她幹咳兩聲,倍顯尷尬地轉過頭去,仿佛這樣就能遮掩自己的羞澀。但是隻要隨意瞥一眼,就能看見露琪亞嫣紅的耳根。


    櫻穀裏繪一瞬間的眉眼更加柔和。


    這是出自內心深處的柔軟與旖旎,雖然用言語形容不清,卻在每一寸骨血裏流淌,也許隻有到了生命的盡頭才能徹底消失。


    她垂一垂眼睫。


    “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她再抬起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靜與柔和,輕聲細語卻仿佛能夠主宰人心,“隻是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如果露琪亞你受傷了,我一定會很擔心很擔心的。”


    她用唇瓣輕柔地碰了碰朽木露琪亞的手心。


    “所以,可以當做是為了我...好好保護自己嗎?”


    “什麽...什麽啦!什麽叫做為了你!”朽木露琪亞已經原地炸成煙花,四肢不聽自己差遣的那一種,偏偏嘴上還要不服輸,“別說這些稀奇古怪的話。我朽木露琪亞可是很強的,不是為了你,也輕易不會有什麽能傷到我的。知道嗎?!”


    “那不是太好了嗎?”


    茶發的少女眉眼彎彎,眸色柔和如水,仿佛整個世界的美好都蘊藏於其中。讓人沒有能力、更不願意從中醒來。


    ——就像是最繾綣也最旖旎的夢境。


    *


    一旁的黑崎一護:“......”


    喂,醒醒,我還在呢(冷漠臉)。


    所以,她們兩個互訴衷腸曖昧恣生,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孤單地看風景吃狗糧(劃掉)?能做個人嗎?


    三個人的電影,我就始終不配有姓名?


    真慘(。)。


    ——————————————————


    “上次數學測驗的成績下來了。”


    “什麽?不是吧!”


    “有什麽不是的,算一算也就是這段時間吧...嗚嗚嗚老師你為什麽不能判卷判的慢一點啊?就是不能慢一點,手下留情一點又能怎麽樣啦!”


    “...一群傻瓜。”


    有澤龍貴給出了最簡潔的吐槽。


    一直安靜地端坐著的茶發美人含笑看她一眼,似乎有一點無奈,不過怎麽看都像是很接受這句吐槽。


    有澤龍貴也很自然地把試卷遞給她。


    “諾,你的。”


    頓一頓後,她也不由得感慨一聲,“啊,果然又是滿分呢...櫻穀你的數學真的是沒話講。真的不能教教我們該怎麽學嗎?”


    怎麽學?


    一遍又一遍地學啊(。)。


    櫻穀裏繪默默在心裏吐槽自己。


    ——一遍又一遍地學是真實的,一點都不存在玩笑或者誇張的成分。畢竟她沒有什麽過目不忘的能力,也沒有舉一反三的智商,距離的時間隻要稍微久一點,再加上除了上課考試之外用的次數實在太少,所以總會忘掉大部分的知識點;更不用說每個世界可能都有數學課,可對於數學的側重點卻很可能截然不同,那就幾乎相當於是又要從頭學起。


    不過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磨罷了。


    ...她這個人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耐得住性子。


    和真正的大佬肯定是比不了的。


    “試卷可以借我看一眼嗎,櫻穀同學?”


    “當然,給。”


    ——說的就是這位,石田雨龍同學。


    茶發的少女隨手把試卷遞過去,笑意清淺,其中禮貌(生疏)的意味十足。但即便是這樣,她看上去仍然美麗得不可思議。於是對麵的人似乎略有別扭地推一推眼鏡,含糊不清地低聲說一句“謝謝”。


    然後就再次沉溺迴題目的海洋裏。


    深藍色的頭發、外貌在書生氣裏多出一分棱角分明,架著的一副眼睛更顯得他文質彬彬。應該說,這是個看著外表就很像學霸的家夥。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學校目前沒有什麽全科滿分的作弊式大佬(如同之前的夜神某和l某某),所以以櫻穀裏繪的水平,也能在年紀裏混一個前茅的前茅,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這位石田雨龍君——雖然更多的是被這個漢子單方麵當成對手。


    畢竟,競爭第一?


    ——她櫻穀裏繪早就不是這種爭強好勝的小孩子了(其實根本就沒有過那種時候)。


    總而言之,相比於其他異性,他們兩個也許交流會更多一些——多那麽一句話兩句話的那種,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櫻穀裏繪一點都不想要嚐試自己能力的強大之處。


    一點都不想。


    “話說,櫻穀桑,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呢?”井上織姬也一直乖乖站在有澤龍貴身邊,時不時地揉捏自己的衣角,一副有話要說又十分羞澀的樣子。直到黑發的女孩子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用手肘戳了她好幾下,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溫暖的眸色中充滿期冀。


    櫻穀裏繪不由自主就又想要歎氣了。


    說實在話,她當然不是討厭井上織姬,也能感覺到小姑娘想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心思。少女對異性可以不假辭色,但對女孩子一般都會更溫柔,底線也會相對來說放得更低一些。如果這是個平和的世界,她會很願意接受這個“摯友”。


    但是目前來看,這個世界怎麽看危險度都不會低,她很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把眼前這姑娘連累到什麽事情裏。


    這就是為什麽她會用“櫻穀”聽著更好聽做理由讓所有人都這麽叫她,也是她為什麽到現在都隻稱唿她們“有澤”和“井上”。


    是的,她想要把距離扯開。


    “有什麽事嗎?”雖是如此,茶發少女的聲音仍然柔和。


    ...沒辦法。


    不是萬不得已,櫻穀裏繪是不願意跟妹子們冷言冷語的——可愛的姑娘們都是應該被好好珍惜的嘛。


    “呐,是這樣的,那個傳說中的靈媒師觀音寺的節目——‘特急靈場突擊之旅’要來我們空座市。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看...櫻穀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這節目的名字聽著就很g喂。


    櫻穀裏繪托著下巴,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一起去嘛櫻穀桑,就算是櫻穀桑你不喜歡人多,偶爾也要參加我們女孩子之間的活動啊?好不好?”


    井上織姬是個標準的軟妹,說話軟聲軟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是毫無問題。


    ...也就是說,少女相當苦手的那種類型。


    半晌,她低低嗬出一口氣。


    “當然可以。”


    她露出一個清淺的,極其美麗的笑意,“我很願意跟你們一起出去。”


    emmm總不會這麽倒黴吧?


    ...大不了提前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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